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玩得還好嗎？
前些日子被光哥打的那幾巴掌還沒好完全，禾裡臉上還是有些淤青的痕跡，不過，不仔細看到是看不出來。
掃了幾眼審訊的三人，其中一個是中年的警察，還有一個便是最開始的年輕警察，另外一個到是陌生的。
禾裡有些皺眉，她擔心的不是刀哥會怎麼說，而是擔心刀哥的人會回頭去找陸妤，這才是麻煩的。陸妤若是落他們手裡，自己還能怎麼辦呢？就是死了，她也是不敢見陸喬了，哪兒有這臉不是？
愣了些神，中年的那警察有些陰鬱，煩躁的敲敲禾裡面前的桌子，「問你話呢，還要想著怎麼說嗎？在這兒沒人能包庇你！」
禾裡抬抬眼，這人說的話倒是好笑，還沒開始就認為自己是有罪的？自己說的話會引人包庇自己？禾裡看著他輕輕一笑，原來他就是那個人，有錢即使是警察也會屈膝的那個。
被禾裡的笑聲搞得莫名其妙，中年警察眉間的陰鬱更甚，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猛得站起來，身材有幾分魁梧，一米七六左右，再加上臉上的表情，長年累月積累的氣勢，看起來非常懾人。
禾裡停下笑聲，不對啊，若是黑警怎麼會這麼急？難道是被刀哥逼的？
只是輕輕的看了中年警察幾眼，禾裡再度緩緩冷笑，「想問什麼？想聽到什麼答案。」有案子，必是要結案，結案的速度越快，盛名也是越好的。
幹了幾十年的老警察，更是如此。
見勢不對，年輕的那個警察立馬陪著笑臉，按住發怒的領隊，「鍾隊，犯不著生這麼大氣，小姑娘一個，也是害怕了。」
禾裡只是冷眼瞅著他們，心裡覺得難受，似乎當年自己也這樣過，也被人說，這小姑娘是害怕了吧？
當年，自己害怕什麼呢？
被小警察的叫聲喚醒，禾裡才意識到自己又晃神了，這樣終是不行啊，這樣的恍惚，老王會擔心的，禾裡蹙眉的搖搖頭。
小警察臉色一僵，禾裡清楚的看見剛才還難看的神色，見自己注視他，立馬變得和煦起來，禾裡低下頭，碎碎的短髮遮住眼瞼，漠然的開口，帶著一絲的啞然，「趙禾裡，秀城人，19歲。」
「爸媽呢？通知家長沒有？」
……
「問你話呢！」
「母親改嫁了，聯繫不上。」禾裡覺得呼吸有些艱難，老王的模樣似乎越來越清晰，可怎麼就是想不起他在哪兒呢？
「那你父親呢？」還是小警察在問，那個不認識的人可能是剛出學校裡出來的，看著有些稚嫩，聽見師兄的問話，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湊在師兄耳邊輕輕的問，「沒說要問這個的啊？」
小警察的筆一停，笑笑，「一看就是外來人，多問些總是好的，你才進來，學著點。」那人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又認真的做著筆錄，想著鍾隊真是嚇人，還是師兄照顧他。
禾裡緊緊的抿著唇，眉間蹙得更緊，她知道的自己的心裡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頭一次很慌亂的搖頭，她不知道……
不知道老王在哪兒，從她出獄開始，她就沒見過老王了，老王為什麼沒來見自己呢？她是王家的小公主，老王打小就心疼自己，他該來找自己的。
「不想說嗎？人口都是有記錄的，你不想說，也不代表我們會查不到。」
「哦？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警察局有這種規定，她只是嫌疑犯，不是被關押的囚犯，調查身世這種事，還輪不到你們來做。現在的警察局就這樣辦事的？紀委也該下來查查了。」
門被忽然打開，黑暗的房間一下子有了光亮。
緊緊握住的雙手一鬆，聽出是誰的聲音，禾裡轉頭一笑，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她就是覺得，程豈一定會來的，雖然它一直看不透他，覺得程豈陰晴不定，可是他的出現，讓禾裡覺得如沉入水中的人，終於有了一個救命稻草。
原來以前的不害怕，只是因為習慣沒人可以依靠而已。
鼻子一酸，禾裡想，真沒用啊，這樣就受不住了？以前比這個苦的，多著去了，低著頭，短短的碎發剛好遮住眼眸，看著他抱在手裡的孩子輕輕開口，低低的嗓音有一絲的瘖啞：「你來了？」
陸妤在自己的懷裡聽話得過分，聽見禾裡開口，程豈終是輕輕歎氣，克制住想說的話，走到禾裡身邊站住，瞧她低著頭，怕也是嚇壞了，到底是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大掌直接攬住禾裡的肩，扣在懷裡，最後只是淡淡的道：「玩得還好嗎？」
禾裡沒有回答，不敢去看程豈灼目的眼，她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平衡，這樣就好，眼睛緊緊的閉著，程豈身上凜冽乾淨的香氣飄進鼻裡，良久後，禾裡才退出他的懷抱，只是看著憐惜的看著陸妤，呢喃道：「小公主。」
陸妤像是沒有任何徵兆，一下子撲到禾裡身上，被這樣襲擊的禾裡沒個準備，踉蹌的退了幾步才站穩，雖然嚇著了，但禾裡捨不得說她，就像自己承諾的，她會把陸妤養成王家的小公主，即使不能說話又怎麼樣？
看見禾裡退了好幾步，程豈伸出手急忙的想拉住她，最後見禾裡和陸妤都沒事了才放下心，真是個不省心的。
環視了一圈子和黑漆漆的小屋子後，程豈冷冷一笑，寒氣比以往更甚，淡淡一掃就讓人不敢直視，周圍寒蟬若噤。
親眼看見禾裡完好的站在自己跟前，緊著的心才放下，這丫頭膽子不小，居然敢一個人跑這麼遠，最後還被人販子拐了，殺了人，弄到局子裡來了，只是不在眼皮底下，就鬧騰成這樣，趙禾裡，你可真夠有本事的。
所有的衝動和瘋狂似乎有了解釋，這個人沒事就成，其餘的又有什麼關係？他承認，對於趙禾裡，他是有幾分在乎的，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至少現在他是憐她的。
程豈理智的分析自己的感情，雖然瘋狂，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只是憐惜她。
愛情是一場饕餮盛宴，他不想過分的貪婪，他三十了，折騰不起了，想的是安靜的過日子，細水長流的過下去未嘗不好。
有幾分搖擺不定的收回還在空中的手，改為抬手摸摸陸妤的小臉，輕聲哄著，「乖，沒事兒了，媽媽不是在這裡嗎？」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寂靜，額，剛才這姑娘不是才說19歲？這分分鐘的時間怎麼就冒出了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才進門的沈季腳下一滑，差點沒摔了，七爺啊，你這是喜當爹嗎？
程豈一行人來得太突然，這樣的場景始料未及，稚嫩的小警察一下就懵了，好久才想起來他們還要詢問呢！
咳咳嗓子，正準備開口讓他們出去，程豈冷笑的看了他一眼，稚嫩的小警察就背部一縮，嚇得噤聲，嗚嗚，他只是要做筆錄而已，有這麼難麼？
最後還是中年警察開口，「都好好工作，小陳繼續做筆錄。」一頓，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年輕的那個，「你先去把所長找來。」
年輕人眼神一凝，遲疑了幾秒才有些僵硬的回答，「好的，鍾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