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妃本禍水:王爺欠管教

正文 113 此刻有情甚無情 文 / 葉若軒

    傅清婉身影一頓,後方襲來的是一陣花香,花香內帶著狂野男子遮掩不住的汗臭味。

    傅清婉轉身,福了福身子,低頭垂眉道:「王爺萬福!」

    來人斂眉正欲說些什麼壓制住內心的不快,卻被旁側之人用袖子一擋,那人笑道:「嫂子,別來無恙啊!」

    傅清婉擺正臉色道:「王爺,此乃皇宮禁地,王爺這聲嫂子真是不敢當!」

    笑的那人正是入宮陪駕的華彥航,他湊巧從御花園路過碰上了從乾清宮出來的華彥寒。

    一雙寒眸饒有興致地盯著低頭垂眉的女子不放,凌冽的寒氣貼著勁風吹來,吹散了她胸前的一縷秀髮,吹涼了當胸口。

    傅清婉不改顏色,也不直視。安守本分地站在原地。周圍漸漸形成一個氣場,恰到好處了擋住了西陵王殿下散發出的寒冽之氣。

    華彥寒稍稍驚訝,轉頭看向華彥航道:「你剛才叫這女子什麼?」

    明知故問的語氣,沒有當初離京時的桀驁不馴,語氣中雖謙卑可本質卻沒變,他華彥寒依舊為自己而驕傲。

    華彥航溫潤的嗓音涵括了一切。「四哥,她是三哥的正妃——傅氏。」

    「哦?」華彥寒剛眉一挑,拘於一禮,態度十分端正。「華彥寒見過三嫂。」

    傅清婉不鹹不淡地還了一禮,道:「不敢當。王爺若是沒有其他事,妾身便告辭了。」

    話未至一半,一腳早已向後退了一步。等不及華彥寒開口傅清婉便不「戰」而退。

    擦肩而過的瞬間,傅清婉聽到耳畔傳來的清冽笑聲。她耳朵一動,側身走過,卻被人一把抓住袖子,傅清婉毫不猶豫一甩,水袖甩出去幾米遠,在想要收回卻是來不及了。

    「這便是覆水難收嗎?」四王爺的臉上竟是嘲諷,敷衍之色。

    想當初帝都名妓以一舞動天下,傾倒天下眾生。最後驚艷全場的女子卻委身於一介窮苦書生。帶窮苦書生功成名就,女子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倒出一杯水,道:「你我覆水難收。」

    華彥航微微蹙眉,頓覺奇怪。從不與人爭鬥的四哥竟然會用語句刺激一柔弱女子,若是憑著一面之緣而故意諷刺,那麼華彥寒這在西陵的四年也是白呆了。

    「不,這叫此情可待成追憶。」傅清婉抬眸,露出一雙澄澈的藍眸,碧波蕩漾的眸子泛著淡淡的寒光,只到是看似友情卻無情。

    華彥寒不由笑道:「嫂子真是博學多才,不知嫂子可知『紅豆生南國,男子負相思』呢?」

    傅清婉斂眉道:「妾身粗陋,只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華彥寒挑眉,眼中卻全無笑意。「好一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若說嫂子是粗鄙之人,那天下女子皆是花瓶了!」

    傅清婉謝過,早知這位四王爺不是等閒之輩,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一旁插不上話的五王爺此刻終於找到了個接入口道:「不知小王可否邀王妃前往醉風亭一聚?」

    傅清婉道:「妾身還有要事在身,且身邊不便,只能掃了兩位王爺的雅興了。」

    說著直接從華彥航的面前穿過,眉頭都不皺一下。只留下兩個男人在獨自空嗟歎,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小插曲過後,傅清婉也不便在皇宮裡多呆。一則她不熟悉情況,二則為了那些不可避免的麻煩。

    轉彎處,卻聽到一人漫不經心地聲音隔空飄入她的耳畔。「為何不去?」

    她心不由一顫,第一次主動地抬起頭直視那道耀眼的光。

    俊美無儔的臉,深邃的黑瞳折射出璀璨的光,一襲黑衣顯得格外高大,挺拔,淡淡的唇輕吐,無形中帶著一絲危險。

    「為何要去?」藍瞳中是異常的堅決,一如往日般固執,不容人拒絕。

    頃刻間,四目相對。毫無忌諱地直視,讓周圍的氣溫略顯尷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一刻,黑瞳瞪藍瞳,藍瞳雲淡風輕。

    兩刻,藍瞳瞪黑瞳,黑瞳無懼無畏。

    半個時辰,藍瞳瞪黑瞳,黑瞳一臉無辜。

    一個時辰,黑瞳瞪藍瞳,藍瞳繼續雲淡風輕。

    ……

    好在此處地處偏僻,雲也密了些,鳥也少了些,葉子也少了些……

    雙方隔樹對望,目中並沒有夾雜任何情緒,仿若多年未見的故人,又似形同陌路的騷客。

    半響後,他垂眉歎道:「你這又是何必?」語氣中夾雜著無奈跟惋惜,還有絲淡淡的愁緒。

    胸口的秀髮緩緩飄落,她不悲不喜:「何必二字,言辭過早!」

    離寰終是忍不住心中那風起雲湧,那山巒的此起彼伏。明明就站在她眼前,卻碰不得,摸不得,只能用眼睛透露相思。

    慢慢地,眸光一片黯淡。他無聲地「輸送」怕是怎麼都入不了她的眼,周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是防備,是盟友間的互相利益,是受傷過後抹上的畏懼跟臣服。

    明知道她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畏懼」跟「臣服,」可他卻忍不住去碰觸,用僅有的一畝三寸地去想,想碰,想摸,想像著總有一個女子站在原地看著自己,那眸光是期盼,是興許而不是淡然,形同陌路。

    傅清婉道:「離寰,你用錯了心思,你不應該將心思放在一個女人身上,那將是極大的愚蠢。若你的時間不止那一畝三寸地,若你的身旁還有一人守候,若你手中拿起的劍可以放下,那麼你才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男子,是一個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他轉過身子,聲線略微顫抖。「那麼你呢,你是否也願意……」

    「我不願意。」她回答的異常堅決,「從一開始你便知,我早就沒了心。」

    她雙手摀住胸膛,那裡面是空蕩蕩的一片,慢慢走到離寰的跟前,親眼目睹他眼眸慢慢從不解變成不忍直視,她森然一笑,仿若地獄裡的食心惡魔。

    他喟歎:「你若肯,我們之間也不會變成這樣。」

    傅清婉無怨無悔,輕笑了聲,也不答言,轉身就走。

    知道他好,便足矣。

    「既然我回來了,那麼他必須死。」身後語氣是那麼地堅決,不容人反駁,雲淡風輕地像是在說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可當包裹在外圍的薄殼褪去,裡面是威脅跟警告。

    她抿唇:「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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