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感謝「臭菲」同學打賞的平安符、感謝「風解我」、「媚眼空空」兩位姐姐打賞的平安符,小霞再此謝過吶《~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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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如花進屋後好一陣尷尬,一時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她仔細打量著對面坐著的男人。
那男人年齡大概35歲左右,身上穿著一套深青色半舊粗布衣裳,個子雖不高,身板兒卻魁梧結實,皮膚黝黑,儼然一副普通莊戶粗野漢子的樣子。
細看其長像,他長著一張大方臉,眉頭濃黑,但從眉的中部起眉毛便漸漸稀疏雜亂起來,就是人們俗稱的那種「半截眉」,鼻頭有些肥大,鼻樑倒還算挺闊,口唇薄薄。但此時他卻繃著一張臉,「不哭不笑」的看了如花一眼。
與腦中記憶一對比,如花便知道他是曾氏家那口子,叫王喜全,此人在家排行老三,故有時大家會稱呼他王三兒。更讓如花暗暗頭疼的是,村中人人都知曉此人是極愛面子的。
如花此時暗自猜想「莫不是自己撞見他的「好事兒」,他覺得失了面子,所以才繃著一張臉,不哭不笑的……」
王喜全見如花盯著他看,臉色一沉,轉身看向南寡婦道:「那事兒就這麼說定了,我就先走了。」話落,半低著頭,也不看如花一眼,便跨出門去,頭也不回的急急走掉了。
如花的思緒又飄到第一次跟王喜全的媳婦曾氏交鋒的那回,記得那次自己悄悄的跟曾氏說:「有天大清早,看到你家那口子和南寡婦。」
其實當時,如花話根本沒說完,就只這樣說了一半。沒想曾氏卻反應非常之大,好像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十足一副想要遮掩過去的樣子,咬著牙答應給那二兩銀子。
拿今兒事情再一對接,如花竟覺得外面的傳言都像真的了。
話說其實如花(原主)記憶裡,有一次帶著靈光大清早出門找野菜,便瞧見這王喜全朝南寡婦家鑽,後來又聽到村裡關於南寡婦的閒言閒語……故而後面曾氏與她鬧騰起來,她才會跟曾氏這樣說。
此時如花的臉白一陣,青一陣的,面色極為難看,她自己沒查覺,但南寡婦卻將她的表情一一收入了眼中。
其實南寡婦打從開門那一刻便知道如花在想什麼了,她在內屋和王喜全談話時,清楚的聽到了靈光和如花的談話聲,每一字每一句都聽得明明白白的。
南寡婦微微苦笑了一下,走到如花面前,輕輕拉了拉她道:「妹子乾站著做啥,快快坐呀。」
這話拉回了如花的思緒,如花嘴角抽了抽,勉強的朝南寡婦笑了笑。
南寡婦瞧見她那比哭還難看的笑,面色稍稍變了變,但馬上她又恢復了一臉笑,招呼著如花坐下。
本來在來時的路上便想好了該跟南寡婦怎麼談那件事兒的,可現在如花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的大腦全亂了。為轉移注意力,如花只得將視線移到靈光身上。
此時,靈光在屋子的角落裡蹦蹦跳跳著,邊跳邊摩挲著手掌,許是這樣才能暖和些吧。眼神再往下些,如花心便微微一疼,只見靈光兩隻腳的大拇指均從那粗布薄棉鞋內鑽了出來,並且靈光的鞋子外沿半截都是濕濕的,想來該是有水浸到了鞋內,怪不得他要蹦蹦跳跳的取暖了。
屋子裡除了靈光上下起跳時發出的「咚咚」聲,便再聽不到任何其它聲音,此時氣氛是凝滯的,連空氣都靜得嚇人。
如花彷彿覺得屋內好似都沒了溫度般,自己的手腳都冰涼冰涼的,她忍不住的摩挲起手掌來。因為坐著的是那種四腳的木頭做的小矮凳子,如花的腿彎曲後便呈90度著地,那膝蓋都與胸齊平了,如此這般,手臂就顯得長多了。手掌摩挲了半天還沒暖和,如花索性將雙手壓到了腿彎下,這樣才覺得熱乎多了。
靈光為了取暖,也不理會兩個大人,只顧自己在那蹦跳。
如花想將靈光叫過來,但瞧著那半濕的鞋子,終究沒能開口,想來如果這樣能暖和許多,便由著他跳好了。
此時如花的眼微微又蒙上了一層霧色,南寡婦瞧見了其實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也沒多說話,她便輕輕的進了內屋,出來時,手上捧著雙鞋子。
「靈光,過來試試看合不合腳。」南寡婦輕聲喊著靈光道。
這一聲拉回了如花的視線,如花轉過頭,便瞧見南寡婦拿著一雙嶄新的粗布棉鞋,坐在板凳上直衝靈光做著『過來』的手勢。
「南姐姐這是做啥,這可使不得。」如花急急開口道。
「妹子不必客氣,我近日幫哥哥家孩子一口氣做了好多雙,這雙是初始時做得第一雙,結果那孩子腳大了些,穿不上,這放著也是浪費不是?」
靈光此時卻跑到了如花面前,鑽進如花懷中,大眼睛仔細的打量著南寡婦和她手裡捧著的那雙棉鞋,卻始終不曾挪動半步,有去接那雙鞋子的意思。
當然,知子莫若母,如花自然是知道靈光為何這般,想來應該是他與南寡婦接觸不多的原因。一個柳家囤兒,只有李氏和劉大牛與靈光接觸最多,又特喜歡靈光,這娃子都是敏感的,誰喜歡他,他便會喜歡誰。南寡婦一下子這麼熱情,靈光許是有些害怕,或是有些認生。
瞧見南寡婦一臉熱切的表情,如花也不好拒絕,但終究不好意思,本來原主與她也並不算熟悉,想了想,如花笑著道:「南姐姐,如花怎好白拿你的東西,你看連我家靈光都不好意思了。」
眼見如花要推卻,南寡婦便不管不顧的將鞋子往如花腿上一放道:「我可不管,反正你接與不接,我都送給靈光了。」話落,南寡婦面色微微一沉,故意裝出一抹怒色來。
這下如花還能說啥,只得一臉謝意道:「南姐姐,白拿人家東西的話如花晚上都會睡不塌實的,你看這樣好不好,當我撿個便宜,你賣給我好了。」
這話一出,南寡婦還真是不高興了,那臉上的笑漸漸隱了下去道:「莫非,妹子是瞧不起我,就因我是個寡婦,所以你覺得從我手裡出來的東西都晦氣。」
如花一聽這話便慌了神兒,眼看南寡婦眼圈兒都紅了起來,那眼中的淚怕馬上就要滴出來了,如花急急道:「姐姐別生氣,如花從沒有瞧不起姐姐的意思,我收下還不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