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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第二十七章 護持 文 / 葉家娘子

    紅綃匆匆跑進了院子,「王爺,宮裡有內侍過來,說是傳皇上口諭。」

    軒轅澈走了外院。

    蘇慕雲喊住紅綃,「有沒有打聽下是什麼事?」

    紅綃笑了道:「聽說隆平候今天一早進的宮。」

    蘇慕雲略作沉吟,已是明白紅綃話中的意思。

    「去,看看王爺那邊怎麼樣。」

    紅綃應了聲,正準備走出去。

    軒轅澈卻是撩了簾子匆匆的走了進來,對蘇慕雲道:「皇上宣我即刻進宮。」

    蘇慕雲連忙令雙全去取了軒轅澈的朝服出來,侍候著他換衣,一邊問道:「紅綃才說,隆平候今天一早進宮了。」

    軒轅澈挑了挑眉頭,淡淡的道:「他到是沉得住氣,這個時候才進宮。」

    蘇慕雲默了一默,稍傾,輕聲道:「若是皇上有心偏頗,你別硬來,左右我們日子還長,不急在這一時。」

    軒轅澈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有分寸。」

    蘇慕雲點了點頭,將他送出垂花門外。

    皇上的內書房軒轅澈已經進過很多次,乾和殿裡服侍的大小太監也都認識他,笑吟吟地和他說著話,等皇上下朝。

    等了沒多久,便有開道的太監跑進來,軒轅澈站到門口,皇上的儀駕已經到得門口。

    「六弟來了啊。」皇上對對著軒轅澈慈和的笑了笑,對身邊的太監總管王安吩咐道:「給六王爺和候爺設個座吧。」

    軒轅澈這才看到穿著大紅朝服,仙鶴補子低眉垂眸立在皇帝身側的隆平候張廣嗣。軒轅澈對著張廣嗣笑了笑。

    張廣嗣便也對著軒轅澈和善的笑了笑,態度很是恭謹。

    兩人恭敬地向皇上道謝。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皇上則脫了鞋,很隨意地坐到了臨窗的大炕上,吩咐小太監給兩人上碧螺春:「秋天到了,喝點綠茶可以清火。」

    張廣嗣聽得皇上之言,便小心的抬起眼打量軒轅澈的神色,眼見軒轅澈臉上笑意不減,不知為何心裡便長長的舒了口氣。

    皇上這時卻是指了張廣嗣道:「六弟,當日能以極少的傷害順利的拿下大都城多虧了張廣嗣,說起來,他是京都百姓的恩人,是朕的大功臣啊。」

    張廣嗣神色惶恐的站了起來,跪在地上連呼:「不敢。」

    軒轅澈卻是眉毛都不抬,只淡淡的說了聲,「恭喜皇上謀得良臣。」然後又看了一側的張廣嗣,似笑非笑的道:「候爺的名聲本王早有耳聞,這些日子更是耳聞能詳啊!」

    「王爺……」張廣嗣苦兮哈拉的看了軒轅澈,「王爺,傳言有誤,傳言有誤啊。」

    軒轅澈冷冷一笑,轉而抬頭看了皇位之上的軒轅逸,「皇上匆匆召臣弟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哦,是這樣的。」皇上淡淡的撩了眼軒轅澈,撫了額頭道:「朕近來聽到些流言,原也不曾當真。可今日張愛卿求到了朕面前,朕便作主將你二人召在一起,有什麼誤會都解開來吧。」

    皇帝話一說完,張廣嗣便小心的打量軒轅澈的神色。

    他之前使了與他交好的禮部邊大人,想讓他去探探軒轅澈的口風,想知曉那被擒住的暗衛可是真的曾有招供。不想,邊大人卻是連軒轅澈的面都不曾見上。

    後來,他也想明白了,若是軒轅澈真有了口供早就發難,又豈會這般悠哉度日!於是心底便鬆了口氣。不想這個時候卻殺出了鳳枝鳴冤鳴到順天府的事來!他尚來不及追究鳳枝如何會出現在順天底,新一輪的流言便翻天覆地的傳了起來。

    暗殺朝庭命官,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便在他惶惶不安時,想著如何滅那鳳枝之口時,順天府的府伊卻使了門下的師父找上門來,說是那口不能言的賤婢在獄中突發惡疾死了!他這才慌了,左思右想之下,連忙進宮聲淚交加的向皇上辯白著自己的冤曲。

    軒轅澈笑瞇瞇的看了皇上,「皇弟自問不曾與候爺有什麼誤會啊?」話聲一落,卻又頓了頓,稍傾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啊」了一聲。「臣弟到有一事是想問問候爺的,既是如此,便當著皇兄的面問了吧。」

    他要問的是什麼,張廣嗣當然知道。

    這不也是他進宮的目的嗎?只要將這件事在皇帝面前說開,自己是一品的大員,軒轅澈他便是向天借膽也不能對他這一品大員喊打喊殺吧?思及此,張廣嗣又悄然的抬頭打量皇上的神色。忖道:他之所以要將這案子攤到皇上面前,其實也有自己的思量。

    「王爺請講,下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廣嗣抱拳道。

    軒轅澈點了點頭,淡淡的道:「其實也就是市井流言,或許不足為信,但即然本王知道了,總是要問一聲的。」

    「理當如此。」張廣嗣恭謹的道。

    軒轅澈笑了笑,輕聲道:「前些日子王妃落水後為陶家村民所救,不想青天白日之下卻被人圍截擊殺,有傳言說那些殺王妃之人是候爺派出去的人手,不知道是真是假?」

    「哎呀,王爺,這可真是冤枉啊。」張廣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皇上,臣冤枉啊,臣實不知怎會有這等流言傳起。還請皇上明鑒,為臣做主。」

    屋子裡靜悄悄,偶爾聽見皇上喝茶時瓷器清脆的碰撞聲,除此之外再無他響。

    良久,皇帝放了手裡的茶盞看向軒轅澈,「六弟,此事可有人證物證?」

    軒轅澈曬笑一聲,看了皇帝道:「皇上,臣弟當時趕到時,那些凶陡不是被殺而死,便是服毒自盡,沒有留下活口。」話落,目光陰涼的撩了眼一側的張廣嗣,像是在說,若是真有人證,他早就殺進隆平候府了。

    張廣嗣聽得軒轅澈的話卻是大大的鬆了口氣,沒有人證便好,他生怕是暗衛熬不住軒轅澈的酷刑招了供。

    皇上聽了淡淡的笑了一聲道:「這看來可真是一場誤會,想來都是世人多嘴,愛好捕風捉影,便是無風也要掀起三尺浪。」

    軒轅澈笑了笑。

    張廣嗣便附合著皇上,道:「是啊,是啊。」

    軒轅澈看了張廣嗣一眼,又抬頭看向皇帝,「說起來,臣弟前幾日便想進宮一趟,只王妃當日受了驚嚇,身子不適,便推遲了些。不想,今日卻是皇兄召臣弟進宮,又恰巧遇上候爺,正好省了派人去請。」

    張廣嗣心一沉,隱隱中猜到了軒轅澈要說的是什麼事。臉上的神色不由越發的難看,不由飛快地駿了皇上一眼,然皇上面沉如水,看不出什麼端倪。

    「哦!」皇上淡淡的應了聲,撩了眼軒轅澈又撩了眼張廣嗣,稍傾笑了道:「看來六弟與候爺之前還當真有解不開的結。」

    軒轅澈笑了笑,解得開解不開,那還真是難說了!

    「候爺,你為何事求到皇上跟前?」軒轅澈忽的轉頭看了張廣嗣,問道。

    張廣嗣一驚,他驀的抬頭。

    看到的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我……臣……」張廣嗣怔了怔,但想到那已是一個死局,今日是解也得解,不解也得解,只得朗聲道:「下臣聽聞街市之間有流言說起王妃滿門是舍妹買兇殺人,想著著實冤枉,舍妹與周子元之婚約,全是前廢帝所為,又干舍妹何事!」

    張廣嗣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般,臉上的神色更是惱怒漲紅,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噢!」軒轅澈長長的吟了一聲,看了張廣嗣,「候爺這話說得在理,當日瑞兒賜婚我這個當皇叔的也是知曉的,瑞兒還說郎才女貌天造之合。」

    張廣嗣吃不準軒轅澈的太度,不敢放鬆,只是暗暗的打量著軒轅澈的神色。

    皇帝聽得軒轅澈的話,想了想道:「這事,當日我也曾有所耳聞。」

    軒轅澈點頭,表示認同皇上的話。

    「候爺是怕本王相信了那些市井流言吧?」軒轅澈極其認真的看著張廣嗣。

    張廣嗣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訕訕的迎了他的目光。

    「其實,候爺大可不必如此,」軒轅澈笑了道:「我前些日子聽說有個叫鳳枝的女子到順天府擊鼓鳴冤,而那鳳枝本是周家三少夫人的貼身侍女。因何四肢俱殘又因何會出現在順天府,還有,她狀告何人,所告何事。只需將她喊來問上一問不便知曉了?對了,其實她還有一紙血書來著的。」

    不待張廣嗣開口,軒轅澈轉而朝上座的皇帝拱手道:「還請皇兄傳了順天府伊前來問話。」

    「順天府伊!」皇帝猶疑不定的看了軒轅澈,「朕今日早朝時問過那順天府伊了,說是那鳳枝入獄的當天便突發惡疾而亡。」

    軒轅澈聞言臉上瞬間變了變色,他錯愕的朝皇帝看去。

    皇帝點了點頭,示意他說的話不假。

    「還有這樣的事!」軒轅澈旋即朝皇上望去,神色顯得很困惑,「臣弟聽聞那鳳枝當日因肢俱廢,是以額頭擊鼓。當時咚咚擊了百把幾十下的,也見她怎的,怎的這一入順天府突發了惡疾?!」

    張廣嗣在事情發生的那刻,便防著軒轅澈會有此一問,是故立刻回道:「下臣也覺得此事蹊蹺,不如便請了御醫去查看一番。」

    皇帝看著說得言之鑿鑿的張廣嗣,心裡沉沉的歎了口氣。

    這件事從沂王妃失蹤到那個叫鳳枝的婢女在順天府擊鼓鳴冤,一切都是一步一步咬著來的。當大家還在為沂王妃遇刺而津津樂道時,軒轅澈已經安排下了鳳枝這步棋,看似那個據說招供的暗衛是殺招,其實這個鳳枝才是真正的殺招。鳳枝一出,想要坐觀其變的隆平候便是那溫水裡的青蛙,對整件事失去了主動的可行性,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不知不覺被煮死在熱水中。

    只是他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麼張廣嗣會求到自己跟前!照理說,他應該直接去找軒轅澈的不是嗎?

    「那便請皇兄使了太醫院的哪位御醫走一趟吧。」軒轅澈淡淡的道。

    張廣嗣滿懷希冀的看了皇上。

    「朕問過順天府伊了,那個叫鳳枝的屍體不見了。」

    「不見了!」張廣嗣愕然的看著皇帝。

    「是的,不見了。」皇帝轉過頭看向軒轅澈,「六弟,這事你怎麼看?」

    軒轅澈先是冷冷一笑,續而卻是瞬間斂了臉上的笑,目光灼灼的看向皇帝,「皇兄想要臣弟怎樣看這事?」

    皇帝蹙了顰眉頭。

    「臣弟原也以為這只是市井流言,不足為信。可眼下最有力的人證不但死了,連屍體也沒了。真是混天下之大稽!臣弟到不知曉,原來順天府伊卻是某些人家的菜園子,想進便進想出便出。」

    軒轅澈的話聲一落,屋子裡再次一靜,靜得落針可聞。

    下一刻,「撲通」一聲,張廣嗣再次跪在了皇帝跟前,「皇上,臣冤枉啊,臣冤枉。」

    皇帝看著臉色鐵青的軒轅澈,這般謀劃,這般心思……皇帝慢慢的攥緊了隱於袖籠中的手。他臉色肅沉的盯了桌案之下的軒轅澈看。

    良久,無言。

    皇帝不言不語,軒轅澈與張廣嗣自是更不會言語。

    ……

    沂王府。

    蘇慕雲聽得紅綃說王爺回來了,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不想,卻頭一次看到,軒轅澈鐵青著臉甩手進了一側的書房。

    「去,傳了跟王爺進宮侍候的小廝過來,便說我有話問他。」蘇慕雲吩咐一側侍候的雙全。

    雙全剛要下去,不想紅綃卻是見步跟了進來,對雙全擺了擺手,上前,扶了蘇慕雲道:「外面風大,王妃身子才好,還是進去歇著吧。」

    蘇慕雲知道這是紅綃有話要跟她說,點了頭,由著紅綃扶著進了屋,雙將屋裡侍候著的下人全遣了出去,這才輕聲道:「可是宮裡傳出的消息?」

    紅綃點了點頭,將蘇慕雲扶到炕沿坐下,順手倒了杯茶水遞到蘇慕雲手裡。

    「皇上沒有給出處理隆平候府的旨意,問王爺想怎樣。」紅綃將血殤遞出的消息,輕聲說給蘇慕雲聽,「王爺說一切但憑皇上做主,後直便說……」

    蘇慕雲抬頭看著紅綃眸底的悲憤,淡淡的笑了笑,輕聲道:「皇上說一切只是空穴來風,不足為信是不是?」

    紅綃臉上現起一抹愕色,稍傾卻是點了點頭。

    蘇慕雲便緩緩斂了臉上的笑,續而對紅綃道:「去,在聽風亭置上一桌精緻些酒食,再將前些日子明六爺送來的女兒紅溫上一壺。」

    「是,王妃。」

    紅綃退了下去。

    蘇慕雲便端了茶盞坐在那慢慢半響無語。

    半柱香後,她長長的吸了口氣,起身朝軒轅澈的書房走去。

    她才走到書房門口,便看到紅翹端了托盤從抄手遊廊走了過來,遠遠的見了她,步子一頓,眼見得蘇慕雲抬手去推那扇緊閉的門,由不得急聲道:「王妃。」

    蘇慕雲站定,抬頭看向匆匆走近的紅翹,「有事?」

    「王妃,」紅翹福了一禮,輕聲道:「王爺書房不得王爺許可,外人是不讓進的。」

    蘇慕雲笑了笑,挑眸打量著紅翹的神色,稍傾輕聲道:「你是說我是外人?」

    「……」紅翹一滯,臉上便漲起一抹緋紅。

    蘇慕雲有點好笑的看著眼前固執的女子,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曉。但一直以來,因著軒轅澈的太度,她不曾將眼前之人當成是必須防患的人。便是到這一刻,她也還是不想為難的她,除了她癡情錯付以外,還因著她與軒轅澈有著多年主僕的情份。

    蘇慕雲撩了眼紅翹,抬手推上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出去,本王什麼都不想吃。」

    蘇慕雲步子一頓,有些錯愕的看著窗前立著的那要欣長的身影。眼角的餘光處便看到紅翹臉上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連我也不能進來麼?」蘇慕雲將跨進門檻的步子一收,俏生生的站在了門檻外,佯作生氣的盯了門裡的人。

    「王妃。」軒轅澈豁然轉身,看著門口站著的那個似嗔非似怒非怒的人,腳下生風般,一個旋身便到了門口,抬手摟上蘇慕雲的肩,輕聲道:「你怎的過來了。」

    蘇慕雲眼見得他漆黑的眸子間尚不及消去的戾氣,暗暗的歎了口氣,輕聲道:「你不來看我,便只有我來看你了。只是卻沒想到,你不僅不想看我,更不想我來看你。」

    她這一番彎彎繞繞的話,只聽得軒轅澈哭笑不得。

    末了,蘇慕雲嘟了嘴,轉身便要走。

    「哎,」軒轅澈一把抓了她,「好,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蘇慕雲聽著軒轅澈的認錯聲,卻是不依不饒的道:「那我問你,這書房我往後可來得?」

    「來得,當然來得,這王府豈有王妃去不得的地方。」

    蘇慕雲撩了眼一側面色訕然的紅翹一眼,非是她有心給她難尷,實在是不下猛藥不能治病。她又挑了眉頭看著一臉賠笑的軒轅澈嬌聲道:「那是你的錯,你可願認罰?」

    「自是願領罰。」軒轅澈頭點得像雞啄米。

    「那便罰你陪我去園子裡逛逛。」

    軒轅澈一愕,這邊廂,蘇慕雲已是不由分說的拉他往園子裡走去。

    身後,紅翹看著軒轅澈時不時寵溺的看向蘇慕雲的臉,咬了咬唇,黯然的將手中托盤上的茶盞擺到了一側。稍傾,卻又急急的抬了頭看了眼遠遠離去的二人,步子一轉,朝蘇慕雲的屋子走去。

    這邊廂,蘇慕雲領著軒轅澈先是在池子邊逗了會兒花鯉。然後又指著那開海棠樹頂的花枝,要軒轅澈折了給她戴。待軒轅澈縱身折了那花,她卻又嫌不好看,不要了。

    兩人圍著偌大的王府,東邊走走西邊逛逛的,很快蘇慕雲便累得氣喘吁吁。而這時,蘇慕雲也看到了遠遠的紅綃一閃而逝的臉寵。

    她笑著挽了軒轅澈道:「我累了,你背我去聽風亭坐坐。」

    軒轅澈二話不說,便低下身子。

    軒轅澈看著寬闊如山的背脊,深深的歎了口氣。轉而輕輕的趴了上去,嘴裡猶自嘟嘟囔囔的嫌棄他不已,說什麼他骨頭太硬硌得她生痛。

    軒轅澈便打趣說下次先墊了個迎枕再背她。

    兩人嘻嘻笑笑的便上了聽風亭,待看到那治辦得整整齊齊的一桌酒席,軒轅澈腳下的步子一僵。

    蘇慕雲已經從他背上輕輕的滑了下來,走到跟前,抬頭看了他道:「說來,我從不曾為王爺侍過酒,今日便由我來侍候王爺一回,如何?」

    軒轅澈輕聲一笑,輕聲道:「豈敢有勞王妃。」

    蘇慕雲卻已經持了酒壺斟上一杯,遞到軒轅澈手裡,「王爺請。」

    軒轅澈接過,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慕雲,接了酒杯,一飲而盡。

    蘇慕雲已笑盈盈的持筷夾了些菜伸到軒轅澈嘴邊,「王爺請。」

    軒轅澈張嘴含下那一筷子菜,看著言笑晏晏的蘇慕雲,半響臉上的笑意一僵黯然的道:「他……」

    「我知道。」蘇慕雲點了頭,放了手裡的筷子,重新持壺替軒轅澈斟上一杯,輕聲道:「這是我們早就想到的結果,王爺不必介懷。」

    「不,」軒轅澈搖頭,「不應該是這樣的。」

    是啊,不應該是這樣的!你為他謀盡一切,而他還報給你的又是什麼?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是怎樣的?由來都是狡兔死走狗烹,他並不是單純的駁你的面子,他還要做給那些朝中大員看。

    讓他們知道聖心何意!

    「這樣不是很好。」蘇慕雲輕聲道:「你早點看明白了,也好早點做防患。」頓了頓,挑了唇角淡淡一笑,道:「我的目標原也不是隆平候,既然皇上不願發落隆平候這樣也好。」

    軒轅澈不解的看向蘇慕雲。

    蘇慕雲輕輕的斟了杯酒,眼見軒轅澈伸手來接,她卻是抬起湊到自己唇邊,一仰頭,飲盡那杯酒。在軒轅澈狐疑的目光中,綻開一抹如花笑靨,說道:「他護著隆平候,還能護著周家的三奶奶不成?」

    軒轅澈看向蘇慕雲,稍傾明白過來,哈哈一笑,大聲道:「妙極,妙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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