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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20.第420章 謀逆之心 文 / 夜兮初曉

    卻說皇上查出所謂的證據,更是夜不能寐。

    大皇子燕傾揚更是如此。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如今擺在自己面前的證據,那就是與自己有莫大的關係。

    燕傾宸靜靜站立在大皇子身邊,低眉沉思片刻,悠悠道:「大皇子,如今皇上好像認定是大皇子所為,這該如何是好呢?」

    說起這些,大皇子自然不悅,睨了燕凌宸一眼,氣呼呼道:「究竟為何會這樣,我還真是不知其原因。但我能確定的是,這絕對與我沒有半點兒干係,我一定要揪出來背後使詐之人。」

    究竟什麼樣的人才有能耐,將這所謂的「證據」丟在乾坤殿呢?冥思苦想之際,燕傾揚不由得轉眸看向燕凌宸。

    燕凌宸面色依舊平靜,默默垂首,歎息一聲道:「大皇子,為今之計,在下也是愛莫能助。」

    好不容易尋了如此一人當替死鬼,燕凌宸自然是不會幫忙。燕傾揚無奈,坐在桌子邊,眉頭緊緊蹙起。越想越是覺得不可思議。

    按說燕凌宸是最應該信任的人兒,可是為何他如今連燕凌宸都有些不相信了呢?

    良久,燕傾揚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私下好好查一查身邊的人兒。

    關鍵時刻,許是有太子那邊的人兒混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燕傾揚話語聲甚是輕柔,淡淡看著燕凌宸。燕凌宸頓時意會,拜謝過後便悄然離開。

    待燕凌宸走出之後,大皇子身邊的小榮子瞧瞧溜了進來,見大皇子愁眉不展,又聯想到方才燕凌宸出去時好似嘴角帶著不可捉摸的笑意,心裡隱隱覺得不妙。

    「大皇子,方才奴才進來之時,見湘王世子好似甚是得意。」

    這話音落下,燕傾揚頓時提起精神,不禁睜大眼睛盯著小榮子,急急問道:「你可是瞧清楚了?」霎時,他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是不是這事兒與燕凌宸有著莫名其妙的關係?若是如此,他的心漸漸沉入海底。自己可是將他當做最為親近之人,無論什麼計策皆是與他相商。這樣以來,豈不是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小榮子不明所以,略略垂首道:「是的,方才奴才的確是瞧見了,不過奴才不知湘王世子為何如此開心!」

    人,終究會有得意忘形之時。

    燕凌宸亦是如此。他本以為週遭沒人,就可以萬無一失。誰知正巧來了個小榮子,但那時,燕凌宸自然是不會察覺。

    燕傾揚有些明白過來,低低的道:「看來,真的要有麻煩了!」

    聽聞此言,小榮子不得其解。

    麻煩?大皇子能有什麼麻煩?就算做不成皇上,將來也是王爺啊,能在王爺身邊,那也是不錯的,小榮子默默的想道。

    驟然間,燕傾揚湊近小榮子耳畔道:「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是有第三人知道,必要遭到天打五雷轟!」

    這話有些嚴重了!

    小榮子面色有些僵硬,遲疑片刻,急急點頭道:「大皇子,奴才遵命。」

    看著小榮子離開,燕傾揚再也無法平靜下來。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過意外,更是不敢去想。這些年來,在自己身邊的人兒忽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更是讓他猜測不透。這究竟為何?燕傾揚一時間想不清楚。

    私下叫來暗衛統領高翔,燕傾揚吩咐道:「這些日子,一定要緊緊跟著湘王世子,不管他有任何動作,都要一一向我匯報!」

    燕傾揚從未有過如此嚴肅的表情,就連暗衛統領高翔都能察覺出來。

    高翔點頭,信誓旦旦道:「大皇子,交給奴才,您放心,這事兒包您滿意。」

    高翔的確是十分精明之人,當年燕傾揚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肯說謊,不過後來,這人被大皇子折服,自然是為大皇子馬首是瞻。

    如今,平王府,司徒君寧輕輕搖著搖籃。搖籃裡,小蔚然安然入睡。

    「然兒,母親真是羨慕你,若是每日能有你無憂無慮,母親可就沒有任何煩惱了。」司徒君寧小聲自言自語道。

    這會子,燕凌毓下朝回來了,見到司徒君寧正陪著兒子玩耍,心情甚好,嘴角微揚,笑著走上前去,說道:「夫人,今兒為夫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告訴夫人。」

    司徒君寧緩緩抬眸,淡淡笑著。

    燕凌毓倒是不著急,將厚重的袍子脫下,換上輕便的衣衫,才細細說道:「夫人,如今皇上尋到證據了,這證據還真是在乾坤殿發現的。」

    司徒君寧並不覺得意外,倒是覺得太正常了。

    一切與自己的猜測吻合起來,難道燕凌宸真的有如此雄心壯膽嗎?

    「夫人,您好像知道一般,一點兒都沒有驚訝。」燕凌毓不解,微微蹙眉,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司徒君寧。

    司徒君寧緩緩起身,搭上燕凌毓的手站住了,歎息一聲道:「夫君,其實妾身早日就有想過,不過今日看來,一切與妾身所想十分相像。如此看來,湘王世子,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兒,他的心思可是要比大皇子還要高,只可惜,他選錯了人!」

    若那人是燕傾策,興許他還能有幾分勝算。但如今,是絕對不可能成功了。

    「難道……夫人……」燕凌毓半晌吐出幾個字來,終是沒有說完。

    夫人的猜測,他好似有些明白了。只是,這樣的話兒,他不敢說出口。

    司徒君寧湊近燕凌毓的耳畔,輕聲說道:「夫君,這話兒可是不能說出去的,不然,西燕可要發生大動盪了。」

    她不敢去想,燕凌宸究竟勾結了多少反叛之人,若是群勢重大,這黎民百姓可是要整日擔心受怕了。

    燕凌毓怎會不知。

    沉默良久,他的心好似經歷了火烤一般,他萬萬沒有想到,湘王世子還有如此心思?換做是他,根本就不敢動了這個念頭。

    司徒君寧稍稍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夫君,這事關重大,若是真想讓皇上知道,必須拿出證據來。至於這一點,妾身能力有限,只能有勞夫君了。」

    燕凌毓點頭,嘴角勾起,十分自信的說道:「夫人,放心就是了。只管等著好消息前來,想必應該不會很久。」

    如今,的確是該好好打算一番了。湘王世子怎就有如此大的能耐?

    司徒君寧滿意的笑笑。

    燕凌毓做事兒,她的確是放心的。只是,這一次,真的能夠順利尋找到證據嗎?司徒君寧不敢想像。

    皇宮裡,太醫們皆是認為那布袋的東西是致使皇上中毒的原因,這查到燕傾揚的頭上,就沒有線索,即便燕傾揚反抗,皇上亦是以為他做的。

    燕凌毓更是忙得不亦樂乎,尋找證據,一句話說出口可是很容易的,但是真的去做,還是有點兒難度。

    這日,燕凌毓站在高高的山崗上,低眉俯視,西燕大好江山真的能夠順利傳承下去嗎?他微微搖了搖頭。

    正當此時,一個衣衫襤褸之人滿面笑容走了過來,瞅了一眼燕凌毓,卻是沒有吱聲。而後不知過了多久,他好似自言自語道:「看天象,只怕不需幾日便有大事發生。」

    燕凌毓不由的多瞅了他一眼。

    這個人……難道也知道天象?

    「師傅,您的意思是……」燕凌毓規規矩矩的問了一句。

    那人輕輕瞇上眸子,歎息一聲道:「天子之命,上天注定,不會因小人心思而改變。」

    燕凌毓更是不明白了。

    可是,這一刻,他不知該詢問什麼。這人口中的意思好似是大皇子不能多走皇位,那西燕不就是太平了嗎?為何還說有大事發生?

    那人轉眸細細打量起來燕凌毓,而後輕笑一聲道:「公子何須煩惱?這世間煩惱,多是內心不夠平和。公子不妨靜下心來,聽聽心聲。」

    燕凌毓不明其意,但卻照著那人的法子去做,深深吸氣,而後閉目養神。這一刻,他腦子裡片刻的空白,可之後,一些往事漸漸湧上心頭。雖然事情細小,亦是不已察覺,但燕凌毓還是能夠發覺湘王世子曾有的異常。

    良久,當燕凌毓睜開雙目,那人早已消失不見,即便燕凌毓想要尋找,可四下看看,仍舊沒有發覺有任何身影。

    這……難道是上天刻意安排的?燕凌毓不過瞬間一想,而後作罷。不管如何,他的確應當感激那人,讓他看清了事實,亦是知道往後該怎麼做了。

    這日,當燕凌毓將這一切告訴司徒君寧之時,她淡淡一笑道:「夫君,興許這是上天的意思,那麼夫君全力以赴幫助太子吧!」

    即便不說,燕凌毓亦是知曉自己該如何做。這一世,司徒君寧救了他,給了他新生,他自然要替她報仇。於私心,他的確是不喜歡燕凌宸的,這就讓上天去裁決吧!

    大皇子派的人兒高翔,時時刻刻跟隨著燕凌宸,燕凌宸不是沒有察覺,但他知道大皇子已經開始懷疑他了。雖然平日來去自如,但燕凌宸的心裡仍是有不小的波動。

    湘王府,燕凌毓跪在湘王面前,垂首不語。

    湘王歎息一聲,道:「宸兒,你的心思,父王明白,亦是為你打包不平。若是當年即位的是父王,如今你也不用如此辛苦了。本來父王一心一意支持你,可如今狀況,對你大不利。」

    燕凌宸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不甘心。

    「父王,這都十多年過去了,這個念想一直在孩兒心裡,今日您卻說要放棄了,這可是白白將西燕的江山拱手送人啊!」燕凌毓甚是著急,語速加快了不少。

    湘王眨了眨眸子,歎息一聲道:「宸兒,其實父王如今是看開了吧!高處不勝寒,就說皇上中毒一事,若是沒有查出結果,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權勢,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雖然如此說,但湘王心裡亦是覺得可惜。可惜時間不能回轉,他不能與皇上並肩執政。

    「父王,您怎麼可以如此說?」燕凌宸陡然提高了嗓音。

    自小,父王就叫他要忍辱負重,不可掉以輕心。只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有決定權。這些年,他暗中父王為他準備的一一去練習。好似這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可是日日夜夜如此,他整個人都變了,這會子,要想扭轉回來,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湘王愧疚的垂下臉。

    半晌,悵然一歎,湘王繼續說下去,「宸兒,父王不希望你去冒險,若是真的就此丟了性命,還要連帶著毀掉整個湘王府,這就有些不值了。」

    燕凌宸冷冷一笑,道:「不值?怎麼會不值?坐於高處,擁有這西燕大好江山,可是人人皆要讚美的,為何會不值?」

    燕凌宸有些走火入魔了。

    湘王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做過唯一後悔的事情。他不該將仇恨塞滿燕凌宸的心裡。這些年,的確是委屈他了。可是如今真的要去造反,怎會簡單?難道就因為當年自己的不願意,就賭上湘王府所有人的性命吧?

    「不,不……」湘王頓時覺得整個頭痛的不行。

    可是,他卻無能無力。勸不住燕凌宸,更無法順從自己的內心。

    「父王,勝敗只在一念之間。父王,您就等孩兒的好消息吧!」說罷,燕凌宸緩緩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湘王看著燕凌毓的背影,無奈歎息一聲。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當年他輔佐皇上登基,心裡卻是有些不服氣。但他沒有權力,沒有人馬,怎會是皇上的對手。這些年過去了,他已經看淡了,還有,黃上的確有能耐,不禁娶了東齊的公主,還坐穩江山了,真是令人有些好奇。

    乾坤殿,大皇子百無聊賴,曬著太陽。

    高翔急急奔到大皇子面前,將今日聽到的話兒一一說給大皇子聽了,大皇子瞠目結舌。

    什麼?燕凌宸要造反?真是笑話!

    不管如何說來,燕凌宸是沒有可能即位的。不過細細想來,大皇子嘴角的笑容頓時僵硬了。

    這……還不是沒有可能。

    再想一想最近燕凌宸的反應,令他有些看不懂。這個人兒,好似真的要得到皇位一般!若是那樣,這些年來自己的努力豈不是要白忙一場空了!

    「大皇子,您怎麼了?」高翔詫異看著大皇子。

    大皇子苦澀一笑,擺擺手示意高翔退下。

    高翔離開之後,大皇子靜靜木筆。原來,自己成了燕凌宸的擋箭牌了,真是……令人氣急。

    他不由的手握成拳頭裝,很很用力的砸在紫檀木座子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不,這一次,一定不能讓燕凌宸得逞!燕傾揚好似明白過來,不管是他即位,還是太子即位,至少江山還在他們手中,若是真的易主,這是燕傾揚不願看見的。

    越想越是生氣,燕傾揚換好了衣裝,逕直朝金鑾殿方向去了。小榮子欲要拉住他,大皇子哪裡肯聽她勸!

    金鑾殿的大門敞開,燕傾揚垂眸緩緩走了進去,到了皇上身邊,跪下去,歉意道:「父王,兒臣有一事要向您稟告,這件事甚是關鍵,因此兒臣就前來了!」

    皇上本來對燕傾揚就沒什麼好感,如今其實是不願意聽的。不過看他說的這樣認真,於是點點頭,道:「說罷!」

    我看你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皇上暗自腹誹道。

    大皇子微微太后,壓住心頭的情緒,平靜的說道:「父王,湘王世子心懷叵測,意圖不軌,若是兒臣沒有猜錯,他正籌備奪取江山!」

    燕傾揚故意加重了語氣,將事情說的更為嚴重。

    皇上猛然張開眸子,不敢相信的看著燕凌毓,鄭重道:「傾揚,這可是真的嗎?為何朕沒有發覺?」

    燕傾揚無奈的搖搖頭,「這些年來,兒臣與湘王世子向來交好,亦是這段日子才發覺的,兒臣想,這西燕的江山可不能落入別人之手!」

    皇上似是動了,冷漠的笑笑,心想:這不會又是揚兒故意鬧出的事情吧!

    「好了,朕知道了,揚兒,往後莫要關心這些有的沒有,安心用功才是!」皇上終於沒有怪罪,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個兒子,性子有些急躁,有過害人之心,但是他終究是皇上的兒子。

    燕傾揚聽聞,頓時明白原來父皇回錯了意。

    他爬到皇上身邊,用力扯了扯皇上的龍袍,焦急的眼神看著皇上,哀求道:「父皇,求您酒酒西燕的江山吧,若是這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必定後悔啊!」

    皇上有些心煩,但傾揚的樣子,好似沒有在說謊。

    「若是真有此人,朕定然不會輕饒!」皇上終於說出這話來,燕傾揚才稍稍鬆開手。

    他曾經有罪,但如今,他一定不要讓悲劇發生。

    當大皇子離開,皇上細細回想燕傾揚的話兒,好似話中有話,難道湘王世子,真的有了不該有的心思?若是如此,太過可怕了。

    當年,他得了江山,心裡虧欠湘王的。不過湘王那會子十分大度,根本不與他計較!如今看來,這是來報仇的嗎?皇上心漸漸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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