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昊的五十壽辰普天同慶,整個靳國大赦三天,全國上下都楊溢著喜氣。
這日,龍昊的心情極為開心,五年來從未有過的開心,大家都認為這是龍昕嫣公主的功勞。
晚間,整個皇宮裡設席三百多桌,連掌事的太監和宮女們都被每人賞一個月的奉銀。
大廳內的十桌宴席皆為皇親國戚,能坐在大廳裡與皇上共宴皆代表著無尚榮耀。所有的人臉上都帶著得意洋洋,又不自覺的用別人與自己相比。
龍昕嫣倒覺得了無生趣,這樣的虛偽,不帶真心的賀宴又有什麼意義呢。
坐在首席上的龍昊舉杯對著兩邊的桌席的人道,「來,今天這樣的日子大家就不用拘束了,怎麼開心怎麼來吧。」
所有的人都舉杯而起,「恭祝皇上壽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昊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眾皇親們才喝盡杯中酒。
龍昊揮著手,「都坐,都坐。」
龍昊今天是真的開心,因為他盼著的嫣兒回來了,「嫣兒,今日可為父皇準備了什麼生辰禮物嗎?」
龍昕嫣有些詫異,沒想到父皇會突然這麼問。想起以前每年他生辰,自己都會精心準備一份生辰禮物。
「回父皇,靖軒已經將生辰禮物送上了。」現在的她早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心情。
龍昊動作微僵了下,然後臉色有些不好。
納蘭拓見狀連忙解圍,「其實公主跟臣有為皇上準備個禮物,大概是公主一時忘記了。」
龍昊這時臉上才重新有了笑容,「哦?那是什麼禮物?」
「臣跟公主琴簫合作一曲,為皇上賀壽。」納蘭拓不知道嫣兒跟皇上之間到底發生了,五年前她突然嫁予南宮靖軒,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想要阻止卻被皇上早一步發現軟禁了起來。然後一別便是五年,這五年柳妃的行宮成為冷宮,嫣兒從未回來。他一直在想他們三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可卻無從得知。
這次嫣兒回來,他也看到了她對皇上的不滿,但今天這個時候她卻不能這麼任性。皇親國戚都在,大廳外的文武百官也在,若這個時候她對皇上無禮,只怕皇上再怎麼寵她也是沒用的,皇上的尊嚴是不允許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失的。昊五慶個多。13acv。
龍昕嫣看著宮女們送上的琴簫,再看看龍昊兩邊的妃子們。
今日這樣的日子他仍是沒有讓母后參加,他仍是無法原諒母后更沒有原諒她,他的心裡無法接受她,她又為何要去討好他呢。本就兩相怨恨了,這麼假的裝做親密母女又有什麼意思。
「嫣兒,快讓父皇聽聽這五年你的琴藝是否生疏了。」龍昊很是興奮。
納蘭拓離開位置上前接過宮女手裡的長蕭,龍昕嫣卻只是起身施一個禮,「父皇恕罪,今日兒臣身子有些不適,只怕不能為父皇盡興了。」
笑容僵在龍昊的臉上,他當然明白什麼琴蕭合奏盡興只是納蘭拓的一時提議給嫣兒準備的下台階。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公然的拒絕。
納蘭拓擔心的看著龍昕嫣,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她還要這麼任性?
氣氛突然變的很尷尬,誰都看得出龍昊的怒氣,沒有人敢說話就怕會惹火上身。
最淡定的反而是拒絕表演龍昕嫣和一直坐在她身邊的南宮靖軒。
「朕不知道你的身子原來這麼虛弱了,動不動就身子不適。」龍昊陰沉著臉瞪視著龍昕嫣。
龍昕嫣卻道,「兒臣與父皇五年的時間未見了,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包括一個人體質。」
在場的人都為龍昕嫣倒抽一口氣,這顯然是公然的挑釁,誰都可以看出公主這身子也不至於連琴都彈不了。
龍昊冷冷的看著龍昕嫣,或許之前對她還有愧疚,這個時候卻也因為她這樣的行為而消逝,心裡只剩下憤怒。
「既然身子不適就不要在這裡了,早點下去休息去吧。」龍昊酒杯一扔,嚇的在一旁倒酒的太監連忙跪地。
龍昕嫣道,「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中就這麼淡然的退下,絲毫不在意是否惹惱了龍昊。
龍昕嫣的這一系列的舉動早已經惹惱了龍昊,就算人離開了大廳,這氣氛還是揮之不去。
龍昕嫣有片刻的開心因為那個人的怒氣。
原來她也這麼惡劣了。
突然身邊快速的走過兩個太監,龍昕嫣不解,這個方向明顯是去母后的行宮,這個時候他們這麼急匆匆的去那裡做什麼?
「你們等等。」龍昕嫣喚住了人。
兩個太監停下腳步,回頭:「公主可有什麼吩咐?」
「你們這是去哪裡?做什麼?」龍昕嫣問。
兩名太監相視一眼,猶豫的不說話。
龍昕嫣眉頭皺眉,臉色陰沉,「怎麼?本公主不在宮裡五年,你們就不把本宮當公主了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兩個太監嚇的連忙跪地。
「說,你們這是去哪裡,幹什麼去!」他們越是這樣,龍昕嫣越覺得有什麼。
其宮一名太監回道,「皇上吩咐小的們去傳柳妃來覲見。」
「這個時候傳柳妃做什麼?」龍昕嫣心裡微訝。
「說是……說是……」太監實在不敢說,誰都知道柳妃是公主的生母,而公主極為在意她。
「說是什麼!」龍昕嫣不禁提高了音量。
太監忙道,「說是柳妃當年的歌藝技壓群芳,今日這麼開心的時間便讓柳妃來高喝一首,算是為大家盡興。」
他是故意的!
龍昕嫣的拳頭不禁緊握,他知道自己出來以後肯定是去母后的行宮就故意這麼做,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訴他,她公然的反抗他,所以的後果都會由她的母后來承受!
他是這麼的卑鄙!
龍昕嫣冷著臉,「誰也不允許去。」
太監抬頭:「公主,這可是皇上下的旨意,奴才們可不敢不從啊,要不奴才這小命可就沒有了。」
龍昕嫣刀說,「出了什麼事,有什麼責任本宮都替你們擔著!」
「可是……」太監還要想說,一抬頭在龍昕嫣的眼神下只好選擇順從,「那奴才們遵命。」
「下去吧,放心本宮這就是去找皇上,不會讓你們的腦袋離家的。」龍昕嫣說著提腳往回走。
他之前的種種行為讓她以後,他後悔了,至少他已經原諒了母后。可現在她才發現,他所有的對她和母后所謂的愛都是屈於他的尊嚴之下。她顯然還是高估了自己跟母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龍昕嫣踏入大廳的那一刻,裡面頓時鴉雀無聲。
龍昊一抬眼,「你怎麼又回來了?」
「父皇又何必明知故問。」龍昕嫣的聲音裡帶著怒意。
龍昊眉一挑,「龍昕嫣,你可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呢?」
「當然明白,兒臣正在跟靳國的皇上說話。」龍昕嫣冷笑,「皇上以為呢?」
「放肆!」龍昊執起手裡的杯子就扔向龍昕嫣。
龍昕嫣動也未動,靠近龍昕嫣的位置的納蘭拓快杯子一步,擋在了龍昕嫣的面前替她擋去了杯子。
杯子砸在了納蘭拓的額頭,額角瞬間流出一道血跡來。
龍昕嫣忙掏出手帕要為納蘭拓擦拭,納蘭拓卻不理會龍昕嫣的舉動,跪地對著龍昊道,「請皇上恕罪。」
喜宴見了血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龍昊怒道,「納蘭拓,你好大的膽子!」
「臣願接受懲罰。」納蘭拓道。
「父皇又何必牽扯任何無辜的人呢,今日無理的只有嫣兒一人,該領罰的應該是兒臣才對。」龍昕嫣抬眼直視龍昊,「還是父皇已經習慣了遷怒於人?」
「龍昕嫣!」龍昊拍桌而起,身子因氣憤而顫抖,「來人啊!」
龍昕嫣靜等著,他要怎麼樣的懲罰她?打個幾十棍還是先關進地牢裡一段時間?
此時南宮靖軒起身:「皇上,她是鄞國的皇后。不知道皇上欲怎麼懲罰鄞國的皇后。」
這話一說,龍昊的目光轉身南宮靖軒。他顯然將所有的矛盾轉化為了兩國之間,「她是朕的女兒,靳國的公主!」
「可現在她是鄞國的皇后。」南宮靖軒冰冷而堅定,「做為鄞國皇上的朕,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朕的皇后的。若是朕的皇后朕都無法保護,但朕還有什麼用呢。」
龍昊凌厲的眼光瞪視著南宮靖軒,「你這意思是不惜一切代價?」
南宮靖軒點頭,「包括兩國相對。」
皇親國戚們都呆住了,誰也沒有想到事情一下子從皇上對公主的怒意上升到兩國之間的關係,這事情變化未免也太快了。
南宮靖軒從頭到尾都未看龍昕嫣一眼,她心裡有不快,什麼不快,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沒人可以傷害她。即使這個人是她的父皇也不行。
納蘭拓回頭看著龍昕嫣。
龍昕嫣心中一痛,拓哥哥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責怪、陌生、埋怨……
納蘭拓也很痛心,他痛心的是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看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