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吃罷飯後,如花才覺得自己失了禮,因為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面前這位梳頭娘子姓氏名誰。
想了想,如花抱歉的一笑道:「如花失禮了,現在都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娘子。」
「趙媛兒,你叫我媛兒便好。」梳頭娘子道。
「媛兒,好美的名字。」如花真心稱讚道。
「你若不介意,也可稱我一聲姐姐,因為我比你年長兩歲有餘。」趙媛兒笑了笑道。
話說聽著趙媛兒此話,如花便發了愣,因為她光看這趙媛兒的打扮,便知曉此人定是非富即貴,哪是自己這種貧苦人家所能高攀的上的,故而她便皺著眉搖了搖頭。
趙媛兒見如花有拒絕自己之意,便打趣道:「反正早晚都要叫姐,何不趁了現在。」
如花聽著此話卻是一頭霧水,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明白趙媛兒此話的意思。
趙媛兒見如花面有異色,突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於是乎,她立馬笑著解釋道:「其實我的本意是你這個妹子我認定了,所以你早晚都得改口叫我聲姐。」
如花聽著趙媛兒此話卻是眉心一舒,然後一副瞭然的神色道:「姐姐說話可真繞人,剛剛還真將我繞暈乎了。」
趙媛兒聽得如花此話,卻故意板起一張俏臉岔開話題道:「那你為何不願認我當姐姐,難道是覺得我不夠格?」
如花聽得此話卻是連連擺手,她一臉真誠的望向趙媛兒道:「姐姐你這是真想歪了,妹子可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妹子只是覺得自家貧寒,不好意思高攀了你去。」
趙媛兒聽得這字裡行間的稱呼,已是笑逐顏開,她拉過如花的手。然後輕輕拍了拍如花的手背道:「這就對了,以後見了我,就得改口叫姐了。」
如花紅著臉朝趙媛兒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了。
但想了想,她又覺得這事情似乎有些戲劇化。因為這情節就跟21世紀時看過的小說一樣狗血,如花不禁暗想道「難道天下間所有好事都會落到自己身上?」當然,最後如花給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如花依舊是非常開心的,因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又有一個「親人」了。
而後,兩人又好一番寒暄。而趙媛兒透過趙季昀與魏鍾霖,當然是早就瞭解了如花的身世,所以她也沒過多追問如花什麼。兩人只是像平常姐妹般那樣,聊聊天,逗逗趣。
正當兩人說到興致處時,魏鍾霖卻歪起半邊嘴角,吊兒郎當的走了進來。
話說如花與趙媛兒的位置是面向大門而坐的。故而當一個俊俏而又玩世不恭的,身材挺拔的像天神一般的年輕男子從一抹亮光中走出來時,如花便怔住了。
如花一直認為自己不屬於花癡的類型,但現在她卻真的犯了二,花癡了。
她仔細打量著這位從一抹亮光中走出來的帥天神,不禁暗自感歎起上天的不公平來。
話說這時的魏鍾霖。嘴角帶著抹壞壞的像痞子般的笑,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又有著逼人的尊貴和危險,他彷彿就是一尊矛盾的磁力綜合體。你越怕,卻越想向他靠近。
這般想著時,如花則再次將他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越打量如花便越感歎,因為在21世紀。她可從未見過這麼俊的男人。
看著他,如花不禁暗想道:「看來自己不是不花癡。而是21世紀的那些男人還沒帥到讓人花癡的地步。」
如花正發著呆,沒想魏鍾霖卻朝她走過來,拿手在她眼睛面前揮了揮道:「唉,看沒看夠呀,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話落,魏鍾霖又朝旁邊的趙媛兒甩了個風騷到極至的眼神,然後湊近趙媛兒道:「姐,你覺得我跟季昀誰更有魅力?」話落,魏鍾霖便盯著如花直笑。
而如花被他這一鬧,卻是羞的垂低了頭,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個婦人呀,婦人在古時得講婦道的,剛剛這般盯著一個陌生男人看,在古時肯定會被認為有失婦道的。
如花心裡一陣嘀咕,她是越想越臉紅,一張臉燙得像火燒般,好不難受。
而一旁的趙媛兒看著如花,卻是拿眼斜了一下魏鍾霖道:「臉皮可真夠厚的,一邊兒去,愛做啥做啥,可別打擾了我們兩姐妹談心。」
魏鍾霖聽得趙媛兒此話,卻是意味深長的看向趙媛兒道:「喲,這都姐姐妹妹的稱呼上了。」
話說雖然如花聽得出魏鍾霖此話是話中帶話的,但她卻猜不出他這話中隱含的深意。而趙媛兒聽著此話,心卻跟明鏡似的,因為她非常明白魏鍾霖何指。
故而,趙媛兒便急急的打斷魏鍾霖道:「鍾霖,咱倆就單純的認個姐妹而已,你可別想歪了。」
「哦!」魏鍾霖聽得趙媛兒此話,卻是拉長了聲調道。
見魏鍾霖還想說什麼的樣子,趙媛兒忙朝他使了使眼色,擺了擺頭。
話說魏鍾霖本想提及趙季昀的,更想拿趙季昀來開開如花的玩笑,但見著趙媛兒明顯想遮掩的表情,他便將話吞了回去,轉而一臉不解的望向趙媛兒。
見趙媛兒只是乾笑,魏鍾霖頓覺無趣,他轉而看向一直低著頭,臉像熟透的柿子般的如花道:「娘子為何不敢抬頭,難道是娘子的面目長得十分猙獰,不敢見人。」
如花一聽此話便來了氣,她怎麼就不能見人了,今天明明在鏡子前照過的,她這打扮起來雖不能說傾國傾城,但也算得上美人一枚吧?這般一想如花便微微發著怒的抬起頭來,眼神直直的看向魏鍾霖。
此時的魏鍾霖坐得離如花極近,如花看著他,瞬間又是幾秒失神。
因為遠看時,魏鍾霖便帥得讓人心驚,這隔近了看,卻是更勝。
話說如花眼前的魏鍾霖青絲上束著玉冠。露出整張巧如天工雕刻般的臉。他有著一對濃淡程度剛好的劍眉,一雙能勾人魂魄,漆黑的仿若幽譚般的眼,鼻樑高鋌而筆直,稍薄的嘴唇,再配上那面上零毛孔的皮膚,真是要多耐看有多耐看……
趙媛兒看著如花失神,卻是輕咳了一聲道:「妹子,剛我們講到哪了?」
趙媛兒此話瞬間便拉回了如花的思緒,如花看著面前那張似笑非笑的、好整以暇般的臉。再次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她囧得立馬轉開頭,不敢再看魏鍾霖。
但魏鍾霖看著如花面上的潮紅。卻是相當滿意的勾起唇角,因為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女人臉紅害羞的模樣了。
而此刻,趙媛兒正向他投來「警告」的眼神,他看到後卻極其無奈的雙手一攤,雙肩一聳。那意思好像在說「唉!又來怨我」,然後便笑了笑道:「還是調戲小丫頭有樂趣,走了,你們慢聊。」
話說魏鍾霖看了如花一眼,本準備起身來的,但當他看到如花眼角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小印記時。心內便莫名的再次煩燥。
故而,他嘴裡一時憋不住的吐出一句話來:「娘子眼角的印記怎麼長得和我一樣。」
如花聽得此話,卻是心內狠狠一動。她突然直直看向魏鍾霖的臉,果然在魏鍾霖的左眼角,她看到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半月彎狀的小小印記。
話說魏鍾霖長得很是白淨,故而那印記在他臉上便不太顯眼,不仔細瞧還真瞧不出來。所以剛剛如花看了那麼幾眼都沒有發現。
而趙媛兒聽得魏鍾霖此話也是狠狠一怔,她看了看如花。再看了看魏鍾霖,發現兩人眼角的印記果然一模一樣。
並且她還記起魏鍾霖跟她講過的話,她記得有一天魏鍾霖跑回來,哈哈大笑的跟她講,說有一個老者告訴他,說他會遇到個什麼跟他有著一樣印記的人……
這般想來,趙媛兒心裡便亂糟糟的,她頭腦裡不禁盤旋起趙季昀、魏鍾霖、如花等人的名字來。
而此刻的如花,卻是說不出心裡是啥滋味了,她痛、她喜、她悲、她激動,反正百味夾雜。她不禁暗想道:「莫非此人便是重生後的肖風?那為何兩人脾性相差如此之大,肖風明明是個內斂的人,但面前這個人卻是一副風流俏公子的模樣,並且如果他是肖風的話,那他為何沒認下自己……」
這些問題的答案,如花一時答不上來,她只是怔在那裡,發著呆的望著面前這張臉,看著看著,她的眼角便流出了一行清淚。
而魏鍾霖見著她流淚,卻是心內一慌,因為他一向不喜歡看女人那種欲哭還訴的臉,故而他便借口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話落飛快的一閃,消失的沒了影兒。
眼見魏鍾霖閃得如此之快,如花心裡頭又悲傷、又彷徨、又急還又氣,因為她還有好多問題想親自問問魏鍾霖的。
話說此刻如花心內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他是肖風,他肯定不是肖風……」但那兩個聲音卻始終沒有分出勝負來。
而趙媛兒看著如花眼角掛著的淚珠,再看著如花那彷彿心事重重的臉,不禁擔憂萬分。
想了想,趙媛兒便朝如花再挨進了些,然後拍了拍如花的肩膀道:「妹子怎麼哭了,有啥心事兒,不防跟姐姐說道說道。」
如花抬頭看向趙媛兒那份外溫柔而又友善的眼,禁不住的一把抱過趙媛兒,便趴在她的肩頭,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能說嘛?她又該如何說?如花自已都不知道何去何從,故而她只能用哭來發洩一切,至少暫時只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