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恆又失蹤了。
她關掉電視。她的傷還不算太嚴重,所幸只是被咬了一下,而不是被咬下一塊肉去,因此在醫院縫針包紮好住一個晚上,檢查她沒有其他問題之後,第二天便讓她出院了。孟凡到醫院看她時對她說起過他進入房裡見到的情形。
他衝進去之後便看到之前進入的兩名警員倒地不起,走進發現他們像是被什麼野獸咬斷了喉嚨,鮮血直流的場面十分嚇人,而人早已回天乏術了。他小心地查探屋內的情況,震驚地發現和失蹤案嫌疑犯長得很像的幾個女人也同樣被咬斷了喉嚨,表情因恐懼而扭曲,血腥味瀰漫在整間屋子裡。就在她擔心唐恆是不是也被屋裡養著的什麼大型犬襲擊時,他聽見了一聲短促的慘叫。
握緊手槍迅速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衝過去,他看到了令人驚恐的一幕:唐恆的身上、臉上都是刺目的血跡,他正用那口森冷的白牙嘶咬著一個女人,女人絕望地掙扎著……
「放開她!」他幾乎沒有停頓地舉槍指著唐恆吼道。
唐恆慢慢地抬起頭——那不是人類的眼神!他只在飢腸轆轆的野狼眼中看到過這種瘋癲的目光。唐恆扔開已經不會動的女人,猛地向他撲來!他幾乎沒有思考的餘地,條件反射地扣下扳機!
子彈擊中了唐恆的手臂,唐恆痛得咆哮了一聲,從後面打開的窗子逃了出去。他愣了兩秒,等想起來追上去時,唐恆已沒了蹤影。
「真沒想到唐恆居然精神有問題!」孟凡一邊給她錄口供一邊如是說道。
這位警察大哥也沒必要向她透露案情吧?萬一她有什麼居心不良或她才是真正的兇手,不怕她會銷毀證據嗎?「你們追到唐恆沒有?」她問。
「沒有。」孟凡一臉挫敗,說,「蹤影全無,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現在我們正在進行全力搜索,希望能盡快抓到他。」
「哦……」但願真能盡早抓到。窮奇在u傳說生物中也是出了名可怕難纏的凶獸,會不會束手就擒還是個大問題。「不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真虧得其他人會相信呢。」唐恆和女儺從外表上看和人類沒什麼區別,也就是說,從表面上看是人要死人的案件,聽著都覺得驚悚!
「這裡的確出了件怪事。」孟凡的濃眉往中間猛擠,像沒練過毛筆的人寫成的橫畫,「在廳裡有部正在運作的攝像機,把唐恆殺死那些女人的過程全拍了下來。起初我還以為是你的東西,可拿回去一查,攝像機上居然一個指紋也沒有。」孟凡給她看攝像機的照片。
「這不是我的,我那台不是這個牌子。再說我也很少用攝像機,平時根本不會帶在身上。」從照片上來看,這是今年下半年才出的新型號,會不會是軒轅岳或者和那些和他一起出現的警察做的?
「這就奇怪了……」孟凡咕噥,「算了,你休息吧。」
第二天清早,前一天晚上給她看傷的年輕醫生就臉色不太友好地請她出院,之後也一直沒有聽到唐恆的消息,這讓她有些忐忑。她忘記對孟凡說起她接到了一個詭異的電話,打電話的人用唐恆的聲音說他看上的獵物從未逃掉,她擔心那個電話並不是惡作劇,而是唐恆給她的通告。說不定唐恆會突然出現,把她當刺身給吃了……她打開電腦,想查查關於「窮奇」這種凶獸的資料,希望可以找到它的弱點,可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搜索結果最多的居然是遊戲攻略。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憶柔?……沒事,我今早就回家了,今天請假休息一天……什麼?你現在過來我家?」
「嗯,已經到你們小區門口了。」鐵憶柔帶著笑意說。
鐵憶柔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吧?她給鐵憶柔開門,一邊泡咖啡一邊說:「又是蕭默說的?他都成你的眼線了!」
「沒這麼嚴重吧?」鐵憶柔煙嘴輕笑,「喏,我給你帶了輕乳酪芝士蛋糕。」
「我的確需要一點甜品來壓壓驚。」她端上咖啡,「來,你也嘗嘗我泡的咖啡,雖然沒有你煮的好,將就喝吧。」
「很香啊。可是你肩膀受傷了,泡咖啡沒問題嗎?」鐵憶柔優地端起咖啡杯,說。
「我用摩卡壺嘛,勉強可以操作。」她開始切蛋糕。
「既然這樣,那就給我說說昨天你離開咖啡館後除了什麼事吧。」鐵憶柔笑吟吟地說。
「啊?你專門來找我講故事?」她怪叫。
「天下沒有白吃的蛋糕。」鐵憶柔抿著嘴直笑。
傷腦筋,昨晚那事還真像故事一樣離奇。「先說明,我可沒有撒謊或者誇大,你可不能說我騙人。」
「嗯。」鐵憶柔點點頭。
在她敘述的時候,鐵憶柔沒有笑話也沒有質疑,一徑表情嚴肅地不知在想著什麼,直到她說完了,才抬起頭對她說:「聽起來真驚險,幸好你沒有大礙。」
「對呀,總算是撿回一條小命。」她乾笑。
「真沒想到軒轅岳會親自去救你。」鐵憶柔的語氣帶著淡淡的不可思議。
「我猜他是想把窮奇和女儺一起收拾掉。」她思前想後,認為這樣的解釋比較合理,窮奇將所有的女儺殺死,而隨後趕到的警察見到瘋狂殺人的窮奇唐恆之後,很可能直接將其射殺,即使沒當場把他打死,那段留在現場的視頻也足夠讓唐恆成為通緝犯了。
「原因呢?」鐵憶柔沒有說她胡亂猜測也沒有以為她腦子短路,笑著問。
「因為女儺想把他當成晚餐?」嗯哼,那傢伙看著就不是什麼胸懷寬廣的人。
 
「即使這點說得通,他為什麼連窮奇都想收拾?照你所說,那位唐警官應該是他的部下,或者說是他豢養的寵物,為什麼軒轅岳還要收拾他?」
老實說她也是這裡想不通。「可能是他覺得唐恆不夠聽話?又或者他覺得唐恆利用女儺殺人的事太過分了,怕被人發現才滅口的?」
鐵憶柔淺淺地啜了一口咖啡,笑道:「小穗,你太不瞭解軒轅岳了。」
「你好像認識他很久了?」她奇怪地說。
鐵憶柔只是和平時一樣微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說道:「軒轅岳動手試因為你。」
「因為我?」她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麼可能?」
「你是軒轅岳保護的人,唐恆把你當作目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怎麼能不激怒軒轅岳呢?」鐵憶柔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