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君惠的這一計謀的確是讓肖氏改變了主意,但是華府那邊卻是沒了信了。
司徒君惠蹙眉,心神不寧,抬步走向院落的花朵前,順手摘了一朵話兒,揉在手裡,眼神變得極其暗淡,自言自語道:「華成君,難道你就如此不待見我?」
這聲音極小,卻被一旁澆花的淺綠聽聞,她大氣不敢喘,乖乖的欲要離開,卻被司徒君惠叫道:「你是沒長眼睛嗎?怎的就將這水兒灑到了我的裙擺上?」
如此話語,淺綠微微一怔,低首望去,只見真如四小姐所言,她的裙擺上沾滿了水珠。淺綠心頭一緊,欲要蹲下身子去擦拭乾淨四小姐裙擺上的水珠,司徒君惠冷笑著,踢了她一腳,厲喝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
淺綠聽聞此話,灰溜溜的快步離去。
司徒君惠將手裡揉碎的花兒狠狠仍在地上,用力的踩了幾腳,眼眸中發出冷冷的光芒,令人心生畏懼。
她好不容易求來母親的幫助,最終卻敗在了華府,她想不通,究竟是華成君看不中她,還是華夫人不將她放在眼裡!她更不明白,為何前幾日華夫人親自到訪,如今卻瞬間改變了主意。
這時,一個人影兒忽的出現在司徒君惠身前,淡然一笑道:「六妹妹,如此模樣,可讓我覺得你快成了一個怨婦!」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司徒君翰。
這些日子,他收斂了許多,整日跟隨司徒君政去學堂,雖然沒學什麼東西,倒是也規矩著。凡是他皆是忍讓三分,但是當他聽聞肖氏被老夫人關了起來,而且是因為六妹妹,他是如何也不能嚥下這口氣了。本想著能夠找到四妹妹商量一番,誰知看到四姐姐竟然是這個模樣兒。
司徒君惠微微一怔,抬眸看著二哥,驚異道:「二哥?真的是你?」
司徒君翰微微一笑,默默點頭。
司徒君惠本來憋在心裡的氣,此刻漸漸消散。這個二哥,雖然與她的感情不是太深,但畢竟是同父同母的,不管基於何種緣由,沒有不幫自己的道理!
「二哥,您今日怎麼有如此閒情逸致?」司徒君惠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司徒君惠稍稍歎息一聲,略帶氣憤道:「母親受氣,四姐姐也受氣兒,我怎麼能袖手旁觀。不然,真讓一些人兒覺得我們是吃素的了!」
語畢,司徒君翰眼眸中閃過一道冷光,緩緩合上眼睛,嘴角浮現出一道狡黠的笑容。
「二哥……」司徒君惠輕輕喚了一聲,美眸中湧動這感激的淚光,她的聲音亦是哽塞了。
司徒君翰聽聞,微微垂首,瞥了一眼四妹妹,柔和道:「四妹妹,若是哭泣能夠解決事情,如今你也不需要在這兒發愁了。為今之計,就是要反守為攻,不然的話,只能任人宰割!」
這話兒,司徒君惠聽得舒服,這一點,她與二哥不謀而合。
「這倒是,只是,二哥,如何才能反敗為勝?」司徒君惠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裡琢磨起來,究竟如何才能得了華成君的心。至於母親受罰的事兒,她哪裡顧得上?
然而,司徒君翰卻是不關心她的事兒,倒是十分關心母親的事兒。
「這個……我自有妙計!」說著,司徒君翰眼眸發亮,心裡彷彿早就將一切計劃好了。只是,他並不打算這會子就告訴四妹妹。
這些日子,他閒暇之餘,細細觀察過四妹妹,她並不如自己所想那般聰慧,更甚者,有時候,她使起小性子來,還會做出不理智的事兒。
「二哥,你就告訴我吧,這樣我能心中有數。若是能幫得上二哥,那豈不是更好了?」司徒君惠美眸帶笑,嘴角翹起,心裡美滋滋的。
不過,她只是想利用二哥罷了,她不知道司徒君翰與華成君之間到底關係如何!
「天機不可洩露,你就等著瞧吧!」司徒君翰神秘的笑笑,撂下這話兒,就轉身匆匆離去了。
司徒君惠遙遙看著二哥的身影,甚是不解。他今日前來的目的究竟為何?明明欲要說出口的話兒,怎就憋在心裡一個字兒都不說了呢!
卻說司徒君翰離開蕙馨閣之後,匆匆去了一趟清香苑。當肖氏見到多日未曾謀面的兒子,甚是感動,熱淚盈眶道:「兒子,母親真是想煞你了。如今一日不見,我都想的睡不著了。」
說著,肖氏緩緩起身,緊緊攥住司徒君翰的手,抬眸盯著兒子的面孔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情形,好似她有多年未見過自己兒子一般。
司徒君翰略有不解,然而此刻,他卻不能違背母親的心意,任由她審視一番自己,直到肖氏放下他的手兒,他才上前問安道:「兒子愧對母親,才讓母親如此想念,若不是這些日子太過繁忙,兒子早就來探望母親了。」
微微一頓,司徒君翰似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兒,輕輕歎息一聲,又道:「母親,兒子聽聞母親受到祖母責怪,這幾日心神不寧的,今兒終於抽出來空兒來探望母親。」司徒君翰怔怔看著肖氏,詢問道:「母親,您如今可好?」
「今日一見你,我這什麼病兒也都好了。」肖氏激動的眼角的淚水順勢留下。
即便如此,司徒君翰可是沒有忘記今日前來的目的,那就是要拯救母親,不能讓那個小賤人再在府上為非作歹了,一切受到的苦難都要讓那個小賤人十倍百倍的償還!
微微沉思,司徒君翰徐徐道:「母親,兒子今日前來,的確是有事兒。六妹妹是個心思沉重的,若不是她,母親怎會被祖母責罰了。兒子還聽說,這些日子,六妹妹攛掇四妹妹嫁給華成君,這事兒本來就不成,她這不明擺著沒安好心嗎?」
「也是!」肖氏認同道。
曾經,她就覺得六丫頭是個不簡單的人兒,若不是她與自己沒有正面衝突,只怕肖氏早就動手了。她的絕對低估了那個小賤人的手段與心思,這才受到了教訓!
「母親,兒子早就相出了法子整一整這個小賤人,不然,這府裡,她就要鬧翻天了!」司徒君翰冷冷一笑,這一字一句說的斬釘截鐵。
就連肖氏,都被嚇了一跳!
「你如何打算?」肖氏緩緩問道。
司徒君翰並未多言,而是道:「母親,您身子要緊,這些事兒就不要過問了。兒子保證,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母親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從這兒出去,而那個小賤人亦是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說罷,司徒君翰鄭重的看著肖氏,一副勝利在握的樣子。
肖氏心有擔憂,可兒子的話兒好似早就準備好了。猶豫再三,肖氏最終沒有多言。
幾日後,一封匿名的信箋被送到了老夫人的手裡。
老夫人微微蹙眉,十分不解。這些年來,她收過無數信箋,但卻從未有過匿名的信箋。雖是心裡七上八下的,她還是拆開了信箋。
入目的字兒,老夫人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原來,這信兒說的是時常會有人兒去凝香閣,尤其是深更半夜之時。這人不是一日兩日前來,而是經常出現。
「羅媽媽,你說這上面的話兒可是真的?」老夫人縮緊眉頭,十分不相信,但是心裡卻又不安,若這信箋所言是真,那麼,六丫頭究竟在做些什麼?
與人私通?她根本就不相信兒,只因這麼久以來,每每說起司徒君寧的親事,都被她拒絕了。若這是真的,她萬不必拒絕,只要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不就是了。
羅媽媽聽聞,默默搖頭,道:「老夫人,老奴覺得六小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說罷,羅媽媽垂首不言,這樣的事兒,她不會發表任何觀點。若是說對了,興許能夠得到老夫人的另眼相看,但若是說錯了,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老夫人長歎一聲,狠狠將那信箋扔在地上,冷冷一笑道:「估計又是有些人想無事生事了。」她回眸看向羅媽媽,吩咐道:「今日的事兒,一個字都不准說出去,今日就派人暗中查看,六丫頭那兒會不會有陌生人出沒,這樣一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了。」
羅媽媽點頭應下,道:「老夫人放心,老奴待會子下去就去準備。」
此刻,老夫人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相信司徒君寧,但這樣找不出任何證據,亦是能還了她的清白。但若是真的發現什麼,這該如何定奪?這才是老夫人最為頭疼的事兒。
她總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吧!那樣豈不是失了威信?但是若要她真的懲罰六丫頭,只怕她是於心不忍!
這件事兒,只有老夫人與羅媽媽知曉。
羅媽媽是個聰明的人兒,就算找人暗中盯著,也會等到凝香閣的燈滅之後才會暗中盯著。
因此,對於這事兒,司徒君寧一直蒙在鼓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別人盯上了。
而司徒君翰,此刻微微一笑道:「小賤人,我看你還能得瑟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