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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他能說,他緊張麼?【修訂版】 文 / 喧沉

    「說起來,你不是忙著結婚?整天在我這兒耗個什麼?」

    宓安沉望著她,神色裡是難得的認真。「和你相比,結不結婚的,倒也算不得什麼。」

    爭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側的凌天策,終於還是歎了口氣。「那就拜託你了吧。」在這邊,她可以說是毫無辦法。如果說丟給本家,那麼她不在,那邊能不能鎮得住也是個問題。

    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想讓凌天策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去。到底不是一類人,凌天策的單純太過難得,她不想毀了他。

    「放心。」宓安沉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和小雪一樣,阿珂對他來說,到底是不同的。或許是因為見慣了悲劇,他並不希望昔日那個單純如冰雪的小女孩變成冷酷又殘忍的模樣。

    凌天策坐在一旁,只覺得插不上話。明明她和老闆也沒有說什麼,可他覺得,他們和他是不同的。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裡爭珂,始終是那樣遙遠。

    說起來,老闆不是該忙著結婚的事情麼?可自從爭珂這邊出了事,他倒有一大半的時間在這裡待著。親自照拂阿珂不說,眼睛裡的關懷,看起來甚至有點兒過了。

    「好好照顧她,我明天再來。」親自喂爭珂喝了粥,宓安沉吩咐著凌天策。

    點了點頭,凌天策卻覺得彆扭極了。難道說,照拂她本是應該的,可老闆這麼一說,彷彿他的付出只是衝著老闆去的。

    這樣想著,凌天策又暗惱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可是,迎上爭珂的笑顏,他又覺得無限的難過。就連那樣親切的笑,阿珂也是給老闆的。

    默默收拾了碗筷,親自拿出去洗了。不敢看爭珂的眼睛,只因不想讓她發現他眼中的怨懟。

    陸立這間私人醫院,是宓安沉建的。一向只為宓家人服務,所以投入也相當大手筆。比如說,爭珂所在的這間病房,實際是個十分寬敞的套房格局。佈置大方美觀,看起來完全沒有病房的樣子。

    凌天策回來的時候,爭珂正在用平板看新聞。與宓安沉一樣,爭珂不喜歡用ipad。手中的surface罩了保護套,看著上面手繡的蓮花,他的眉頭已是一皺。

    南風知我意,吹夢下西洲。

    這種古風的東西,分明是老闆那個團隊的手筆。栩栩如生的蓮花,與那小巧精緻的詩句,加之團隊裡的每個東西都是孤品,所以可以稱作是價值不菲。

    真是很難讓人不多疑。

    老闆那個團隊有多少投入,他是清楚的。目前整個品牌還沒有上線,所以整個團隊都處在每年一億的虧損之中。可就算是這麼個狀態,團隊裡的項目也在不斷新增,某些層面上來說,未必不是為了滿足老闆的私慾。

    說是私慾,是因為老闆一向不讓那些東西流出去。而這些,卻偏偏頻頻在阿珂的身上出現。要知道,就算是一向與老闆交好的萬俟洺渙和簡笙,身邊也絕對不曾見過這些東西。

    待遇的不同,以及詩句的曖昧。要他如何不多想呢?

    發現了凌天策的異常,爭珂放下了平板,狐惑地看著他:「怎麼了?」總是魂不守舍的,所以說,還是嚇到他了麼?

    「沒什麼。」凌天策迅速低下了頭。「要不要洗澡,時候不早了。」陸立說了她需要休息,所以這幾日他總是攆著她去早睡。

    「再待會兒吧。」爭珂伸了個懶腰。才七點,要不要這麼早?

    「那就先別看了吧。」凌天策拿過她的平板,放在了一旁。「不然萬一又看到什麼刺激的事情,沒準你又睡不好覺。」

    爭珂看了看他,有些無語。所以說,他就沒覺得,不看新聞去看他,其實是一件更為刺激的事情麼?

    抱著臂凝視著他好看的臉,爭珂唇角微彎。明明已經是這種時候了,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欺負欺負他怎麼辦?

    感受到她的目光,凌天策也覺得彆扭。「你看著我幹嘛?」

    「不讓看新聞,也不讓看你。」爭珂搖著頭,一副無奈的樣子。「凌天策,你要不要這麼*。」

    凌天策默了默,終究還是低下了頭。好像是過分了些。可是,抬頭看著她,迎上她眼睛裡的笑意,凌天策的心裡越發不好受。

    他也知道現在他的表現很奇怪,可是,他真的抑制不了心裡的那種感覺。

    不想看她和老闆那麼親近,不想讓她用老闆給的東西,不想被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那麼好看的笑,要是並不是給他的,那能不能別讓他看見?

    「阿珂。」小聲地喚了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老闆那麼強,是不是我保護不了你也給不了你照顧,所以你永遠無法像待老闆那樣待我好?

    是是是,雖然沒有見你照顧過誰,雖然你也沒有真的待他有什麼具體的好。可是,你只對他一個人那樣笑,你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明明我才是想照顧你一輩子的那個人,可為什麼好像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比不上?

    爭珂靜靜地看著他,眉頭微微皺了皺。「你想說什麼?」這幾天他是怎麼了?總是這麼魂不守舍的?

    「也沒什麼。」低下了頭,心裡越發彆扭。「你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

    爭珂指了指桌邊的水杯:「安沉已經倒過了,我還沒喝。」

    一片靜默。凌天策站起身來,神色略嫌慌亂:「陸立說你要多吃點水果

    ,我去給你」一個洗字沒說完,已經看到了床的另一半的大水晶碗。

    碗裡堆著一顆顆大大小小的水果球,香蕉、黃桃、西瓜、藍莓、蘋果、菠蘿以及梨子等等。也是方才老闆在廚房一個一個挖出來的。

    心裡有些氣悶,望著爭珂,臉上說不好是難過還是抱歉。

    爭珂也覺得他不對,立刻抱起了大水晶碗:「你放心,我這就吃。」實在是沒有胃口,可他總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凌天策看了看她,終是沉默地去消毒櫃取了毛巾。「稍等。」用毛巾細細地為她擦了手,這才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吃掉那些水果球。

    宓安沉並沒有給爭珂安排多少陪護,就那兩個,爭珂也並沒有要用的意思。

    jean已經被爭珂攆去宓安沉那裡幫著處理林大師的事情,所以日常的洗護,終還是凌天策來做。

    自然,陸立只說是藥力還沒過。他沒有告訴凌天策的是,那些藥會使爭珂在這月餘的時間裡反應遲鈍。而若不是宓安沉發現及時,那種藥繼續用下去,爭珂也就廢了。

    坐在舒適度不遜於凌天策家的浴缸裡,爭珂看著衣著休閒的凌天策,微微揚眉。「你總是給我洗澡,顯得我好像是個廢人一樣。」

    凌天策放下手中的香波,望著她,眸色已是一黯。「所以呢?」這是不想讓他來做了麼?

    「所以你也一起洗不就好了?」爭珂一臉「認真」。「這樣的話,起碼還可以稱作是情趣嘛。可不比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女人好聽多了?」

    又是調戲

    凌天策望著眼角眉梢都是淡笑的她,破天荒的在她第一次開口就應下:「好。」

    如此爽快,爭珂也很意外。怔怔地看著平靜解衣的他,她也覺得奇怪,他不是一向害羞的麼?這是轉性了?

    然而看著他面上奇怪的平靜,又好像全然不是這回事。

    待到凌天策準備踏入浴缸中,爭珂終是叫了停。

    凌天策看了看她,垂著眼睛,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悲涼。所以說,從頭到尾都只是玩笑吧?如果他表現出一點的熱切和認真,她都會後退的不是麼?

    「你這是怎麼了?」爭珂仰頭望著他,極力控制自己不要看向某處。然而這個位置,實在是「你還是先進來再說吧。」說話間,臉已經不由自主地紅了。

    望著她忽然緋紅的臉色,凌天策終究還是蹲了下來。看著她,彎出一抹淡笑。「我沒什麼,你喜歡我怎麼做,吩咐就好。」

    如果你喜歡我什麼都不做,那麼就這樣吧,爭珂。除了應承和等待,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爭珂皺了皺眉,絲毫想不通為何他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原本簡單的人忽然變得彆扭,這會讓一向自詡閱人無數的她也覺得看不透。

    「你到底在想什麼?」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實在太沒出息了。「算了,你還是別說了。」

    凌天策抿了抿唇,彎出一抹瞭然的笑。她並不是真的想知道,不是麼?

    然而

    爭珂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而後一隻手拉住他的手把他拖入水中。他想什麼對她來說又有什麼用呢?既然有說不通的彆扭,那就睡服好了。

    池中濺起水花,撲了凌天策一臉。

    望著為他溫柔拂去臉上水跡的爭珂,凌天策大腦一片空白。看著那雙分分逼近的唇,他躺在浴缸中,只覺得無法呼吸。而後,便真的無法再呼吸。

    「笨蛋,不會用鼻子呼吸麼?」離開那美妙的唇,爭珂只覺得他真的是呆極了。又不是沒有經驗,這麼呆萌做什麼。

    凌天策臉分分紅透,看著身上的爭珂,更是有一把火直接燒到了心裡。他能說,他緊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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