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與師傅測得今天來卜第三卦之人定是與西街有結節之人,而且師傅早前便吩咐過了,若是與西街有結節之人,便為有緣人,讓本公子幫上一幫。若本公子測錯了,娘子便請回吧。」面具男話落,狀似帶著怒意般拂袖起了身,轉而背對如花,做勢便想攆如花走。
話說當面具男站起身時,他那身上的震懾之氣再次飄散開來,如花微微皺了眉,她十分不解為何一位普通江湖術士身上,會有一種近似王者的氣息,想來那種獨有的尊貴之氣,不是一般人能裝得出來的,而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轉而一想,現在可不是她慢慢細想的時候,因為她還得想想怎麼回這面具男的話。
話說面具男這話堵得如花無法回口,仔細一想後,反正她對江湖術士的話向來不大相信,所以如花覺得過多爭論下去也無益,想著今日來的根本目的,如花便重新打起了一臉笑。
「看來這天下盡出高人能士,是如花眼拙了。那公子真願幫如花一把?」如花一臉帶笑的問道。
聽得如花這話,那面具男嘴角揚起一抹笑來,但他在轉身間,又將笑意隱了下去,轉過身後,面對著如花卻是面無表情的。
「娘子有何難處請一一說出,師傅既已吩咐,本公子自當助你。」面具男話落,自顧自的重新坐了下來。
聽得面具男此話,如花彷彿覺得安心了許多,她也不再多說他話,而是將事情來龍去脈等等,詳細說了一遍給面具男聽。
面具男聽完後,沉思了片刻便道:「娘子可先回柳家囤兒,待弄清事情虛實後。你便來找我。」話落,面具男掏出一塊碧玉水潤的玉牌放於案上。
如花看著案上的玉牌,那玉牌玉質通透,極其水潤,實乃玉中之上品,想來若放在21世紀的貨櫃上售賣定會價格不菲,但讓如花覺得奇怪的是,那玉牌上卻刻著個她看不懂的怪符號,那符號看著既不像字,又不像一般的古裝電視劇裡看到那種符文。反正這種怪符號如花是從未見到過的。
想著這麼貴重的玉牌,也不知道這面具男拿出來是何意,難道只為了在她面前顯擺?再者這麼個普通的江湖術士。怎會拿得出如此貴重的玉牌?
面具男卻是一瞬也沒有放過如花面上的表情,他見如花一臉疑惑,便解釋道:「娘子放心,這玉牌決對不是偷來的,這玉牌是本公子一位極好的朋友的。若娘子到時有事需要本公子幫忙時,只需將此玉牌送到珍寶堂,自會有人出來接應。」
這是唱得哪一出呀!如花越聽越覺得糊塗,這怎麼跟她在21世紀時看的電視劇的劇情一個樣兒。想了想如花決定問出心中疑慮,她朝面具男一笑道:「公子為何要幫我?」
話說如花依舊覺得很奇怪,雖然莫老和這面具男都一口咬定。說幫她是因為與她有緣,但她可不是三歲小孩子,這種把戲騙騙別人也就算了。拿來騙她,也太不高明了。如花總覺得,沒有一個人會毫無目的的去幫一個人,並且不要求條件交換的。就算按照小說或者電視劇裡面看到的情節來講,這幫人也該是有原因的才對。誰會平白無故幫助一個陌生人,而又不求回報呢?
聽得如花這話。面具男卻是輕輕一咳道:「師傅既已吩咐,做徒弟的豈敢不從,娘子若疑心,大可一走了知,何必多費辱舌。」
又是一句話堵得如花沒法回嘴,想來一切皆與這面具男商量妥當,而且又耽擱了這麼久,自己該要回家了才是,並且她還想回去看看家裡動靜,後再作詳細打算。
這般一想,如花再看了看案上擺著的玉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玉牌收了起來,然後滿面笑容的道:「這玉牌如此貴重,如花只當先為公子保管著,待來日定會歸還,也希望公子說到做到,救咱孤兒寡母脫離狼窩,當然這也只是如花的猜測,若如花猜測錯誤,與家中小兒無事發生,如花也定當會登門道個謝。」
面具男聽著如花這番話,卻是微微有些動容,最是如花那句「定當登門道個謝」讓他興趣十足。想了想他便戲謔的道:「若本公子真的救下你與你家兒子,娘子拿什麼來報答呢?」
這話可讓如花怎生回答才好,還有那面具男那種狀似有些曖昧、有些輕浮、又有絲調笑意味的眼神,看得如花非常不舒服,她尷尬的立馬低下了頭,脫口便道:「如花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再次謝過公子,也請公子代為向莫老道個謝。」話落,如花起身便要往外面走。
正此時,卻見南寡婦牽著靈光過來了,遠遠的,她便看到了靈光手裡那串糖葫蘆。
靈光見著如花,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朝她跑了過來,待跑到她面前後,便咧開小嘴兒對著如花直笑,又將手裡那串糖葫蘆伸了伸,樣子微微有些得意,卻又帶著滿足。
「阿娘,街上可真熱鬧,乾娘帶著靈光轉了一大圈兒呢,乾娘還給靈光買了兩大串糖葫蘆。」靈光話落,咯咯輕笑,樣子開心極了。
靈光的笑容天真無邪,最是能牽動如花的心,如花看著靈光高興,面上自然也是帶上了十足的笑,她彎下腰寵溺的刮了刮靈光的小鼻尖道:「小饞貓,這下可高興了吧,有沒有謝謝乾娘啊?」
南寡婦此時卻笑著跨進門來,對著如花一笑道:「妹子教出來的孩子當然懂事兒了,靈光呀早對我說了不知道多少聲謝謝了。」話落,南寡婦看向靈光,面上的笑意深深的,那笑容是發自肺腑的,因為她是真心喜歡靈光,看著靈光開心,她便覺得滿足。
如花自然是能看得出來的,因為一個人的真心在一些小細節中,別人一下子便能探測出來。
看著靈光那高興勁兒,如花便道:「咱靈光真有福氣,有這麼好個乾娘。」話落,如花朝南寡婦感激的一笑。
話說靈光一進來,便吸引住了如花的視線,待她正想開口跟南寡婦介紹時,她一轉身便見案前空空,早已沒了那面具男的身影。
「姐姐進門時可曾看到一位面具男?」如花轉回身,笑著問道。
「面具男?妹子說話有時總讓人找不著北呀!面具男是什麼意思?」南寡婦疑惑的道。
聽著南寡婦這話,如花便知道她肯定沒看到那個人,故而如花也不想再多做解釋,省得半天也跟南寡婦解釋不清。
想了想,如花卻是想到了一個問題,她回頭看了看內堂後,轉回頭對著南寡婦一笑道:「南姐姐,這莫老卜卦都不收錢的嘛?」
「收啊,但那老頭兒是看人來收的,不過一般規則下,第一卦最貴,因為問的事情最多,第二卦便宜些,第三卦嘛便再便宜些。」南寡婦笑著道。
「那姐姐可知道給多少才合適?」如花繼續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因為聽別人說,莫老這人也有些隨性,他想怎麼收就怎麼收,也就是說,是看人來的。」南寡婦依舊面帶笑容的道。
聽得南寡婦這話,如花便覺得納悶了,因為她還真不知道該給多少。想了想,她便朝內堂喊了聲:「莫老,你今天這卦怎麼算的呀?」
如花話落,卻未見內堂有動靜,也沒人應一聲,想了想,如花便摸出一錠碎銀,打算放在案上走人。
正此時,莫老卻伸著懶腰走了出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道:「娘子請回吧,因為有緣,這一卦不收錢。」
如花聽著莫老這話便要推卻,莫老卻將她們往門口推:「快走快走,老夫還等著回去繼續會神仙呢,剛與眾神下的一盤棋,全讓你那大嗓門兒給攪黃了。」
如花還想說什麼,可莫老一個勁兒的打著呵欠,直將她們往外面推,將她們推出去後,那扇門便讓莫老快速的合上了。
如花迎上門去,剛要伸手敲門,想了想還是將手放了下來。
南寡婦卻是看明白了意思,她朝著如花一笑道:「妹子不必鬧心,這老頭兒啊其實有時像個小小孩兒似的,他說不收你錢,你就說什麼他也不會收,他這脾氣,好多人都知道的。」
聽著南寡婦這話,如花才舒心了些,因為她從來都不是個貪小便宜之人。
「南姐姐,時辰也不早了,咱還是快些回村兒吧。」如花笑著望向南寡婦道。
南寡婦朝如花點了點頭,如花便牽過靈光,三人走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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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此時,莫老鋪子內,那面具男正透過門縫兒看了看外面,當發現外面沒了如花一行人的身影時,他便徑直走向內堂,對著此時正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莫老道:「今日多謝莫老配合鍾霖演這齣戲,鍾霖代大哥謝過莫老了。」
「公子不必客氣,小事兒一樁。」莫老意味深長的看了面具男一眼道。
面具男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便作別了莫老。
看著面具男離去的背影,莫老撩著鬍鬚笑了笑,心裡暗道:「又是一個多情之人,偏偏自己還毫無知覺,自欺欺人吶!幫人攬情,卻攬到了自己身上,唉!」話落,莫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出內堂,重新合上了鋪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