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子彈上膛,保險全部打開。
要出發了,前途黑暗無比,凶險難料,不得不做好萬全之策,也許是冷,也許是激動,薛教授跟在我身後,嘴巴發出一連串不和諧的聲音,嘎登,嘎登,像似吃豆子一般,刺耳。
「都把力氣使出來,能走多快是多快,火把最多堅持半個小時,手電還的節約著用,明白沒有?」我跟在大嘴身後,因為古弈扭腳了,我背著她,所以比較吃力。
「知道了崔隊長。」一陣陣蚊蠅之聲,顯得有氣無力的,轉而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耳朵被古弈捂著,她說怕我凍壞了,所以就交換著那雙細滑的小手,時不時,我能感覺一陣微熱傳來。
在黑暗的山洞內行走,想要快,真難。
一不小心可能就踢在堅硬的石頭上,再加上此時大家的心情,速度之慢可想而知,畢竟都把腦袋別在腰帶上了,不害怕的那是傻子。
不知道走出多遠,大嘴忽然回頭說道:「崔哥,要不你走前面吧,我也崴腳了。」接著就見大嘴一瘸一拐的樣子。
「好吧。」我嘴上說道,眼睛盡量的往遠處看去,接著微亮的光,能隱隱約約發現頭頂上,身體兩側突兀出來的石塊,各種造型,各種大小,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難道大嘴真的崴腳了?也不像他的硬朗作風呀。
就在我驚奇的瞬間,感覺一雙冰涼的唇貼近我的耳朵,小說說道:「哥,前面有人,嘴哥不敢走了。」
有人?饒是我膽大,經古弈怎麼一提醒也深渾身一顫,人又在哪裡?
順著古弈的手指方向看,果然,咋靠近洞壁的一處,站著三人,懶散的姿勢,叉著腿,我艱難的騰出一隻手,舉起手電照過去,發現那幾人眼睛是睜著的,然而,卻對光沒有反應,就像一張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一樣,寂靜的很,但卻是死人,死人,還怕個鳥。
「大嘴,是死人,過去看看,不吃人的。」停下來,我對大嘴說道。
「我?我崴腳了,讓喜歡研究屍體的人去看吧。」大嘴說的很痛快,意思很明顯,也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台階下。
「我去!」
我看了看說話的肖暉,說道:「你行嗎?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裡什麼情況都能發生的。」
「崔哥,真是門縫裡看人,我見過的屍體多的去了,有什麼可怕的呢,說不定還給大嘴哥弄個手指骨下來,當項鏈帶呢,嘻嘻。」肖暉很輕鬆的說道,倒是讓緊張的氣氛鬆懈了很多。
三具屍體離我們差不多十幾米的樣子,很快,古弈就提著一把手電小跑了過去,手電照向第一具屍體的時候,我們這邊也是看的更加清楚了。死的很安詳,果然是個崇尚死亡的國度,只是那塌陷的面孔讓人看著噁心。
接著是第二具,第三具。
在肖暉看向第三具屍體時,我驚愕的發現她伸出一隻雪白的小手,不知道要抓握什麼,在第三具屍體的脖頸處,那隻手摸索了很長時間,才吃力的收了回來。
「項鏈!」在手電光下發著金屬應有的光澤。
「崔隊長,看,有收穫吧,這下嘴哥可要後悔了。」肖暉邊說邊轉身返回,果然,大嘴表現的很急躁,無故的玩著槍,相似在發洩一般。
「肖暉,小心!」離奇的一幕發生了,大家同時對著肖暉喊道,但卻遲了。
就在肖暉剛剛轉過身,僅僅邁出了第一步的時候,原本如黑白照片的第三具屍體,突然對著肖暉的方向倒了下來,好似在要爭搶那條項鏈一般。
「卡嚓!」
「啊,崔哥。」
屍體一動,一個面孔塌陷的腦袋猛的脫離了身體,直直對著肖暉落下,而此時,肖暉正好被我們點醒,回頭的瞬間,正好和那顆乾癟的腦袋臉對臉,因為角度的問題,也不知道挨上了沒有。
驚慌間,肖暉連忙伸手去招架,卻不料把手電掉落了,瞬間,哪裡變的黑沉沉的,我忙不迭的放下古弈飛奔的了過去。
等我到了近前,發現肖暉已經被嚇的昏死了過去,伸直的雙手還緊緊的抱著那顆人頭,還有那條項鏈,也是岌岌可危的掛在肖暉的大拇指處,一閃,一閃。
把人頭踢開,把項鏈揣好,做完這些,我才抱起肖暉,向人群走去,哪裡是一張張焦急萬分的臉。
「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一會便好。」我安慰大家說道。
按照部隊所學的基本常識,十幾分後,肖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死死的鎖定著我的目光,驚魂未定的說道:「崔哥,剛才那人怎麼還會動,莫非真的又鬼不成?嚇死我了,嗚嗚。」
虛驚之後的委屈,肖暉開始低泣起來。
「哥,人家肖暉可是和你對上眼了,關鍵的時刻她喊的是你的名字,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古弈把我拉向一側,耳語道。
「照單全收,一個不多,兩個也不多,哈哈。」
「你……你敢,我就敢把你卡嚓了,討厭。」
再次走開,我發現大家的表情變的更加嚴肅起來,基本快要接近那些黑白照片的顏色了,為了緩解大伙的情緒,我提高嗓門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肖暉拿人家的東西,使足力了力氣,不倒才怪呢,純屬巧合,自然現象而已。」
「是啊,自然現象。」大嘴無端的重複著我的話,話語間顯得心情好了很多,可能是找到了心理平衡點了。
「可是我明明沒有使勁,而且,那個腦袋好像還眨巴了一下眼睛,是我眼花了嗎?」肖暉委屈的說道,帶著哭腔,帶著剛才的回味。
「算了,不討論了,人沒事就是好的,對了薛教授,項鏈研究出名堂沒有?」用眼神安慰了一下肖暉,我看向了薛教授,他正一邊走,一邊用手電晃著那條白銀項鏈。
「崔隊長,你看這個,我現在能確定是一處城堡,而且上面那個圓形的東西,應該是太陽之類的,再無其他信息了,你覺得的呢?」薛教授端著那條項鏈,湊到我眼神筆畫這那些細細的輪廓線條。
「也只能這麼解釋了,管他呢,大家小心點便是。」我小聲說道,攙扶著古弈,緩緩前行。
「前面好像還有屍體呢,你們看,而且很多。」
聽著大嘴顫巍巍的說辭,順著手電光看去,果然,前面的路上,洞壁兩側排滿了密密麻麻的死人,看樣子就像去那些大一點的飯店就餐,迎賓的姑娘一樣。
「一具,兩具,三具……十六具……」
我足足數了十幾分鐘,依然沒有完全數完,面對著我嘴裡說出的那個數字,大家都愣在了原地,腿相似灌了鉛一般。
「一百七十具男屍,一百六十九具女屍,大嘴這下你發財了,快去撿項鏈去吧,保證沒人和你搶。」我故意和大嘴開玩笑說道,沒想到大嘴卻一反常態,侃侃說道:「老崔,這可是你說的啊,金錢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他奶奶的。」
人們面面相覷,抬眼送著大步流星的大嘴,哪裡是成百的屍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