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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染血的過去 文 / 喧沉

    沒有道別,也沒有驚擾到別人。乘坐直升飛機到了機場,來時那架風騷的飛機仍然在等待著。

    上了飛機,今日的風有點大。凌天策回望了一點兒也不熱鬧的機場,只覺得哪裡不對勁,然而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因了什麼才有這樣的感受。

    倒是爭珂,頭也不回。

    仍是那麼多房間,只是此次,除了管家與他二人與蘇子儀或者還有飛行員,便沒有更多的人了。今天是宓安沉大婚第一天,其他人大約還不到回來的時候。

    「我們是要去哪裡?」看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爭珂,凌天策微微疑惑。

    「不知道。」爭珂的答案卻讓他抓狂。

    「這算是什麼答案。」還是說,天空是她家?想怎麼飛怎麼飛?總是要有個目標的吧?

    凌天策不知道的是,爭珂此刻也僅僅是覺得無所適從罷了。那邊,她是不想回去的。可回國?偏偏認識的人都還留在這邊。其他的地方,還未交涉,想來也是不安全。所以一時之間,天地浩大,她竟覺得無處容身。

    眼睛望著電視上讓人眼花繚亂的畫面,是今日大婚的片段。果然幾乎全世界都在關注這個。爭珂垂了垂眼睛,而後點了點頭:「那便回去吧。」

    原本就是要回到s市,只是從未把它當過終點。然而仔細想想,也的確沒有什麼更為合適的地方。雖然宓安沉不在,可本身那就不是那邊可以隨意拿捏的地方。再者,她也不曉得怎麼就帶上了他。而既然帶了他,總是得放他安全回去的。

    有了最終的目的地,管家也微微愕然。然而迎上爭珂薄涼的眼神,他也曉得別的話總之她也不會聽。那便這樣吧,既然是她的話,想來一定有萬全的把握。

    飛機降落之際,凌天策已著人來接。管家掃了凌天策一眼,再望了望爭珂,終是什麼也沒說。

    來接爭珂的,是周管家和那幾個保鏢。沒有回宓宅,這是爭珂的意思。宓宅眼下雖然有人照應,但是宓安沉不在,她是不願去住的。

    熟門熟路地進了凌家公館,不自覺地,爭珂竟長長地鬆了口氣。「好累,果然很久沒有泡澡了。」

    凌天策詫異地看著她,想不通她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且不說在馬爾代夫她是一天幾泡,就算是在飛機上,她不是也安閒地泡了個花瓣澡?

    再者,那架飛機那樣奢華舒適,她是有多嬌嫩,竟然會覺得疲累?

    房間裡打掃得一如既往的乾淨,嗅著房間裡淡淡的幽香,爭珂微微勾唇。所以說,少了這個味道,無論去了哪裡,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啊。

    凌天策的浴室,凌天策的浴缸,凌天策的溫柔侍奉以及凌天策的床。香牌仍在枕下,放在手中把玩,心裡就有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凌天策看著那個香牌,隱隱約約記起,這是她嫂嫂送給她的。那麼她嫂嫂,莫不就是那位殷漓修?再想到每次爭珂見到楚洛燚劍拔弩張的樣子,他心裡的疑惑越發深沉。

    「阿珂。」為她細細擦著發,凌天策裸著上身,絲毫不在意自己外洩的風景。「如此說來,你不就是louis中國的二小姐?」

    爭珂微微一怔,而後抬眸望著他。「可以這麼理解,但是實際上並不。楚家,和我沒有關係。」然而「楚家」兩字出口時,她顯然很是猶疑。

    「為什麼?」凌天策愕然。「難不成,你哥哥是被楚家收養的?」不然的話,怎麼會兩個人連國籍都不同?

    說到國籍,他好像也沒見過她任何一份身份證件或者和身份有關的東西。

    微微挑眉,淡笑。她料不到他竟然這樣想,好笑之餘,仍是輕輕淺淺地解了答:「事實上,早已沒有什麼楚家。」

    凌天策靜靜地望著她,有些期待,卻也在害怕。她會說出什麼?是輕鬆還是沉重?

    「楚,是我母親的姓氏。嫁給我父親之前,她已經是個頗為成功的商人,也是個成功商人的女兒。只是,嫁給我父親沒多久,外公便去世了。本來就沒有什麼親屬,到了那時,更是只剩了母親孤零零一個。」爭珂淡笑著,似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說起來也奇怪,我也納悶,怎麼會沒什麼親友。後來才知,不是沒有,只是一場意外,將僅有的親屬都葬送了而已。」爭珂捋了捋鬢邊碎發。「飛機失事。」

    凌天策的呼吸驀地一緊。

    「或許是因了這個原因吧,母親對坐飛機有著強烈的恐懼,原本風一樣自由的女人,嫁了我父親之後,基本就不外出了。國內的產業有從前的心腹打理,她也落得清閒。」依然只是淡笑。

    「小時候跟著母親生活,誠然我和其他同齡人一樣,活潑了些。所以雖然有母親細心管教,但是天大地大的,也很難不嚮往外面的世界。父親母親一向驕縱我,所以也沒有過多管束。」輕鬆的笑意裡,似有什麼東西在逐漸濃重。

    「哥哥,和我是不同的。男孩子,可能在我的家庭裡,還是要承擔更多的東西。所以他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可能更多一些,人也比同齡的孩子嚴肅。仔細想想,尋常人家的孩子,其實也不過是這個樣子。或者在某些年歲,我們也算得是個幸運兒。」

    然而,也只是某些年歲。

    「父親那邊是個大家庭,雖然照這邊的說法,他是唯一的嫡子。可你也清楚,那些繼承不繼承的東西,比這邊要寬泛得多。所以,其他人,也逐漸有了爭奪的資格。母親當然不希望父親陷入那樣的糾結和困擾中,因為有些人的手段真是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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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然而女人,陷在愛裡,總是太單純。」爭珂諷笑,那笑卻涼得讓他心驚。「相愛的女人,再怎樣相愛,也終未能敵過那些所謂骨血裡的糾葛。對於那個大家庭,甚至我的父親來說,母親只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也不過是幾次如今看來拙劣的設計,父親就那樣中了招。起初只是懷疑,而後是囚禁,誰知到了最後,竟失手殺了母親。」爭珂垂了垂眸,唇角依然是淡笑。

    「真可笑,總是人都死了,才曉得是上了當。然而又有什麼用呢?逝者不可追,再後悔也都是徒勞的。」

    平靜的語氣,讓他不敢再聽。他想不到,她的過往竟然是這樣沒有希望的黑暗。也料不到,這樣的痛楚,她竟能如此平靜地說出來。

    「既然是著了道,他們自然是不會讓我父親也安生的。所以沒過多久,父親也就自殺了。說是愧對母親,所以他說得明白,我和哥哥,擇一人繼承母親的產業。」

    「哥哥是男孩子,所以自然是要繼承父親那邊。那邊僅有的長輩也是這麼覺得,哥哥不忍我受苦,當然也就應下來了。誰知道,這不過是一場苦難的開始。」

    「哥哥結了婚,娶的是他心儀多年的女人,也就是我如今的嫂嫂。原本家裡就不同意,當然更多的是因了嫂嫂的國籍。但是礙於哥哥,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只好背後下刀子。」情待此婚中:妙

    「應酬麼,自然要有女人。流水似的女人往哥哥那邊送,加上時常應酬且被拖住,回不來也是常事。下人在嫂嫂面前搬弄是非,懷孕的女人本來就容易發脾氣,似乎比平時也更多疑。其間還有女人找上門來,嫂嫂生氣,長輩們還罵她不懂顧全大局。」

    「兩邊搬弄,自然而然的,哥哥嫂嫂起了嫌隙。賭了幾次氣,關係也漸漸不可收拾。家裡人串通了他們為哥哥安排的女人,來找了嫂嫂。當晚,嫂嫂的孩子就沒了。哥哥不知情,且稍早一些,帶著那個女人去了別的海濱城市開會。」

    「你猜怎麼著?」爭珂笑得嬌俏。「得到消息的嫂嫂趕了過去,到了酒店,恰好看到一出你儂我儂的*。長期壓抑的嫂嫂受不住,開車向他們撞了過去。」

    凌天策臉上已再無表情,這個故事太離奇,他不曉得要以怎樣的神情接受。

    「說來也是,三個人都掉進了水裡,然而哥哥和那個女人,只是昏迷了幾日。而嫂嫂的車子,就那樣沉到了海底。總之,等到哥哥清醒時,看到的便是嫂嫂腫且爛得認不出的屍體。」

    「自然,又是陰謀。且又是死了人,才知道上了當。哥哥受不了,且險些發瘋。和家裡置過氣,而後便是自暴自棄。我雖然看在眼裡,卻也愛莫能助。哥哥接管了母親的生意,說是暫為我打理。其間也有女人送給他,但他已經再不會上當。」

    「倒是後來,他在國內遇到了嫂嫂,才知原來當年的事情有隱情。嫂嫂的父親曉得女兒受苦,然而又一直沒什麼辦法,倒是那次救到了嫂嫂,臨時想到了瞞天過海偷梁換柱。搬了家,躲得遠遠的,改名換姓,反正嫂嫂也沒有記憶,可誰曉得,還是讓哥哥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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