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妃本禍水:王爺欠管教

正文 112 鳶尾花開未有期 文 / 葉若軒

    晨露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櫥窗口,和煦春風飄過,留下陣陣芳香。

    一大早,傅清婉便著正裝隨著昨日在榮夫人那裡呆了一晚的華彥清入宮了。

    坐在馬車裡,與華彥清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珍珠串子遮掩住了玉面額頭,她斂眉,不發一言。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西陵王回京了。

    西陵王回京沒有浩浩蕩蕩的排場,沒有浮誇,一輛三匹馬的馬車駛入玄武門,經得帝都統檢查完畢後,才循序漸進駛入了王宮。

    傅清婉不經意地掀開簾子,露出皇宮內的粉牆黛瓦,那深紅的背後是深家大院,是抹不去的傷痛,那亭廊的後頭有座冷宮叫鳳儀軒。

    名字便是蒼涼,無奈。那座冷宮外表華麗,奢靡,裡面卻是囚了鳳凰一輩子。外表華麗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場空?

    西陵王是學聰明了,他不再如那時出京般浩浩蕩蕩,而是學會了低調。

    轉眼,看向低眸嗜睡的華彥清。可見他也是奮戰了一晚上,念此,傅清婉不由暗笑,他的命運其實早就該變了吧。

    柔荑藏於袖中,她繼續觀望著窗外的風景,瞧著那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看到那御林軍在巡邏,聽到那議論聲,遂,低歎一聲,拉上了窗簾。

    傅清婉作為女眷是不宜面君的,遂皇后將她安排在醉風院稍候。

    傅清婉品嚐著貢茶,心虛難安。

    少頃,有宮女來請傅清婉過去,傅清婉斂下眸子,跟著宮女去了皇后的鳳藻宮。

    未入宮門,便聽到裡頭傳來的陣陣笑聲。有一簇還是極為熟悉,傅清婉想了想,釋然。是公主的笑聲。

    傅清婉被帶入殿中,她依照正妃參拜皇后之禮行禮,目垂下,手恭恭敬敬地放下。長裙拖地,儀容不改。

    皇后低歎一聲,轉頭對華清晨道:「你家母妃可好些了?」

    華清晨答:「母妃一切安好,多謝母后記掛。」

    皇后拉著華清晨的手倍感親密,看上去端的好似一對親密無間的母女。

    傅清婉仍舊低頭,跪著。她知道皇后不是故意給她下套子,而是看看她的忍耐極限是多少。

    皇后眼珠一轉,笑道:「清晨可是十六了?」

    華清晨顯然不習慣皇后的親暱,她卻不能放手,任由皇后拉著。聽到皇后問道自己年齡便知皇后動了選婿之意。「母后……」

    她故作扭捏之態,看的皇后覺得此女甚是乖巧。便有意無意地說道:「本宮聽聞金家之子剛過二十二,相貌英俊,在朝中也是官居二品,不知清晨可願招為夫婿?」

    清晨心中一緊,自知此刻逃不過了。忙朝著傅清婉遞眼色,傅清婉只當沒看到,繼續跪著。

    皇后將兩人的暗地傳送是看得一清二楚,也是極度滿意傅清婉的態度。不驕不躁,不言不語,華彥清得此女子,真是大幸!

    皇后道:「還跪著做什麼,來人賜座!」

    臉上的愧疚之色被傅清婉看在眼底,她微笑道:「是臣媳考慮不周,讓母后失態了。」

    皇后見傅清婉舉止得當,便道:「近來府中可有異常,可是過的愉快?說來也是,本宮擁有子女無數,卻沒有一個來主動看望本宮的。婉妃以後可要常來啊。」

    按獵月習俗,長輩對晚輩表露關切之意時往往會以女子或男子最後一字為點綴,配以自己的身份。

    顯然傅清婉之前的表現已經讓皇后相當滿意,傅清婉卻不敢故作驕縱之態。她笑道:「母后說的是,臣媳一定常來。」

    皇后這才滿意地轉過身,故作驚訝道:「剛才本宮與晨兒聊到哪啦?」

    華清晨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羞澀後的她不加修飾都可以吸引無數的目光。「母后,晨兒還不想嫁。」

    「哪有子女一直留在母后身邊的道理。」皇后不由噌怒,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婉妃有何合適人選?」

    傅清婉道:「清晨公主從小便知書達理,久居深宮之中,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是是非非。臣媳覺得不如來場選夫宴,一來全了母后的心意,二來清晨公主也頗為滿意,可好?」

    皇后凝神,想了片刻道:「此事還需從長而議。既然婉妃有要事要處理,本宮也不便多留。來人,送客。」

    傅清婉緩緩起身,作揖,拂袖離去。

    身後華清晨惱羞成怒,顯然是被傅清婉直言不諱之言羞澀了,也是深宮公主本來娶嫁是私事,如此一來她華清晨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出了宮門,轉過彎,宮人在前頭領路。絲毫沒有注意到傅清婉眼角泛起的寒光。

    皇后,你果然是拿此事來試探我的。若不是我用一計策,換來出府,恐怕等待我的將是無盡的追殺。

    或許華清晨不會明白,剛剛死亡離她,或者是傅清婉有如此之近。

    若是傅清婉婉拒,皇后會以傅清婉不尊為由,將其秘密處死。若是傅清婉答不知道,便是凌遲處死。既然如此,她寧死也要為自己拚一拚。

    而華清晨則悶在鼓裡,前程一片坎坷。

    日上中午,傅清婉也就隨波逐流,跟著宮人前去醉風院。說來她聊了也沒多久,走到是走了很近。

    遠遠地就瞧見,兩位衣冠顯赫的華服男子從紅牆綠瓦下走過。此刻雖無御花園之風華,也無翠柳婀娜之態,有的只有宮人,有的只有寂靜。

    傅清婉拂袖,掠過轉彎角盛開的鳶尾。開得正茂的花讓她眉頭不由一蹙,那開在牆角的花竟然毫不避世。想來也知自己活不長了,所以再次綻放最後的光輝。

    一路走來,傅清婉手染鮮血,這雙眼睛不知道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眸,便是每走一步,身後染得都是無盡的鮮血。踩的是骸骨,吃的是雙手奉上的珍饈,用的是那些人曾經擁有卻被傅清婉一手毀滅的華服。

    她還能回頭嗎?舉目望去,滿目蒼痍。鳶尾開的真艷,恍若奈何橋上開的彼岸花。也是如此的艷麗,也是如此的風華絕代。可最終她卻觸摸不到一處涼白。任由自己心思飄遠。

    「站住。你是哪個宮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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