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聲勢浩大的武林大會終於在諸人的千呼萬喚中落下帷幕。
所有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情不自禁的都重重的在額頭抹了一把虛汗,放心的吁了一口氣——雖然過程出了點小意外,給這屆的武林大會留下了小小的瑕疵,但總的說來,算得上是有驚無險!
因為這個小意外,天下第一樓——浮雲樓的樓主姬紅衣理所當然的成了新一屆的武林盟主。而原來很有希望當選的幾個人選皆與武林盟主之位失之交臂。
當然,這個出乎人們意料之外的結果引得天下嘩然。
姬紅衣的確算是武林後起之秀,在江湖中的聲望也相當的高,難於登天的事,只要你出得起銀子,落到他手中都可以輕輕鬆鬆的迎刃而解,其足智多謀,運籌帷幄的能力是整個江湖有目其睹的。兼之他的身手不凡,武功簡直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據說自他出道至今,江湖上能讓他動用「驚艷」的人少之又少。
單就這方面而言,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屬!其他幾位人選,像聶輕風的首席大弟子呂方;武當派張真人的嫡傳弟子方海;還有四大山莊的幾位名動天下的少公子,或多或少都及不上姬紅衣——不是比不是他的武功高,便是沒有他能斷能謀。
但說到德才兼備,行俠仗義,一個靠賺銀子接任務起家的殺手頭頭,說老實話,當武林盟主還真是有點不夠格。誠然姬紅衣和梁放歌把浮雲重新洗白白了,可說起來,總像沒有一個正統出身,就好比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沒有好家世一樣,徒讓人唏噓。
儘管原武林盟主聶輕風很欣賞這個年輕人,說是倚重亦不為過,甚至和姬紅衣稱兄道弟,但聶輕風也從沒想過讓姬紅衣來接任武林盟主之位,在他心裡,覺得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呂方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還有武當派的方海也是個品格優秀的青年,接任盟主之位,這兩人可謂是眾望所歸、當之無愧。
因此,這武林盟主之位落到姬紅衣頭上,可想而知還是有不少人站出來說三道四的。
奈何形式比人強,你若敢對這個結果指手畫腳、心生不服,那也行!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看到沒有?前面那個長劍斜指,美的令人窒息的紅衣女子正磨劍霍霍地等著收拾你。
說起這位紅衣女子,來參加這次武林大會的人都深深的蛋疼——如果姬紅衣不當武林盟主,那麼這個不知哪跑來的絕世美女就當仁不讓的要登上盟主寶座。()
偏江湖上自打創了「武林盟主」這個職位,還真沒有女人當過,眾人怎可能服氣。
誠然你美的艷絕人寰,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但武林盟主之位豈可容人兒戲?又不是開選美大會?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就像武狀元一樣,那可是要經過真刀真槍的比試,技壓群雄後才能奪冠的!
不料,他們的這樣的說法正中那位紅衣美女的下懷。
「你們的意思是要以武服人?是吧?」那女子站在高高的比武台上,一襲紅衣赤艷如火,青絲如瀑,在九月的天空下似一朵盛放的火蓮花,風姿搖曳,瞬間照亮了所有人的雙眼,令人迷失了心神。
不錯,這個野心勃勃,想當武林盟主的紅衣女子正是若櫻。
她神情淡然的輕啟朱唇,柔媚的聲音如清泉漱漱,婉轉動人,卻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古人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想也是,既是選武林盟主,那武功不說是天下第一,也要天下第二吧,總不能讓一個只會花拳繡腿的人地來當盟主吧?那豈不貽笑大方?」
眾人起初被她的美色所迷,後又被她大言不慚的話語驚到,紛紛醒過神來。男人還好,多少有些憐香惜玉,捨不得出言諷刺,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女俠們可就不服氣了,七嘴八舌的開始指責她:
「這位姑娘蚊子打哈欠——口氣不小,怕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你莫忘了,這次是要在年輕一輩中選盟主,皆年紀輕輕的,哪能超過前輩成天下第一,或天下第二?」
「是啊,看你長的那副模樣,也不像個練家子,還想當武林盟主?估摸著就是好玩吧?沒得耽擱大家的功夫,快回家繡花去。」
「真是做夢,長得好看就了不起嗎?不用兩招,我就可以把你打跑。」
「哼!你叫什麼名字啊?這麼會吹牛,江湖上會武功,闖出名堂的女俠本姑娘都認識,以前見都沒有見過你,你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
聽著周圍此起彼落的女人們氣憤的聲音,姬紅衣笑得眉眼彎彎:「她這是想幹嘛?」
蕭冠泓微垂頭,修長的指尖輕揉眉心,無奈地歎氣:「這麼明顯你還看不出來嗎?她要棒你做武林盟主,還勢在必得。」他抬眸看著那個光彩奪目的紅衣女子,心裡五味陳雜,滋味莫名,這是他老婆耶,卻跟姬紅衣那混蛋穿一樣的顏色,對他這個相公根本置之不理。
算了,他想:且由著她去吧!橫豎有姬紅衣等人做證,她終於將心底最後那絲懷疑拋掉,安安心心的當起他的王妃來。
前段日子,慕容嚳和阿旺見若櫻已經被找到了,縱然不記得前事,但總體來說沒大礙,兩人放下心來,都相繼離開了,連最後到達的天耀麒都匆匆忙忙的走了。最主要的是他們想快點把能治好若櫻毒傷的藥引找到,所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楚老王爺抱著粉雕玉琢的楚昊坐在一旁,不無憂慮地道:「若櫻的武功雖好,但她就這麼大剌剌的挑釁江湖高手,那些人豈能坐視不理?江湖上能人眾多,真比試起來,刀劍無眼,若是傷到她一星半點亦不好吧!」
蕭冠泓聞言,抬眸望著置身高台的若櫻,淡淡一笑,笑裡含著包容和無限的寵溺:「她連宇文騰的青龍鱗甲都不屑穿的,看來是鐵了心要威攝這一幫江湖後起之秀了,令他們心服口服,再說她素來就不是個冒冒失失的人,想來早已心中有數,所以,我們只管拭目以待吧!」
他在心裡默默加上一句:有自己在一旁替她掠陣,看哪個不知死活的敢來傷她?到時休要怪他心狠手辣!
「青龍鮮甲沒丟,真乃萬幸啊!若是落到壞人手中,那可真是麻煩不小。」說到青龍鱗甲,楚王爺少不得有些後怕,那麼一件稀世之寶,若櫻差點把它弄丟。所幸宇文騰交給她時,她知道這件衣服的重要性,沒隨手就放包裹裡,反正青龍鱗甲又薄又小巧,她就把它疊好了,隨身帶著。後來她被姬紅衣所求,姬紅衣自然是認得這物件,便替她妥善收藏了。
他們在這邊談笑風聲,若櫻那邊的情況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狀態了,因為她一句話,不但把底下那群看她不順眼的女俠得罪死了,還把年輕一輩的少俠們全得罪了:「廢話那麼多?你們光說不練有什麼?難道武林大會改了章程?不比武,比嘴皮子起來了?有本事,你們就別嘰嘰歪歪,上來把我打下去就得了,不然,這盟主之位就是我的了。」
暈!這下可把眾好漢氣壞了,都炸了鍋,當下就有一個女俠飛身掠上比武的高台,衝著若櫻抬高下巴,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式:「這位姑娘,且報上名來,秋如霜來會會你。」
「不好意思,只要你能在我手上走上十招,不要說名字,叫我跟你姓都可以。」若櫻笑瞇瞇的說道。
秋如霜成名較長,憑一柄如霜劍行走江湖多年,武功高強,但脾氣火爆是出了名的,還從未碰到這麼不把她放眼裡的人,立刻惱了:「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念你是個無名小卒,你先出招吧!」
若櫻也不客套,點點頭,沖守在台下寸步不離的遠山等人道:「借劍一用。」
冷冽隨手一拋,把青影劍電射上去。若櫻探手一抓,長劍在手,紅影一閃,她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讚道:「好劍。」然後對著秋如霜笑道:「你的如霜劍也是名劍,用青影劍和你打,也不算欺負你,看招吧!」話落,她果真仗劍向秋如霜攻來。
秋如霜聽她說的太器張,本想反唇相譏一番,不料若櫻的青影劍已攻至門面,速度竟然快的無與倫比。她被唬了一跳,急忙舉劍相迎,自此就無暇在開口了,因為後面她已經被若櫻攻的手忙腳亂起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台下冷眼相看的眾人都驚呆了,先前這女子上高台都是素手提裙,步履款款,一步一個台階走上去的,所以沒人知道她功夫如何,這會子一看,難怪人家牛皮吹破天,敢情是真有幾把刷子啊!
「啊!」的一聲尖叫,眾好漢還未反應過來,秋如霜的長劍已脫手飛出,而若櫻的青影劍卻格在她頸間。她笑得雲淡風輕:「秋女俠,很遺憾,沒法告訴你名字了。」
秋如霜臉色灰白一片,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麼,終究一句話也沒說,隨後頭也不回的下了高台,低頭就打算離開這個傷心地。清風飽含同情的追上去,把她的如霜劍還給她了。
台下寂靜一片,只餘秋風陣陣,這結果太讓人意外了,大家一時難以消化。不料台上那位還在叫陣:「下一個是誰?諾大的武林,高手輩出,總不會只有秋女俠一個人吧?」
遠山等人趕緊把頭低下來,生怕被別人認出他們是攝政王府的侍衛,這不是他們的王妃吧,不是吧?
台下的人有些猶豫,連先前那些出言不遜的女俠們都躇躊著,江湖不好混,成名多不易,大家出了名之後都挺珍惜自己的名聲的,做事難免就有些瞻前顧後,她三招就把名頭響亮的如霜女俠打跑了,再上去的人至少要比秋如霜的功夫好個幾倍才行,這下,許多有自知之名的人就不敢上去丟人現眼了。
不過台上那個太可氣了,直接叫板:「江湖不是有個排行榜嗎?除去老前輩,榜上有名的年輕人呢?男的女的不拘,來一個呀!冷場就不好了。」
然後還真有一個不怕死的騰身上去了——欒劍山莊的少莊主葉飛。葉飛一上台,底下的眾人頓時活絡了,這葉飛的功夫在年輕一輩中可是出類拔萃的,在排行榜上進了前十五名,更是有可能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的人,一身功夫那自是沒得話說。
「葉少莊主,我們看好你。」底下有女子的支持聲,大家紛紛附和。
有能力竟爭武林盟主之位的人,除了一身功夫要傲視群雄之外,那臉盤也是不能長的太差的,不管怎麼說,武林盟主代表武林的門面,對外界起到公關的作用,長相太過醜陋多少有損江湖人士的威風。
所以葉飛也是生得蠻俊俏的一位公子,藍衣飄飄,溫潤如玉,一上台就風度翩翩的對若櫻莞爾一笑:「那葉某來向姑娘討教一番,希望最後能得知姑娘的芳名。」
「希望如此,你先還是我先?」若櫻也笑,笑得不懷好意,她心想,把這傢伙打敗,估摸著能震懾許多人,可謂是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葉飛這廝一向自信過頭,兼之對女孩子素來溫柔,當下手一伸:「姑娘先請。」
若櫻一看他也是個用劍的,正好省了事,一把青影劍招呼他足夠了。她纖纖玉指彈了彈青影劍的劍身,然後長劍斜指,眸色微冷,紅色的身影立即就有了一股凌厲迫人的氣勢:「那葉公子可要小心了,輸了莫哭。」話落,腳尖在地下輕點,紅影倏地一閃,寒光閃閃的劍光如潑天的大雨一樣向葉飛密集的射去。
葉飛早有防備,對若櫻並不存小覷之心,立即施展平生所學與若櫻對招。
這一番打鬥的精彩絕妙之處就不必細說了,自是比秋如霜三招就下台看的過癮。但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儘管葉飛的武功真的可稱上一個好字,卻也只是支撐的久一些——他在第二十五招的時候被若櫻打飛長劍,你說這孩子也是個不安好心的主,她明明可以不讓人的劍脫手,可她非選這種讓人敗的較難看的姿態。
葉飛二話不說,拱手下台,一臉的鐵青,牙齒都快咬碎了。
這下子真冷場了,前十五名的都只過了二十五招,這他娘的誰還敢去找死啊!
若櫻氣定神閒的站在台上,青絲如雲似瀑,紅衣瀲灩如血,隨風肆意張揚的飛舞著,眸色無波無瀾,靜靜等著下一個上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