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有多長?
此時,我的腦海裡像是安裝了沙漏一樣,看著那些涓涓細沙緩緩流下。
我們三人的額頭上都有汗珠滲出,大如米粒,多如牛毛,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吸入那些黑霧帶來的後果。這時我的腦袋像要爆炸一般,同時視力變短,心神不安。
頭頂上的黑霧,猶如一隻龐大而無情的魔鬼一樣,越來越威嚴,我們三人,猶如三隻螻蟻一樣,小命正在一點點被收割著。
時間在一秒一分的飛奔著,辦法卻是遙遙無期。
我把能想到的都想過了,無奈之下,只好絕望的看向了古弈,希望她不會讓我失望,女孩子嘛,據說在生死關頭,她們比男人更能保持冷靜。
然而古弈卻對著我苦笑,細聲道:「老崔,我的頭好疼啊,你行行好,給我來個痛快,殺了我吧」
我心裡一顫,不知道該說什麼,怔怔的看著古弈那痛苦的神色,心裡一陣絞疼。
「遲早要死,能死在你的手裡也算值了,只可惜我連累你和於大哥了,要不是我帶路,也許你們還能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古弈繼續說道,聲音依舊微弱。
最後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沒有一絲生機,唯有一縷淡淡的笑意在其中。接下古弈輕輕的掀開了衣服,白嫩柔滑間,六個暗紅色的紅點清晰的印在胸前。
這是古弈在兌現她當初的話,看來我們真的要命喪於此。
「崔大哥,於大哥,我們還能活十分鐘」然後,古弈抬起頭看著越來越盛的黑霧,輕歎一聲。
然而,時間不會因為我們的將慷慨就義而變慢一分,這時,我忽然變得異常冷靜起來,國家培養我們不易,我們練就一身堅如磐石的本領,最後卻要命亡於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上,我們沒有走上正路就已經給國家抹黑了,如今又要受制於一個早已經化為泥土的*君王嗎?
大嘴已經手握*抵在自己的頸動脈上了,眼神凌亂的看著我,或許他的手一動,那條只有十九年的短暫生命就算交代了。
我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自己被詛咒時迷惑大腦,做出對我和古弈不利的事情,我看著大嘴吞下一口唾沫,沒再說什麼,軍人理應陣亡沙場,這應該是他最好的歸宿。
我伸手向上抓了一下,入手冰涼,帶有微微的炙熱感,沒想到這些黑霧竟然有腐蝕性,他奶奶的心夠狠的啊。
黑霧是從那些崩裂開的石像中來,為什麼我把這回事忘了呢?
我忽然在自己的腦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大嘴和古弈同時看向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從哪冒來的力氣,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貓著腰向最近的一個石像急速跑去,*再次手中握緊。
我知道剩下的時間可能不到兩分鐘,所以奔到石像跟前的同時,閃著寒光的*順著石像裂開的縫隙插了進去,然後手臂全力迸發,石像被硬生生從中間分開,再兩邊倒下。
石像內部果然是空的,在哪個狹窄的空間裡,竟然還有一具無頭屍骨,扭曲蹲窩,我抑制住了所以的奇怪和不解,猛然想到,這應該就是黑霧的歸因了。
或許他們身前遭受虐殺導致陰魂不散,長期積怨專門對付過往之人,再或者他們身前被巫匠下了詛咒,被虐殺之後被封存在石像裡面,導致這些詛咒的力量永久不會消亡,再來禍害他人?
「老子管你有怨還是有屈,裝神弄鬼,就的給老子魂飛魄散」
我揮起手中的*,直接把那具骨架砸個稀碎,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內,我連續砸爛三十幾具骨架。感覺還是不夠解恨,我向更遠處的石像奔去。就在我發洩的同時,大嘴也開始動了起來。
然而,讓我奇怪的是,這都快過去十分鐘了,我們三人竟然還沒死,並且我的頭好像恢復了一絲清明,再看那些黑霧,雖然沒有散去,但也沒有再壓下的趨勢。
我忽然意識到,這裡的石像成千上萬,光靠我和大嘴那點可憐巴巴的蠻力,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現在唯有借助一樣東西了,才能從根拔除這些毒瘤。
我哆嗦著手,在身上摩挲了半天,終於摸到一個打火機,然後迅速俯下身,正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借風勢,火苗呼呼亂竄。
頃刻間,原本那些枯黃的草地登時就變成了一片汪洋火海。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我估計當初察克那小屁孩也不會想到,幾千年之後,這裡原本青幽幽的草地會枯萎死去,當然這只能怪那些石像裡面的骨頭架子。我只是幸運的逮住個契機罷了。
而大嘴也是不失時機,把他周圍幾十丈範圍內的乾草三下五除二清理的乾乾淨淨,這樣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坐在那片空地上,欣賞著察克存心積慮設下的詛咒嶺變為火海。
「老崔,兄弟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甜蜜的詞語,好好誇誇你,你他奶奶的有辦法不早點說出來,害的我擔心效仿霸王自刎了,你說你,想要在女人面前表現也沒必要拉著我做犧牲品吧?我他奶奶的招誰惹誰了啊」
大嘴坐在空地上,一邊啃著半個干餅,一邊搗鼓幾口老白干,偌大的嘴巴已經塞得滿滿的,結果還是不依不饒的數落我。
本來我想回敬他幾句的,後來看見古弈正美目瞪著我看,那就算了,反正我崔紅心君子坦蕩蕩的。
「老崔,其實也不怪嘴哥數落你,要不是怕你面子掛不住,我這裡還有一肚子話沒有一吐為快呢」
「我草,你們是不是合起伙來欺負我,是不?我……我還是去看火去了」
一激動就爆粗口了,我看見古弈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什麼,我趕緊找個荒唐理由閃了。
此時的大火已經竄出去十幾里遠,火勢所過之處,那些本已經裂縫的石像便徹底爆裂開,裡面的那些森森白骨隨即葬身火海,頭頂上那些壓抑的黑霧也越來越稀薄。
從入行的第一天起,今天算是心力最最憔悴的一天,我忽然發現自己身上背著兩條鮮活的生命,一個是親如兄弟的戰友,另一個是說不清扯不明的女人,他們中間哪一個有點閃失,都會讓我這輩子消化不良,所以今天我決定原地休息,因為越接近黑山,危險越盛,我需要好好規劃一下接下來的行程。
夜色開始悄悄的降臨,很遠的地方大火還在忽暗忽明,大嘴已經找了個比較寬敞的石像,簡單的清理了一下,翹著二郎腿躺在裡面呼呼大睡起來。
我把散亂的工具收拾了一下,也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
想要順利進入黑山,我們還需要通過兩嶺一瘴,這些古弈手中的星斗經略沒有詳細的記載,只知道接下來的這道嶺名叫聖水嶺,嶺中一河喚作聖水河。
此時,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不用看肯定是古弈。
這時,古弈靠在我身邊輕輕的坐了下來,藉著半牙的月光,能模糊的看清玲瓏的輪廓和散亂的頭髮。
「老崔,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不要忘了我可是女的,好嗎?」
「好吧,以後我會注意的,只要你不生氣就行」
道歉的話我是說不出來,即便這也是我這輩子說的最娘娘腔的一句了。古弈應該能理解我才對,畢竟在一塊的時間也不短了。
「我……我想在你懷裡睡覺」古弈調轉話頭,忽然冒出怎麼一句話來,說完後馬上就低下了頭,我估計她的小臉蛋肯定紅撲撲的。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一瞬間加速起來,我沒有回答她,也許此時此刻,做要比說更直接奏效。
我輕柔的攔腰抱起了古弈,然後再輕柔的放到自己的懷裡,她放佛就像一個瓷娃娃,經不起任何的觸碰,然後我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她蓋好。
我突然很像笑,這到底算什麼關係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