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哲剎時繃直了身軀,暗沉的眸光只緊緊落在她的臉上,而莊欣儀飛快地將勾在他臂彎裡的小手抽了出來,那近乎驚慌的神情反而讓桑柔剎那間胃口抽痛起來。
「桑柔姐,你……你怎麼還在這裡?」莊欣儀的伶牙俐齒無形中變成了不自在。懶
桑柔立刻強迫自己露出個無謂的輕笑:「嗯,剛忙完。」
原哲的眸光頓時又暗下幾分,心頭莫名疼痛起來。他本想解釋自己與莊欣儀這麼晚一同出現的原因,可一看她這模樣,不禁竄上了一把火,燒得心口發疼。
桑柔,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在乎嗎?
「我正要跟原大哥去吃燒烤,桑柔姐要一起去嗎?」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莊欣儀笑得又甜美又可愛,可桑柔發現自己忍不住握起了拳頭。她抿起唇角,一抬頭正巧碰見原哲一舜不舜的目光。他們緊緊對視,視線無聲地交纏,有某種異樣的火花迸出,似乎在進行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拉鋸戰。
桑柔,你真的不在乎嗎?我真的陪她去吃燒烤,你也無動於衷嗎?
原哲,可惡的傢伙!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不聞不問也罷,竟然還帶別的女人去吃什麼燒烤,你難道真不知道莊欣儀對你有意思嗎?蟲
他們的神色越來越緊繃,眼眸越來越陰沉,像冰天雪地裡無聲交鋒的利刃,寒氣擴散在狹小的電梯裡。莊欣儀朝二人各看一眼,也乾脆閉上嘴不再多言。
走出辦公大樓,冷風迎面吹來。
已經進入冬季了,不過七點,天色早已全黑。雖然這座城市從來不曾下過雪,但是,此刻桑柔的心卻是寒冰萬丈了。她縮了縮脖子,正欲踏下台階,忽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胳膊,隨即原哲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耳中:「去哪?老實等著,一會跟我一起走。」
桑柔有些詫異,不過並沒有回頭。她就是這麼倔,尤其是心裡不舒坦的時候,倔勁更甚。
「你今天敢再一個人離開看看!」近乎威脅的聲音又低又沉,原哲微微低頭,以只容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見她沒再挪動腳步,他才緩緩放開手臂,轉身對一旁的莊欣儀道:「欣儀啊,真是抱歉,沒法去吃燒烤了。不過可以補送你回家一次。你們在這等著,我去開車過來。」
原哲暗中咬咬牙,又朝桑柔看了一眼,才走去車庫。剛才電梯本來直接按到負一樓停車場的,結果那女人在電梯到達一樓時分秒不留地跨了出來,他雙腿不受控制地追了出來,現在只好再返回去。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再讓她像個可憐的小孩一般,這麼晚獨自走在街頭。
因為上次焦灼地找尋她時,他的心真的是——又擔心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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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在車上都較沉默,連莊欣儀也不再開玩笑,靜靜地望著窗外,但她下了車後,車子裡的氣氛變得更加安靜,甚至是清冷。
原哲連音樂都沒有開,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有些發緊。薄唇微抿,雙眼暗沉,不時地從後視鏡裡觀察著坐在後座的女人。
桑柔輕閉著眼,靠在座位上,她覺得累,不想揣測他與莊欣儀之間到底有多曖昧,可惜心卻老是不由自主地緊縮著。
「想吃什麼?」一個紅燈在前,車子停了下來,男人終於忍不住打破了僵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
沉默,回答的是沉默,彷彿她已睡著,沒聽到。
他從後視鏡裡再看著她,再問:「想吃什麼?」
一秒鐘,兩秒鐘,她無奈而乾脆地吐出三個字:「不想吃。」
「桑柔!」男人加重了語氣。
她緩緩張開眼,眼睛卻看向窗外,語氣飄忽:「沒胃口。」
車子突然開動,直朝他們的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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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沒想到他會親自下廚,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廚房,但在這樣的氣氛下特意燒開水煮水餃,實在有些討好之嫌。沒錯,她不想吃飯時,就會煮水餃,然後用醬油和醋調拌成配料沾著吃。只是,他為什麼要討好她?因為愧疚嗎?難道他跟莊欣儀之間真有什麼?
一想到這個可能,桑柔幾乎立刻驚跳起來,二話不說衝進了浴室。
熱水灑在身上,她閉上雙眼,感覺一股熱熱的液體從眼角里流出,與冒著白煙的水流一起滑落。
為什麼會這樣?她感恩過上蒼讓他們再次相遇,感恩過上蒼讓他們結下姻緣,她曾經那麼滿腔熱情,那麼努力付出換取他的信任,到現在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面?兩人之間出現的是一道冰冷的鴻溝,即便是偶爾感覺到久違的溫暖,卻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勇氣與坦然。
她與他……到底要怎麼繼續走下去?起起伏伏,高高低低,雲霄飛車的感覺是提心吊膽,她只覺得累……
站在佈滿霧氣的大鏡子前,她伸出手指抹開那層白色的彌障,鏡子裡露出一張女人的臉,眼睛有些紅腫,眸子裡還是一片晶瑩水光。想起他們曾在這梳洗台前纏綿地恩愛……心臟剎時縮成了一團,痛得令人難以呼吸。
原哲人雖然在廚房,耳朵卻時刻關注著她的動靜。他將水餃放在餐桌上,水餃熱騰騰地冒著香氣,抬眼朝浴室看去。她已經進去半小時了,還不見出來,不會出什麼事吧?兩道墨眉擰起,他大步走過去,抬起手便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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