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時嚇了一大跳。
可我們和『余老伯』對上眼之後,腳下再也挪不動一步。
渾身麻癢,強烈的恐懼侵入心頭。
『余老伯』朝我們伸出手,陰森森笑著,嘴巴張張合合,像是在說過來吧……
我心裡頭直叫:你他媽離我遠點啊!
漸漸的只覺得整張臉都開始發涼。
情急之下,一口咬在舌頭上,劇烈的痛楚讓我清醒過來,口中血腥味蔓延,張口就是混著舌尖血的口水噴出去。
那口水噴到『余老伯』臉上滋滋作響,他臉上的氤氳的霧氣也跟著散去。
緊接著下一秒,眼前哪裡還有『余老伯』的影子,在面前的分明是一面銅鏡子。
那鏡子裡印出來自己的身形,我看的背心發麻,在鏡子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陰森森笑著……
我暗道不好,轉頭看胖子,果然他也著道了。
一巴掌扇他臉上,胖子半天沒醒過來,還傻愣愣站在那裡衝著鏡子陰森森的笑。我轉頭準備把那銅鏡子毀了,結果這時候胖子也咬破舌頭,一口血水噴出來。
「塔奈奈的……」胖子疼的話都說不利索。
可還沒等我們舒一口氣,那鏡子上忽然又罩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我看看胖子,胖子看看我,二話不說,立即轉身,想開窗逃出去。
可窗戶被關上之後,跟抹了膠水似乎的,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拉不開……
我跑去開門,結果門也是一樣。
胖子急了,悶哼一聲,匡撞爛這木頭窗戶,猛然的跳出去。
那群『屎殼郎』還趴在牆壁上想爬進來,結果被這麼一鬧,它們有幾秒沒有動靜。
直到我也跟著跳出去,朝著院子中間狂奔,他們才轉頭開始追。
那群『屎殼郎』擠在牆角邊,沙沙的響,所以轉身特別慢,只有少數能跟上我們。
穿過院子,我們到了另一側的走廊,這邊也有許多窗戶開著。
一路狂奔,路過那些窗戶的時候,每跑過一扇,餘光都能看到裡頭有個人陰森森站在床邊等著我們過去……
我受不了這種情況,拉著胖子穿門過院,腳都快跑抽筋,才遠離了剛才那個地方……
『屎殼郎』也被我們甩在身後不知去向。
肺部的空氣被抽空了,每呼吸一次,都感覺肺部冰涼冰涼的難受。
沒敢坐地上,撐著膝蓋休息了一下,仔細打量起周圍來。
胖子半蹲著抹了把汗,供著身子仰頭看我:「……他……他……他大爺的,剛才那個是什麼鳥東西?」
我不太清楚,只是隱隱覺得要是在房間裡躲久了,會出現一些想不到的情況。
這間大宅子裡還真沒一個地方是安全的。
緩過氣來之後,在這間院子四周仔細檢查了一遍,房屋門窗都關著、拐角處的瓷罐子也都沒有被打碎,四周也沒有看到『粽子』的影子。
也就是說,這地方比其他地方安全許多。
可唯一的問題是……我們迷路了。
連續幾次瘋跑,原來做的記號早不知道丟哪去。
我們從包裡摸出礦泉水補充了一下水分,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胖子指著屋頂說:「要不要上去看看?」
上去倒是個好辦法,但前提是上頭沒危險。
胖子說怕個球。
我自知責無旁貸,一翻身,順著旁邊的柱子竄上屋頂。
胖子在地下小聲說:「哎,等等我,我也上去。」
我一頭冷汗,讓他安分點,先把手臂包紮一下。
剛才撞碎木窗出來的時候,胖子就受了傷。不過他這會腎上腺素分泌正旺,所以並不覺得疼。
胖子被我這麼一點,臉頓時綠了,從包裡翻出醫療包,自己包紮一下。
我翻上房頂之後才知道這宅子到底有多大,這幾乎快頂上一個稍微大點的村子了,而且這邊很亂,跟迷宮似的。
怪不得之前怎麼跑都跑不到邊。
胖子包紮好,在地下小聲問:「看清楚沒有?」
我讓他再等等。
這地方太古怪了,被一個圓拱形的石壁罩著。大宅子有三面貼著石壁,只有大概是大門的地方外有一點空隙。
直覺告訴我那邊有危險,隨便過去肯定嗝屁。
正準備下去,腳下一抖,整棟房子跟地震似的抖了起來。
我立即半蹲下身子,兩手撐著房頂,不讓自己被晃下去。
結果三秒鐘之後,胖子在地下看傻逼樣的看著我:「你幹啥?」
我雙腿直打抖,本來就有點恐高,站在房頂上往下看雙腿更是站不穩,我說:「剛才那麼抖你沒感覺到?我覺得這邊快塌方了。」
胖子很有想法的看著我:「肯定是你太胖了,這房子撐不住吧。」
我甩一片瓦下去:「少扯淡。」
瓦片啪一聲響落在地上摔碎,胖子跳開,關切說:「你別亂來啊,快下來。」
我讓他再等等,為了確定剛才不是幻覺,我四處打量一番。這房子穩穩當當的立在這裡,四周也很平穩,並沒有地震的跡象。
在遠處,隱約能看到幾束亮光。
亮光總共有三處,分別在三個不同的方位,相距甚遠,但都在朝著這間宅子的中央移動。他們應該分別是錢永恆、余老伯還有詹元凱三幫人吧。
我們之前看到余老伯的時候,他並沒有和棺材鋪老闆詹元凱在一起,估計因為某些原因失散了。
因為隔著遠,也不怕他們聽見。我把情況說給胖子聽。
胖子說:「那我們也過去。」
我說好,準備翻身下去。
結果正當這時候,腳下又晃了起來……這次的感覺更加明顯,我都差點從房頂上摔下去。
這次再沒有剛才那麼突如其來,又忽然消失。這次的震感持續的時間要長上很多。
胖子在下面發現異常,喊:「你又怎麼了?」
仔細感受了一下,才清楚,這應該不是地震,更像是微弱的那種震感……
胖子在下面震驚了,好半天才純情的問了一句:「微弱的震感?」
震感是從瓦片下傳來的,我心想,難道這瓦片下還裝了馬達?
結果掀開一看,頭皮瞬間炸開,這瓦片底部分明沾著密密麻麻的『屎殼郎』的卵……
因為數量太多,剛才震動的時候,才會有一種地震了的錯覺……
這時候胖子在地下大叫起來,我剛才甩下面去的那片瓦裡的屎殼郎已經破殼而出……
胖子手忙腳亂從腿上抓下來兩隻『屎殼郎』:「他奶奶的你快下來啊!」
我慌張從房頂跳下來,可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有無數『屎殼郎』從房簷邊,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胖子罵了聲臥槽。
好在的是,這東西剛從卵裡鑽出來行動力似乎並不怎麼足,我們很輕易的就把他們甩在腦後。
這地方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我們這次慌亂一跑,剛才好不容易搞明白的方位又弄錯了。
胖子喘著粗氣說:「他大爺的,就當減肥了。」
我說:「就順著一個方向走吧,總能走到頭。到時候再順著那邊摸到正門去。錢永恆他們應該是從正門下來的,我們待會就從正門出去。」
胖子說好。
然後我們就認定了一個方向,小心往那邊去。
為了安全起見,沒敢把手電筒開大。
走著走著,忽然聽到前邊有人壓低聲音在喊:「……植大師?……老錢?……植大師?……老錢?你們在哪?」
我和胖子聽到這聲音精神一震:「王勇!」
胖子也壓低聲音喊了一句:「王勇?」
那邊瞬間傳來回應,光聽聲音,王勇似乎都快哭出來了……
不一會,我們見到了王勇。
王勇愁眉苦臉,看到我們,一臉得救了的表情:「終於見到人了……」但他表情轉瞬變得吃驚,「你們怎麼在這?」
我們當然不會說實話,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然後問他怎麼一個人。
王勇哭喪著臉,原來之前他們也碰到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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