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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 下藥逼迫 文 / 我吃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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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靜鵬一見到沈靜恆,就急切的追問,「怎麼樣,事情怎麼樣?母親沒事了嗎?你倒是說話啊。」

    沈靜恆目光森冷的朝沈靜鵬看來,只需一眼就讓沈靜鵬住了嘴。沈靜恆慢慢的走上前,抄起桌面上的茶壺,然後理所當然的朝沈靜鵬的頭上砸去。沈靜鵬被砸懵,任由茶水混著茶葉還有血水從頭頂一滴滴的落下。

    沈靜鵬愣愣的,抹了把臉,手上都是血。愣愣的望著沈靜恆,「你打我?」

    「我早該打死你。」沈靜恆理所當然的說道,「為何事先你不告訴我,為何等到出事的時候你才來找我。母親糊塗,難道你也跟著糊塗嗎?像你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道不該打嗎?」

    沈靜鵬的神情有些奇怪,有怒,有憂,還有一點渾不在意。「是,是我蠢,是我沒第一時間告訴你。沈靜恆,你是聰明,可是事先告訴你就真的有用嗎?你只會忍耐,說什麼等待時機,我們要等到猴年馬月?你難道沒看到,三房已經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了,眼看著爵位不保,我還怎麼等。」

    「爵位之事豈是你能左右的,別說是你,就是老夫人出面,也不能決定那爵位的歸屬。再說了,爵位同今日你們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沈靜恆冷冷的問道。

    沈靜鵬暴跳如雷,「怎麼沒有關係。三叔父不是說沈靜秋是他的寶貝女兒嗎,那咱們就毀了他的寶貝女兒。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三叔父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再說了,沈靜秋那小賤人一而再的惹母親生氣,我做兒子的幫著母親出氣,難道錯了嗎?」

    「行如此鬼蜮伎倆,難道沒錯嗎?」沈靜恆隱忍怒氣,「就算要報復,也要堂堂正正,讓人無從指摘。今日之事,母親被老夫人處置,被送到莊子上去,這全是因為你和母親的愚蠢。」

    「你說什麼?老夫人要將母親送到莊子上去?不行,絕對不行。」沈靜鵬大叫,「沈靜恆,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這會就沒本事了。」

    沈靜恆嘲諷一笑,「我沒本事?我再沒本事,也不會將把柄拱手送人。你以為老夫人將母親送到莊子上去,只是單純的因為那些鬼蜮伎倆,從而處置母親嗎?我告訴你,你錯了。本朝從立國起,皇室就最厭惡巫蠱之術。因巫蠱而喪命的人不計其數。每一次巫蠱發生,必然是血流成河。堂堂侯府夫人,卻在侯府內行這等鬼蜮伎倆,若是老夫人不做出嚴厲處置,後果你能想像嗎?不管怎麼說,老夫人此舉,也算是保全了我們侯府上下的平安。就算事情傳揚出去,因母親已經被老夫人嚴厲處置,宮裡也不會多加追究,最多就是下旨申斥一番。若是老夫人不當機立斷,等到宮裡來干涉此事,屆時母親還有性命在嗎?」

    沈靜鵬大驚失色,滿頭冷汗,「你是在嚇唬我,對不對?」

    沈靜恆苦笑,「嚇唬你?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特意來嚇唬嗎?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本朝歷史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仔細回想,每一次巫蠱出現,是不是血流成河。別說宮妃,就是皇后太后也不能倖免於難。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難道比皇后太后還要尊貴嗎?今日虧得有老夫人坐鎮,才能夠壓制母親。否則依著你們的意思弄下去,侯府上下幾百口子性命都要交代在這裡。沈靜鵬,人蠢不要緊,要緊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以後不要再自以為是,更不要自作聰明。好似所有人都是蠢貨,只有你最聰明。殊不知,真正的蠢貨就是你自己。」

    沈靜鵬臉色變幻,對沈靜恆怒吼,「是,我是蠢,蠢的被人倒打一耙。你厲害,那我問你現在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送到莊子上去,難道眼睜睜的看著沈靜秋繼續逍遙。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出來了,分明是那沈靜秋利用了母親,搞了一出栽贓陷害。她將我們害的這麼慘,難道此事就算了嗎?」

    沈靜恆看著沈靜鵬的目光,如同是在看一塊頑石。壓著怒氣說道:「母親被送到莊子上,此事不容更改。對母親來說,未嘗不是好事。至少暫時可以避開府裡的風風雨雨,安心養身體。至於三房和沈靜秋那裡,我自有主意,你就不要再自作聰明,給我還有給父親製造麻煩。」

    「沈靜恆,我是你兄弟,你就算嫌棄我,至於表現得這麼明顯嗎?」沈靜鵬不服氣。

    沈靜恆輕蔑一笑,「正因為你是我兄弟,所以我才會手下留情。你若不是我兄弟,就憑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早就弄死你。」

    沈靜恆的目光帶著明顯的殺意,沈靜鵬無端端的打了個哆嗦,渾身發抖。「我,我……」

    「今日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若是識趣,就趕緊出去。還有,我會吩咐下去,從今日開始到年底前,你都不准出府。」沈靜恆冷漠無情的說道。

    沈靜鵬想要反抗,可是對上沈靜恆那陰霾的目光,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低著頭,灰溜溜的逃離沈靜恆的地盤。

    沈靜恆在桌面上狠狠的打了一拳,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轉眼,又平靜下來,對外面喊道:「來人,將今日之事稟報王妃知曉。」

    「小的明白。」小廝領命,當即離去。

    沈靜恆坐在書桌前,心情很煩悶。按理說,這會本該用心讀書,準備來年的會試。可是府中事情卻一件接著一件,讓他無法安心。

    妻子白氏端著補品進來,「相公用點吧。讀書辛苦,可別虧空了身子。」

    沈靜恆點點頭,握住白氏的手,「辛苦你了。母親被送往莊子,如今二房內務就靠你打理。若是有為難的,你來告訴我,我替你解決。」

    白氏容貌秀美,身量高挑,笑起來的時候,嘴邊有兩個小酒窩,顯得很甜美。「相公有心了。區區內務,妾身還處理得了。倒是相公,一方面要忙著讀書科舉,另外一方面還要操心家裡的事情。妾身看了,只覺心疼。妾身就想著,實在不行,相公就住到別院去。那裡清淨,沒人打擾相公讀書。」

    沈靜恆點點頭,「再看看吧。如今眼看著就到年底了,事情多的很,我又是嫡長子,此時避開不合適。」

    白氏歎氣,「那妾身聽相公的。」

    沈靜恆又問道:「父親回來了嗎?」

    「妾身正要說此事。老爺剛剛回來,已經知曉夫人的事情。這會老爺正趕往老夫人那裡,相公要去看看嗎?」白氏小心的問道。

    沈靜恆想了想,還是搖頭,「我就不去了。父親會作何反應,會說什麼話,我早已能夠預料。去不去已經無甚區別。」

    白氏點頭,「相公說的是。只是有一事,本不該勞煩相公。只是妾身作為晚輩,實在是不好拿主意。就是那梅姨娘的事情,妾身不知該如何處置。那畢竟是老爺的企妾。」

    沈靜恆嘲諷一笑,「此事你且看著吧。若是老爺那裡沒反應,過兩天你將人送到莊子上去,任由她自生自滅。」

    「妾身明白了。相公繼續用功,妾身先告退。」

    白氏離去,沈靜恆則神情不明的坐在書桌前。腦海裡各種念頭閃現,每每想要發狂,想要孤注一擲的時候,他的理智都會鑽出來,讓他不得不按捺住內心的狂躁和暴戾。手中毛筆,被硬生生的折斷,心中憤恨無處發洩。不過沈靜恆向來自律慣了,他並不覺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等到明年,他金榜題名之後,這一筆筆賬目,總有算清楚的一天。

    松鶴堂內,沈老夫人正在數落沈青凡,數落沈青凡內帷不修。一個小妾,想要寵愛想瘋了,竟然用巫蠱。一個正妻,也是失心瘋,為了算計三房算計沈靜秋,竟然使出這等鬼蜮伎倆。幸好發現的早,沒鑄成大錯。不然侯府上下都不得平安。要知道皇室對巫蠱是深惡痛絕。宮裡面的貴人要是知道侯府出了這等事情,哼,等著侯府的豈能有好果子吃。那沈劉氏一條命也得交代了。

    如今沈老夫人快刀斬亂麻,將沈劉氏送到莊子上去,既是保住侯府,也是保住了沈劉氏一條性命。

    森青凡聽了這些話,冷汗直冒。一方面暴跳如雷,氣沈劉氏愚蠢糊塗,竟然想出這樣下作的辦法,果然是無知者無畏嗎?蠢得一塌糊塗。一方面又是後怕,跪在地上給沈老夫人磕頭,「今日多虧了母親做主,沒有讓劉氏鑄下大錯。母親對劉氏的處置很妥當,兒子沒有半點不滿意。」

    沈老夫人欣慰一笑,「你還算是個明白人,孰輕孰重你也分得清。唯獨擔心的就是劉氏到了莊子上也不消停。」

    「那就多派幾個人守著她。那莊子偏僻的很,又有人守著,兒子就不信劉氏還能翻天。」沈青凡惡狠狠的說道。此刻,劉氏在他心目中不是妻子,而是仇人。

    沈老夫人盯著沈青凡看了眼,說道:「莊子那邊你去安排吧。另外就是靜恆那裡。他是個孝順孩子,不忍劉氏遭難,偏偏又不能插手此事。他心中為難,老身就怕影響了他的學業,進而影響到明年的會試。你是他老子,有空多開解開解他,讓他放寬心,不要以劉氏為念,多想想自己的前程還有沈家的前程。」

    「兒子知道了,母親放心吧,靜恆這孩子從來沒讓人操過心,相信這一次他很快就會想通的。」沈青凡很樂觀的說道。

    沈老夫人可沒這麼樂觀,一想起沈靜恆那眼神,沈老夫人就滿心擔心。沈靜恆那樣子,哪裡是像能夠輕易想通的,就怕他將所有情緒都憋在心裡頭,時間久了會憋出病來。不過瞧著沈青凡那樣,沈老夫人就不樂意同他說這些話。與其指望沈青凡勸解沈靜恆,不如讓沈青康出面勸解。好歹叔侄二人還能說上話。

    沈青凡辭了沈老夫人,想了想,轉道朝胡姨娘的院落而去。

    胡姨娘正在同周嬤嬤說話。

    周嬤嬤一臉喜意,「姨娘今日總算出了口惡氣。想那劉氏,以往跋扈囂張,每每心情不順,就拿姨娘出氣。如今她被老夫人做主送到莊子上去,以後啊,這二房可就是姨娘說了算。」

    胡姨娘冷哼一聲,「我說了算?你可真看得起我。」

    周嬤嬤笑道,「姨娘何必妄自菲薄。咱們再聯合三姑娘,讓劉氏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姨娘覺著不解氣,不如讓老爺將劉氏給休了。如此一來,姨娘就有了扶正的機會。屆時小小姐和小少爺也成了嫡出。這等好事,難道姨娘不想要?」

    「休了劉氏?你可真敢想。」胡姨娘嘲諷一聲,「不說別的,就說沈靜宜那裡,你認為皇家會要一個母親被休的人做王妃嗎?為了保住沈靜宜的地位,上至老夫人,下至老爺都不可能休了劉氏。最多就是讓劉氏在莊子上老死而已。」

    周嬤嬤一臉可惜,「不能休了劉氏,當真遺憾的緊。不過既然劉氏不能行正妻職責,那位置就該早早的讓出來。依著奴婢看,姨娘爭取爭取,定能扶正。」

    胡姨娘根本不為所動,「扶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我也不想再聽。」

    周嬤嬤不解,「姨娘這是做什麼?難道姨娘不想改變身份,不想讓小小姐和小少爺成為嫡出?」

    「我做什麼,需要你來質疑嗎?周嬤嬤,你先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奴,我是主。別說我沒提醒你,他日我若是不能再容你,定是你咎由自取。」胡姨娘冷酷的說道。

    周嬤嬤訕訕然一笑,「惹怒姨娘,是奴婢的罪過。姨娘要如何懲治奴婢,奴婢絕無二話。奴婢只希望姨娘的日子能夠越過越好。」

    「是嗎?」胡姨娘冷冷一笑,「那我問你,老夫人身體突然沉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周嬤嬤大驚失色,「莫非老夫人身體沉重,還有別的內情?難道姨娘在懷疑是奴婢所為?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經允許,行這等事情。再說了,老夫人病重,對咱們可沒半點好處。」

    「是嗎?」胡姨娘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周嬤嬤,「老夫人若是有個萬一,屆時只要不出意外,爵位自然就落在了二房頭上。另外,三老爺也必須丁憂,如此一來,三老爺已經到手的禮部侍郎一職,必須拱手讓人。二老爺志大才疏,又身有爵位,自然不會安分守己,勢必會鬧出不少是非來。我想,這正是那些人樂意看到的吧。至於三老爺,精明強幹,又得皇上信任,這樣的人留在高位,替皇上出力,可不符合那些人的要求。周嬤嬤,剩下的話還需要我說下去嗎?」

    周嬤嬤臉色變幻,「姨娘所說,奴婢確實不知。」:

    胡姨娘輕蔑一笑,「口口聲聲說什麼將侯府所有人手交給我,結果全是在忽悠。真當我是內宅無知婦人,你們說什麼就相信什麼,沒一點自己的腦子。周嬤嬤,我容忍你,不代表我怕你,更不是因為我身邊少不了你。沒有你,自有別人來替我分憂解難。我勸你,最好安分守己,老老實實的做你的周嬤嬤。至於其餘的事情,就別參合了。」

    周嬤嬤叫了起來,「奴婢真的是冤枉啊。老夫人身體沉重,本是因為天氣所致,姨娘怎麼能夠懷疑到奴婢頭上。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下裡對老夫人下手啊。而且一旦老夫人去了,侯府勢必會分家。分了家的侯府,比起沒分家的侯府,孰輕孰重,奴婢還是知曉的。姨娘不如仔細想想,侯府一旦分家,三老爺到時候沒了二老爺拖累,過個兩年起復,屆時豈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真要這樣,可不符合那些人的要求。」

    胡姨娘狐疑的看著周嬤嬤,此人問題不少,不過有一個優點就是乾脆。凡是她做的事情,就算不承認,但是也不會否認。胡姨娘狐疑的問道:「老夫人的身體,真是因為天氣所致?」

    「這是當然。天氣冷了,老夫人年齡大了,身體有點毛病,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姨娘實在是有些疑神疑鬼。」周嬤嬤小聲的抱怨。

    胡姨娘冷哼一聲,「若非你們行事鬼祟,我豈會疑神疑鬼。我先警告你,別動老夫人。老夫人一旦沒了,我們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奴婢曉得,奴婢自然知道輕重,絕對不會亂來。」周嬤嬤話音一落,又急切的說道:「有人來了,聽腳步聲應該是二老爺。姨娘準備準備,就算姨娘沒打算扶正,可是好歹也要為兩位小主子多爭取一點好處,是吧。」

    沈青凡大步走進房裡,胡姨娘迎上前,「老爺來了,老爺今日辛苦了。」

    沈青凡本來滿腹怒氣,不過一見到胡姨娘,心情頓時就輕鬆下來。握住胡姨娘的手,輕撫幾下,拉著胡姨娘一起坐下。「幸好身邊有你陪著,不然這日子真夠苦悶的。」

    胡姨娘羞澀一笑,讓人奉茶,又讓人準備熱水給沈青凡洗漱。

    「不忙。」沈青凡一把抱起胡姨娘,「劉氏被送到莊子上去,以後這後院就沒人敢為難你。」

    胡姨娘低著頭,淺淺一笑,「多謝老爺憐惜。」

    「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如今咱們再也不用顧忌著旁人。」

    胡姨娘真誠的說道:「妾身只願意老爺福壽安康,心想事成。至於別的,妾身不敢妄想。」

    沈青凡大受感動,緊緊的抱著胡姨娘,「還是你最好。別人只知從我這裡得好處,唯有你是一心一意替我打算。」

    胡姨娘將頭埋在沈青凡的懷裡,冷冷一笑。伸出手抱住沈青凡。就算厭惡,就算不喜,這個男人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為此,她會忍,也會一直忍耐下去。

    且不說沈青凡同胡姨娘如何溫存。三房這邊,余氏深深的看了眼沈靜秋,接著又是一聲歎息。「靜秋,你同娘說實話,那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沈靜秋裝傻,「娘在說什麼,女兒可聽不懂。」

    余氏笑罵,「在我面前還裝傻,你當娘什麼都不知道嗎?今日那情形,一看就是你二伯母事先算計好的。可是臨到最後,她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說這裡面沒有你的功勞,娘可不相信。」

    沈靜秋拉著余氏的手,笑道:「娘都知道了,幹嘛還問。」

    「我是在擔心你。擔心你次次如願,次次成功,最後變得驕傲自大,麻痺大意。屆時你會載大跟頭的。」余氏狠狠的在沈靜秋的頭上敲了下。「而且今日之事太過凶險,一著不慎,就有可能滿盤皆輸。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劉氏早有了防備之心,來個計中計,你將如何?真被人當做妖孽關起來嗎?你啊,真是太大膽了,事先也不同娘商量一聲。害的事發的時候,娘想要幫忙都幫不上。」

    「多謝娘關心,你的話,女兒都記在心裡頭。女兒答應你,以後行事會越發謹慎小心,不會讓你擔心的。」

    余氏歎氣,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沈靜秋告辭離去,余氏還在唉聲歎氣。沈青康走進來,問道:「這時怎麼呢?」

    余氏就將自己的擔心說了,「我真擔心靜秋有一天會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世上多少聰明人,最後都活不過老實蠢笨的人,可見老天爺還是公平的。」

    沈青康蹙眉,「想這些作甚。女兒聰明一點,有手段,將來到了婆家才不會被人欺負。你該高興才對。」

    余氏卻不贊同,「靜秋那已經不叫聰明,那叫做多智近妖。這可不是件好事。老爺難道不擔心嗎?」

    「有何擔心的。我倒是覺著這樣很好。不管是活七八十,還是活五六十,好歹這輩子要活的痛快,不要被人死死的壓著。我看靜秋這樣就很好,不肯吃虧,貌似小氣了點,可未嘗不是在替自己爭取利益。就如朝堂上一樣,你退一步,人家就會逼近兩步。不如前進一步,對方掂量掂量,說不定反而會退一步。這世道啊,就是如此。至於什麼聰明人活不過蠢笨的人,你讓我庸庸碌碌,蠢笨七八十年,不如讓我聰明的活個五六十年。行了,你啊,就是杞人憂天。」沈青康心很寬,從來不因為沈靜秋太聰明而擔心。

    余氏被說的笑了起來,搖搖頭,「老爺這分明事歪理邪說。行了,我說不過老爺。靜秋那邊,我得多關心關心。」

    「是該多關心關心,替靜秋找個好女婿,如此你就不用發愁了。」

    沈劉氏被送到莊子上,對外只說沈劉氏得了惡疾,所以需要到莊子上休養。劉家派人來問情況,沈老夫人親熱接待,話裡話外沒有一處不合適的。但是只要劉家提出見沈劉氏,沈老夫人就開始打太極,堅決不答應。

    劉家一看著態度,就心知不好。懷疑劉氏是不是犯了什麼事情,才被沈老夫人送到莊子上去。亦或是有人在加害劉氏。

    劉家人提出要見沈靜恆,沈靜鵬兩兄弟。沈老夫人大方的答應下來,她不怕這兩兄弟在劉家人面前亂說話。

    劉家人問起劉氏的情況,沈靜恆很平靜,只說劉氏被送到莊子上去養病,這是全家人的決定。等病一養好,就會接回來。至於沈靜鵬,則有些激動。他很想讓劉家出面替沈劉氏討回一個公道。可是被沈靜恆眼一瞪,沈靜鵬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巫蠱的事情,不能聲張出去。而且告訴了劉家,劉家也不可能將沈劉氏弄回來,反而是多生事端。

    劉家人有些失望,於是就提議請大夫給沈劉氏看病。既然是生了惡疾,自然需要大夫的精心治療。

    沈老夫人客客氣氣的說道:「那是老身的兒媳婦,她身子不好,老身是擔心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老身不光是請了大夫給老二媳婦看病,還特意出重金,請大夫常駐莊子。什麼時候老二媳婦的病好了,那大夫才能離開莊子。如今因為老二媳婦生了惡疾,那莊子已經被封了起來。你們要請大夫去看望,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這一進去可就出不來了。這個你們事先可要同人家大夫說清楚。可別用那坑蒙拐騙的手段,將人家大夫騙過去,壞了我們兩家的名聲可是得不償失。」

    沈老夫人這番話,又軟又硬。劉家人至此明白,想要見到沈劉氏,走官方途徑,那是妄想。劉家人帶著一肚子怨氣離去。

    黃嬤嬤就在一旁提醒沈老夫人,「奴婢瞧著,劉家不會就此罷休。」

    沈老夫人眼一瞪,「哪又如何。要怪就怪他們劉家養的好女兒。等他們知道了真相,就該感謝老身當機立斷將老二媳婦給關起來,沒鬧出大亂子。」頓了頓,沈老夫人又說道:「吩咐下去,讓莊子上的人警醒一點。別讓阿貓阿狗的都能鑽進去窺探。」

    「奴婢遵命。今兒出了太陽,老夫人可要出去鬆散鬆散?」

    沈老夫人擺擺手,「乏了,扶我進去歇息吧。」

    「奴婢遵命。」

    天氣漸冷,沈老夫人的身體越發沉重。沈靜秋每日去給沈老夫人請安,都能明顯察覺到沈老夫人的身體在走下坡路。好幾次,眼看著沈老夫人正說著話就喘不過氣來,沈靜秋都不動聲色的將靈力灌入沈老夫人的身體中,如此才解了沈老夫人的危險。

    只是這不是長久辦法,最關鍵的還是治好沈老夫人的病情。

    大夫來了一拔又一拔,後來又請來相熟的太醫,都說沈老夫人年齡大了,到了冬天有些毛病是不可避免的。至於吃藥後的效果,就看沈老夫人的身體能不能扛得住,扛得住,過了這個冬天,到了來年春天自然一切會好起來。扛不住,這個冬天侯府怕是要準備喪事了。、

    太醫自然不會明著說這番話,不過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讓侯府上下人等都有個心理準備。沈老夫人畢竟年齡大了,過不了這個冬天也是正常的事情。每年冬天,都有無數老人熬不過去,在最後關頭逝去。當然也有熬過去的。怕就怕沈老夫人沒有那麼幸運。

    沈青康大慟,每日下了衙門,都要到沈老夫人的身邊守著。余氏同沈陸氏兩個做兒媳婦的,每日裡也要來沈老夫人身邊伺疾。至於孫子輩的,則是由白氏帶頭,帶著姑娘們輪流在沈老夫人床前盡孝。每次輪到沈靜秋的時候,沈靜秋都會不遺餘力的將靈力灌入老夫人的身體裡。因為有嬤嬤們在旁邊守著,沈靜秋只能悄悄的來,很多時候都不能直接接觸沈老夫人的身體。不接觸身體,單是靠著沈靜秋控制著靈氣進入沈老夫人的身體,自然是不夠的。那點靈氣到了沈老夫人的體內,轉瞬就被衰敗的身體吞噬得一乾二淨。不過好在靈氣總算起了作用,在沈靜秋的調理下,沈老夫人的病情沒有繼續惡化,可是也沒有好轉的跡象。這個情況,讓大家更加不安。要麼好,要麼壞,如今不好不壞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嗎?

    總歸,侯府上下,都因為沈老夫人的病情顯得格外的沉重。大家不僅走路放輕了腳步,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沈靜秋再一次給沈老夫人的身體裡灌入靈氣,見沈老夫人沉沉睡去,沈靜秋這才起身離去。離開的時候遇到了莊嬤嬤,沈靜秋微微頷首,「這些日子辛苦嬤嬤了。有嬤嬤在老夫人身邊照顧,我們都放心了不少。」

    「三姑娘客氣了,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莊嬤嬤嚴肅著一張臉說道。

    沈靜秋微微一笑,「有嬤嬤在老夫人身邊照顧,我們都很放心。只是我想著,嬤嬤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守在老夫人身邊,如此一來難免會有考慮不周到的地方。瞧著老夫人的病情,我總覺著有些不安。擔心老夫人會不會吃壞了什麼東西,或者是衝撞了什麼髒東西。又擔心照顧老夫人飲食起居的人不夠用心,從而家中了老夫人的病情。」

    莊嬤嬤一聽,頓時大皺眉頭。「還請三姑娘慎言。」

    沈靜秋點頭,「嬤嬤說的是。我也只是私下裡這麼想,不敢往外說。」

    沈靜秋告辭離去,不過她的那番話卻被莊嬤嬤聽了進去。莊嬤嬤深想一番,不敢大意。叫來心腹小丫頭,安排人手偷偷檢查沈老夫人的飲食起居。

    這一日,沈青凡來看望沈老夫人,守在床邊陪著沈老夫人說話。

    沈老夫人不耐煩,揮揮手,「老二,你去忙吧。老身這裡不用你來伺候。」

    沈青凡就笑道:「母親說笑了,兒子如今告假在家,哪裡有差事可忙。」

    沈老夫人一愣,不解的看著沈青凡,「老二,你是不是對老身有諸多怨氣。」

    沈青凡一本正經的說道:「兒子不敢。」口說不敢,可是他的態度卻表明,他是滿腹怨氣。

    沈老夫人頓時就感覺不好,強撐著身體,問道:「今日看你說個話囉哩囉嗦的,想來是有什麼事情同老身說。說吧,趁著老身還沒死,還能理事的時候說出來。不管什麼事情,大家早早的了結,也免得你們兄弟二人在老身死後鬧得不像話。」

    沈青凡說道:「多謝母親為兒子考慮。母親,兒子就一個請求,兒子想請立世子。」

    世子?沈老夫人疑惑的看著沈青凡,「你想請立世子?想立誰為世子?靜坤身體不好,他現在還擔不起世子的責任。」

    沈青凡心中冷哼一聲,老夫人果然一直惦記著大房,惦記著將爵位還給大房。虧得他以前還認為老夫人是站在二房這邊的。看來是他太天真了。他只有老夫人一個母親,可是老夫人的兒子卻不止他一個,孫子更是多了去了。

    沈青凡態度堅定的說道:「母親,兒子想立靜恆為世子,還請母親成全。」

    沈老夫人大驚失色,「你瘋了。靜坤還在,你就越過靜坤立靜恆為世子,這不合適。宮裡面也不會答應。」

    「兒子知道宮裡面不會答應,所以兒子才請母親出面,請母親上折請立靜恆為世子。」頓了頓,沈青凡又說道:「靜恆是侯府嫡長子,自幼上進,明年就能金榜題名,前途無量。立他為世子,是侯府幸事,更是我們沈氏一門的幸事。還請母親以沈氏一門的前程為念,答應兒子的請求。」

    沈老夫人只覺著心口發痛,摀住心口,指著沈青凡,怒斥道:「你,你是這麼想的。如今還來逼迫老身。老二,若是老身不答應,你要如何?」

    沈青凡神情陰霾,「還請母親看在兒子順從這麼多年的份上,就答應了兒子。不然,母親百年之後,兒子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屆時說不定靜坤侄兒的藥費都供應不上。」

    「你,你威脅老身,誰給你的膽子。你這個忤逆不孝的狗東西。」沈老夫人怒了,抓起沈青凡就撕扯起來。

    沈青凡不為所動,乾脆跪在地上,「請母親成全。難道母親就能眼睜睜的看著侯府的爵位落在靜坤侄兒身上嗎?若是靜坤侄兒身體無恙,母親讓兒子將爵位還給他,兒子絕無二話。可是靜坤侄兒的身體如何,母親比誰都清楚。到了如今,為何母親還下不定決心。難道非得拖到最後一刻,拖到由宮裡來干涉我們侯府爵位承襲的時候嗎?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啊。母親你想想,這些年來,凡是由宮裡插手爵位承襲的人家,有哪個得了好處?要麼被降等襲爵,要麼將五世而斬的爵位變成三世而終,要麼乾脆就被奪了爵位。母親,兒子不想有一天,我們侯府也落到那個地步啊。若是母親肯體諒兒子,照著兒子說的去做,不管如何,這爵位總歸是在沈家的頭上,是沈家在承襲。總比被皇上奪爵要強吧。」

    沈青凡痛哭流涕,「母親,兒子都是一心為了沈氏一族考慮,為何母親就不肯相信兒子,總是認為兒子帶著私心了。」

    沈老夫人怒斥,「你有沒有私心,你自己最清楚。老身還沒有死,你就打起爵位的主意,你簡直是混賬。等老身死了,你再打主意,屆時沒人管得了你。」

    沈青凡哭道:「母親,你當兒子就願意惹怒母親嗎?兒子這是怕啊!怕有一天兒子就成了沈家的罪人,怕有一天爵位就斷送在兒子的手裡。如果那樣的話,兒子是萬死難辭其咎,無臉去見父親,更沒臉去見大哥啊。母親,若是大哥還在的話,他肯定不願意看到自己拚命掙下的爵位最後被天家收走啊。」

    「你給我閉嘴。」沈老夫人怒斥,「你若是真這麼大公無私,那就請立靜坤為世子。如此,也可堵住悠悠眾口,還能在皇上面前落一個好印象。若是做不到,就不要在老身面前聒噪,你給老身滾出去。」

    沈青凡愣住,「立靜坤侄兒為世子,母親莫非是糊塗了。靜坤侄兒那身體都成那樣子了,立他為世子,這是在禍害我們沈氏一門啊。」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冠冕堂皇的話少說。就說靜坤的身體,你也說了他的身體情況都成那樣了,這會你請立他為世子,也能顯出你做叔父的誠心和愛護,你說是不是?而且靜坤只是做世子,又不是真的要承襲爵位,你怎麼就不樂意呢?難不成你怕靜坤侄兒的身體好起來,這爵位就又回到了大房手裡?」

    「兒子自然沒這麼想過。」沈青凡矢口否認。就沈靜坤那身體能好起來,那真是見鬼了。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既然沒那麼想過,為何不立靜坤為世子?難道靜坤身體不好,就沒資格做世子嗎?要說老身這麼多兒孫,唯有靜坤才是最有資格承襲爵位的人。就連你,在靜坤面前,單論資格,都差了一籌。老二,你那心思瞞不過老身,所以就別在老身面前演戲了。不過你想將爵位留給自己的孩子,老身也能理解,畢竟是人之常情。再有,老身這身體越發沉重,萬一哪一天就去了,事先沒個交代,屆時讓朝堂摻合進我們家的爵位承襲中,你就為難了。所以你就想趁著老身還在的時候,先定下靜恆的世子之位。如此一來,等老身去了,也不怕朝堂那邊插手。而沈家的爵位也名正言順的落在了二房頭上,子子孫孫承襲。老二啊老二,你說老身說的對嗎?」

    沈青凡低頭,一臉慚愧,「兒子無能,還要勞煩母親操心。」

    「你不是無能,是私心太重,野心太大。老身以前就想過,你若是能夠主動站出來,說要請立靜坤為世子,老身就拼著命不要,也要想辦法將爵位世代留在二房。可是老身等了這麼多年,都沒等來你的主動,反而等來你為靜恆請立世子。你說老身此刻是什麼心情?」沈老夫人死死的盯著沈青凡。

    沈青凡大驚失色,「母親?」難道他做錯了,難道他該以退為進?果真請立沈靜坤為世子,爵位就會世代落在二房頭上?沈青凡一頭的冷汗,已經無法準確的判斷。

    沈老夫人冷笑一聲,「後悔了嗎?」

    「兒子,兒子……」沈青凡無法在說下去。

    沈老夫人冷聲說道:「老二啊,你真讓老身失望啊。你可知道,為何這些年來,老身一直不提爵位的事情?你一定以為是因為靜坤身體不好,所以老身才不提此事。你錯了,老身不提爵位,不是因為靜坤,而是因為你。你以為我們家的爵位,外面沒人盯著嗎?皇上沒有關注嗎?你大錯特錯。老身一直壓著你,不讓你請立世子,就是怕你像今日這般糊塗,請立靜恆為世子,最後觸怒皇上,惹怒朝堂清流御史。」

    沈青凡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當年的事情,你沒經歷過,老身卻是親身經歷。皇上待你大哥的情分不一般啊,否則為何偏偏你大哥被賜封的爵位,其他人只是個二等將軍?莫要說什麼救駕功勞,臣子保護天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天子陷入危險境地,不治臣子一個保護不力就算是格外開恩了,又怎麼會巴巴的賜封爵位給你大哥。那是因為你大哥同皇上情分不同,那是從年少時候就打下的感情基礎。你大哥人雖然不在了,可是情分還在啊。莫要以為你大哥不在了,這個侯府就你說了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老身告訴你,你要是敢這麼做,遲早要遭報應的。如今皇上是沒想到你大哥這裡,等哪天皇上想起你大哥,豈能對咱們家的爵位承襲置之不理。老身敢這麼說,只要你將請立靜恆為世子的折子送上去,等來的絕不是皇上的恩旨,而是皇上的暴怒。同皇上出生入死的心腹將領,沒有享受一天好日子就去了。人沒了也就罷了,可是連開恩賞賜的爵位也沒被心腹將領的兒子承襲,你覺著皇上知道了會怎麼想?屆時你還有好日子過嗎?屆時侯府的爵位還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沈老夫人說完這番話,急促的喘氣。

    沈青凡驚疑不定,「母親,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為什麼你不願意相信?」沈老夫人冷冷的看著沈青凡,「以前你父親說你志大才疏,老身還替你辯解。說你年紀小,等年紀大了就好了。如今看來,還是你父親看人看的准。你承襲侯爵這麼多年,在朝堂浸淫這麼多年,竟然連基本的分析判斷都沒有。也就難怪青康會看不起你。如今老身都要說,你就是個糊塗蛋。」

    沈老夫人半點情面都不留,勢要將沈青凡碾壓入塵埃,好讓沈青凡真正認識到自己的斤兩。

    沈青凡失魂落魄,「照著母親這麼說,兒子只有請立靜坤侄兒為世子這一條路可走。」

    沈老夫人沉默了片刻,「等!你還可以等!」等到什麼時候,母子二人心照不宣。自然是等到沈靜坤命喪之時。不怪沈老夫人冷酷,站在沈家當家老夫人的高度,她的感情必然被分成了無數份。面對關於沈家一族的前程大事的時候,沈老夫人只能冷酷到底。再說,沈老夫人也很清楚,沈靜坤的身體情況,怕是活不了多久的。與其讓兒子心慌慌的鬧起來,不如用這個理由安撫住沈青凡。

    沈青凡果然被安撫住。不過沈青凡還有疑問,「母親,兒子有一個問題,還請母親解惑。等和請立靜坤侄兒為世子,兩者之間,哪一個更好?」

    沈老夫人笑了笑,「都不好,都有風險。」

    沈青凡臉色變幻。又聽沈老夫人說道:「不過相比於這個時候請立靜坤為世子,還不如等待。若是早幾年,你肯下定決心的話,那時候老身一定會支持你請立靜坤為世子。如今,哼,遲了。」

    沈青凡的臉色白了青,青了紫,「多謝母親教誨。是兒子愚鈍。」

    「你是愚鈍。所以以後不要再自作聰明。」頓了頓,沈老夫人又說道:「爵位一事,你別太操心。該是你的,自然是你的。」

    聽了這話,沈青凡大喜,「多謝母親。兒子明白了。」

    沈老夫人嘲諷一笑,「別急著高興,雖然不讓你請立靜坤為世子,不過該有的表態還是要有。」

    「還請母親教我。」沈青凡急切的問道。

    沈老夫人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你大嫂辛苦了這麼多年,老身看著都不忍。過些日子,就是你大嫂的生辰,不如趁著機會,給你大嫂辦個生辰宴,將親朋好友都請來熱鬧熱鬧。也讓所有人看看,我們侯府上下其樂融融,絕對沒有外界傳言的兄弟不合,妯娌成仇。」

    「兒子聽母親的,就這麼辦。」

    沈青凡心滿意足的走了。沈老夫人疲憊的靠在床頭,眉頭皺得死緊。

    莊嬤嬤陪在沈老夫人身邊,悄聲說道:「老夫人今日這一手,徹底打消了二老爺的疑惑,如此一來,那藥也該停了。」

    沈老夫人面上生出悲慼之色,「那個孽障,竟然敢對老身下藥,真是死不足惜。若非為了侯府,為了沈家滿門,老身豈能容他。」

    「老夫人息怒,好在是將二老爺給穩住了。」莊嬤嬤也心疼沈老夫人,被自己的兒子下藥,卻不能聲張出去,更不能流露出絲毫的情緒,這種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但是沈老夫人承受了下來,不僅承受了下來,還將沈青凡這個糊塗蟲給穩住了。

    沈老夫人一臉心灰意冷,「你就別說些好聽的來寬慰我,老身生的兒子,老身豈能不知道他的德行。你瞧著吧,好不了三五天,就會生出ど蛾子來。提醒老大媳婦那裡,小心靜坤的身體,可別讓老二那個喪心病狂的鑽了空子。」

    「奴婢遵命。」莊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不知老夫人將來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涼拌。」沈老夫人怒氣橫生,揮揮手,疲憊的說道:「先過完今年吧。等明年靜恆出息了,老身得想個辦法將他們父子分開。免得有朝一日,靜恆被老二那個糊塗鬼給牽連。」

    「老夫人就愛操心。」

    「老身這輩子就是操不完的心。若非為了子孫前程著想,老身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話裡話外,全是深深的悲哀和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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