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刁蠻王妃,你別逃

《》正文 恨切切,誰縱霜風緊(二) 文 / 寂月皎皎

    「這個我已經忍了,她自己也認了。」

    司徒永臉色很難看,「可我再三請求過你,好歹看我薄面,別和她們母女為難。」

    我猛地領會他的意思,不覺間也沉下了臉,「皇上疑心是我殺了端木皇后?」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玉粹宮門前。

    「難道不是嗎?」

    司徒永看我一眼。

    「旁人不認識,我卻認得清楚,端木皇后中的是一種來自燕然山的毒瘴。當年我和你一同在軍中征戰,我曾親眼看到秦老將軍設法引來毒瘴,追擊過來的那支柔然騎兵為此死去大半,都是面色青紫、胸悶而亡。——我昨日一入寢宮,聞著那殘留的毒瘴氣味,便猜到了端木皇后的死因。」

    我不覺呆住。

    那毒瘴我自是知道的,那是父親教過我的可資利用的天然屏瘴之一。

    雖然有毒瘴的地方不多,但如果時機和風向掌握得好,一樣可以成為殺人利器。父親甚至讓隨軍大夫設法採集過毒瘴,以備在小範圍內也能出其不易地傷人於無形。

    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連衛玄、桂姑那樣的杏林高手都說端木皇后死於心疾。

    如果不認識這種毒瘴,當然會認為端木皇后死於心疾;如果認識,那麼一定早知道這毒瘴與秦家有關。他們不想我費心猜疑,自然也只能含糊過去。蟲

    司徒永已經踏入了玉粹宮,沉沉地歎息一聲。

    重的彷彿石塊一樣砸到我心口。

    我急追上去,說道:「即便端木皇后死於毒瘴,也並不能說明什麼。軍中固然有不少人知道這毒瘴,便是當地土人,也多有瞭解其藥性的,皇上又怎能一口斷定是我所為?何況素素即將入宮,我又怎會在這時候橫生枝節?」

    他聞言冷笑:「素素溫善柔和,有端木皇后這樣厲害的敵人在宮中,只怕你怎麼也放不了吧?」

    他又瞥向我小腹,自嘲一笑,歎道:「何況……你現在還願意再讓素素入宮嗎?或者,已經改變心意,更盼我能從這個皇宮滾出去?」

    猛一道狂風捲過,刮起滿地的沙土和落葉,劈頭蓋臉打過來,冷到徹骨,疼到噬心。

    我看著他消失在殿門內,連著打了幾個哆嗦,竟然好一會兒挪不開腳步。()

    他在疑心我。

    我每日與司徒凌相守,連朝臣都無人不知,定王至愛王妃,常常謝絕各類宴樂,只為多多陪伴他懷孕的王妃,守候他們共同骨肉的問世。

    我的另一重身份,昭侯秦晚,已經告病多時,別說一般大臣,連司徒永都極少相見。

    便因為見不到面,便和我生疏了,甚至開始疑心我聯合了司徒凌,有了叛他之心?

    這還是那個英風俠慨、倜儻磊落的司徒永嗎?

    或者,只要登上那個位置,甚至,僅僅覬覦上那個位置,所有的人都會改變?

    ---------------------------------------------------

    身後,他的隨侍已跟上來,向我賠笑道:「侯爺,皇上已經進去了,侯爺不進去嗎?」

    「哦……進去,當然進去。」

    他喚我來,就是過來讓我看端木華曦的吧?

    走向內殿時,已有宮人撩開前方的猩猩氈簾子。

    炭火燒得極熱,一蓬熱氣撲面而來,和身上未及褪去的冷意內外交擊,肌膚上的知覺便有些麻木,小腹卻隱隱地疼了起來。

    我慢慢走進去,已聽到端木華曦低低的嗚咽。

    她伏於司徒永懷中,斷斷續續的瘖啞嗓音裡儘是壓抑著痛楚的飲泣:「皇上,別動怒。我知我錯了,我不該只顧心痛母后,不顧你的為難。你……你怎可當眾指斥司徒凌包藏禍心?隱忍,懷柔,坐待時機……都是我素日勸你的,我卻自己忘了,忘了……」

    她抱緊司徒永,纖瘦的身軀顫抖著,竟是無聲痛哭。

    再不知是為死去的母親和妹妹,還是為她自己的一時衝動。

    她的頭上包紮著布條,前額尚有新鮮的血跡滲出;司徒永用手指小心地劃過她的額際,眼底的疼惜顯而易見。

    恍惚便覺出,以往那個瀟灑隨性的少年,已經真真正正地成長為有擔當有主見的男人。他為端木華曦大怒,雖然太過激動,也不是全無理由。

    若我受這樣的委屈,只怕連司徒凌那樣隱忍的性子都未必能耐得下來。

    低低歎息一聲時,端木華曦才注意到有人進來,抬眼看到是我,臉色立刻變了。

    我上前見禮:「見過賢妃娘娘。」

    端木華曦抿著唇,緊盯我半晌,牙縫間迸出幾個字來:「你是來看端木家的人有沒有死絕嗎?」

    我淡淡道:「賢妃,我雖心狠手辣,可我從未忘記和皇上相識多少年的情誼。他另眼看待的人,我還不至於痛下毒手。」

    端木華曦冷笑,「我從小便知昭侯不同凡響。即便立場不同,我也一向欽敬昭侯英姿果決,巾幗不讓鬚眉。卻從不知昭侯也是敢做不敢當的小人!」

    「我一向就是小人。可我敢做敢當。本朝最殘忍的生烹活人之事就是出自我手,我也沒瞞過任何人。」

    我盯著那張臉,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到一絲虛偽,以找出她刻意挑撥我和司徒永關係的證據來。

    可她的眼睛很乾淨,即便是恨,也是乾乾淨淨的純粹恨意,並不像端木皇后或嫦曦公主,將太多心機藏於不經意的笑語間。

    ===================================================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