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遠見狀,不屑的笑笑,道:「你不是夫人送個我的嗎?」
如此直接的詢問,愣是讓馨兒傻傻的怔住了,半晌一動未動。
沒有聽錯吧?老爺的意思是夫人將她送給了老爺?可是當時夫人並沒有如此說啊,她只是讓自己好好照顧老爺,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馨兒揚在空中的手兒,亦是半晌都未動一下兒。
司徒文遠見此情形,更是心裡癢癢了起來。這樣看似無知的小丫頭,若是品嚐起來,豈不知更有味道?如此想著,司徒文遠漸漸湊近馨兒,伸手攥住了她的小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側,緩緩道:「馨兒,你倒是個有福氣的,多少個丫鬟,我看入了眼,卻被肖氏給攪黃了。如今,你既是她東來的,這是最好了,過不了多日我就會給你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到時候,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了。」
若是說方纔的話兒,馨兒聽得懵懵懂懂,如今的話兒,她可是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樣的意思了。
「不……」馨兒忙用盡全力抽出自己的手兒,退後一步,連連道:「不……」
她的瞳孔大的驚人,滿是畏懼的盯著司徒文遠。
此刻,她心裡滿是焦急,更是害怕。
夫人的心思,她多少有些瞭解,她怎會容忍別人搶走自己的夫君?郭姨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若不是其他幾個姨娘安穩著,也難逃肖氏的陷害。
如今,若是自己真的成了老爺的人兒,那後面夫人定然會用盡法子讓自己難堪,然後將她掃地出門,更甚者,她連死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司徒文遠從未見過這樣的丫鬟,不急蹙了蹙眉頭,狐疑的看著馨兒,輕笑一聲,「難不成,你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你可要明白,跟了我,往後可就是主子了,萬萬不用做那些粗活了,這機會可只有一次兒,你最好自己想清楚。」微微一歎,司徒文遠見這到嘴的鴨子馬上就要飛了,心裡自然閃過一絲不悅。
躊躇片刻,司徒文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馨兒,又道:「這強扭的瓜兒不甜,你若是不肯,那就出去吧!」
說罷,他緩緩閉上眸子,微微歎息一聲。
強行得來的人兒,是不會聽從他的話兒,他要讓馨兒乖乖聽話,那樣的話,她就會聽從自己的。到時候,她非但成不了肖氏的眼線,反而會成為自己的助手。
這樣以來,馨兒忙搖搖頭,道:「老爺請保重,奴婢先出去了。」
她急急奔出書房,打開簾子剎那,眼淚一瞬間從眼眶飆出,心亂如麻。
她分明感覺到危機,這來自夫人與老爺的壓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若是她不能完成夫人的吩咐,定然會受到指責,到時候定然是逃脫不了責罰。若是她真的順從夫人的意思,那她將會死的更慘,輕則給她安上一個****老爺的罪名發配出去,重者那直接就是亂棍打死。
此刻,肖氏卻是怡然自樂的坐在長廊下休憩,她本以為這馨兒傻乎乎的,會乖乖就範,誰知,此刻,她卻見珊瑚急急奔來。
「二夫人,不好了……」珊瑚一溜煙的跑過來,一步都未有停下。
肖氏將一顆葡萄放入口中,你了珊瑚一眼,責怪道:「這難道是天塌了不成?這做事毛毛躁躁的,一點兒也不穩當!」說罷,肖氏冷哼一聲,瞪了珊瑚一眼。
珊瑚哪裡還來的及注意這些呢,更是沒喲心思去想二夫人方纔的話兒。
「二夫人,馨兒死了。」珊瑚驚恐的眼睛,閃出畏懼的光芒來。
雖然她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時兒,但是她分明瞧見馨兒去了夫人的房間,而後被送到了書房,再然後,她就這樣死了?
「你說什麼?」肖氏扔下手裡的一串葡萄,「騰」的一聲站立起來,直直盯著珊瑚的眼睛,不相信道:「她早上還好好的,這會子怎麼就死了?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珊瑚微微搖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二夫人,這個奴婢不知,奴婢就是方才經過書房旁邊,瞧見大夥兒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不知說些什麼,湊近一看才知道原是馨兒死了。()」
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肖氏足足怔住了好一會兒,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珊瑚十分意外,二夫人平日裡見到的事兒可是不少了,比這更為震驚的消息都不能讓她慌亂,為何這一次會是這樣?
她隱隱猜測其中的緣由。夫人是一個善妒之人,難不成是馨兒****老爺?可是,馨兒是一個極其單純的人兒,根本就不會動了這樣的心思,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兒呢!
還不等珊瑚想清楚,肖氏終於回過神來,輕笑一聲,道:「就這麼一點兒是,你至於這樣匆匆忙忙的?不過是個丫鬟死了而已,以後不要這樣驚慌了,害得我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呢!」
珊瑚不敢反駁,順從道:「奴婢知錯,以後不會這樣了。」
「知道就好。」肖氏緩緩坐下去,繼續吃起來葡萄。
然而,此刻再甜的葡萄,對於肖氏來講,亦是索然無味,她心裡有一絲擔心與害怕。若是老夫人知曉此事兒,會不會罷去她的掌家權。
但是反思回來,老夫人平日哪裡會在乎這樣的事兒?看來,是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興許是這得到的太不容易了,就會害怕失去吧。
「還愣著作甚,還不趕緊出去!」肖氏冷眼瞪了珊瑚,怒喝一聲。
她本是平靜的心裡,泛起了點點波瀾。她本想著用馨兒討取老爺的歡心,誰知這馨兒卻是一個癡傻的人兒,這天降的福氣不要,卻傻乎乎的去尋思?
哎……肖氏長歎一聲。
卻說珊瑚出了正房,深深吸了一口氣兒,直拍著胸脯,自言自語道:「真是嚇死我了,怎麼會這樣?」
是了,怎會這樣?這亦是司徒君寧在想的問題兒。馨兒即便死去也不算什麼,但是這事兒發生的太過蹊蹺,一個平日裡低調的丫鬟,怎會無端尋思?
這些個疑問縈繞在司徒君寧心頭,她磕著瓜子兒,仍是心不在焉。
直到青黛緩緩湊近她的身邊,將聽聞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給小姐聽來,司徒君寧抬眸微微一笑道:「青黛,依你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青黛搖首,面帶憂傷,無奈道:「真是可惜了,馨兒是一個心地善良的,怎麼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呢?」微微一頓,她畏懼的看了一眼司徒君寧,又道:「小姐,奴婢覺得,即便這其中有些蹊蹺,也不會有人過問的。」
的確,這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這丫鬟有病受傷的,連個大夫都不能請,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挖個坑埋了作罷。有誰會去查清楚其中的緣由呢?
司徒君寧搖搖頭,笑道:「往日如此,如今卻是未必了。只是,這件事兒,我也不便插手,若是我就這樣插手了,倒是被肖氏抓住了把柄來。這件事兒,容我細細想想。」
青黛只是點點頭,欲言又止。
其實,馨兒的死,青黛只是難過,她與馨兒之間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言。她只是為丫鬟的身份感覺可悲,就好像是一條狗一樣,死了就死了,根本沒有人為你悲傷。
這件事兒,肖氏跟老夫人回稟,只是說馨兒晚上走路不小心掉進了井裡,由於她力氣甚小,根本爬不出來,因此喪命。
老夫人並未過問其中因由,只是吩咐將她安葬了。
對於這些舉動,一切皆在司徒君寧的預料之中。如今,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弄清楚馨兒為何去尋思?唯有找到了這個原因,才能想法子嚇一嚇肖氏。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只因這事兒發生在清香園,二夫人身邊的人,可是口風緊著呢!沒有半點兒法子,那些個人是指定不會說出原因的。
這接近肖氏的除了珊瑚,還有一人兒,那就是藍媽媽,想到這兒,司徒君寧嘴角浮現了一絲笑容。
「青黛,今日你想了法子將藍媽媽請來一趟,就說我給二嬸準備了禮物讓她拿回去。」司徒君寧有條不紊的說著,心裡盤算著如何從這個老奴口中套出話來。
雖然青黛去尋找藍媽媽費了一番苦心,但最終是將藍媽媽叫來了。
如今,凝香閣,西廂房,裊裊香煙升起,整個房間靜謐無聲,無形了給藍媽媽一種壓抑感。她詫異的看著六小姐,疑問道:「老奴聽青黛姑娘說六小姐您為二夫人準備了禮物,不知是何禮物呢?」
司徒君寧嘴角一翹,搖搖首,卻道:「若是我告訴藍媽媽你,這東西是為你準備的,你會不會過來呢?」
「六小姐……」藍媽媽瞧見司徒君寧嘴角的笑容,害怕的緊。
六小姐向來做事果斷,更是心狠手辣,她如今找到了自己,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然而,司徒君寧卻是越發和善的看著藍媽媽,輕柔道:「藍媽媽,莫要緊張,我想聽完我的話兒,你一定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