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看見你平安就好
程豈蹙起眉目,自己這是怎麼了?他們僅是幾面之緣而已。
這麼瘋狂,不顧後果的事情居然是自己幹出來的,趙禾裡,也就你有這能耐了。
穩住身子,程豈扔了繩子,有些驚惶的從人群中擠了進去,那兒還有一灘刺眼的血跡,程豈眉目間滿是陰霾,掏出手機接了電話,只問了一句,「人呢?」
聽到人被帶到警察局的時候,程豈的心忽然一輕,只想著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握著手機的手都還有些抖,程豈嘴角微翹,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謝謝了。」
電話那頭顯然有些吃驚,立即受寵若驚的回道:「七爺言重了,以前的恩,就是來生做牛做馬都報不了,這些事算什麼,您放心,後面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許多年之後,程豈回憶起來,那邊城的幾天,對自己以後是多大的改變。
看著那血跡,程豈愣了片刻,毫不拖延的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小賣部,不是禾裡的就好,對著拘謹的兩人一笑,語氣甚少的清和,「我是來接那個小姑娘的。」
商舖老闆和女人緊張的僵住,無措的看著對方,來人乾淨俊氣得很,就是平常看見的城裡人也沒這番氣度的,一看就不簡單,男人頓時有些緊張,紅著臉,不知該如何應對,不好意思的舔舔乾燥的唇,憨厚的看了一眼。
倒是程豈想多了,以為是怕自己是壞人,便讓身後的人退出去後,這才開口,「我就是你們兩小時前打電話的那個人,問您要地址的,當時比較急,語氣不好,你不要見怪才好。」話鋒一轉,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親和,放緩了話,「那個小姑娘呢?」
被自家男人一推,女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大城市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說話都是這樣禮貌,聽著舒服,一聽是要孩子,立馬臉紅的一笑,搓搓有些汗液的手,嘴裡不住喊著,「大兄弟別急,大姐這就給你抱孩子去,藏得可實在了。」
孩子抱出來那刻,看見程豈就哭了,倔強的流著淚,不肯發出一聲兒,程豈的心窩被揪得更緊,從未抱過孩子的人,一看這般柔柔弱弱的小娃娃心都軟了下來,怕孩子認生,只敢牽牽陸妤的有些髒兮兮的小手,低低的開口,「叔叔來晚了,害怕嗎?」
聽出是電話裡的聲音,陸妤一下子撲倒在程豈懷裡,嗚咽著嗓子細細的哭起來,像貓兒叫一般,程豈身子一僵,懷裡的小娃娃就像一捏就會碎掉一樣,他不敢用力,只輕輕的接過陸妤小小的身子摟著,輕輕的拍著陸妤的背,「不怕了,叔叔在這兒呢,沒事兒啊。」
屋外的沈季眼珠子都快調出來了,這個親娘啊,這個世界玄幻了,誰能來告訴他這破破舊舊的小店子裡,抱著孩子這般溫柔的人是誰?
沈季一張臉都是僵的,機械的轉動脖子問,「那是程豈吧?沒錯吧?」那是赫赫有名的程七爺,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七爺?
幾個擺酷的黑衣人疑惑了,一臉嚴肅的點點頭,「那是老闆。」
沈季嚶嚶起來,娘的,啥時候自己也能有這待遇?別說這輩子,就算是下輩子就甭想見到程豈這麼對自己,真是同人不同命。
知道是電話裡那個人的聲音,陸妤這才敢哭出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她才四歲,遇到這種事怎麼會不害怕?
爬在程豈的肩上,陸妤幾乎用喊不出話的嗓子努力的咕嚕出幾個字,「媽……媽……」
聞言,程豈臉色變了幾輪兒,可一想禾裡的歲數,不可能,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孩子?那時候禾裡才幾歲?而且還在監獄裡頭,腦子就這麼一轉,程豈復又安了心,「趙禾裡,是你媽媽?」
陸妤使勁兒的點點頭,眼睛望著前面幾百米的地方,哭得愈發厲害。知道她在看什麼,程豈張開大掌蒙住陸妤的眼,在她耳邊輕聲說,「乖,不看了,叔叔帶你走。」
抱著孩子轉身,程豈直接在一臉莫名的沈季身上開始上下其手,沈季咻的摀住身子,警戒的看著程豈,「你想幹嘛?」
他堅決不從的!
程豈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掏出錢包揮了揮,「現金我全拿走了。」
沈季抱著空空如也的錢包痛哭,伸著蘭花指痛不欲生的模樣,暗中嚶嚶道,「七爺,你個禽獸!搶了我家直升機就算了,你還搶我老婆!那可是我命根子。」
程豈懶得跟沈季廢話,將錢全數給了商舖夫婦,「這邊也太過偏僻了,找個熱鬧的點鋪面,生意也好過點。」
男人本來打算一手推遲,女人趕緊接過,笑得憨厚,「謝謝了,要是還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們倆口子。」
程豈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女人,隨後才點點頭,一聲儒雅,「程某謝過,鋪面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程某會尋一處好地方的。」
程豈一行人走後,男人拉下臉子,外人給錢就拿,這不讓人輕看了嗎?再說,那樣的人物,這錢也是拿不得的。
女人撇撇嘴,冷哼一聲,「你還沒看出來?這死人了,扯上人命的誰願意作證?這俊小伙是盯上咱們了,錢我們不拿,他才不心安呢!。」
男人一怔,他是老實人倒是沒想到這層,轉而一想道,「那我們拿了錢就算了,這鋪子可不能要。」
女人真是狠鐵不成鋼,擰了男人一把,「你不要我要,趕緊收拾東西吧,這地兒我們是留不長了,小兄弟也是實在人,連後路都替我們找好了,那凶煞的羔子,我們作證了,不跑得遠遠的,等著他來殺我們啊?你個愣疙瘩。」
走在最後的沈季腳步一頓,他耳力算是頂好,這細小的討論聲倒是傳進耳裡,勾唇一笑,這男人是個實在的,女人確是個精明的,是個明白人。
「將鋪子的戶名寫上那家男人的名字,明白了?」沈季拎著最後一人淡淡開口,心裡得瑟著,小爺就是心太善,這種事兒都替七爺想好了。
想到啥,沈季站住腳,又拎著可憐兮兮的某人,「說是小爺我送給她家男人的,就說這句話就成。」那女人是個明白的。
開始沈季倒是忘了,這麼一個好鋪子,以後做大了,這女人可不會是個安分的,還是得敲敲鐘,亂來可是不好。
這人啊,得知道什麼是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