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討厭的爺爺。」坐在馬車上的黛玫不滿的嘟囔著。對於去貝克街的那個小院,她心裡充滿了排斥。說實話,黛玫對蘭斯印象並不好,第一次見面就不給自己爺爺面子,很不禮貌。之後更是表現出了貪財、好色等令黛玫厭惡的性格。可是偏偏爺爺對他還那麼看重,就好像是沒了他,他的機械知識就會失傳一樣。怎麼可能嘛,赫頓瑪爾想要成為聖機械師學徒的人多的數不清,又不少他一個。
如果說除了厭惡與排斥,黛玫對蘭斯還有其他的什麼情感的話,那就是好奇了。黛玫感覺這個傢伙很神秘,是的,很神秘。以前沒有感覺出來,今天在靶場的時候,不知為何黛玫突然有了這種感覺。
從與雷克斯訂立決鬥的賭約,到最後履行賭約時的狠戾,完全不像是一個從小生活在貝克街那種貧困街區的孤兒。整個過程完全把握在他的手中,雷克斯從頭到尾都是被玩弄的對象!
可是他的槍法為什麼這麼好呢,難道真是像爺爺說的,他有著不為人知的機械天賦。
對了,還有一件最關鍵的事情,雷克斯到底做了什麼才讓那個傢伙這麼憤怒……
拍了拍自己高高的胸脯,不知不覺間,黛玫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對接下來的拜訪充滿了期待。
「希望那個傢伙的態度能好點……」馬車上,鼻樑上夾著眼睛的知性美女喃喃的道。
「小姐到了。」車伕淡淡的道。
「嗯。」推開門,赫頓瑪爾冬天的寒風瞬間灌滿了車廂,寒風夾雜著細碎的雪花,打在了黛玫水嫩的臉上。黛玫驚呼一聲,連忙裹緊白色的棉袍,扶著車框走下了車。
還是那個小院,雖然依舊是斷壁殘垣,不過小院裡面卻收拾的乾乾淨淨,院子靠近木屋的地方放著一把斧子和一堆已經劈好的木柴。看著這些黛玫不禁想像著那個傢伙舉起斧子奮力劈柴的樣子。
「長的那麼瘦居然還能劈開木柴。」黛玫心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木柴堆鄰著小屋,此時的那間破舊的土屋中正透過窗戶散發出柔和的黃色光芒,那是燭火才有的顏色。阿拉德大陸上魔法已經融入了人們的生活各處,一般人家都已經不再用燭火照明,而是選擇更加安全衛生的魔法燈。黛玫自小看慣了那種白色的魔法光芒,此時看到了黃色的燭火,心中有了一股不同的感覺,那種感覺叫做溫暖。
黛玫邁動腳步向小院中走去,此時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小雪,靴子踩在上面發出了細小的脆響聲,猶如被踩碎的細小骨頭。屋裡看起來很暖和,那個傢伙和妹妹只穿著薄衫。柳葉坐在床邊,那個傢伙則拿著一支筆坐在椅子上,面前放著一個畫框。
他居然在畫畫!
黛玫美麗的大眼睛笑的彎了起來,她想起了那個傢伙上工程製圖時畫的那幾張彎彎扭扭的圖紙。
「這種水平還想畫畫。」黛玫心裡想著。
此時小屋裡傳來了蘭斯一本正經的聲音。「柳葉小公主,你要乖乖坐著,不要動。要不然就畫不好了。」
「哦。」柳葉明顯是做的不耐煩了,想要動動身體,聽到了蘭斯的聲音不情不願的答應了聲。
「咯。」黛玫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蘭斯放下筆,拎起放在門旁的斧頭匡的一聲踹開房門,衝了出來。
「是你?」蘭斯看著黛玫,舉在身前的斧頭放了下來。
「你、你這是要幹什麼!」黛玫看著蘭斯手中的斧子,小臉煞白,細長嫩白的手指扶在高高的胸脯上,那裡正起伏不定。
蘭斯也知道剛才自己是緊張過度了。剛才他還以為是雷克斯要來報復自己,自然拿出了全部的力量去應對威脅,誰知道來的卻是黛玫。
匡的一聲把斧子扔在地上,蘭斯趕緊扶著驚魂未定的黛玫進屋,然後一頓賠禮道歉。又讓柳葉去了隔壁的石頭家,這樣兩人說話的時候還能方便些。
「雷克斯,他和你之間不是訂立的決鬥賭約嗎?這種決鬥是受公國法律保護的,任何人不得追究後果。」聽到蘭斯的解釋,黛玫不敢相信的看向了他。
蘭斯心道這也是個從小生活在蜂蜜中的嬌小姐,居然還把這種東西當真。
「你不要把每個貴族都當成正直的騎士,他們不擇手段的時候要遠遠多於他們遵守規則的時候。」蘭斯冷笑著道。「為了逼我和他決鬥,他昨天還打了柳葉。」
「怎麼?雷克斯打了柳葉?」黛玫的小嘴張成了o型,她沒想到那個好說大話的胖子居然這麼下流!
「呵呵。」蘭斯看著黛玫的可愛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親愛的黛玫小姐,我真懷疑你的年齡,到了這麼大,居然還這麼幼稚。你不會還是處女吧?」
「滾!」黛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大叫了一聲拿起床邊的枕頭向蘭斯瘋狂的打去。
「好了,好了……我錯了……」
「變態。」
「色狼。」
「混蛋。」黛玫卻像是瘋了一樣,沒頭沒腦的向蘭斯打去。無奈之下,蘭斯只得一把扯過了枕頭,扔在了床的一邊。回頭看,卻發現黛玫已經哭了起來。圓潤的肩膀顫抖著。
「喂,不至於吧。」蘭斯看著低頭哽咽著的大女孩,茫然的撓了撓頭皮。
「就算是處女也犯不上哭吧。」蘭斯在心裡疑惑的道。看著黛玫還是那麼哭著,蘭斯坐在了她的身邊,試探環過了她圓潤的肩膀,把她柔軟的身體摟緊懷中。開始的時候黛玫還有些抗拒,隨著蘭斯力量的加大,她也逐漸放棄了抵抗,身體由僵硬而變得柔軟,最後整個人趴在了蘭斯的懷裡。
只是,哭的更凶了……
暖玉在懷,蘭斯卻感覺度日如年,身體不敢有其他的動作,胸口的襯衫已經被黛玫的淚水浸透。
「可能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吧。」蘭斯心中推測著,以黛玫這種條件,怎麼也不可能因為仍舊是處女而哭的這麼厲害。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可能忽然想起了什麼令他難忘的經歷。
半個小時後……
懷中的大女孩身體不再顫抖,看樣子是已經哭的差不多了。蘭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對不起,我想起了我爸爸媽媽。」黛玫聲若蚊蠅的道,而後離開了蘭斯的懷抱,坐直了身體。拿出手帕擦了擦已經紅腫的雙眼。
「哦。」這種事情蘭斯也不能多問,只是悶悶的道。
「你居然真會畫畫!」黛玫抬頭看到了蘭斯給柳葉畫的素描,驚訝的道。一點也不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看著臉上還帶著淚痕,卻一臉驚訝的黛玫,蘭斯忽然想起了一個非常適合她的形容詞:沒心沒肺。只不過再看向黛玫時,卻再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陌生感,他已經認識了這個大女孩。
「這不很正常嗎?」
「你明明可以畫的這麼好,可是在上課的時候為什麼不好好畫。」黛玫疑惑的問。
「你說呢?」蘭斯像是看一個白癡似的看向黛玫。
黛玫忽然想起了爺爺的話,瞬間醒悟。「你是怕他們嫉妒,找你麻煩!」
「你還不算太傻。」
「哼!」黛玫白了蘭斯一眼,又道:「那你不跟我爺爺學習的原因是什麼?是不是因為柳葉?」
「知道還問。」
「嗯,我支持你!」黛玫像個朋友似的拍了拍蘭斯的肩膀。
「呃……」這次輪到蘭斯張大嘴了。難道黛玫這次不是來找他回去繼續跟著阿道夫學習的嗎?
黛玫卻像是沒看到蘭斯的表情,從小包裡掏出了一枚戒指,遞到了蘭斯的手裡。
「這是爺爺讓我給你的空間戒指,裡面放著什麼我也不知道。你既然決定不去跟著他學習了,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黛玫伸手指了一下那副素描。「要不,你就給我畫幅畫吧。可不能不好看哦。」
「我還能說不行嗎?」蘭斯笑著。
「不行!」……
一幅畫,畫了將近半個小時。臨走時,黛玫手裡多了一副捲起的素描畫,站在院子門口對蘭斯像個長輩似的拍了拍蘭斯的頭。
「你還是個小弟弟呢。」
看著黛玫嬌憨的樣子,蘭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