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麼天氣,反正這地下冷的要命,唯一剩下的一把火把,倒成了大家爭搶的供暖設備,大伙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會,最終都把目光看向了我。
「崔兄弟,快拿主意吧,這幾天這關節炎犯了,疼的快要老頭的命呀,真是作孽,不好好在家享清福,偏偏和一堆娃娃們湊熱鬧,可惜我那幾個聽話的娃了,罷了,罷了,真是作孽不知深淺。」薛教授萎靡著臉色,此時腸子都要悔青了,看向每個人的眼神都是在求助一般,可憐兮兮的。
「崔大哥,我和雨荷都聽你的,不要考慮我們。」
「老崔,你倒時蹦個屁出來呀,剩下的棺材還開不開了?」
唉,看來還數我家古弈聽話,對我那是絕對的服從,一個人披著大衣靜靜的趴在我腿上,眼睛骨碌碌的瞅著我,不像其他人,不是圖財,就是關鍵時刻怕的要命,罷了。
「開!開他娘的。」
突然間感到,這些天和一幫娘們相處下來,自己都變的五行缺火了,遠沒有了部隊時候的雷厲風行,想到這,我散掉外套給古弈披上,直接來到一口石棺前。
「嘖嘖,這才是我真正敬愛崔紅心排1長呢。」
大嘴扯著嗓門,最跟在我身後,也照我的樣子甩下了大皮襖,瞅了一眼不知該給誰,直接扔在了地上。
眼前這口棺比剛才那口小了一圈,即便是密封的再好,也經不住大嘴的折騰,三下五除二,棺蓋撬開,裡面同樣是一汪黑水,涓涓往下流去。不到半個小時,六口棺材全部撬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那些黑水流乾淨,看看所謂的生死門,是如何讓我們生不如死的。
說來也奇怪,古時候的人穿不好,也不會講究營養搭配,但搞起這些小把戲卻是耐人尋味,就拿這些棺材裡的閥門來說,那真叫一絕,還用上了大氣壓力的原理了,不簡單,可惜最後都讓大嘴拆除了,裝了一屁兜金絲線,便宜了哪個孫子。
「薛教授,緊張嗎?」我來到薛教授跟前,故意問道。
「不……不緊張,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什麼都看的很淡了,倒是你們年紀輕輕的,可是要認真對待呢,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哦,那就好,您真是我們的楷模啊。」
睜眼說瞎話,舌頭都快咬著牙了還說不緊張,大嘴都懶得看薛教授一眼,手裡把玩著一根金絲,自個兒偷笑。
「應該的,這是理所當然的,年輕人嘛,就應……」
「轟!轟!轟!」
還沒等薛老頭的話說完,漆黑的角落連續發出三聲巨響,瞬間整個石洞搖晃了起來,甚至,頭頂上的碎石塊也跟著辟里啪啦的往下掉,瞬間,整個地下石洞變的煙霧繚繞,好在大家都沒有事,我這才放心下來。
「塌方了!是不是崔兄弟?」
「沒事,大家安靜的等消息,我去看看。」
我從大嘴手裡搶過火把,提著工兵鏟順著聲音的方向小跑了過去,腳下面的碎石越來越多,藉著火把和手電的光,能隱隱約約看到,在前面不到七八米的石壁上,有兩個黑漆漆的洞,離著不到三米遠,大小幾乎也差不多,只是洞口的朝向有點問題。
如果不仔細看,真還發現不了,兩個洞口,一個朝向那口大石棺的頭,另一個朝向我們來時的那條石道,我粗略的估摸了一下,別看現在兩個洞口僅僅是三米的距離,那裡面的暗道可是差的十萬八千里了。
就在我細細的琢磨的時候,大嘴已經帶著所有的人和裝備走了過來,一看是兩個洞口,也是傻眼了。
「他奶奶的,薛老頭,要不我們分開走?」大嘴獰笑了一下,低頭看向一籌莫展的薛教授。
「算了,現在關鍵是要團結,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我聽崔隊長的安排。」
這次老頭子終於站隊立場了,倒是挺會變通的,不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走才好,我試著往洞口的放下挪了一下,發現竟然有一個洞口有風,雖然很輕微,但也能感覺到吹在臉上,就想螞蟻在爬,有點酥麻的感覺。
「到底哪個是生門,哪個是死門,你們也發表點意見吧,我也不是閻王爺,能實打實的保證你們的絕對安全。」
到現在,我也交了實低了,按眼前的情況來看,對著石棺的應該是死門,對著原路的應該是生門,至於是走哪個門,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按理說走生門是求生才對,死門,再這麼說也怪怪的,總感覺是通向地府的門。
「讓我先說吧。」大嘴率先開口了。
「乾脆咱們就當做夢遊算了,做夢不是反的嗎?那咱們就夢遊一次如何,老崔,你說呢。」
「不,不,不。」薛老頭第一個提出反對,腦袋要的想撥浪鼓似的。
我有看了看肖暉和洛雨荷,二人對著我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哥,我感覺我們應該走這個死門才對。」
這個時候,忽然一向默不說話的古弈開口了,只見古弈手指著一個洞口,繼續說道:「按理說咱們應該選擇有風的洞口,但是我總覺的這風有點邪門的很,好像裡面有東西盯著咱們看似的。」
古弈說的洞口正是我說的死門,裡面靜悄悄的,而生門,不僅有微微的風,地宮裡那些黑水最終匯聚成的細流,也都流入了生門。
事關生死,我不得不謹慎,在部隊一樣,地方也差不多,很多喜歡發號施令的人,都是腦袋一熱,可以後果不計。然而,我不行,我曾經眼睜睜的看著戰友離去,所以今天不能再看著隊友離去,即便是我家古弈,除非能拿出說服我的東西。
「古弈,現在僅憑感覺,可是不能服眾,你也知道咱們這隊伍,女性居半,一個不慎,我可不想內疚後半生。」我說道。
「人家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哥,你急什麼呢,討厭死了。」古弈瞪了我一眼,接著說道。
「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上面那些屍體都沒有過掙扎的痕跡,所以有可能是心甘情願的死,如果我猜想的沒錯,在察爾斯古國,他們本就崇尚死亡,把死作為一種最高的榮譽,死也即時可以輪迴重生,而生,面對的確實死。」古弈說的抑揚頓挫,關鍵處也是可圈可點的,除了大嘴一人把眉頭擰的像個擀面杖外,其他人都是及其認真的聽,然而又低著頭慢慢消化了片刻。
「對呀,我怎麼忘了,確實如古姑娘所說,圖騰死亡的民族不是沒有過,而且還不少,十幾年前,我曾參與一項考古,從發掘出的遺骨來看,他們很多人脖子上都掛著死人的拇指骨,作為一種飾品,如此一說,死門反而生的希望會更大一些。」薛教授精神一震,侃侃道,瞬間也是來了精神吧,或許在這嚴酷的環境下,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飽嘗史書的學者,一個經驗豐富的教授。
古弈的發現很關鍵,薛教授分析的很透徹,案例舉的也是極其有說服力,即便是大嘴,也是聽的有點失神。
「薛老頭,下次再有挖墓的事,支吾一下,咱可是職業的,見過殭屍,保障讓你們大開眼界,怎麼樣?」大嘴說道,一臉痞子像。
「先出去再說吧,現在……」薛教授道。
「大嘴,不要貧了,出發。」我指了指死門的方向,沖一行六人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