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雙一回頭愣住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霍延霆，更沒想到他身邊還跟著個程立雪。她親暱地挽住他的手臂，宛如一隻驕傲的孔雀。目光落在她身上時，還挑釁地一笑，明目張膽地向她示威。那下巴快要揚到天上去了，氣得陸無雙差點跳起來。
她應該剛從一場晚宴上回來，穿著高級魚尾晚禮服，身姿婀娜聘婷，露出那一截白皙的脖頸，如修長的白天鵝。反觀自己，一身從淘寶上買回來，洗一次就縮水的廉價夜店短裙，還化著誇張的濃妝。跟她一比，就是千金名媛和夜店小姐的天壤之別，難怪她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自己。
陸無雙難堪得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但她告訴自己，衣著打扮輸了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不能輸氣場，讓對方以為自己好欺負。於是，挺起背脊和胸部，進入母雞戰鬥模式。
霍延霆也沒想到會在這『巧遇』，一看陸無雙身邊坐著御斯爵，眉頭不自覺擰緊。再看她這身誇張的打扮，臉色就更難看了。
「霍總？」御斯爵站了起來，難得客氣。「沒想到這麼巧，在這也能遇到，不如一起坐？」
霍延霆也不失禮節，頷首，紳士地幫程立雪拉開座椅。
「謝謝？」她婀娜地坐下，望向陸無雙。「陸小姐，真巧？」
「可不是嗎？」她有些陰陽怪氣地回答。「不然還不知道你們在一起？」說著，偷偷瞪了眼霍延霆，但他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
程立雪故意說：「陸小姐別誤會，我現在是霍總的首席秘書，剛陪他出席了一場晚宴，僅此而已？」
她裝似解釋，但可想而知陸無雙更是怒從中來，咬牙道：「是嗎？這件事，怎麼沒聽你提過？」以目光質問霍延霆，眼神銳利得像釘子，但他只輕描淡寫回了句。「不重要的事，就沒提？」
程立雪面上也不好看了，但還是佯裝笑容。「陸小姐和御總認識嗎？今天的裝扮這麼……特別？」
「她是我秘書？」
程立雪長長地「哦」了聲，「原來是這樣？那要恭喜御總得到一位這麼出色的秘書。」
陸無雙不爽得就快爆炸了，懶得跟她耍花腔。「肚子餓了，點單？」
侍者忙遞上四份菜單，感覺到氣氛不對勁，逃得遠遠的。
「金槍魚沙拉，黑椒檸檬煎雞扒，還是俄式培根烤大蝦？」程立雪頗有耐心地挑選著，舉手投足盡顯名媛風範，陸無雙討厭承認她英文說的很好聽，純正的英國發音，非常有貴族氣質。
「延霆，你不是喜歡牛排嗎？來個芝加哥香煎牛排怎麼樣？」見他沒拒絕，她替他點了一份，而自己要了金槍魚沙拉。
陸無雙黑著臉。「我要一份和他一樣的？」
菜上齊後，程立雪不住稱讚金槍魚很美味，還叉了一塊，送到霍延霆唇邊，「嘗嘗看，味道很不錯？」他以一種古怪的眼神掃了眼陸無雙，張口咬住，她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竟敢當著她的面打情罵俏，當她是死的嗎？陸無雙眼裡冒火，把牛排當做程立雪，大卸八塊，連割到盤子都沒有察覺，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來？」御斯爵接過她的盤子，細心幫她切割。
程立雪不遺餘力煽風點火，「聽說御總一向倨傲，沒想到對下屬這麼貼心？真是個好上司？但恐怕，不是對每個下屬都這麼好，而要看人？」
經她這一挑撥，霍延霆的面色沉了沉，眼裡閃現出一絲寒光。
陸無雙感覺到他的寒意，也沒好氣地和他大眼瞪小眼。錯的人分明是他，怎麼還好像她錯了？用這種責難的眼神看她，神經病？
程立雪繼續不遺餘力地表現與霍延霆的親暱，挑戰陸無雙的極限。她忍無可忍，誓要給她個教訓，突然心生一計，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不動聲色地抓出包包裡的小青，彎下腰去，把小青放在地上，它也很乖地往程立雪的方向爬去。爬到她腳邊，還回頭看了看陸無雙，彷彿通人姓似地，順著程立雪的腿往上爬。
她很快察覺到不對勁，順手一抓，沒想到會是一條青蛇，正恐怖地朝她吐蛇信。一時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尖叫起來，將蛇丟在桌子上。「啊——有蛇？有蛇？」
陸無雙心裡得意極了，剛要假裝若無其事地把小青抓回來，霍延霆已經先抓住它，用力往牆上一甩。
「不要……」她想叫住他，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可憐的小青飛了出去，撞在牆上，跑過去時，小青已經沒命了。頓時氣紅了眼眶，拿著小青的屍體質問他。「你怎麼能這麼凶殘？這是一條生命？」
「這蛇是你的？陸無雙，你太可惡了？」程立雪恨得牙癢癢，蛇是她最怕的動物。剛才那一抓，真的把她嚇得半條命都沒了，在眾人面前那麼失禮。
「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爬出去的？」陸無雙也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明明聽到我叫不要，你還非要殺它，你是故意的？」
「一條蛇而已？」霍延霆自然不會為一條蛇感到愧疚，語氣依然波瀾不興。
「什麼叫一條蛇而已？這是敏敏養了五年的寵物？」
「養蛇這麼變態，也只有你朋友能做出來了？」
「閉嘴？我沒有跟你說話？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幾巴掌扇死你？」陸無雙早就忍夠了，這麼怒聲一喊，倒真把程立雪嚇住了。握緊拳頭，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兩人劍拔弩張。
「夠了？」霍延霆站了起來，「御總，麻煩你送程秘書回去？你跟我走？」幾步上前直接抓住陸無雙的手腕往外拖，不顧她又踢又打。「放手？你這個禽獸？快給我放手啊？混蛋？你這個殺人兇手？我恨你？恨死你了？」
程立雪恨恨地瞪著他們離開，衝到洗手間狂洗了幾十次手。上車了，還拚命用消毒液擦手。一想到那粘稠的觸感，還有青蛇朝她吐信那一幕，就噁心得全身直打冷顫。「那女人簡直是個變態，竟敢放蛇咬我，太惡毒了？」uc7o。
御斯爵倒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玩味一笑。那個女人每次都能帶給他驚喜，實在很有趣。真有點將她收為玩具，沒事拿出來逗逗，給自己找點樂趣的衝動了。
「我都嚇成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太冷血了？」
「放心，那條蛇沒毒，也不會咬人，她只是想嚇嚇你而已？」
程立雪冷笑一聲，不是滋味地反諷。「聽上去你很瞭解她？看來過去半個月，你們感情增進了不少嘛？別告訴我，你真的對她感興趣？」
御斯爵坦白道：「她確實是個很有趣的玩具？」好地他己。
「你是不是有和霍延霆搶女人的癖好？但凡他的女人，你都要插足？一開始百般體貼溫柔，騙到手後不過幾個月，就將她丟到一邊？」
「別把自己的悲劇往別人其他人身上套，女人的保鮮期，在於她能讓我維持多久的新鮮感。你的保質期是，三個月。」
「你的意思是說，三個月後，我在你眼裡就變成了一個寡然無味的女人？」今晚受了一肚子氣，再聽到這種話，程立雪簡直要氣得爆炸了。「我在你眼裡就那麼乏味？」
「過去的事，再提沒意義。還是研究一下，下一步該如何合作？」御斯爵對他們之間的話題顯然興趣缺缺，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現在能讓他感興趣的，只有陸無雙一個。她今晚的表現很精彩，讓他更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奪過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都要完全屬於他？
「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是霍延霆的秘書。想把他搶回來，只是時間的問題。倒是你，別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破壞我的計劃？」程立雪滿眼怨毒，暗暗發誓，不將陸無雙整死，決不罷休？
……
陸無雙掙扎了一路，但無奈男女力氣察覺太大，硬是掙脫不開手腕上那隻鐵爪，被他強行拖回家。「放手？個混蛋？快給我放手啊？」卯足了勁又甩又喊，「你這個殺人兇手？我恨你？」
進了房，霍延霆直接把她推到沙發上，冰冷地警告：「再叫，我真殺了你？」
頭髮凌亂地散開，包裹著她濃妝艷抹的小臉，倔強地昂著頭。「殺啊？反正你這麼狠毒，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立刻把臉上的妝洗掉，還有這套衣服，給我脫下來？」從看到她這身打扮的第一眼開始，霍延霆就氣得要爆血管。是誰允許她穿成這樣的，誰允許她這麼作踐自己。「你把自己打扮成廉價的陪酒小姐丟自己的臉就夠了，我霍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偏不？我就喜歡這樣？你憑什麼管我？」陸無雙冷笑著反諷，「我這個秘書是很廉價，哪比得上程立雪，那麼『高貴』？她那麼能給你長臉，找她去啊？嘴上說恨她，說討厭她，結果還不是招她當秘書，時刻陪在身邊？真是太可笑了？」
「我可笑？你藉著秘書的名義，勾引御斯爵，不是更可笑嗎？穿成這樣，是為了勾引他？」霍延霆本來就在氣頭上，她還拚命激怒他，更是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陸無雙，你真不知廉恥？」
「我在你眼裡，本來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隨便你這麼說？我不想跟你這個殺人兇手待在一起？」她氣洶洶地要出去，但被霍延霆一把抓了回來，往浴室拖。
「放手？你要幹什麼？你這個混蛋？」
霍延霆都快氣瘋了，一手抓住她，一手抓著花灑往她臉上猛衝，化妝品全部化開，紅的綠的，各種顏色的水往下淌，就像一個可笑的調色盤。水往鼻孔和嘴裡衝去，陸無雙難受得拚命咳嗽。「咳咳……放開我……快放開我……」
他丟掉花灑，用毛巾粗暴地在她臉上亂擦，都快把她臉上一層皮給擦破了，擦得一張臉通紅，好像受傷了一樣。
他似乎低咒了句什麼，然後開始撕扯她的裙子，動作極為粗蠻，好像要把她整個撕開。單薄的衣料經不起他粗魯的撕扯，在他手掌間化作碎片，發出刺耳的撕裂聲。露出她入白玉般嬌嫩的同體，因為他的動作，被抓得到處都是紅痕。
「放開我……禽獸……」陸無雙倍感羞辱，劇烈掙扎，但他的力氣那麼大。她所有的自保，無異於螳臂當車，只能任由他動作，凶狠得想要將她拆皮扒骨。
她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全部撕光，臉上的妝也全數被沖洗乾淨，霍延霆才放開她，自己也全身濕透了。脫掉上衣，將欲逃跑的她凌空抱起，扔在床上，半裸的身軀壓下去，開始粗暴地吻她。
「唔……唔……不要……唔……不要啊？」陸無雙躲閃著，尖叫著，但都不能阻擋他的動作。她崩潰地哭喊起來，「放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痛了霍延霆的心，他氣喘吁吁地停下，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緊盯著身下縮瑟成一團的她。眼裡仍閃動著怒火，但多了一絲憐憫。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簌簌滑落，她的咆哮漸漸變成了嗚咽，像只受傷的小獸，那麼弱不經風，那麼可憐，絕望地求他停下。「你不應該這樣對我……」
她沒做錯什麼，她只是不該喜歡上了他而已，為什麼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的真心，踐踏她的自尊？「我是個人……你不能這樣……」
霍延霆的心好像被猛地攥痛了，四肢百骸充滿了無力。默默幫她蓋好被子，翻身到一邊，低低歎了口氣。「……對不起？」
男人對女人施暴，確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但他剛才真的很生氣，才會那麼失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究竟因為她穿了那套暴露的衣服，還是因為她在御斯爵身邊笑靨如花，惹來他驚濤駭浪般的狂怒。
狂怒，卻憐憫，萌生了不該有的不忍心，讓自己陷入最矛盾的境地，他就快被她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