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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家務 文 / 楚湘雲

    張歆把叫來的四個孩子放在一組,讓阿玉當頭。阿玉是沒有管過也不敢管人,然而,作為幾個孩子中的大姐,管管表弟表妹,是很自然的。阿松阿兔阿雲也很自然地接受了。

    看中阿松對形體和美感的追求,阿玉的幹練麻利,以及對自己的吩咐嚴格仔細執行的忠誠,張歆讓他們這一組負責菜餚裝盤,在穗娘手下幹活,卻是向小羊匯報。

    兄弟姐妹在一起幹活,直接的領導又是小表妹,阿玉阿松放下初到一個新地方新環境的拘謹,第一次離家的阿兔阿雲也不再緊張。雖然沒有人對他們說過,這些孩子清楚生活的艱辛,本能地明白這場壽筵的成敗對小姨,對他們自己,對他們的家人,關係莫大,記得家人的囑咐:他們是來幹活的,來幫小姨的!不需要提醒監督,幾個孩子就知道認真苦幹,慎待每一件事,注意每一個細節。

    辦宴席看似麻煩,對於廚房來說,反而簡單。菜式全是預先訂下,就是量大,準備和掌握起來麻煩些,頭緒反而清楚。張歆在定制菜單時,考慮到人手的問題,又取了一點巧,突出了前面的冷盤和後面的甜點,熱菜中加重了費時間的燉和燒,將現做現上的炒菜減到了最少。

    這麼一來,等到壽筵開席,廚子和幫廚只需要對付那幾個菜,其他的裝盤往上端就是了。

    有專門的人負責裝盤,上菜不會手忙腳亂,亂了次序。菜餚離開廚房前,到這裡經過最後一道把關,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容易應變。

    經小羊轉達,四個孩子得知小姨把這麼重要的擔子放在了他們肩上,不由越發慎重小心起來。對於被年紀小的表妹「領導」,他們倒是不覺得什麼。小羊年紀雖小,見過的世面,曉得的事情,可比他們多多了。

    宴會前這些天,裝盤組的任務就是熟悉菜式,提高裝盤技術和效率,記住上菜順序,每道菜用的盛器,再琢磨琢磨每道菜怎麼擺放,點綴什麼花樣最漂亮。

    裝盤組上了軌道,小羊就專心給穗娘當幫手翻譯。

    顧實那邊,結合菜單,張歆與顧實顧嫂討論定下一份工作流程和日程表。還做不到每個幫工只負責一道固定工序,每人每天只需做兩三件事,而且是完成一件,再做下一件。

    所有的計劃,都可能有變化,每天的工作安排由顧實視情況做出調整,半天分派一次。青青早晨和午飯後,從顧實口中得到下面半天的每人工作安排,翻譯吩咐下去。因為每個幫廚都知道自己只管那麼幾件事,這樣的分派足夠讓他們明白下面要做什麼。剩下的,還有實例示範呢。

    語言的障礙被減小,管的被管的都自在了不少,效率也提高了。

    阿彩阿龍帶來整地的工作進展。他們整天呆在鄭家村,雖然沒參加進去,心裡記掛,得閒就轉去看一圈,加上陳林氏阿金等人每次去都會到他們家坐坐。他們能講給張歆聽的,自然不只阿松帶回來的隻言片語。

    阿金一開始沒想在鄭家村找工人,怕麻煩,從林家所在的南山村叫了一批人手,先蓋起簡易工棚廚房茅房。

    阿生大伯不負眾望,果然開始出難題,阻攔南山村來的工人進村取水,不讓村民賣米賣菜給他們,更叫嚷著不許村民過去幫工。他兒子還不時站在阿龍家門前說些難聽的。

    幸虧張歆有遠見,將那塊地與大路連通。走大路,去鄰村比去鄭家村還近些。

    工棚建好,陳林氏從湖西村帶了一大隊人,主要是陳姓子弟,扛著鋤頭鐵鍬扁擔簸箕,浩浩蕩蕩地開來。兩下人馬匯合一處,熱火朝天地開始挖地壘石。

    陳林氏坐在阿龍家聽見阿生大伯和兒子唱雙簧的罵街,衝出門,一陣發威,將那父子罵得狗血噴頭,灰溜溜地跑回家關了門不敢出來。

    畢竟只是農民,不是地痞惡棍,阿生大伯覺得分配不公,被弟弟佔了便宜,加之歷年積累下來的嫌隙,能對親弟弟親侄兒動武,可不敢對來串門做客的老寡婦出手。何況陳林氏是在官府和輿論掛了號的節婦。單比口舌,一輩子守著一片土地耕耘的父子又如何是為了還清丈夫留下的債務,養大五個孩子,能幹能賺錢的活都幹過,與人打過無數口水仗的陳林氏的對手?

    陳林氏罵夠了,氣哼哼地丟下幾句話:「你們鄭家村的井就比別處的甜?你們的米和菜就比別處養人?你們鄭家村的男人一個能幹別人兩個的活?不希罕!不要!不要你們的水,不要你們的米菜,也不用你們的人!我家阿妹買下來的地,同鄭家村再沒關係!」

    說完了,陳林氏門都不進,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再來視察進度時,連鄭家村都不進,從大路直接去那塊地。阿彩阿龍阿龍娘有話同她說,還得跑那邊工棚去找人。

    張歆聽得呆住:「這點事,大姆怎麼會發這麼大脾氣?別氣壞了身子。」

    阿龍大笑:「你也給大姆蒙住了。她老人家經歷了多少事,比那難聽十倍的話也不會當回事。討厭阿生大伯作派是真的,可不會真的動氣。」

    阿彩笑著說:「都怪你把阿水的中等田當上等田買下來!鄭家村的人以為你有錢,買東西不問價,好些人都想從你這裡多掙幾個錢過年。以為離得近,圖方便,最後還是要從鄭家村取水買菜,也會從鄭家村僱人,故意由著阿生大伯鬧,好尋機會講價錢。要不然,阿生大伯再厲害,也沒那麼大勢力,說不許,就能讓大家不做。沒想到便宜了鄰村人賺米錢菜錢。大姆又從陳家找來那麼多工人。聽說大姆許的工錢高,陳家林家那些人,干一天能拿平常三四天的錢,鄭家村有些壯勞力求到阿金那裡,要做工。阿金講大姆說了不用鄭家村的人,他總不好違背。那些人氣悔得不行,見到阿生大伯一家都沒好臉。」

    「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們?」

    「我們也是鄭家村的人啊。他們都看見大姆氣得不進村子,不肯到我家來了,都講我們被阿生大伯連累,怎麼還會為難我們?」

    「是啊,阿龍最近在家閒得沒事,也沒有過去做工掙那份錢。你是我妹妹,你的地不給阿龍管,叫了阿金來管。他們會想都是因為阿龍是鄭家人的緣故,明白這事上我們說不上話。」

    阿龍連忙爭辯:「我不是閒得沒事,我幫阿爹打了幾樣傢俱啊。過兩年,阿松娶媳婦,阿兔出嫁,先預備下。」

    張歆問:「現在怎樣?一切都順利?」

    「很好啊。陳家和林家的人吃住都在那塊地上,都想趕緊幹完了拿錢回家過年,只要天色看得見,就在做。」

    「一天幹得太長也不好,總要歇息歇息,別累壞了身體。」這超時勞動,不會有問題吧?

    「你這樣的東家真是少見!別擔心啦,都是賣力氣活命的人,吃得住。阿金也沒逼迫他們,他們自己有數。」

    「是啊,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一邊幹活一邊說說笑笑,吃飯坐成一圈,邊吃邊聊,也不覺得累。一個個興高采烈,都說沒這麼熱鬧過。本來不認得的,認識了。本來認得的,成了兄弟。還有人要結兒女親家呢。」

    沒糾紛就好:「陳家的人有沒有不滿我讓阿金來管事?」

    「有人提過,說你是陳家女兒,應該更相信陳家人才對。不過,你無緣無故,怎會認得阿金?他們都猜是大姆偏心娘家,背後嘀咕嘀咕,也不敢當面對大姆講。再說,阿懷也在做工。阿金說做什麼,阿懷就做什麼,半點沒有不高興。其他人有話也講不出來。」

    「阿懷哥也去了?」

    「去了。他一家都去了。阿懷帶著老大挖塘。他媳婦帶著另外幾家媳婦,管做飯。小的幾個孩子幫忙整地下種。」

    張歆十分意外:「嫂子沒有抱怨?」

    「阿懷媳婦就是嘴有點碎,愛抱怨,沒你想得那麼不堪。我聽見她教訓孩子,教他們做事要勤奮,將來才有可能自己也掙一份家業。」

    張歆沉默不語。阿兔阿雲來了這些日子,除了幫忙,閒聊中也讓張歆知道了不少事。有些事,陳林氏不會告訴她,阿霞阿彩也不會

    說。

    阿兔阿雲說兩個舅舅不孝順阿婆。明明是阿婆把他們養大,給他們娶親,還幫他們帶小孩,他們卻同丟下他們改嫁了的生母親近,不管阿婆。阿婆自己住著一個院子,每天要自己做飯,打掃院子,自己種菜,餵豬喂雞鴨。兩個舅媽有時還同阿婆吵架。

    她們聽說把陳林氏事跡上報的范秀才,以前受過陳奉德的恩惠,後來幫過陳林氏。范秀才會想起把陳林氏報上去請求表彰,一方面陳林氏事跡感人,另一方面也是看不過眼陳林氏近幾年的境遇。得到官府表彰,陳林氏能得到一份保障,對阿懷阿祥也是一份警戒。

    張歆聽了十分氣憤。這些讓陳氏家族覺得丟臉的實情,自然不會被記錄流傳下去。後輩只知道陳家有過這麼一個節婦,不會知道這個節婦撫養大兩個侄兒,最後老無所養,受外人憐憫才得到這份榮耀。當年,陳林氏如果不是為了撫養年幼的阿懷阿祥,就不會那麼辛苦,顧不過來,也許,阿海也能活下來。

    張歆決定:她既然來了,阿懷阿祥不奉養陳林氏,她來奉養。也不能輕易放過兩隻白眼狼。等忙過壽筵,張歆就要想法子給他們點顏色,再把陳林氏接來。

    可是,阿懷一家來了這麼一出——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們這麼一無怨無悔,搞得張歆下不去手。

    阿彩見妹妹臉色不對,想想就猜到怎麼回事:「是不是阿兔阿雲說了什麼?她們小孩子家,很多事弄不明白。阿懷對大姆其實很孝順的。三叔還在的時候,阿懷對大姆就比對三嬸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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