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養女鋒芒一一尤物嫡女

《》章 節目錄 171 離家出走 文 / 軒少爺的娘

    若櫻不說認識他十載八載,可畢竟和他都有個嗷嗷待哺的幼兒了,對他一些秉性習慣不敢說知之甚至詳,但自認還是有個七八分瞭解的,她是傻啊?還是二貨啊?抑或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當著他的面承認認識什麼紅袍男子,還功夫極好來著。

    她又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著不耐煩了。所以她一臉認真地道:「沒有,什麼男人?還功夫極好?有我好嗎?絕對絕對不認識。」在不明真相之前,她少說少錯,只管裝糊塗。

    蕭冠泓攬著她離開嬰鳥,信步向前走,回得極為心不在焉:「真的?我也只是隨口問問,你何必答的這麼認真呢?倒顯得做賊心虛,不會真的有什麼貓膩吧?」

    他一襲家常寬服,輕袍廣袖,料峭寒風吹過,雲卷雲舒間勾勒出他內斂尊貴的氣質,卻隱隱於雍容優雅之中透出若有若無的狂狷和睥睨,這種矛盾的組合在他身上卻被表現在恰如其分,好似他怎樣都是理所當然。

    於是,某人欲蓋彌彰的顧左右而言其他:「哎,梅花開了啦,好香,你說明天會不會下雪,唉,院中的花兒和葛籐抵擋不住寒意啦,都落敗了,還有,我們今年的團年飯是不是又得去宮中吃啊?……」

    蕭冠泓偏頭看她,波光流轉的鳳眸含著笑意,片刻之後,突然打斷她漫無邊際的閒扯:「據說那男子戴著拙劣的人皮面具?有多拙劣?」

    若櫻實在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憤憤不平地道:「冷冽不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了嗎?還來問我?他還和人家打了一架,肯定比我清楚撒,我只記得那個傢伙長相平凡,也就一雙眼睛還過得去罷了。」

    蕭冠泓攬在她肩上的大掌緊了緊,魅惑動人的聲音帶笑:「不說人家帶面具了嗎?肯定不是真面目啦,這種藏頭露尾之輩咱們不屑管他。」

    「也不是啦,其實這傢伙的來歷很可疑,當時曾有那麼一刻,幾個武功並不怎麼樣的人居然將風衛和雨衛皆困住,縱然只阻擋了那麼一會兒,但連冷冽尚且都困了片刻,足以說明他們的身手不凡,而這些人絕不會是阮家的打手,至於那個紅袍男子,他倒是一眼就看出冷冽手上的是青影劍。」

    她說著說著,話鋒忽然一轉,開始化身為包打聽:「冷冽的青影劍是你給他的?還是他師門之物?有沒有什麼可歌可泣的故事,或者江湖仇殺?」

    「呵呵!」蕭冠泓聞言,已經是笑不能抑,對於她的突發奇想早已是屢見不鮮:「兩者都不是,是他家傳之物,至於江湖仇殺應該有吧,反正他是個孤兒,跟著我時就帶著這把劍,他和遠山他們不同,劍法和劍譜都是家傳的。」

    「我想想啊!」若櫻蹙著黛眉,開始絞盡腦汁的想江湖上關於青影劍的傳聞,半晌,無果,她純粹是無聊之餘的八卦之心作祟而已,想不出來也就放棄了:「算了,想的腦殼疼,還是來想想送什麼禮物給宇文騰這廝賀新婚吧!你說我要是學那些官員給你送美人,送幾個美人給他?不知道依著肖姑娘那種糯米性子,會不會奮起反抗一把,把騰騰四仙和他的後院一把火全點了?嗯?你說要不要這麼幹?」

    蕭冠泓微微一笑,忍不住俯身親了她的額角一記。他愛死了這種陪著她天馬行空的閒話家常,讓人感覺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更恨不能時時刻刻膩在她身邊,就這麼抱著她一輩子不放。

    縱然兩人孩子都有了,算是老夫老妻了,若櫻還是不習慣他在外面有這樣的親熱舉動,粉臉當下就暈紅了。

    彼時兩人正好走出長廓,沒了頭上的一片陰影遮蔽,身處明亮的庭院中,她含羞帶嗔的神情煞是嫵媚動人,欲說還休的盈盈水眸如秋水長空,便是神仙看上一眼也會心生綺念,唱出一折《思凡》,何況蕭冠泓這個本就為她所神魂顛倒的凡夫俗子。

    他心頭一熱,忍不住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不敢多做停留,淺嘗輒止。低低的聲音帶著央求:「我們回屋,你想什麼我幫著你想。」

    若櫻冷眼睇他,不為所動,別以為她不知他滿腦子打什麼鬼主意,鐵定是想白日宣淫。

    蕭冠泓則手臂微用力,搖了搖她的香肩,垂眸回視她:「走吧,外面怪冷的,凍壞了我可心疼。」

    驀地,小桂從院子裡的小徑走過來,向二人稟報道:「王爺,王妃,籐蘿館的羅大掌櫃來拜訪王爺了。」

    「不見。」蕭冠泓很乾脆。

    小桂抿唇一笑,不緊不慢的追加了一句:「羅大掌櫃說要是王爺不見,她就拜訪王妃,希望王妃不要拒絕她才好。」

    蕭冠泓連忙對若櫻道:「你也不許見。」

    「為什麼啊?」若櫻詫異的反問,她這個人就喜歡和蕭冠泓唱反調,若是蕭冠泓不這麼多餘其事的囑咐一句,興許她就不見了,但蕭冠泓這麼一說,她反而興味盎然了:「小桂,讓人好生招待羅姑娘,我一會就去。」

    小桂領命而去,蕭冠泓暗惱在心,差點就將人騙回房,卻被人打斷好事,這種事擱哪個男人身上都不好受,他咬牙切齒也就在所難免了:「乖乖,跟我作對你就高興了?叫你不見你偏要見,說白了你就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兒,越不讓你幹什麼,你越來勁。」

    若櫻伸手掐他,不滿地道:「誰說的,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給你博點好名聲,而且,你為什麼不許我見她,總得有個理由吧?不帶這麼霸道的啊。」

    蕭冠泓抓著她做怪的柔荑放到唇邊呵氣,若櫻其實不冷,但冬天他喜歡熱熱乎乎的捂著她的手腳,稍作沉吟,便將理由娓娓道來:「這個姓羅的女子可不簡單,是個超能折騰的主,她的身份也不僅僅是個商人,其實細究起來,她和宇文騰還是表兄妹。」

    他和別人談論事情的時候,慣用春秋筆法,還喜歡裝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但和若櫻說話他就喜歡講古。

    若櫻恍然大悟:「哦,難怪宇文鳳把我們約在籐蘿館,原來是這個緣故,她跟羅國公府有關係嗎?還是跟羅太妃有關係?」

    蕭冠泓摸摸她烏亮的頭髮,繼續道:「都有,羅國公不是有兩個兒子嗎?這個羅素雪便是羅世子的女兒,羅世子是宇文騰的大舅,所以……」

    若櫻打斷他:「咦,這麼說來羅姑娘便是高門大戶的小姐,可時下很少有女子經商,羅國公府怎會允許她拋頭露面?而且你還說她的生意做的極大,遍地開花什麼的?」

    「不錯,她雖是羅世子的女兒,卻不是現在的世子夫人所出,乃是羅世子的一位外室所出。」蕭冠泓攬著她往花廳方向走:「羅世子當年很寵愛這位外室,也就是羅素雪的娘,正頭夫人為此拈酸吃醋,常常是三天一大鬧,兩天一小鬧,不得已,羅世子便將羅素妻娘倆送到外地,且給她們在宜門置了田地房產。」

    若櫻弄清了原委,卻沒出聲,只是默默的聽著。

    「羅世子看來是很喜歡這個外室,雖畏妻威沒將其迎進府中做姨娘,但羅素雪一生下來卻是姓羅,並以庶女的身份記在羅府,羅素雪這個人自幼聰明,才思敏捷,稍大就顯露了經商的天份,常常四處折騰……不過,羅家世家貴胄,誠然不需要一個經商的庶女,所以羅世子派專人看著她,不許她出宜門城一步。」

    「前幾年太子和翼王爭儲,羅家漸漸復起,大家都很忙,誰知羅素雪就趁著羅家忙到無人管束她之際,開始女扮男裝偷偷經營起酒樓,羅世子鞭長莫及,等到知道實情時,她已將酒樓經營的有聲有色,頗具規模了,而且她的酒樓別具一格,新穎的東西層出不窮;菜式也是花樣翻新,就算價格高的離譜也是一位難求,後來,她更是不顧羅家的反對,在各地開了分店,京城首當其衝,籐蘿館如今是聲名鵲起,直追太白樓。」

    若櫻咋舌:「羅大掌櫃很了不起哦,這份本事便是男子也不及,為什麼你不讓我見?」

    蕭冠泓猶豫了片刻,還是以取笑的語氣道:「你也知道她是商人嘛,商人都是無利不早起,我怕你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銀子,只好提前防患於未然。」

    「王爺您真乃高瞻遠矚、未雨綢繆、英明神武!也太瞧得起我了。」若櫻斜睨著他咬牙哼笑。

    蕭冠泓大笑。

    ……

    羅素雪已知攝政王不見客,可半柱香的功夫不到,蕭冠泓卻攜著那個美的令人髮指的王妃一起來花廳了。她掩下臉上的驚訝,不卑不亢的與他二人見禮,並呈上了禮物。

    外面數九嚴寒,屋子裡暖意融融。膽瓶裡插著幾枝梅花,發出幽幽的冷香。

    兩人一直在外面走來,進得屋子裡暖氣一熏,若櫻臉上便粉中透紅了,一雙春水似的眸子越發像要滴出水來。她客氣的請羅素雪坐下,知道她和羅國公府的關係,又有蕭冠泓在這裡,她便也不多言。

    羅表雪依舊一身白衣,和她的名字一樣光潔如雪,但她今天戴了金銀佩了寶石,多了幾份貴氣,將她與眾不同的氣質發揮到淋漓盡致。她坐下後也不急於開口,只是端著茶杯輕啜香茗,偶爾會從熱氣騰騰的杯緣打量這對神仙眷侶似的夫妻。

    女子都有比較之心,饒是羅素雪這樣能幹的也不能例外,何況她自己也是堪稱絕代佳人一枚。所以她先開始看的最多的還是若櫻,近距離看打量,更覺得這位傳說中的王妃的確當得起「女性公敵」這個稱謂。

    那種美已經不是幾個華麗的詞藻所能形容的出來了,許是世外仙姝;許是徜徉在浮華若夢的神仙妃子;許是千年的狐妖;許是一幅難描難述的畫,橫豎於千萬人中你一眼就能看到她,並為她傾心駐足!

    蕭冠泓本人羅素雪見過許多次,但正式的見面這才是第二次。

    對於蕭冠泓,她可謂知之甚詳,開酒樓麼,消息來源眾多。這個人年紀輕輕便有一身可擋萬夫的武功,聲名和權勢更是如日中天,再加上他本身超強的能力便是表哥宇文騰亦無法望其項背,在民間的聲望到了一呼百諾的地步,正是那種功高蓋主的最佳典範。

    如果不是他不要皇位,並處處以新帝為尊,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關健是,羅素雪覺得他還生的非常俊美,風度翩翩,當世無人能出其左右。

    同時羅素雪也覺得他非常的危險,因為這種有權有勢,功成名就的貴族男子對年輕女子有著莫名的吸引力,其實想想也就不難理解了,任是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心目中的良人就是這類人呢!

    尤其這個出色的男子還懂得潔身自好,只有一個王妃,並不花天酒地、眠花宿柳,在如今世家貴族裡,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的當世,簡直如一朵奇葩般的存在。

    羅素雪從內心裡,非常希望自己以後的丈夫如蕭冠泓一般,那也算沒有白活一世。

    蕭冠泓當然不知道羅素雪心裡在想什麼,他心裡還記恨羅素雪打擾了他的好事,所以擺出一副愛理不愛理的模樣。見桌上的小果藍裡放有核桃,便用二指將核桃捏碎,核桃肉挑出來給若櫻吃。

    若櫻不太喜歡吃核桃,頂多吃得兩三個就不樂意了,這也是是蕭冠泓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因為他聽說女人大多喜歡吃核桃一類的乾果,況且柳生說女人要多吃核桃,對柳生的話他一向是深信不疑。

    故而他捏核桃捏的是樂此不疲,若櫻不吃,他索性往她嘴巴裡面塞,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

    若櫻被他強迫餵食的行為弄的大光其火,粉臉便更紅了,當真是艷如桃李,燦若春花。顧及著羅素雪,也不好吼他打他,只好按捺著性子道:「留晚上吃,這會有客人在,可不好讓人看笑話。」

    蕭冠泓也懂得適可而止,見好就收,但依舊覺得若櫻還得再吃一個,他眸中含笑,神情溫柔似水,像在哄一個任性的小孩子,將核桃肉喂到她唇邊:「啊,張嘴,這個吃了便不吃了,其餘的我讓廚子給你做成核桃酥。」

    羅素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是迄今為止她覺得最能打動她的一幕。

    現今社會男尊女卑,夫妻之間多是相敬如冰,便是新婚夫妻也礙於這樣那樣的禮法,不敢在人前表露出一點親密的行為,通常都是女人上趕著侍候男人的,絕沒有像這對夫妻,不但平等相處,且蕭冠泓對妻子疼愛如昔。

    她眼中藏著艷羨,對著若櫻淡淡笑道:「王妃真是好福氣,可見這傳言真是害死人,世人都說王爺冷酷無情,可若是讓他們看到這一幕,怕不是下巴碎一地。」

    若櫻嘴角一彎:「羅大掌櫃說笑了,你以後會更幸福的。」

    蕭冠泓這才想起羅素雪,突然開口道:「羅大掌櫃是個大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話可直說。」

    羅素雪忽然站起身來,鄭重其事的又行了一禮,一臉認真的道:「還請王爺和王妃不要折煞小女了,羅大掌櫃也就是對外界的一個稱呼,請直呼其名吧。」

    若櫻倒是從善如流:「羅姑娘坐下吧。」

    蕭冠泓垂下眼,吹了吹茶杯裡的茶沫,平靜地道:「你到底為何事而來?」

    羅素雪早打好了腹稿,雖然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而來,可這種結果已比她預想的好太多了,不過她早過了冒冒失失的年紀,現在的無論對什麼場面都可以做到處變不驚:「王爺,素雪此番前來是為了翻年後的上元節而來,那天熙京按照舊年慣例會有燈會,百姓進城觀燈,商甲權貴、五湖四海的人雲集,定是盛況空前,素雪想以籐蘿館的名義出面辦一次盛大的詩會大賽,不同於傳統的只允許男子參賽的形式,男女都可參加,也不一定非在上元節這天,正月十二,十三,十四這幾天亦可,或延至十六亦可,懇請王爺答應。」

    蕭冠泓眸色一沉,面無表情的睨了羅素雪一眼,這一眼洞若觀火,聲音依舊淡然,卻帶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男女一起參賽,還是分開各比各的?到時怎生評判?且每每過年之際,兵馬司負責京城日常秩序的維護本就夠嗆,本王和騰王到時忙的分身乏術,前腳跟打後腳跟,些許小事皆是顧不上的,所以,本王還是希望羅大掌櫃不要添亂為好。」

    羅素雪卻是個不服輸的,哪能給他幾句話就嚇退了啊!

    當下她畢恭畢敬的站起來,秉持著一貫的耐心和風度,不厭其煩的反覆強調和重複這件事的重要性。她口齒伶俐,妙語連珠,將一件枯燥的事情用巧妙風趣的話語說完。

    「王爺,就算我朝現在風氣頗為開放,可平常的日子裡女子也是少有出來的機會,許多女子本身也是才華橫溢,只是苦於沒有機會讓她們展示罷了,元霄節這天不同哇,女子俱都出來遊玩,有情人還可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籐蘿館也僅僅是給有才情的男女們提供一個發揮的平台,到時大家其樂融融,就跟猜燈謎一樣圖個樂子罷了,這可是順應民意的大好事,王爺何樂而不為呢?」

    她不愧為大掌櫃,口才果然甚是了得,一臉淺笑的說古道今,引經據典,神態自若,從容不迫,顯而易見她經常這樣說服人,條理清晰,比喻恰當,慢慢誘導著聽眾跟她逐漸深入,很快就站在她的那一方。

    蕭冠泓起初還覺得男女在一起比賽甚是荒謬,到了後來,他也不在態度堅決的反對了,畢竟有些事,也許真的是你沒深入瞭解,僅憑道聽途說便一昧的人云亦云不可為,似乎是有點故步自封和墨守成規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麾下部眾的意見只要是有用的都會採納,何況羅素雪的這番話抽絲剝繭,絲絲入扣,並不算誇大其辭,細想只下反倒極是合情合理。

    就連若櫻都聽得入迷,浮想聯翩,最後啊了一聲,幡然醒悟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恍如親眼目睹了那種盛況,到時眾多男子怕輸給女子,而女子們又想爭一口氣,想必這場面定然是非常精彩。」

    就不知會不會打起來?她在心裡偷偷的加上一句,卻又有點惋惜,為嘛不是比武大賽咧?一定更熱鬧,不過轉頭又一想,文鬥武鬥恐怕都沒自己的份,恁是無趣啊!

    「謝王妃誇獎,不知王爺做何感想?或者說王爺贊成素雪的決定了嗎?」羅素雪勾了一下唇角,渾身上下洋溢著十足的自信,有一種高高在上、猶如救世主般的倨傲在她身上逐漸顯現出來,雖然還很淡,卻已不容人忽視。

    她定定的望著蕭冠泓,似在等待答案。

    目光中甚至帶著微微的挑釁和撒嬌,很容易激起男子身體裡潛在的熱血,卻不會招致男子的厭惡,這中間的分寸,羅素雪一向拿捏得當,把握的很好,這也是她幾年來無往不勝的利器。

    蕭冠泓處理事情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稍做沉吟後緩緩起身,動作沉穩、氣度雍容:「這個事本王會派人通知禮部尚書,後續的事情想必還很多,但羅大掌櫃還需拿出詳細而密的計劃來,畢竟時日不多,不辦就辦,辦則要辦到最好。」

    「謝王爺。」羅素雪強抑心底的喜悅,力持鎮定的道謝,並且趁熱打鐵:「其實,王爺,這個計劃書素雪早就準備好了,能否請王爺幫著過過目,王爺若是有好的點子,或是有些地方提醒素雪,那是最好不過了,若無異議,素雪便也好放手行事。」

    正在這時,青果悄沒聲息的進來,附在若櫻耳邊道:「王妃,別慌,白少夫人離家出走,逃來咱們府中了,從後門放進來的,咋辦?白少夫人還讓您瞞著王爺。」

    「……」若櫻無語,個沒出息的宇文鳳,她就不會逃遠一點嗎?

    她想了想,對蕭冠泓道:「我去看看昊兒,羅姑娘這主意甚好,你能幫就幫吧!」話落,她若無其事的朝羅素雪頜首,跟著轉身就走。

    「哎!若若,我跟你……」蕭冠泓剛提步要跟上,若櫻似料到他會這樣,頭也不回的丟了一句:「我去去就來,羅姑娘所提議的事,你們好生商榷一番,我馬上回來。」

    蕭冠泓還在猶豫,羅素雪卻一臉崇拜的仰望著他,滿眼祈求和恰如其分的懇切:「王爺,這是件利國利民的大事,辦得好,往後的每一年都可以照此舉行,素雪一個人可做不來此等大事,王爺您不可不參予的。」

    蕭冠泓眼簾微垂,薄唇緊緊抿起,半晌之後才低沉地道:「呈上來吧,本王看看你的計劃書。」

    「好的王爺。」羅素雪頓時笑靨如花,雀躍不已。

    ……

    若櫻乍一見到一身僕婦裝扮的宇文鳳,唬了一跳,錯愕地道:「咋了?這臉上怎麼又黃又黑?」

    宇文鳳接過小桂遞來的熱毛巾正在擦手擦臉,聞言低下頭道:「無事,就是想開了,我天天想孩子,可孩子又不給我帶;本指著和白翊夫妻恩愛吧,他卻護著小老婆,你說這樣我有必要天天忍氣吞聲嗎?橫豎兒子相公都不是我的,還不如都扔了乾淨。」

    她一身中年僕婦的打份,灰舊的藍布粗衫棉襖,肥肥的棉褲,頭像還包著一塊灰色的花布頭巾,頭髮跟幾天沒梳似的凌亂不堪,散下來遮了半張臉,臉上不知抹的什麼,像糊著一層黃黃的漿。遠遠一看,跟個掃大街的大嬸一樣,這哪還是平日光鮮亮麗,神采飛揚的宇文鳳。

    若櫻拿了帕子幫她擦拭臉上的灰塵,卻擦下一毛巾的黃泥巴,啼笑皆非的同時又有些心酸:「學聰明了啊,把泥巴抹臉上,前幾天不是說只是一個通房嗎?怎麼就成小老婆了?而且你哥哥就要成親了,你卻鬧失蹤,這是要他結婚啊還是不結啊?」

    宇文鳳的動作頓住,垂著頭沉默著,久久沒有出聲。就在若櫻以為她在暗暗哭泣時,卻聽到她突然開口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黯然:「管不了那麼多了……若櫻,你知道嗎?我早上就跑出來了,是混在給白府每日送菜的僕婦中逃出來的,我找了家客棧躲了半日……也許你會覺得我衝動,覺得我不夠大氣,覺得我沒用,連個通房也容不下……」

    「沒有,你別瞎想,我沒覺得你衝動,你能成功跑出來,說明你變聰明了,能來找我,我更高興,容不下就容不下唄,我一樣也容不下,我讓人送吃食來,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說。」

    「不是的,若櫻。」宇文鳳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如決堤之洪水,哽咽道:「我就是不能想,一想起……他說過只會對我一個人好,那時他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可如今言猶在耳,君心已變……」

    若櫻感覺喉嚨被堵住似的,眼淚也似要湧出來。她將宇文鳳摟在懷裡,心酸的沉默著,滿屋裡只聽得到宇文鳳的低低啜泣聲,她不肯放聲大哭,也不肯表現地像個怨婦,只是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不一會,小桂端來了熱熱的吃食,打聽消息的風衛也回來了。「王妃,清興候府的白大少爺帶著人四處在尋找白少夫人,樣子很著急,但他並沒有聲張,似乎連清興候夫婦都還不知情,可能是怕……。」

    「知道了,風,你再去打聽打聽,記著,要瞞著王爺。」

    若櫻撫著宇文鳳的頭髮:「他可能怕他父母責怪你,想快點找到你,先吃點東西吧……不過白燁這個人除了太過孝順,對你一直挺好的,稱得上是百依百順的好相公,你要不要和他談談,興許是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你這樣負氣一跑,孩子怎麼辦?」

    宇文鳳把臉上的眼淚細細的抹淨,她也不是那種柔弱到整日啼哭的女子,發洩一下就好了:「你是知道的,孩子我連見著一面的機會都少,我婆婆的理由是因為我親娘去的早,許多事情沒人教我,眾所周知,安夫人是後娘,定然對我是不好的,所以孩子給她帶,讓我儘管放心。」

    若櫻給她盛了一碗銀耳燕窩遞給她,她接過去並不吃,只用銀勺慢慢攪動:「別人不知道,你卻是知道的,我娘其實就是姓安的那女人害死的,我恨死了我老爹的風流,我哥也風流,出嫁前我其實對男人沒抱什麼信心了,只想別的女人怎麼過我就怎麼過……可,可白燁他與爹爹和哥哥不同,潔身自好,我說以前啊,不是現在的他……他對我很好,細心又體貼,沒兩個月,我都想不出蕭冠泓長啥樣了……」

    「噗哧!」儘管是這麼傷心沉悶的時候,若櫻依舊忍不住笑場了。「繼續說,你十幾年的惦念就被這個男人用短短兩個月打散了。」

    宇文鳳想了想,終於破涕為笑,但笑容也只是一閃即逝,最後化為滿滿的苦澀:「你不知道,第二天那個通房仗著是婆婆賜下來的人,把我最喜歡的一件首飾故意砸到地上,然後哭哭涕涕的不停道歉,說是不小心失手所致,我當時那個氣呀!姥姥地,她明明是故意的,眼裡還含著挑釁呢!耀武揚威的。」

    「嗯,不用說,你穩定氣壞了,然後罰了她,罰她的時候趕巧是白燁還是你婆婆進來了?」

    「……運氣不好,兩個都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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