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大哥,現在可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魏鍾霖看了眼床上的如花,眉一皺道。
於是趙季昀便沒有再追問,而是幾個大跨步走到床面前,再往床面前的几凳上一坐,而後他的眼便爬上了如花的臉,但當他看到如花眼角那個半月彎時,他心裡一怔。
他像記起了什麼似的,忽而轉頭看向魏鍾霖,然後冷冷的道:「鍾霖,她那眼角的印記跟你簡直是一模一樣。」
魏鍾霖聽得此話卻是一愣,他心裡暗想著:「季昀素來心思慎密,不易露出心聲,可現兒怎麼聽著他這口氣,像是在猜度自己似的。」
這般一想,魏鍾霖便勾起半邊嘴角,似笑非笑的吊兒郎當的道:「我那府上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何其多,所以你大可放心。」
趙季昀聽得魏鍾霖此話,拿冷眼瞪了瞪他,但卻並未答話。
而後,魏鍾霖又狀似瞭然的拉長了聲音道:「我剛還在想,咱那冷漠的翩翩俏王爺怎麼今兒像吃了炸藥似的,原來都是為了這個女人吶。」話落,魏鍾霖頭一甩,極其風騷的「嘖嘖」了兩聲。
趙季昀聽得此言,立馬便皺了眉,他板起一張臉,朝魏鍾霖冷呵道:「臭小子,休得糊說。」話落他的拳頭捏起,做了個「小心我揍你」的肢勢,後便轉頭再次看向了床上的如花。
話說魏鍾霖看著趙季昀那明顯灼熱的眼神,不明所以的心裡一陣失落。想了想後,他便故作瀟灑的甩了甩頭,識趣的出了屋子。
見魏鍾霖出了屋子,可趙季昀心裡卻起了波瀾,他想著魏鍾霖眼角的那個印記,再看了看如花眼角的這個印記。頓覺心內一陣煩燥。
而出門後的魏鍾霖則不知覺的伸手拂上自己的眼角,話說曾有位老者跟他說過,他命中注定會遇上一個與他有著相同印記的人,但當時他並不相信老者的話,故而也沒多加追問,他只記得那老者看向他時的那種高深莫測的眼神。
此番憶起,魏鍾霖甚是煩惱。
但魏鍾霖那性子是個玩樂慣了的,故而很快他便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而是如往常一般,調戲那些小y頭去了。
而此刻房內的趙季昀身邊沒了旁人。自然是卸下了防備。他眼神憂鬱而心疼的看向如花,看著看著,他便想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頰。可當他的手剛要碰到如花的臉時,如花的眼睛卻動了動。
趙季昀見狀,知曉如花要轉醒了,他便立馬起身,快步打開房門。出了屋子。他走到門口後,又對幾名年輕丫鬟交待了一番,轉頭再看了看屋內,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往宅子另一邊去了。
待趙季昀走至一處靜謐的單獨小院兒時,腳步才停了下來。他推開面前的雕花小門,走了進去。
而屋內的粉衣女子見著是他來。立馬便熱情的上前招呼道:「王爺怎麼親自過來了?」
「只是累了,想來姐姐你這裡坐坐。」話落,趙季昀便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將頭靠到軟枕上,放鬆著身子。
粉衣女子見他神情略顯疲憊,便用心的為他沏了一杯茶,然後便也坐下身來,笑望著他。
趙季昀瞇了會子後便對粉衣女子道:「那個女人就麻煩姐姐你照顧了。因為我不方便露面。」
話說粉衣女子聽著趙季昀此話,雖是非常納悶。但又不好意思多問,故她只能沖趙季昀點頭一笑。
「還有這個,等她醒來,記得交給她。」趙季昀話落,從懷裡摸出玉牌,擱到粉衣女子面前。
粉衣女子看著玉牌雖心有詫異,但還是仔細小心的將玉牌收了起來。她心裡雖有諸多疑問,但她卻一句也沒有問出口。因為以她對趙季昀的瞭解來說,趙季昀此人是不太容易露出心事之人,他想告訴你什麼他自然會說,但若他不打算說的,你就問死了都白搭,故而她才不想討個沒趣呢。
話說見粉衣女人面上微有異色,趙季昀卻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碗,慢慢品起茶來,全裝作沒看見般。
茶只喝了一口,他卻不露聲色的誇讚道:「好茶,入口甘醇,味道清雅,有提神醒腦的作用。」話落,再細細的品了幾口,覺得頭腦果然清醒了許多。
聽著趙季昀的讚揚,粉衣女人便得意的一笑道:「此茶之水取自清晨荷葉上的露珠,而煮茶時我又加進了幾小片密制的干荷葉片,雖然那些荷葉片是乾的,但荷葉天然的香氣卻還是完整的保留了下來,故而才能煮出此茶……」
「姐姐煮茶的手藝越發高超了。」趙季昀淡淡一笑道。
看著趙季昀面上那抹淡淡的笑,粉衣女子卻失了神,因為她有多少年不曾見趙季昀流露過笑臉了。
而趙季昀看著她那直直的目光,卻是低下頭去,繼續品著茶水,面上恢復了往日一慣的冷漠之色。
粉衣女子本想再與趙季昀寒暄幾句,沒料卻有侍兒急急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那位娘子醒了,可她剛醒便直嚷著要走,奴婢們快攔不住了。」
趙季昀聞言,卻是瞬間青筋冒起,一臉怒色。
粉衣女子見狀,忙走到侍兒面前,嘀咕耳語了幾句後,便屏退了侍兒,然後身子一轉,便打起了簾子,然後再用手指了指床上。
話說趙季昀看著床上躺著個小小的人兒時,便鬆散了拳頭。因為此刻那床上躺著的是熟睡的靈光。
「季昀你若不好出面,姐姐便替了你去。」話落,粉衣女子便走到床邊,往靈光身上裹了件衣衫後,便抱著靈光往如花的方向去了。
趙季昀身子緊了緊,本想跟上去的,但他最終還是選擇呆在這裡。
話說粉衣女子抱著靈光過去時,如花正急忙忙的喊著嚷著要走。因為她醒來見著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並且又看不到靈光的身影,故而她便非常害怕,她急切的想確認靈光的安全。
粉衣女子見狀,忙快步走上前去道:「小傢伙正睡覺呢,如花你想吵醒他呀?」
如花看著面前的粉衣女子,這不就是那位梳頭娘子嘛。話說雖然如花有一肚子的疑問,但當她看見靈光時,便將這些疑問通通拋到了腦後,因為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靈光呀!
如花一把將靈光抱了過來,左右仔細的瞧,當看見靈光睡得香甜的直努小嘴兒時,才放下了心。
「娘子,外面有風,小心孩子染了風寒。」話落,梳頭娘子便招呼著如花進屋。
聽得梳頭娘子說得有理,又見靈光安然無恙,如花便笑著沖梳頭娘子點了點頭。而後便抱著靈光,進到了屋子裡,再將靈光放到床上,替靈光掖好了被褥。
而她一轉回身,便見梳頭娘子正一臉帶笑的打量著她。
話說不知怎的,如花總覺得梳頭娘子那眼神就像婆婆在看兒媳婦般,這般一想,她的臉唰一下便紅了個透。
梳頭娘子見著如花臉上的兩團紅暈,卻是「嘖嘖」了兩聲道:「這臉一紅,倒越發看著嬌俏了。」
「快別誇了,我這人一向是最不耐誇。」話落,如花的臉更紅了。
梳頭娘子見狀,便呵呵的一笑道:「快過來這邊坐。」話落,她便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几凳。
如花步態平穩而優雅的走到梳頭娘子身旁,然後輕輕的落了座。
話說梳頭娘子瞧著如花走路與落座的肢態,竟微微有些詫異,因為她怎麼看都覺得如花不像一般粗野的鄉下婦人,倒像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宅門小姐了。
而如花落了座後,卻是千百個問號直在腦裡打轉,她想了想,便試探般的問出口道:「這裡是哪裡,是娘子你的家嗎?我又為何在這裡?……」
話說聽著如花出口的一連番的問題,梳頭娘子卻並不意外,因為她早猜到如花會問了。故而她便輕輕對如花一笑道:「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
而後,梳子娘子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講了一遍給如花聽。
話說聽完梳頭娘子的話,如花竟微微愣住了。而此刻,她的心湖也像被人投下了一枚石子兒般,並且那枚石子兒還在她心內蕩起了一陣漣漪。
梳頭娘子話落,眼見如花還發著愣,便用手在如花眼前一揮道:「如花,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沒想梳頭娘子這一提醒,如花的肚子便「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如花聽著肚中發出的聲音,尷尬而抱歉的沖梳頭娘子一笑。
話說梳頭娘子聽著如花肚子裡發出的叫喚聲,便沖外面的兩名丫鬟喚道「你們快些將娘子的膳食取過來。」但不管動作還是言語間,皆沒有嘲笑如花的意思。
「你人真好。」如花真誠的誇讚了梳頭娘子一聲道。
聽著如花這話,梳頭娘子卻輕聲一笑道:「人美,嘴兒又甜,怪不得招人喜歡。」
如花再次臉一紅道:「如花若稱得上美,那娘子你可就是天仙下凡了。」
兩人本還想再說些什麼的,但侍兒此時已經上好了菜,而如花見著桌上那些精美的菜食,早就按捺不住想大快朵頤了,因為她真的是餓了。
梳頭娘子見狀,便善解人意的一笑道:「先填飽肚子,別的等下咱倆再聊。」話落,梳頭娘子便端過面前的碗,為如花盛了一碗湯,後又為自己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