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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章 六十七 不夠強大 文 / 風捲草

    「這……」尤里斯的話讓凱文猶豫了起來。尤里斯說的很對,蘭斯的出現的確讓杜爾伯特較以往懶惰了許多,這讓一直忠心耿耿為杜爾伯特考慮的凱文很擔憂。

    凱文也向杜爾伯特說了不止一次,可是杜爾伯特一次也沒聽進心裡。如今尤里斯忽然提出這個建議對凱文來說倒是一次不錯的解決方法。

    可是凱文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這樣等於背叛了殿下。」凱文最終還是否定了這個誘人的計劃。

    尤里斯扯動嘴角輕輕一笑。「好吧……我想凱文大人一定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殿下吧,畢竟在這個王府中想殺掉那個的傢伙不止我一個。」

    凱文看了尤里斯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我自然不會告訴殿下這件事情,可是如果你要做一些背叛殿下的事情,我肯定第一個饒不了你!」

    「怎麼會。」尤里斯後背一冷,尷尬的笑道。

    「如果說誰是引誘殿下墮落的人,尤里斯大人才應該是罪魁禍首吧。」凱文冷冷的道。

    尤里斯心中一驚,知道凱文說的是他幫著杜爾伯特綁架平民少女的事情。趕緊解釋道:「那些事情可是殿下讓我去做的,如果您把這些事情的罪名按在我身上,可實在是太冤枉人了。」

    凱文掃了一眼尤里斯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凱文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尤里斯,可是他也沒權利去勸說杜爾伯特。只能把氣撒到了尤里斯的身上。

    「這個老頭子!」望著凱文遠去的背影,尤里斯憤憤的沖地面上吐了一口吐沫。

    在赫頓瑪爾,幾乎每個貴族的府邸中都有一個地牢。而刑訊與陰謀幾乎是所有貴族所必備的手段,作為大王子的杜爾伯特對著些手段也不會陌生,相反作為精神有些畸形的他對於怎樣折磨人還有著不少獨到的見解。

    妮可呆呆的望著滿身血痕的蘭斯,沒有按杜爾伯特說的用冷水潑醒他,而是仔細的望著他,美眸中有些好奇,有些畏懼,還有些憐憫……

    突然一直靜立不動的妮可伸出了手,白嫩的手掌摸著蘭斯的側臉。觸手溫暖,與這個陰暗潮濕的獄室形成了鮮明對比。像是好奇的小貓遇到了線團,妮可的美眸中居然射出了奇異的神采。

    蘭斯的頭猛的動了一下,妮可呀的叫了一聲,連忙收起手。

    雙眼緩緩的睜開,已經染成酒紅色的雙眸中充滿了冰冷,被那雙眼睛望著,妮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放我下來。」蘭斯低聲沙啞的道,此時妮可才發現,他的牙齦因為居然的力量而滲出了大量的鮮血,本來雪白的牙齒也染成了紅色,看起來無比猙獰。

    「哦。」本來等級要比蘭斯高出許多的妮可居然生不出一絲不快,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僕人樣連忙幫助蘭斯解開了拴在手足上的鐵鏈,那裡已經被鐵鏈磨得滿是鮮血。

    砰,本來接著鐵鏈才能固定住身體的蘭斯在扯掉鐵鏈虛弱的摔倒在地,身體微微顫抖著。留在神經中的劇痛還沒有散去,他甚至控制不了他的四肢,僅僅是一點細微的動作都讓他全身像是被無數根針紮了一樣。

    妮可連忙伸手去扶他,卻被蘭斯猛的一甩胳膊,把她推到了一邊。他咬著牙,雙眼怔怔的望著地牢的大門,一點點的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皮肉上的傷口倒是其次,神經上的刺痛才是劇痛的根源。那種疼痛,像是在大腦中點了一把火,想要把整個靈魂燃燒成灰燼。

    「你這樣不行的……」妮可又走了過來,伸手想要扶蘭斯。

    「滾!」蘭斯冷冷的道,雙眼盯著大門。腳步一點一點的挪動,一點一點的向大門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一道山峰。

    啪嗒,啪嗒,劇痛讓他的毛孔中滲出汗珠,汗珠匯聚在一起,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妮可緊緊的跟在蘭斯伸手,嫩白的小手緊緊攥著,雙眼盯著他已經滿是血痕的後背。那個後背有些消瘦,此時在妮可的眼中卻顯得無比寬廣。望著那個倔強的後背,妮可的心中居然生出了臣服的感覺,就彷彿這個消瘦的身影是不可戰勝一般。

    蘭斯終於走出了地牢,可是他神經中的劇痛依舊沒有停止,每一步都邁的無比艱難。

    在迴廊中忙碌的侍女僕人們驚訝的看著這個只穿著已經被染成紅色的白色四角褲,全身遍體鱗傷的少年,居然沒有絲毫嘲笑的聲音,只是搖頭歎氣。

    「殿下,您看……」尤里斯正陪著杜爾伯特坐在二樓的書房中,此時站在窗邊正好能看到在迴廊中走著的蘭斯。看著蘭斯身後的妮可,尤里斯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讓他們看著吧,這就是不知道自己本分的代價!」杜爾伯特似乎是還沒有撒氣,怒氣沖沖的吼著。

    「這就是違反我的代價!」寬敞的書房中急躁的轉了一圈,杜爾伯特又喊道。

    「那……殿下,您為何不直接殺了他?」話剛出口,尤里斯便後悔了。這個王子看似喜怒無常,其實極為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到自己在想著什麼。

    「尤里斯,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當成傻瓜,特別是不要把我當成傻瓜。」杜爾伯特冷冷的看著尤里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蘭斯之間的矛盾,但他還有用,他是我的玩具,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本分!」杜爾伯特咬著牙吐出了後兩個字。

    尤里斯知道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警告了,渾身一冷,連忙直起身子,低下頭,恭敬的道:「是,殿下。」

    「你還算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杜爾伯特臉色一緩,微笑著拍了拍尤里斯的肩膀。

    蘭斯終於走到了自己的居住區中,妮可連忙施了個風系魔法,推開了大門。蘭斯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妮可,走進了自己的居住區。

    「主人……您……」麗莎正坐在沙發上,看到了遍體鱗傷的蘭斯,驚訝的道。不明白為什麼蘭斯明明被叫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卻變成了這幅慘摸樣。

    「他們兩個呢?」蘭斯在房間裡掃了一眼,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們兩個被凱文大人帶走了……」麗莎道。

    「哦……」蘭斯知道自己不好的預感成真了,那一對雙胞胎被帶走,這也說明杜爾伯特對自己的態度。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寵」了。

    妮可看著蘭斯欲言又止,麗莎跑到大廳的一邊去為蘭斯拿衣服。

    「你想說什麼。」蘭斯背對著妮可冷冷的問道。

    「你……這麼做值得嗎?」妮可問出了人了好久的問題。作為一直跟著蘭斯的騎士,她對於蘭斯做這些的原因自然是無比瞭解,從上次奮不顧身的去救那個聖機械師的孫女,到這次為她出頭。可是說蘭斯變成現在這幅摸樣,全部都是為了那個女孩。

    可是他們明明沒有任何可能在一起。

    一個沒有身份的替身,一個身為高貴的聖機械師的孫女。

    妮可的問題讓蘭斯心頭一顫,黛玫的身影漸漸的浮現在了腦海中。蘭斯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這種問題那有什麼值不值的,想就去做了。」

    妮可還想繼續追問卻聽蘭斯疲倦的道:「你回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哦……。」強忍著心中的疑惑,妮可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卡,櫻桃木做成的房門被關上。

    「啊!」蘭斯低沉的怒吼聲從嗓子中傳來,像是瘋了一樣抓住桌子上擺放的瓷器,然後摔在地上。

    砰!砰!砰!

    為了裝飾,蘭斯的房間中擺放了為數不少的珍貴瓷器,這些瓷器都是從遙遠的虛祖運來,光是運費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可是此時本來應該得到精心呵護的他們卻被蘭斯一件件的摔在地上。

    不顧因為劇烈活動而導致的全身劇痛,蘭斯就像是瘋了一樣。如同一個發狂的野獸在客廳中不停的衝撞著。

    他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在天界的時候他貴為最年輕的高等級機械師,走到每一處都有無數的讚揚與尊敬。他做夢也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麼屈辱的被吊在鐵架上像一個僕人一樣被打!

    心中的憤怒像是猛烈湧動著的岩漿,在胸膛中爆裂的流淌著。

    「可惡!」蘭斯低吼著。屋子中的瓷器被他全部扔在了地上,他就用柔拳一下一下的錘擊地面。他已經瘋了,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殺了杜爾伯特的念頭!

    可是一個嬌小的身影湧入了他的腦海中。

    「柳葉……」蘭斯聲音顫抖著,淚水瞬間流出。他自己可以不怕死,可是柳葉呢?

    該死的命運,自己好不容易擁有了曾經所奢望的一切,它卻又用這種滑稽的辦法把它們一件件的奪去。蘭斯感覺自己要瘋了……

    抱著睡衣的麗莎呆呆的看著這個發狂的男人,面無表情,只是眼中湧動著不知名的情緒。因為劇烈的運動,他身上的傷口又一次崩開,更多的鮮血從傷口中流出,可是他卻不在乎,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頭發狂的公牛!

    與他身體上的傷口不同,麗莎看到的卻是這個男孩心中更多的傷痕。為了某些原因,他一直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這種情緒就像是一座火山,可以被暫時壓制,可是卻總有一天會以一種驚人的姿態噴發,那時它將無可阻擋!

    淚水混著血水,滴落在了地面上,凝成了一個血泊。蘭斯終於安靜了下來,像是一潭死水。

    麗莎輕輕的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把他攙起來。

    「先去洗洗澡吧,你這樣沒辦法穿衣服。」麗莎皺眉道。

    「哦,好。」蘭斯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輕輕的道。

    麗莎的力量很大,只是一隻胳膊就把蘭斯提起來扔進了已經裝滿熱水的水桶中,用毛巾輕輕的為她擦拭著。而蘭斯則失魂落魄的望著頭頂的吊燈,兩人具是沒有言語。房間中只有毛巾在皮膚上輕輕擦拭的聲音。

    「你知道嗎,麗莎,我恨這種生活。」蘭斯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有些沙啞,有些低沉。

    「我知道。」麗莎淡淡的道,用毛巾沾了一下水,然後擰乾,繼續擦著蘭斯的身體。此時水桶中的水已經被蘭斯的血水染成了粉紅色。

    「我想要和我的親人在一起,我不想做一個沒有身份的替身。」蘭斯又道。

    「可是你沒有力量改變你的命運,相比於命運來說,我們的力量都太弱小。所以你只能任它擺佈。」

    「麗莎,你也恨你的命運吧。作為一個間諜,不能在人前展現你的美麗。」蘭斯問。

    「因為我還不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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