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恢復了應有的平靜,而且好像更黑了,手電照在地上只是一團灰白色的弱光,其他的都被濃郁的屍氣所吸收,真是怪事。
四人絕望的站在天井邊緣,彷彿四尊泥塑一般,全身上下都掛滿了灰塵,好像剛從遠古的戰場歸來,然而每個人的內心卻是激盪不安,和這裡死寂的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這一刻,我好懷念天子峪,那個與世無爭的小村落,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日子。我和大嘴也僅僅出來半年的時間,當初的那份激情好像已經快磨光了,留下的只有征服,無休止的征服,直到將古弈的頑疾徹底的治癒。
但現在我又是那麼的渺茫和無助,在部隊被趕出社會,在這裡我又找不到自己的價值,我緊緊的摟過古弈,透過面罩看到的是一雙清澈無污的眼睛,頓時內心一顫。
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又低頭看了看肖暉,發現她安靜了很多,剛才,我將古弈給的一粒藥丸強行塞到了肖暉嘴裡,不得不說這藥還真管用,當初古弈給我和大嘴每人分發了一粒,直到今天被我用在了肖暉身上。
「肖暉,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你崔大哥。」我俯在肖暉耳邊說道。
片刻後,肖暉悠悠的說道:「真討厭,你剛才給人家嘴裡塞的什麼玩意了,苦不拉幾的。」
肖暉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瞪了我一眼,同時小手伸進我懷裡使勁的掐了一下,這力道,嘖嘖,那還像個垂死之人,除了臉上和脖子上又幾塊黑斑外,臉色已經好轉了太多,當然,身上的我就沒法看到了。
「讓你也嘗嘗滋味,哼!」肖暉爬在我耳邊猙獰說道,那雙眼睛了充滿了報復的快感,這讓我一陣的無語,竟想不起來我哪裡得罪她了才招來橫禍,只是在我低頭的一瞬間,眼睛正好掃向肖暉的胸前,才暮然的想到了什麼。
我趕緊將心收回來,四下望去。
如今,屍氣還在繼續擴散,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即便我們帶著防毒面具,但這種防毒面具畢竟是過濾式的,我想當初的設計者肯定沒有把屍氣考慮進去,即便也能過濾屍氣,但肯定不會徹底,也就是說防毒面具只能護得了一時。
四人再次回到冰棺前,將有用的東西歸攏了一下,能裝的裝,不能裝的就地扔掉,大嘴依然惦記點那個黃色的蛇皮袋,此時已被他塞的慢慢的,我也懶的去說他,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他能扛得動,哪怕把這口棺材背回去。
因為剛才跑的急,紫檀木盒子被我隨意的丟在了地上,此時盒蓋上已經蓋著一層厚厚的土塵,再次拿在手裡,我忽然有種想打開的衝動。
牛皮紙上有它的影子,冰棺裡也是被放置在隱秘的地方,彷彿這些發生的事情都和紫檀盒子有關,我很好奇盒子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我雙手抱著紫檀盒子上下晃了幾下,發現裡面有聲音傳出,是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在撞擊盒子發出的聲音,我不得不聯想到古銅鏡,雖然有點主管願望,但完全符合邏輯。
「哥,這個盒子暫時不要打開,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至從咱們進入地宮,很多事情都在一點點應驗,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如果真如薛教授所刻畫的那樣,那我們就徹底的玩完了,咱們還很年輕,沒必要一棵樹上吊死,對吧?」古弈牽著我的手連珠炮發,給我作起了思想工作,話到最後我唯有點頭的份了。
「好吧,那現在咱們怎麼辦?說說你的想法吧?」我說道。
「我手裡還有一些拔毒和解毒藥,屍氣雖然看起來可怕,但也一時半會奈何不了咱們,現在擔心的是其他事情的發生,我的感覺一向很準的,不要質疑啊。」古弈再次說道。
「比如?」我奇怪的看著古弈說道,期待她能接下來的話能讓我眼前一臉,我現在需要的就是刺激,不然真就精神奔潰了。
「比如屍氣源,據我觀察屍氣並不是來自冰棺,如果是完全可以重新蓋好完事,我們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想辦法出去。」
古弈的話無疑像飄涼水澆在我頭上,本就凍得瑟瑟發抖,讓她怎麼一說馬上像掉進了冰窟窿一般,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講究了,在古弈驚潺潺的注視下,我把棺材裡那床極品被子披了起來。
「你……這樣也可以,你就不擔心做噩夢?」古弈驚道。
「有什麼不可以的?這可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如果可以,我還打算抱回去,咱倆一塊使呢,保存的這麼完好丟了浪費。」
「想得美吧。」古弈瞪了我一眼,自顧自的仰起頭,向穹頂的黑暗中看去,更準確說是聽去感覺,穹頂之高壓根就看不到什麼,手電照上去也只是黑濛濛一片。
「對了古弈,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吃驚的看著古弈,就在這一刻,我分明看到古弈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簡直比川劇的變臉還快,很有可能我們頭頂看不到的地方存在著什麼東西。
「果然!」古弈低沉說道,這一聲果然,聽起來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緊接著古弈再次說道:「屍氣源就在我們頭頂,而且還是移動的,我們走到哪屍氣源就跟到哪,看來我們的馬上行動了,屍氣還在聚集。」
「古弈,你是說那團斗狀的黑霧是屍氣源?」我驚愕喊道。
就在我抬頭仰望的一瞬間,發現頭頂五六米的位置處,有團很明顯的黑霧,向鍋底一樣的墨黑,似倒扣的一個米斗一樣傾斜而下,而我們就在斗的正下方。
喊聲驚動了大嘴和肖暉,二人同時舉目向上看去,甚至能聽到肖暉牙齒磕碰的聲音。
「咱們再換個地方試試,那邊有幾輛鞍車,正好是封閉式的,可以用這些被子把窗戶和門堵起來,看能不能讓它找不到。」
在我的提議下,四人開始整體轉移,鞍車在後殿的西南角,我們在後殿的正北,說起來還有段距離,為了盡快到達我牽起古弈的手,四人開始逃命般的跑了起來。
「看到了,在這邊。」大嘴跑在嘴前面,所以第一時間發現鞍車後向我們喊道,我拉著古弈緊跑了幾步,再次看到一排流光溢彩的鞍車,突生一種回家的感覺。
然而,就在這時古弈忽然停了下來,我以為她累的跑不動了,正打算將她抱起來的時候,猛的聽到我們身後的某處好像砸下來個東西,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從砸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判斷,那東西絕對是肉的,既有重量而且還有緩衝,這我還是能分辨的清楚。
「你倆趕緊上車,將門和窗戶擋住了。」我在古弈和肖暉的背後推了一把,迅速將紫檀木盒子夾在腋下,同時將工兵鏟從身後提了出來,猛的轉身向陰冷的黑暗中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