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哪位是藍初悅小姐?」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靜靜的辦公室中響起。
藍初悅站起身,「是我,有事嗎?」
「您好藍小姐,麻煩您簽收一下。」店員一邊說,一邊遞上了一個盆栽。
藍初悅接過盆栽還有卡片,瀟灑的簽下自己的大名。
「悅悅,誰這麼有才,竟送你一盆龍舌蘭,追女孩子怎麼能送這個呢?」蘇雨檸調笑道,旁邊幾個同事也附和。
藍初悅打開卡片,只有龍飛鳳舞的一行字:悅悅,祝你明天一切順利。落款是段亦飛。
藍初悅不禁笑了,亦飛哥哥還真是個性,送花都送的這麼有創意。
「好了,別鬧了,是亦飛哥哥,說祝我們明天順利的。」
「哦,這樣啊。」同事們都有些掃興,各自工作去了。
藍初悅看著生機勃勃的龍舌蘭,唇角彎起一抹淺笑。
唐燃燼看著女孩純淨的笑容,心底湧出一股怒氣,這微笑,竟是為別人而綻放。他快步走過去,拿起盆栽,走到窗前,利落的把它扔出了窗外。
動作一氣呵成,像是演練過好多次似的,也絲毫不擔心會砸傷別人,因為他唐燃燼怕過誰呀!
藍初悅訝異的看著唐燃燼,眼神都能噴出火來。
「看什麼看!藍初悅我告訴你,以後不許收別人送的花,難看死了。」唐燃燼吼完,一甩門離開了,無辜的大門承受了他多少的怒氣啊。
這回算是糗大了,唐燃燼竟然當著全公司同事的面發飆了,原因貌似還是因為吃醋,藍大小姐徹底凌亂了。為什麼他慕容燼就是聽不懂中呢,都拒絕過了,還這樣。
好不容易才應付完八卦的同事,藍初悅剛剛坐下,想消停一會,結果,又有一大群人來找她了。
「請問哪位是藍小姐,我們是心語花店的。」
「請問哪位是藍小姐,我們是唯一花店的。」
……
藍初悅無語的看著眼前百十來號人,浩浩蕩蕩的擠滿了整層辦公樓。
更壯觀的是,他們每人手中都捧著一束玫瑰,那景象,別提多震撼人心了。
唐燃燼穿過花群走到藍初悅面前,神情有些糾結,「藍初悅,這些是送你的,以後只能收我送的花。」
藍初悅的眼睛抽了再抽,「總經理,我好像已經拒絕過你了吧?」
唐燃燼凌厲的掃了她一眼,「我不接受你的拒絕!」說完又風一般飄回他的辦公室了。
藍初悅看著眼前的花群,暗道:今天花市上的玫瑰應該被包圓了吧,明天的玫瑰肯定會漲價,不知道這些能賣多少錢。
慕容燼這傢伙,究竟有多少面是他沒見過的呢?那麼腹黑陰沉的人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第25節:《第二十四章視覺盛宴》
黃昏時分,藍初悅和蘇雨檸在服裝間準備著秀前工作。
「模特按照先前綵排的樣子,各自穿好自己的服裝,然後去造型師那邊做造型,大家抓緊點,時間不多了。」藍初悅看看表,已是六點了,離模特上場不到一個小時了。
「化妝師注意,今晚的模特要淡妝,主要以清新自然為主,不要色彩太強烈。」藍初悅又跑到化妝間交待說。
她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抬眸間卻撞上了顧冷寒深沉的眼。
「有事嗎?筆我已經還了,你還有什麼事?」輕輕拭去額頭的汗水,女孩溫婉的開口。
顧冷寒不理會她的嘲弄,「總經理讓我轉告你,你是今晚的主角,不要緊張,你們的作品很完美。」
「謝謝。」女孩唇角淺笑,溫和疏離。
「那你們忙,我先離開了。」顧冷寒轉身離開,似是根本就沒來過一樣。
「悅悅,不好了,今晚的兩位主秀在來的路上發生了點意外,可能上不了台了。」蘇雨檸焦急的說。
藍初悅扶額,「怎麼會有這種事?海洋之心和黑色夢幻怎麼辦?主秀沒來,這兩套衣服就白費了嗎?」
藍初悅和蘇雨檸對於這兩套衣服花費了很多心血,這可以說是她們目前為止設計的最好的兩套禮服,如果今晚不能呈現,那就太可惜了。
「不好意思,我是主秀安娜的助理沈傲迷,她剛剛傷了一下可能來不了了,所以我過來幫她拿點東西。」女子一襲黑色職業套裝,波浪捲發散於肩上,身姿高挑,********。
蘇雨檸盯著眼前的女子,眉宇間頓時有了笑意。
「悅悅,這位小姐穿黑色夢幻怎麼樣?」她始終覺得眼前的女子可以把黑色夢幻穿出不一樣的風格。
藍初悅眼神驟亮,「好啊,我看會不錯呢,那海洋之心怎麼辦?」
兩人根本沒徵求當事人的意見,瞬間做好了決定。
蘇雨檸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你上,它很適合你的氣質。」
「我才不要,我穿會太長了,我又沒有模特高,要怎麼穿?」藍初悅一臉反對,海洋之心有些暴露,她怎麼可能穿得出來。
蘇雨檸神色一凜,「悅悅,這次的介紹會關係到我們在設計界的未來,好了你就先去
換好衣服吧,快沒時間了。」
蘇雨檸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一手牽一個,去了服裝間。
實際證明,果然沒錯。
黑色夢幻穿在傲迷身上,確實別有一番風味。黑色原本是體現冷酷的色調,在她身上,卻穿出不一樣的效果。
纖細的吊帶,襯出女子圓潤的肩膀,露出來的皮膚瑩白如玉。胸前別了一根黑色羽毛,隱隱透出一股神秘的感覺。女子腿型修長,完美的支撐起來黑色夢幻,甚至不主秀穿了都好看。
蘇雨檸的眼光閃過一抹驚艷,「太好了,傲迷小姐,麻煩你了,再去畫一下妝吧。」她柔和的對沈傲迷說,隨即有轉臉對工作人員說:「輕舞,帶傲迷去畫一下妝。」
藍初悅在更衣室呆了好久,才有勇氣出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有些認不出來。
「天吶悅悅,你穿它簡直美斃了,沉靜秀美,完全為你量身打造啊。」蘇雨檸的驚艷更濃,第一次發現原來藍初悅的身材竟然這麼有料。
藍初悅不自然的捋捋額前的碎發,「裙擺太長了,我穿不起來啊。」
蘇雨檸淺笑,拿起剪刀,在裙擺處剪出一道波浪,與海洋之心的名字相得益彰。
海藍色的長裙襯出她玲瓏的身段,柔順的絲綢緊貼著身子,曲線畢露。束腰盈胸,左胸口別著一朵白玫瑰,極為別緻。抹胸的設計,露出她圓潤的肩膀,精緻的鎖骨,低胸的設計,更烘托出她豐盈的胸,若隱若現,讓人有種想要剝開她衣服的衝動。
如此沉靜性感的衣服,偏偏讓藍初悅穿出一種清純的美,像一個精靈,靈動優。
「悅悅,沒時間了,化妝去呀。」處理好裙擺,蘇雨檸趕緊催促。
唐燃燼交疊著雙腿,優的坐在貴賓席上,靜待展示會的開始。他的心情顯然不錯,陰柔精緻的臉上儘是笑意,沒有了以往的陰沉感。
電話聲驟然響起,唐燃燼接起電話。
「燼哥哥,是我幽若。天藍這邊出事了,有人來砸場子,我和老闆都罩不住了。」女孩急切地聲音帶了點哭腔,分外惹人憐。
唐燃燼皺眉,聲音中有些陰寒,「幽若,我現在很忙,他們要砸就讓他們砸去好了!你回來可是沒知會我啊!」
「燼哥哥,你來一趟好不好,他們人多,我們撐不了多久,他們要把我帶走,燼哥哥來救救我好不好?」女孩已經哭出聲來,低低的啜泣,讓人的心瞬間柔軟。
她不知道為什麼姐姐讓她呆在這,一直以來,她都只是服從,從來不問原因,因為她知道姐姐永遠不會害她。
遇到這種情況,她打不通沈傲迷的電話,也只能求助唐燃燼了。
「好了,我馬上到。」唐燃燼臉上閃過一抹陰狠,他有預感,今晚不會太平。
「顧冷寒幫我看好藍初悅,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順便告訴佟雪,看完展示讓她帶貴賓去玫瑰的宴會廳吃點東西,我有點事可能過不來,讓她看著安排吧。」唐燃燼冷靜的吩咐,眼神中有些嗜血的暴力。
「知道了,不用我跟你過去嗎?」顧冷寒淡漠的回話。
「我會讓子夜過去幫我處理,你身手好,一定要保護好藍初悅,別讓她有所閃失。」唐燃燼說完轉身離去。
顧冷寒也嗅出今晚或許有些不平常,不由加強了戒備,進了後台。
隨著主持人一聲清脆的宣告,激昂的音樂響起,模特們踩著節奏分明的鼓點,緩緩上台。
這次的作品主要以清新自然為主,嬌嫩的綠色,聖潔的白色,恬淡的黃色,一一呈現在大家眼前,令人耳目一新,宛若新生。這次的禮服都是極為簡潔的設計,很好的體現出一種回歸自然的天然之美。
藍初悅和沈傲迷壓軸出場,神秘的黑色和沉靜的藍色,一明一暗衝擊著大家的視線,看她們自信的站在台上霸氣走過,讓人甘願臣服,目光緊隨。
藍初悅的心跳得極快,臉上佯裝的鎮定已快撐不下去了,她目無焦距的看著台下,汗水慢慢外浸。
終於沉寂了許久的看台不知在誰的帶領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伴隨著幾聲驚歎,許久的心血總算是得到了認可。
第26節:《第二十五章圈套》
藍初悅戰戰兢兢地從台上下來,白皙的額頭隱隱有些汗水,她長吁一口氣,一下台就坐在了台階上。
「悅悅,太棒了,我們成功了!」蘇雨檸上前擁住她,興奮地說。
「還說呢,我都緊張死了,你看我手上全是冷汗,倒是沈小姐,氣定神閒的,在台上特別自然,還把黑色夢幻的霸氣發揮到了極致。」
蘇雨檸轉而去看沈傲迷,她在笑,可是卻給人一種陰翳的感覺,臉上的皮膚似乎也有些不太正常,不知是化妝的緣故還是她本身不太舒服。
「沈小姐,今晚謝謝你了,那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算是我們的謝禮。」蘇雨檸溫和的開口,聲音柔和令人如沐春風。
「謝謝兩位好意,不過我還有事,得先走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聚吧,我們先去換衣服吧。」沈傲迷客氣的拒絕,眼神瞄向了不遠處的顧冷寒。
這種場合,他在是正常的,她看著神情淡漠的男子,嘴角浮起玩味的笑意。
顧冷寒看著身著海洋之心的藍初悅,心裡漫上一股酸楚,這件該死的禮服,像極了媽媽臨死時穿的
那一件。他緊緊攥拳,手背上青筋暴露。
一陣眩暈襲來,他幾乎要摔倒在地,這次竟然這麼嚴重,眼睛居然看不到東西了,滿眼的藍色充斥在他周圍,他靠在牆上,用力撞擊著牆壁試圖保持清醒。
終於,這感覺逐漸消失了,好在大家都在忙,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藍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些事。」換完衣服,沈傲迷怯怯的開口,聲音裡卻夾雜著些許冰冷。
她把頭髮披散下來,波浪般的長髮,垂至腰際,一副大大的墨鏡掛在臉上,遮去了大半個臉龐。
「好啊,我們去哪裡談。」藍初悅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愉快的回答。
沈傲迷帥氣的打了個響指,「跟我來。」
藍初悅趕緊跟上,「什麼事啊,那麼神秘。」她不禁暗道。「雨檸,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宴會廳見。」
顧冷寒亦步亦趨的跟在藍初悅後邊,不敢有半點懈怠,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唐燃燼的義妹,她究竟有何目的?
「顧冷寒你離我遠點好不好!」藍初悅女王般的嚷著顧冷寒,以前這句台詞是他的,今天終於輪到她說了。
顧冷寒面上沒什麼表情,「是總經理這樣吩咐的,他怕你會有危險,我也不想這樣。」
藍初悅的嘴角抽了抽,「沈小姐一個女孩子能對我做什麼?你在我身邊我們一會兒怎麼說話,你去忙你的啊。」
「不行,我必須保護你。」這男人固執地像塊石頭。
沈傲迷也轉過身,「對於我,你還不放心嗎?我就借藍小姐十分鐘,十分鐘之後還你。」女子的聲音壓抑了些醋意,淡淡的不易察覺。
顧冷寒剛想再次拒絕,有一陣眩暈開始了,他只得停下來,「你們不許走遠。」說完靠在大樹上,調整著呼吸。
沈傲迷帶著藍初悅在不遠處的連椅上坐下,嘴邊有一抹殘忍的微笑。
藍初悅被她看的心裡有些發毛,這個時間,大家都被安排去宴會廳用餐了,花園裡根本沒人。
「沈小姐,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即使心裡有些害怕,她面上還是保持著淺笑。
沈傲迷摘下墨鏡,露出原本的面容,「我只是來跟你要一樣東西的。」她的語氣何其無辜,像是要借支筆那麼簡單似的。
藍初悅看著眼前陌生的面容,驚異地說:「你剛剛帶了面具?」
一絲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她用手機偷偷接通了段亦飛的手機。
「不錯嘛,挺聰明的,死到臨頭了,也沒哭沒鬧,我欣賞你!」沈傲迷不禁有些欽佩起她來。
今晚真不平靜,藍初悅緊緊攥拳,指甲深深的插進肉裡,她卻似乎沒什麼感覺一般。
她極力保持著平靜,「為什麼要殺我,這裡是玫瑰酒店的花園,離警隊不過七八分鐘的路程,你確定在這兒下手嗎?」她盡量拖延時間,因為她相信,一定會有人來救她的。
段亦飛聽到這裡,臉色立即變了,原本以為是藍初悅跟他開的玩笑,沒想到竟是真的。他叫上南宮流言和林碎揚,飛奔向槍械室,領了裝備,就急急向玫瑰酒店趕去。
藍初悅送來的那支鋼筆,藏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要他今天務必要守在手機旁,預防突發狀況。他本以為,天都黑了,不會有事了,豈料,還是出事了。
沈傲迷嫣然一笑,從靴子裡拔出一把槍,直直對準藍初悅。
「因為你擋我的路了。」
「我根本什麼都沒做,也不認識你,怎麼會擋你的路?」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啊,你去了那邊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她的笑越發燦爛,寒氣也越來越重。
藍初悅畢竟是個女孩子,說不害怕是假的,她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的魔女,眼裡儘是恐懼。
「我的主秀沒來,還有總經理的離開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哎呀,不錯嘛,死到臨頭了還這麼有頭腦,不錯我喜歡。」說完對著藍初悅的槍又向前移了一部分,直接頂在了她的額頭。
藍初悅的堅強再也撐不下去了,她慌亂的四處看,猛然想起了不遠處的顧冷寒,不知道他現在離開了沒有。
「顧冷寒救我!」藍初悅驚恐的喊著。
聽到求救聲,顧冷寒顧不上不適的身體,趕緊衝了過去。
幸好,沒遲,還來得及。
「住手,你想幹什麼。」看到沈傲迷拿槍抵著藍初悅的頭,他想都沒想直接擋到了藍初悅面前。
他不敢貿然和沈傲迷交手,他手中沒有武器,萬一激怒她,必會同歸於盡,此時,只能想辦法奪下她的武器。
看到擋在身前的顧冷寒,她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眼淚不自覺地流出,哭出了所有的委屈和害怕。
顧冷寒知道這次真的把她嚇壞了,輕攬過她護在懷裡,柔聲道:「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沈傲迷盯著擁抱的兩人,眼中厲色更濃,「顧冷寒,你似乎忘記了,我曾經說過,你是我的!」
第27節:《第二十六章脫險》
顧冷寒強忍著不適,斂神與沈傲迷對視,劍眉緊蹙,身上散發出陣陣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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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小姐,請你離開,我會裝作沒見過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冰冷疏離的話吐出,寒了誰的心。
沈傲迷勾唇一笑,這男人夠狂妄,夠霸道,她喜歡。
「記不記得我曾說過,你是我的。」她頓了一下,又道:「幫我解決了她,我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沈傲迷指著他身後的藍初悅說。
「不可能。」冰冷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堅定,讓人聽了覺得很安心。
「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孤身犯險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沈傲迷抬起左臂,做了個手勢,暗處的狙擊手放下了手中的槍。
「我的決定從不會改變,我答應過總經理會護她周全,今天你要殺她,先過我這一關吧。」顧冷寒警惕的盯著沈傲迷,生怕被她鑽了空子,同時也想找機會奪下她手中的槍。
「給我一個我非死不可的理由,還有,不要牽連無辜。」藍初悅恢復了些許平靜,雖然顧冷寒討厭的要死,可是她也實在不忍心看他為自己拚命,眼淚又一次模糊了視線。
沈傲迷冷笑的看著藍初悅,「其實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我看你礙眼,所以你必須消失。」
顧冷寒趁著沈傲迷分心的空檔,抬腿踢向她手中的槍,沈傲迷手臂一痛,槍便飛向了空中。
男子跳起來接槍,沈傲迷也回過神飛身去搶,終是敵不過男子,槍落入了顧冷寒之手。
沈傲迷一點也不著急,「表現不錯,沒讓我失望,別拿槍指著我了,不然我可讓狙擊手開槍了。」
顧冷寒環視四周,果然發現了狙擊槍瞄準鏡的反光,只得無奈的垂手放下槍。
「要怎樣你才能不殺她!」他討厭這種被人勒著脖子的感覺,那種無能為力的窒息感快讓他發狂了。
「我別無選擇。」
沈傲迷手中的槍越過擋在藍初悅身前的顧冷寒,再一次瞄準了她的額頭。
藍初悅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可是看著身邊的顧冷寒,心裡卻生出一種安全感,她不怕了,現在有顧冷寒護著,亦飛哥哥也快來了,她相信,她一定會安全的。
沈傲迷臉色微變,顧冷寒竟當真不怕死,竟當真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與她拚命。
顧冷寒感覺到了死亡逼近的氣息,如今這種狀況,他只能把她護在懷裡,卻對救她感到無能為力。
就在沈傲迷開槍的一瞬間,顧冷寒飛速轉身,緊緊的把藍初悅護在身下。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只能這樣護著你了。」許是黎叔怕他圖謀不軌,竟沒給顧冷寒配武器,現在只能乖乖等著人家的威脅了,顧冷寒的臉簡直臭的不能看。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連累了你。」藍初悅被顧冷寒緊緊護在了身下,俏臉微紅,心如鹿撞,此刻死亡似乎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沈傲迷陰鷙的看著草坪上的兩人,既然你們想死,我便成全。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得到!
一把槍從後邊頂在了沈傲迷的頭上,沒想到顧冷寒對自己的影響會這麼大,敏銳的警覺性在面對他是竟然蕩然無存。
預期中的疼痛遲遲沒來,顧冷寒扶著藍初悅緩緩起了身。
「你終於來了,剛剛真的嚇死我了。」藍初悅的眼睛瞬間閃亮,燦若星辰。
段亦飛衝他們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把槍放下。」
沈傲迷暗道不妙,看來另外潛伏的三個狙擊手也被抓了,她必須想辦法逃脫,不然整個唐家就危險了。
她佇立著,沒敢回頭,思緒翻飛,企圖尋找個機會逃脫,可此時被三個人盯著,她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
「你是誰?為什麼要和我作對?」
如果不是對手,段亦飛倒有些佩服女子的膽識和氣魄了。
今天一直在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再加上剛剛又眩暈了,顧冷寒覺得自己的體力消耗極快,甚至快站不住了。
胃部一波疼痛襲來,冷汗瞬間佈滿他蒼白的臉龐,他咬牙強忍著,竭力與疼痛對抗,終是不支倒地。
「顧冷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藥呢,你的藥呢?」藍初悅俯身,焦急地尋找著。
沈傲迷覺得後腦的槍口移開了一點,她猛然轉身,狠踢了段亦飛一腳,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裡。
「悅悅,別擔心,我們送他去醫院好了。」段亦飛輕撫著她的淚眼,好言安慰。
藍初悅趕緊拿出手機打了120,擦了擦眼角的淚,才道:「亦飛哥哥,只有你一人來嗎?南宮流言和碎揚呢?」
段亦飛把躺在地上的顧冷寒輕攬起身,「他們去處理暗處的狙擊手,你放心好了。
「顧冷寒會不會有事?剛剛他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我要怎樣才能幫助他?」藍初悅的聲音裡略帶些哭腔,著急的神色溢於言表。
「悅悅,你冷靜點,救護車馬上就到,他會沒事的。」段亦飛輕拍著她的肩安慰道。
「都沒事吧,那幾個狙擊手我已經派人安排好了,你們這邊沒什麼事吧?」南宮流言看著流淚的藍初悅問。
「沒事,就是悅悅的恩人不知怎麼暈倒了。」段亦飛冷靜的說。
「亦飛,我剛剛和陸隊溝通過,他讓我們馬
馬上撤離,不要打草驚蛇。」林碎揚適時開口提醒。
段亦飛一臉凝重,他必須要走了,剩下的只能讓藍初悅一個人面對了。
「悅悅,你仔細聽好,我現在跟你說的話很重要,對誰都不准說,知道嗎?」段亦飛扳過她的身子,正色道。
藍初悅迷茫的看著段亦飛,愣愣的點了點頭。
「無論是誰問你,都不可以告訴別人是我們救了你,記住,對誰都不能說!」
「為什麼。確實是你們救了我啊。」
「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們這是私自行動,如果洩露了,是要受處分的,如果有人問你,千萬不要把我們供出來,知道嗎?」
藍初悅凝眸,黛眉微蹙,「就算是雨檸也不可以說嗎?」
林碎揚扶額,「誰都不可以。總之,你就按亦飛教你的說,千萬不能說我們來過,記住,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藍初悅思索了一會兒,「嗯,我記住了,你們知道究竟是誰要害我嗎?我得罪什麼人了嗎?」
「悅悅,我們真的該走了,這些事我有機會就告訴你,為了我們幾個的前程,千萬不要亂說。」
藍初悅看著懷中的顧冷寒,他臉色蒼白的嚇人,疼痛使他的額頭佈滿汗水,劍眉緊蹙著,病痛已經奪去了他的意識,他就像秋天的落葉般,枯萎脆弱。
他一直是張狂自傲的,怎麼可以這麼脆弱的躺在這裡?他不是討厭她呆在他身邊嗎,為什麼她現在抱著他,他還不醒來把她趕走?
救護車遲遲不到,藍初悅的心始終懸著,淚水一滴滴滑落,敲打在他俊美的臉上,透過皮膚,滲入進了血液,與靈魂歸為一體。
唐燃燼趕到天藍時,局面已經得到了控制。只是酒吧內的設施都被砸壞了,滿目狼藉。他環視了一下,終於在吧檯的角落裡發現了沈幽若。
他壓抑住心中的怒氣,淡漠的問:「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在這?」
沈幽若終於聽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聲音,她緩緩起身,淚眼迷離的凝望著男子,許是被嚇怕了,一下子撲到了唐燃燼懷裡。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除了藍初悅,從來沒有女人可以近他的身。想到這裡,他竟不自覺想起藍初悅在自己懷裡時的嬌媚模樣。
她似乎越來越滲透進他的生活了,思念就如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相處不過幾天,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媚竟已深入他的腦海,總在每個不經意間,悄然浮現。
誰說黑暗中的人不會渴望幸福,他現在多想名正言順的把她擁入懷中,然後許她一個美好的未來。本想時機成熟了再出現在她面前,到頭來終是抵不過心頭的思念。
唐燃燼猛然回神,「幽若,回答我的問題。」
沈幽若停止了哭泣,她明顯感受到男子的怒意,她倒退了幾步,柔美的臉上儘是淚痕,楚楚可憐的樣子異常嬌弱。
看到她這幅樣子,怕是硬漢也要軟三分吧,可是對面的人是唐燃燼,對於不在乎的人,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是連眉都不會皺一下的。
「燼哥哥,緬甸那邊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所以我和姐姐就想回來了,畢竟在國外總是有很多不習慣的。」女子慧眸靈動,只是神采有些暗淡。
唐燃燼心裡清楚,這個小妹沒什麼心機,一直都是她的姐姐在為她保駕護航,不然他根本不會與她訂下婚約。
只要把她們手裡的東西拿到手,他這輩子都可以無虞了。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唐燃燼的聲音柔和了些許,冰冷退卻。
女子淺笑道:「是姐姐讓我在這邊等她,燼哥哥生日快到了,我們想在這裡給你辦個派對,今晚過來是想設計佈置一下。」
就知道,從沈幽若口中一定得不到什麼有利信息,也對,沈傲迷那麼可能把這些事告訴她妹妹呢。
手機驟響,唐燃燼面色凝重,應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到。」他掛斷電話轉身離去,身後的沈幽若癡癡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暗自垂淚。
姐姐是對的,這個世界,連幸福都要搶,不然只能看著別人幸福,或許,她是時候該堅強起來了。
唐燃燼一路狂飆,闖了好幾個紅燈,向醫院飛奔而去。
藍初悅看著病床上沉睡的男子,擔憂的問:「醫生,他真的沒什麼事嗎?他這種狀況已經不是一次了。」
主診醫師翻了翻病歷,才道:「病人的身體狀況到沒什麼大問題,胃病已經得到控制,眩暈症狀也消失了,只是他的精神狀況不太好。」他稍稍一頓,又道:「病人應該是長期依賴安眠藥,而且似乎最近嚴重了,安眠藥應該也不起作用了,還有就是,可能是病人壓力太大了,有一點米爾氏綜合證的症狀。」
「到底嚴重不嚴重,要怎樣才能醫好啊!」藍初悅不敢相信,看上去如此健美的顧冷寒竟然生病了,她不禁回想起他講過的那段過往,心似乎在被抽打似的,疼痛深刻。
「心病還須心藥醫,他的心裡有個心結,只要這個結被打開了,他就康復了,如果心結不開,怕是有一天會徹底崩潰。」
藍初悅愣愣的看著醫生,眼神充滿無助,她想幫他,他太可憐了,老天不可以讓他獨自承受這份苦楚。
「醫生,我能做些什麼嗎?」女孩眼神裡充滿渴求,她真的想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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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開導他一下吧,讓他一定要注意休息,規律飲食,不可有太大的壓力,不然我怕米爾是綜合症會加重,下次怕是不止暈倒那麼簡單了。」
醫生說完,靜靜退出了病房。
已是半夜,月亮的清輝籠罩著大地,萬物都穿上一層薄紗,只是月光雖美,卻始終清冷冰涼。
這個夜,藍初悅忘記了自己剛剛虎口脫險,只記得病床上男子奮力的保護。
這個夜,藍初悅忘記了別人的告白,心頭湧上一股要守護他的衝動。
這個夜,藍初悅忘記了他曾無數次讓自己遠離,只想靠近他溫暖他。
病床上的顧冷寒睡的極不安穩,他似乎在做噩夢,冷汗不斷從他額頭沁出,此刻的他,脆弱的像個孩子。
藍初悅用毛巾輕柔的擦拭著他的額頭,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背,神情滿足,動作輕柔。
「媽,不要離開我,寒兒真的好想你。」
顧冷寒應該是夢到了媽媽,眼淚從他緊閉的眼角滑落,晶瑩透亮。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