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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今時不同往日【重修版】 文 / 喧沉

    坐在地板上,看著空茫的夜色,抽著煙,爭珂神情怠倦。

    凌天策進來看到如此情景,眉頭已不由得一皺。走過來拿掉她的煙扔掉,而後伸手將她抱起來。「地上涼。」

    「倒也算不得涼。」爭珂淡然應著,卻仍是順從得伏在他懷裡。

    將她在床上放下,凌天策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暖著。「藥很快就煎好,到時候不要怕苦啊。」沒有取笑,只有戲謔。

    爭珂臉紅了紅,極力不去想白日裡的丟臉。

    此前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麼嬌氣的人,也自認什麼苦都吃過。可今日,不過是吃個藥罷了,竟就沒忍住苦得嘔了出來。

    「笑吧,笑吧。」別過頭去再不看他,臉上卻難得有了嬌憨的意味。

    輕點了她的鼻樑,他只覺得今日的她真是可愛極了。看著那粉嫩的唇,更是愈發想要一吻。然而,他終只是用拳頭放在嘴邊,掩飾性地咳了咳。「今天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今天已經是施針失敗的第二天。催眠師明日就要來了,說他不擔心,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這兩天,爭珂的反應,著實嚇著了他。至少,他從不曾見到一個女孩子身上有著那樣強的殺意。莫說是銀針了,就連現在陸立想要靠近她,她都表現出了十足的殺心。

    明明她的衣服是他給她穿的,可她總能在陸立靠近她的第一時間從衣服裡摸把短匕出來。說起來,要不是她的保鏢反應及時,陸立的右手絕對保不住。

    小心抬眼看了看她,凌天策仍然心有餘悸。這麼大的反應,所以,那些仇恨必然也種得很深吧?陸立說的沒錯,這樣的她是危險的。

    且不說會傷到他人吧?就那麼不管不顧的打法,他也絲毫不懷疑她會傷到她自己。這怎麼能行?

    所以,怨也罷,恨也罷。哪怕是拼著讓她記恨一回,他也必須讓陸立早早地把她給治好了。

    「一般吧。」說到這件事,爭珂的神情也是懨懨的。這兩天的事情她是不清醒,可這不代表她清醒之後就不再記得那些狂亂。

    總之,那絕對不是她想要的。可或許正是因為自己知道那時候有多可怕,所以她死活不願意接受治療。她很怕,萬一他人沒攔住呢?

    生在她那樣的環境裡,不是沒有見過人死,也不是說她手就有多乾淨。只是,如非必要,還是不要那麼血腥吧?人命的債說輕也輕,可一旦重起來,卻是深刻得不留餘地。

    不然的話,明明她才是那個受害者,何至於親手報了仇之後,還成天成夜的夢到那兩張血淋淋的臉?說不怕,自然是假的。給她莫大勇氣的,不過是刻在骨頭縫裡的恨罷了。

    「總會好起來的。」凌天策撫著她的發:「阿珂,別怕。」

    明明沒有那麼堅強不是麼?可為什麼總是在強撐呢?過往也好,如今也好,如果放都放不下,又如何能夠過得去?拿別人的背叛懲罰自己,他該收她是太偏執還是太傻?

    將她攬入懷中,卻也只是那麼一時半刻。很快,周管家送來了中藥,打破了房間裡的某種靜謐。

    「小心燙。」怕她吐,準備了多份。怕她喝完藥嘴巴覺得難受,還備了糖。小心地吹著藥液,凌天策一如此前一樣,親手餵著她。

    爭珂聞著那味道已有幾分作嘔,及至喝下去,胃裡更是立時翻江倒海起來。

    「能忍就忍一會兒。」話是這麼說,凌天策的眼睛裡卻儘是不忍。明明知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可他還是不願她受這樣的苦楚。

    爭珂很想忍,但最終還是未能忍住。嘔在凌天策遞來的垃圾桶裡,吐完之時,她的臉色也是蠟白蠟白的。

    看著這樣的她,凌天策很是沒有辦法。他很想說:「不然咱們就不吃這個藥了?」可這個後果,他並賭不起啊?

    陸立的意思很明白,耽擱下去,她有很大的可能會落下殘疾。可如果不耽擱,也並非是有十全的把握。

    自然,醫生又不是上帝,救死扶傷的多,起死回生的究竟是少。所以陸立話不說得那麼滿,反而讓他覺得越發可靠。

    照陸立那意思來說,這藥不但是非吃不可還要持之以恆。但是爭珂,的確沒那麼好對付。

    所以,就算是看著一向精神的她忽然萎靡如斯,就算心疼,就算早已心軟,但他能做的,終只是忍著。

    索性藥備得多,來來回回的餵了幾次,吐了幾次,爭珂終還是嚥下了些。只是這藥喂得,不僅是他,她也已疲累不堪。

    爭珂受不了那股子中藥味,所以就算是累得快要睡著,還是要堅持細細地洗澡。這無疑是在給凌天策加大工作量,但他又怎麼會有一星半點的不情願?

    小心地為她洗著頭髮和身體。曉得她很累,他的動作也很輕。所以,等他徹底為她洗好,爭珂早已倚在浴缸裡睡熟了。

    用厚厚的大毛巾裹了,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到床上。凌天策剛要離開把自己也收拾妥當,爭珂抓著他的衣角,並沒有鬆開的意思。

    無奈地笑了笑,凌天策脫下了身上的濕衣服。躺在她身邊,明明知道她已經睡得香甜,他的臉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

    約莫是這兩天受到的驚嚇過大,爭珂今夜格外的黏人。睡著睡著就抱著他再不肯撒手,呼吸拂在他的頸間,更是癢得他備受煎熬。

    感受著身體的燥熱,凌天策苦笑。所以說,霸道總裁裡常出現

    的那句「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也並沒有那麼誇張。起碼,此時此刻,這句話真的是適用極了。

    他以為他會睡不著的,可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兩天來的疲憊。以至於,他不但毫無知覺的睡著了,且並未能先爭珂之前醒來。

    於是,爭珂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不著片縷的凌天策。

    起初是嚇了一跳,但很快,她眼睛裡的愕然被淡軟的微笑取代。

    她已經記不大清楚,從前的從前,她有沒有期待過與他一同醒來。也許是沒有吧?畢竟在四年之前,她還絕不是今時這番樣子。

    若不是自重自持,怎麼會在那些眾星捧月的年歲一直驕傲的單身?若不是自尊自愛,她又怎麼會在過盡千帆之後仍能給凌天策一個未經開發的身軀?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即便在舊日那些迷戀他的年歲,她也從未起過那些令人羞恥的旖思。

    不過,到底是今時不同往日。

    約是覺得熱,凌天策並沒有好好蓋被子。一大片精而不瘦的胸膛,看起來竟然是聖潔的白皙。唔,捏起來也頗為有肉。

    下身被被子遮住,倒也沒有什麼嚇人的場面。只是僅看那些不曾遮掩的部分,已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心動。

    怎麼有人可以生得這麼好看呢?

    靜靜地望著他,爭珂也覺得茫然。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腦殘粉,更不覺得自己見慣了美男會有多長情。可對於凌天策,她或許真當得一句「不變初心」。

    明明已經近八年的光景,在她心裡,他卻依然好看得那麼觸目驚心。

    人說,許多人對他人的注視是有所感應的。不知是因了這句話或者是某種巧合,總之,凌天策在爭珂的注視之下,漸漸醒來了。

    「阿珂?」先是軟儂般的一聲輕喚。而後揉了揉眼睛,咕噥了一句:「幾點了?」轉頭去看床頭櫃上的鐘。

    八點。已經過了每天爭珂鍛煉的時候,更錯過了他為自己定的每天六點起床做飯的計劃。

    凌天策一激靈,人瞬間清醒。一個鯉魚打挺地坐起來,而後利索地下了床準備做飯。

    爭珂倚在靠背上,看著那個她宵想了半日卻沒有勇氣一看的身體,唇邊彎起一抹笑。

    渾然未覺的凌天策衝向洗手間準備洗漱,卻在抬眼看到鏡子時,被自己嚇了一大跳。他居然沒有穿衣服!沒穿衣服就大搖大擺地從爭珂面前走了過來!

    臉已經紅透,凌天策迅速地翻了套浴袍罩住自己。低了頭,一門心思的刷牙,卻終究未能掩住眼中的羞澀。

    洗漱完畢,躡手躡腳地出了門,一副不敢見她的意思。

    爭珂抱著抱枕靜靜地看著他,終是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擊潰了他的所有準備和建設。「那麼好的身材,遮遮掩掩的,真是浪費。」

    看著落荒而逃的凌天策,爭珂莫名心情大好。這種情況,甚至在見了陸立之後也沒什麼變化。

    書房。

    凌天策不覺得在書房催眠是個多麼好的辦法,但陸立的意思是自然一些最好。所以為了輕鬆地走入她的心,他們還是選擇了最溫和有把握的一條路。

    催眠的過程,那個大師是不許人看的。所以,把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際,凌天策和陸立就自覺地退了出去。

    具體發生了什麼,凌天策自然不知曉。然而,不知是這人真有幾分本事還是怎樣。總之,再見到爭珂時,她已不能更靜默了。

    「可以開始了。」指了指顯然已經睡熟的爭珂,大師望了望陸立,竟然是要他在她睡熟之際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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