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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驚雨驟,水泛落英去(四) 文 / 寂月皎皎

    淳於望曾與我三年夫妻,可五年後再見,他同樣連我是不是他的妻子都無法確認。

    「皇……皇上……出事了……」

    外面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然後他的心腹太監在外戰戰兢兢稟報。

    我退開了幾步。懶

    司徒凌眸光一清,將手中擰皺了的折子藏起,沉聲喝道:「什麼事?」

    「嫦……嫦曦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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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嫦曦死了。

    我和司徒凌趕到絳雪宮時,端木皇后正坐在地上,擁緊她的女兒。

    聞報皇帝駕到,她也不曾動彈分毫,只是聽到我行禮時,她驀地抬頭,狠狠地瞪向我。

    如果說,這世上真有人能用「一顧傾城、再顧傾國」來形容,無疑應該是端木皇后。

    雖已年近不惑,但她在我的印象裡始終是絕美絕艷的。

    儀態萬方,明媚高貴,走到哪裡都像一株超凡脫俗的瑤池牡丹,渾身散發著令人傾倒的光輝,理所當然地接受了芸芸眾生的頂禮膜拜。

    即便現在已在悲傷和憤怒中氣得臉都變了形,她依然是美麗的。

    但此時她的美麗迸射著令人膽寒的暴戾和凶悍。蟲

    那雙眸含秋水顧盼生輝的明眸正用從未見過的凶狠歹毒尖銳地剜著我,彷彿我便是殺她女兒的兇手。如果目光能殺人,此時我該已千瘡百孔。

    她的身後,跪著低低嗚咽的端木華曦。

    她沒有母親和妹妹那種艷麗到讓人不敢逼視的絕世美色,但同樣溫婉美麗。再怎樣悲痛欲絕,依然維持著骨子裡滲出的端莊沉凝。

    我對這個害得秦家家破人亡的女人殊無好感,見她不叫我平身,遂冷淡說道:「臣被奸人所害,腿部時常痛入骨髓。請恕臣失禮。」

    隨即站起身來,走近幾步,細看她懷中的嫦曦。

    她穿戴得極是齊整華麗,明艷的紅色織錦禮服珠纏翠繞,五色金線滿繡著百鳥朝鳳圖,堆雲般的髮髻已微微散落,所戴珠玉簪飾均是遍覓南國北朝都找不出幾樣的珍貴之物。她的妝容也精緻,失色的面頰在胭脂的點綴下宛然如生,只是那鴉翼般的濃黑眼睫已經垂落,再也不能睜開。

    因德太妃尚在服中,端木皇后身著素服,此刻胸腹間一片嫣紅。

    自然不是她的血。

    我凝注好一會兒,才發現嫦曦胸口端端正正插著一根白玉長簪。

    那式樣,很是眼熟。

    竟是當日我和淳於望一夜纏綿後所簪的他的簪子,後來被作為通敵證據出現在刑室。後來拖著重創的身體逃出生天,在忙亂和悲鬱裡進了定王府調養,哪裡還顧得上這簪子。

    再不曉得她是從哪裡尋到了這根簪子,又在自己身邊收藏了多久。

    血腥氣衝到鼻端,我胸口一悶,微覺翻湧,皺眉退開一步。

    身畔有太監在低低稟道:「皇上,公主……是自盡。她幾天沒說一句話了,午後忽然要沐浴更衣,還說要出去走走。見她清醒過來,闔宮無不歡喜。後來,她還採了一朵薔薇花回來。」

    「薔薇?」司徒永冷冷地問,「現在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會有薔薇?」

    太監道:「回皇上,這時候御花園裡連桂花、菊花都凋謝了,可偏偏靠近千秋亭那邊有兩三朵薔薇逆了時節開花了!公主對著那花站了很久,就摘了一朵。」

    一旁又有宮女哭泣著證明:「公主把花摘到手裡時還說,已經過了你的好時節,何必再掙扎?奴婢們太笨了,竟沒聽出公主言外之意,看公主平靜下來,還鬆了口氣,她說要靜靜睡一會兒,讓我們不要擾她,我們也就依了。誰知道……」

    這時,司徒永已蹲下身去,從嫦曦鬢邊取下了一朵花。

    正是薔薇,不過一兩個時辰,便已經萎謝了,——如同地上這個萎謝了的美人。

    司徒永將薔薇嗅了嗅,側頭吩咐身畔隨侍:「拿出去,讓太醫檢查這花有無異常。」

    隨侍忙用托盤接了那花,匆匆而去。

    而司徒永則將手指緩緩撫過那根玉簪,低低道:「她該多恨,才能對自己這樣狠!」

    我明白他的意思。

    玉簪雖尖銳,但萬萬比不上刀劍銳利,又無可供握持的柄端,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竟能將這樣的玉簪生生地釘入自己心臟,簡直是跟自己過不去的死法。該有多深的恨意,才會用這等殘忍的自盡方法!

    或許,她只是用這種方式努力讓自己和淳於望更親近一些。

    她終於讓帶著淳於望氣息的貼身之物刺入了自己的心臟,自己的愛情。

    淳於望……

    他大約從未想過,當日出於一己私心去親近她,會這樣間接送了她的性命。

    我惋惜地歎息一聲,彎了腰去扶司徒永,柔聲勸道:「皇上,節哀順變吧!」

    話未了,耳畔風響,我皺眉一閃,避開了拍向我臉頰的那記耳光,霍地立起身來,冷冷看過去。

    端木皇后眸中蘊了大包眼淚,兀自狠毒的剜著我,剛收回的手掌正在屈起,越攥越緊,若是有點身手,該跳起身一拳打過來了。

    她恨恨道:「賤.人,這裡不用你假惺惺!你就慢慢幫著司徒凌對付我們吧!等對付完了我們,我便不信,司徒凌便容得你秦家繼續手握重兵,藐視皇權!當年我再三勸先帝設法削減秦家和南安侯兵權,可惜他一味心慈手軟,才容了你們坐大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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