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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終脫苦海? 文 / 只是艾安

    小木屋裡的半植物人狀態的倒霉駙馬包紫驤,此時藥勁兒剛過。

    睜開眼,看見那特別特別藍的天,暢想了一番在這美好的天氣裡跟公主放風箏撲蝶的美事。

    不過想像總是跟現實有差距。

    現時他正頭髮凌亂的躺在小木屋的木床之上,口乾又不敢喝水。

    以往這喝了水,總要讓那不知名的陌生老婦伺候方便,實在難堪。所以他能不喝就不喝,反正一會兒還得喝藥,一樣都是水。

    可又過了一會兒,包紫驤不單口渴,肚子也開始咕嚕了。

    包紫驤看著關不嚴的破木門,想著今日這婦人怎麼還未來?

    來了這木屋也不知道多少日子,他從來也沒像今天一樣這麼想念過那個老婦人。

    往常這個時間,老婦人已經端了菜粥過來。雖不美味,但也比現在餓著舒服。

    看著窗外那湛藍的天空,包紫驤開始回想他這一生曾經吃過的各種美食,以充飢餓。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也竟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

    天邊泛起微紅,此時的太陽,雖不耀眼,但卻暖得人心。包紫驤撐著身體嘗試看到更多的景色,不經意間竟坐了起來,繼而又站起身來。不過久未站立,腳有些發軟,不多時便一下癱坐在地上。

    摔在地上。包紫驤地第一個感覺是疼。第二個便是驚訝。

    我竟然能站起來?莫不是傷已經好了?

    他欣喜萬分。用手捏了捏雙腿。感覺竟也還不錯。

    不如站起來再試試?

    這樣想著。包紫驤雙手撐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腳也比先前適應了他地體重。包紫驤怕再摔。於是扶著窗。又過了一會兒。發現竟然沒事。包紫驤坐下來。解開衫。低頭又看了看身上地傷。發現竟然也都好了。

    看來那老婦人地藥十分管用。等回了宮一定派人來給她送些銀子。改善一下她地生活。

    又坐了一會兒,包紫驤覺得渾身都有力氣了,他拿起水,一飲而盡。

    終於可以回去找公主了!

    不過包紫驤的興奮,只維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待他穿好衣服,隨便用手綁好了髮髻。就開始漸漸意識到了現實問題。

    我這是在哪兒?米國又在哪兒?

    一個人,在荒郊野外,地理不明的情況下,就算能走,又能走到哪兒?

    包紫驤歎了口氣,又坐了下來。

    正在此時,沙樂李進門了。

    包紫驤聽見門響,以為是老婦人他們回來了,於是出門去,打算告訴他們自己痊癒的事兒。可誰知,還未踏出裡間的門,就看見迎面走來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

    沙樂李看見包紫驤站在眼前,就大聲吼道:「你想去哪兒?」

    包紫驤聽了,有些害怕,又不知道來人是誰,只好勉為其難的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是?」

    「你還想跑!來人,拿繩子來!」

    有人遞過繩子,沙樂李抓過包紫驤,三下兩下就把他捆成了一個粽子。

    「我看你還跑!」沙樂李綁完,還踹了包紫驤一腳。

    包紫驤心想,他怎麼這麼倒霉,在這荒山野嶺不知道身處何地已經很慘了,還碰上一夥山賊來搶劫。

    「那個,我沒有銀子。」

    「銀子?」沙樂李聽了,不禁大笑。

    「二弟,你笑什麼?」

    此時沙樂棠也進了來。

    包紫驤抬頭看了看沙樂棠,這人是這醜八怪的哥?哦。不對,山賊的稱呼,恩。

    包紫驤都被綁了還有心思分析這山賊的親緣關係,真不知道他是傻還是傻。

    沙樂棠看了看包紫驤,然後回身問道:「誰把他綁了?」

    沙樂李笑呵呵的答道:「我綁的!」

    沙樂棠聽了,把沙樂李叫到屋外,低聲說道:「大當家不是讓把人放了?你綁他做什麼?」

    沙樂李:「如今咱們舉山寨跑路,萬一遇上朝廷的兵,他這駙馬好歹也能作人質抵擋一陣。」

    沙樂棠:「大當家吩咐將人放了,你敢不聽不成?」

    沙樂李:「哥,不是我不聽大當家的吩咐,只不過咱們當了山賊這麼多年了,若是有事拿個人質保命不是規矩麼?怎麼這次大當家非要把這人放了?小弟實在想不明白。」

    沙樂棠:「大當家自有他的道理。」

    沙樂李:「大當家因為這小子,先是得罪了客人,然後又得罪了朝廷。一早若是殺了他,咱們哪裡會落得如此下場。這山寨自小你我就住著,這邊上的環境不說,這屋子久了,也有感情。何況娘這些日子身體也不好,這次隨咱們走,萬一路上有什麼差錯,咱們日後下去怎麼跟爹交代。」

    沙樂棠:「這也不能全怪大當家,這大當家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當家把咱倆養大,又提拔咱們,這恩情你不記得了?」

    沙樂李:「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樂李只不過是有點捨不得這地方。而且,抓這個什麼駙馬當人質,樂李也不過是為了兄弟們考慮,多條活路。若是咱們兄弟安全了,再放他走,這不是一樣麼?何況咱們這次逃難又是因他而起。就算樂李今日殺了他,眾兄弟也定會支持。」

    第二日,天剛一亮,末野門就懷揣著羅雅彩給他畫的那超寫意版的地圖出發了。隨軍的兵士兩旁列隊,讓披甲佩刀的末野門特有面子的出了城。可這米國上下不知道他這大首領是去找駙馬啊,看著這大首領的出兵陣仗都以為又要打仗了。於是米店瞬間賣空,每家每戶都囤了糧食,給封城作準備。

    這羅府也不例外,總管羅庸聽了消息,即刻吩咐下人們出街購物,狂買東西,能吃能用的,全面掃貨,堆滿庫房。這整院子搬搬抬抬,聲響自然比平日大了好幾倍。

    羅雅彩前晚由於知道大首領去救表哥包紫驤,興奮得後半夜才睡著。這一大清早,院子裡熱鬧得跟市集似的,她又怎能安睡?

    睡得正高興,被吵醒的那感覺,就是煩躁,極為煩躁。

    羅雅彩於是一聲大叫:「彎刀!!!」

    聲音穿窗越門,到了府邸門口。此時羅雅彩的貼身丫環彎刀姑娘,正在門口搬大米。聽見這穿透力極強的呼喚之聲,立刻放下手裡的活兒,一個飛身,上了房簷。

    這丫環身手夠好的啊!那是。

    連包紫驤家的阿四都會飛了,她這天天耳濡目染的,能不會麼?

    數秒後,彎刀進了門。

    羅雅彩聽見腳步聲,按著爆疼的太陽**說:「你又跑哪兒玩兒去了?」

    「小姐,我沒玩。」

    「這外面幹嘛呢?怎麼那麼吵?」

    「總管說要打仗了,讓全府的下人都去買吃的用的,能買著的都買,回府結賬。彎刀剛從五穀街的市集買了大米回來。」

    「打仗?打什麼仗?」

    「彎刀也不知道,不過市集上的人都在搶購,有的商家都收市不賣了。」

    這打仗我怎麼沒聽說啊,消息閉塞了?這要是真打起來封了城,大首領跟駙馬怎麼回來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想到這兒,羅雅綵頭也不疼了,迅速穿好了衣服。

    彎刀看著她,問道:「小姐又要出去?」

    「嗯。」

    稍後,羅雅彩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馬廄牽了千里駒,跨馬出門。

    再說城外,這末野門飛韁在前,顯然激動地有點過了。

    他是騎著四條腿兒的高頭大馬,人家士兵就兩條腿啊。所以幾十里過後,等他回頭的時候,只能看見配了戰馬的將領在向他慢慢靠近。

    他這才勒韁駐馬,停了下來。

    待一干將領騎著馬氣喘吁吁的趕上來,末野門還十分不解:「你們怎麼這麼慢?騎著馬能累成這樣?」

    其實騎馬真是個體力活,這末野門是世襲的,當然他手下的將領也是世襲的。一撮人沒一個真正打過仗,平日裡打獵也就打打山雞,所以疏於訓練,這突然快馬加鞭,全都有點受不了。

    末野門的副將克多,體力還算不錯,最先倒勻了氣,答道:「咱們的馬怎麼比得上大首領的千里駒。」

    末野門:「怎麼就你們幾個?其他人呢?」

    此次出城,這末野門把能帶上的兵全帶上了,一共四千多人。現在瞧瞧,連十四個都沒有。

    克多:「他們在後面跑步,追……追不上啊!」

    末野門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跑得太快了,人家那是腳,又不是烽火輪。於是說道:「你!去告訴他們,改成步行,正常行進,不然一會兒怎麼還有力氣打山賊。」

    要不說先說話的倒霉呢,這好不容易倒勻了氣,又得折回去。這大首領後知後覺得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

    克多稍想了下,也只好掉了馬頭,往回趕。

    末野門吩咐剩下這幾個人原地紮營。

    你見過將軍背軍帳的麼?沒有。

    所以,幾個人也就是下了馬,坐在荒地上,全當紮營。

    還好這草長得不錯,很茂密。末野門看看藍天,忽然有種野營的感覺,這要是搭上火,烤點山雞什麼的,多好。想著想著,末野門躺在地上睡著了。

    見他睡了,這幾個將領也躺在地上開始迷瞪。

    草叢中有個東西卻精神抖擻的慢慢移動到末野門邊上,張開大口,露出大牙,正要往下咬!

    嗖——啪——

    一個西域彎刀從天而降,該條精神抖擻的毒蛇瞬間頭尾分家。

    毒蛇的動作那麼細微,末野門這粗神經的人自感覺不出,可這彎刀動靜兒大啊。()

    末野門睜開眼,瞥見脖頸處斜著一個明晃晃的彎刀。

    第一個反應就是,有刺客!

    於是末野門側身繞過刀,迅速起身做防衛狀。

    仔細一瞧,來人原來是羅府大小姐。

    羅雅彩下了馬,過來撿起刀,瞪了末野門一眼。

    末野門收了架勢,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若是不來,你此刻恐怕已經身中劇毒。」

    「中毒?」

    末野門不解的看著羅雅彩。

    羅雅彩拿出巾帕抹淨了刀,收刀入鞘,然後伸出手,指了下草叢裡現時身首異處的毒蛇。

    「末野門大首領睡的倒是香甜。」接下來羅雅彩本要說這米國城降臨戰禍的事兒,但轉念一想,萬一他這大首領聽到這個消息,轉去救城,這表哥包紫驤豈不是又救不了了。何況她剛才出城時也並未發現城外有什麼動靜。

    這仗一時半會兒也打不起來,還是先救了表哥要緊。於是羅雅彩改口說:「大首領打算什麼時辰上山去救駙馬?」

    末野門笑了笑:「羅小姐莫急。時機一到,末野門定會拔營。」

    這末野門真是,本小姐救了他一命連句謝謝都沒有。這怎麼只有幾個將領在此?拔營?哪兒有營啊?他不會就只帶了這麼幾個廢物去破寨吧?能不能行啊!

    羅雅綵帶著滿腦袋的問號,開聲問道:「那個……末野門大首領,你不會就帶這幾個人去破寨吧?」

    末野門笑了笑,說:「呵呵,羅小姐不用擔心,大部隊稍後就到。」

    大部隊?難不成是剛才在路上那一大群氣喘吁吁的兵?那些人能打仗?怎麼那麼像剛從戰場上下來的?

    剛才來的路上,羅雅彩其實遇到了末野門的副將跟士兵。看著他們全都上氣不接下氣地在那慢吞吞的走著。羅雅彩還以為是剛參戰結束的將士,著實佩服了一番。

    羅雅彩忽然安靜,反倒讓末野門不自在了,於是末野門說:「羅小姐怎麼追來了?昨日不是說好由末野門去救駙馬麼?」

    羅雅彩看了看末野門,還是壓住本來想說的,敷衍了兩句:「這山寨只有雅彩去過,怕大首領到時候萬一找不到,誤了時機,於是就快馬跟來了。」

    「這不是有小姐給的地圖麼?」

    「那個地圖,怎麼會有我的腦子清楚明白?」

    「嗯,這倒是,對了,這個路口……」

    此時末野門掏出寫意版地圖,開始跟羅雅彩研究起來。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時辰,那幫靠兩隻腿行進的可憐的士兵們,才到達末野門他們休息的地方。

    羅雅彩一看,果然是剛才那隊人。心裡忽然有種從戎的衝動,這都是什麼兵啊?這米國康國就靠這些人保衛?還不如我去呢!

    人員到齊,末野門下令出發。

    這次末野門放慢了千里駒的腳步,盡量配合將士們的速度。一路上,羅雅彩時不時回頭看看這似乎毫無戰鬥力的隊伍,心裡不斷打鼓。

    這幫人能救的了表哥麼?怎麼這麼不靠譜啊?幸虧我來了,好歹能出點力氣,實在不行,扛了表哥,騎馬就走。

    這一行人就這樣,慢悠悠的朝山寨走著。

    此時,山寨裡的眾人,早已收拾停當,備好了車馬。

    鄔鎮海跟沙樂李護送女眷們先走,沙樂棠殿後。

    這兩兄弟昨日因為這包紫驤生死的問題。至今日都不曾說話,都各自板著臉孔。

    二人的娘沙皮氏見了,心裡不忍。在前車坐了一陣兒,仍放不下,就叫車伕掉頭回去,尋沙樂棠。

    沙樂棠在後面帶著幾個隨從四下望著,卻見娘的車掉頭回了,於是策馬上前。

    「娘,您怎麼又回來了?」

    沙皮氏抹著眼淚,不說話。

    沙樂棠又問:「娘,您怎麼了?身體哪兒不舒服?我命人去請大夫。」

    沙樂棠正要吩咐手下,沙皮氏說話了。

    「娘身體沒事兒,只是見你們兄弟,從昨夜到現在不曾說話,心裡難過。」

    「娘,我們倆沒事兒。」

    「沒事兒都不說話?早上樂李來給我收拾行李,你進了門,看他在,跟娘說了兩句就走了,也不與他說話。難道你以為娘老眼昏花不成?」

    「娘……」

    「你們倆兄弟有什麼事兒解不開?娘只生了你們兩個,如今你們這樣,叫娘怎麼方心的下?自小你們在一處玩鬧,即便吵嘴打架,也沒隔過夜,我聽下人們說,昨日你們就吵了?到底因為什麼?快點告訴娘。」

    「行了,外面山風大,您去車裡歇著,咱們先走著,我慢慢在路上跟您說。」

    「別,就跟這兒說,說完娘才走。」

    沙樂棠知道他娘這倔脾氣一上來,他根本拗不過。於是就這麼,沙樂棠妥協了。把自己的馬也拴在馬車上,讓後面的兄弟護送大隊先走,自己則扶娘一同上了馬車。

    母子兩個坐下,開始談心。

    「棠兒,我知道這山寨之內這些年來,風言風語,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你們倆兄弟長得不像。」

    「娘……」

    「你先讓娘說完。這件事兒娘憋了這麼多年了。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告訴你。」

    沙樂棠點了點頭,沙皮氏繼續說道:「很多年前,娘被沙四搶了來,逼娘做他老婆。娘起先抵死不從,日哭夜哭。但日子久了,也沒了辦法,娘一個弱女子,怎麼抵得過他一個山賊?後來大當家來找娘談心,娘知道了他也是苦命之人,被逼來這山上當山賊。後來時間久了,娘就跟大當家有了感情,再然後,就有了你。」

    「大當家是我爹?」

    沙樂棠以前雖然懷疑過,自己與大當家的樣貌相近,但卻一直沒敢問娘。這事兒如今竟是真的?大當家竟是自己的親爹!

    沙皮氏點了點頭,繼續說:「生了你之後,本來沙四十分高興,以為你是自己的骨血。偏你卻生的這麼像大當家,越長大就越沒有沙四的賊氣。久而久之,他也開始懷疑。然後還整日折磨娘。」

    沙皮氏說著說著落下淚來。沙樂棠拿出巾帕給娘擦乾了眼淚,並未說話。

    沙皮氏頓了頓,又說:「再後來沙四死了,那時候他已經知道你不是他親兒。娘本以為沙四這個人從此就在娘的生活裡消失了。可誰知,娘竟又懷了樂李。樂李又生得像極了沙四。所以你們小時候,娘待樂李總不如待你那麼好,每每看見樂李,娘總想起以前那些地獄般的日子。這一切樂李並不知道,那時候他還很小。娘記得,有一年冬天,這山上的天氣特別冷,你們兄弟二人跟了大當家出去打獵。回來的時候樂李凍得小臉通紅,一回來就跑進我的屋裡。娘還以為他是怕冷。可誰知他從棉衣裡掏出一個手帕包給娘,娘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一塊烤熟的山雞肉,還溫熱著。娘記得,樂李那時候,跟娘說:『娘,這是剛才大當家打得山雞,他們烤來吃了,李兒分到一塊,想著娘肯定還沒吃飯,就偷偷拿手帕包了,放在棉衣裡,拿來給娘先墊墊肚子,這天氣可真冷,大當家說,吃肉會暖些。』娘那時候看著樂李,一直想,那幾年,娘真的錯了,虧欠樂李太多了。雖然他是沙四的兒子,但他忠厚老實,為人孝順。這山寨裡,若是娘有事,你還有你爹,而樂李就只有你。」

    沙皮氏含著淚說完,沙樂李眼圈也濕潤了。

    突然,外面喊殺聲一片。

    沙樂棠心想,不好!

    立即命車伕趕車。偏沙樂棠這匹好馬看不上拉車的串種馬,於是雖是兩匹馬拉車,卻較著勁,所以方向一路跑偏,不多時就到了山谷邊上。

    這良駒心眼兒多啊,來了一個急剎車,想陷害這串種馬,可它忘了件事兒,此時它們倆跟一塊兒拴著呢,於是兩匹馬,連馬帶車一起滾下了山谷。

    沙樂棠看著馬車滾下山,心裡一陣舒緩,還好跳車及時。

    沙皮氏此時躺在不遠的草地上,一動不動。沙樂棠緩過神兒,趕緊跑過去看他娘。

    車伕此時也圍了過來。

    沙皮氏開口說:「娘……怕是不行了。」

    沙樂棠說:「娘,您別瞎說,這剛剛跳下來頭有點暈,過會兒就好了。」沙樂棠安慰完他娘,又吩咐車伕:「你趕緊去找三當家,再派個馬車過來。」

    車伕應聲之後,跑走了。

    「棠兒……娘要走了,好生照顧弟弟……」

    沙皮氏虛弱的說完,把頭一歪,手從沙樂棠手裡滑落下來。

    沙樂棠瞪圓雙目,看著他娘,這怎麼回事?

    沙樂棠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愣了片刻。然後摟起他娘,失聲痛哭。

    忽覺手掌粘濕,才發現娘方躺之處有塊尖石,尖石上沾滿血跡,一片眩紅。

    沙樂棠,頭腦,瞬間空白,心,說不出的哀傷與悲痛。

    偏此時,聽聞遠處喊殺聲愈來愈近,想起娘臨終的囑托,立即起身,抱起沙皮氏,飛奔而去。

    一路跑到乾咳,喉嗓皆疲。見並無追兵,沙樂棠這才將娘平放在地上,含著淚,用手挖土刨坑。

    不知過了多久,沙樂棠終於挖出一個一人多長的及膝深的坑。

    將娘抱起,放進坑內,一點點埋起。

    嘴裡不斷念叨著:「娘,您放心,我會照顧弟弟!為您報仇!」

    掩好新墳,在樹上作了記號,沙樂棠飛身離去。

    而此時,沙樂棠的異父弟弟沙樂李已死在了血泊之中。

    話說方纔,末野門他們一行人來到山寨,見裡面空無一人。

    末野門跟羅雅彩的心情簡直降到了谷底。

    一個想打山賊,一個想救帥哥,全都落空了。

    偏此時,有個低級兵過來,報告說在後山發現一輛馬車,於是末野門趕緊命人前去。

    可這伙兒壓根兒就沒打過仗的士兵,所以也沒人敢上前,於是就跟那狂喊,相互磨著刀劍之聲。結果此瞎貓碰死耗子的招數竟十分管用,這馬車開始跑了。

    仗著人多,末野門他們就在後面追。可誰知道前面那倆抽風的馬比賽呢?正常的馬匹,包括羅雅彩的千里駒,都跟不上。

    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末野門他們追到了山谷邊上的木屋。

    羅雅彩叫停了眾人,跟末野門說:「上次我與公主,就是在這兒看見那山寨管事的老伯的。」

    「老伯?」

    「嗯。」羅雅彩差點把鄔鎮海跟自己親爹竇大將軍的關係給抖出來,還好及時剎車。

    「那你說,這駙馬會不會在這木屋之內?」

    「這個雅彩不知。」

    末野門想了想,吩咐道:「來人!進去搜!」

    眾位沒打過仗的世襲官爺們,哪兒敢上前。於是又吩咐了低級士兵進去。

    士兵進去後,很快就走了出來,說:「報告大首領,這木屋裡面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末野門納悶了,這木屋也是空的?那這駙馬豈不是又找不著了?那豈不是有負公主之托?

    羅雅彩也鬱悶啊,這表哥到底在哪兒呢?這幫山賊似乎知道我們今日要來,莫不是由於我自行走了,他們怕了?所以撤離了?這可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的唯一的線索又要斷了。

    見這兩位不說話,陷入沉思,其他人還不趁機表現自己殘餘的熱情。於是一幫世襲將軍粉墨登場,對小木屋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偏他們這群瞎貓就總能撞見死耗子。

    包紫驤被他們這幫平日裡就會吃喝玩樂的人找著了。

    聽見屋後的喊聲,羅雅彩跟末野門趕緊跑過去。

    此時,包紫驤正肉粽狀的被綁著,口裡還塞了一塊烏漆抹黑的破布。

    羅雅彩即刻上前,把包紫驤鬆開,心疼地看著。

    包紫驤由於極度虛弱,這次沒喝藥也暈著。

    於是末野門趕緊命人去找馬車。

    說巧不巧,這時候一輛馬車迎著他們過來了,後面還跟著幾個騎馬之人。

    這一行人就是沙樂李。

    一聽說娘出了事,沙樂李就親自趕了馬車直奔山谷。可到了以後,竟然沒看到人。沙樂李於是用他那不太聰明的腦袋想了想,這大哥會不會帶娘去不遠處的木屋了?

    然後沙樂李領著人就去了木屋。

    還沒到,就看見木屋之外,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這「右無名」沙樂李雖然干了n年山賊,但是本性真的特別的善良,真不知道是不是投錯胎了。他壓根兒也沒把這一大堆人忘敵人那兒想。只想著他娘可能在木屋裡,他得去接她。

    於是他們就過去了。

    可這羅雅彩眼神兒好啊!老遠就看見這醜得別具一格的山賊了。

    羅雅彩跟末野門說:「大首領,那就是山賊。」

    「山賊?」末野門也納悶啊,這山賊還有自動上門的?

    於是下令,弓箭手準備。

    這些世襲青年將領們,沒別的特長,就是射箭還比較準,因為經常打獵啊,這人總比山雞目標大多了。

    於是嗖嗖嗖——

    n箭齊發,來人應聲墜馬,全斷了氣。沙樂李自然也不能倖免。

    末野門他們可高興了,他們哪兒知道自己殺了一個雖然醜但是很善良的大孝子。他們只知道自己這次不但救了駙馬而且還殺了山賊,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而且剛才派去找馬車的,這回也不用找了。末野門命人把沙樂李的屍體從馬車上搬下來,然後擦乾了血跡,就吩咐兵士小心把昏迷中的包紫驤抬上了車。

    車簾一掀,羅雅彩徹底放心了。這車內佈置不說豪華,但也算得上舒適。錦面軟墊,滿滿的鋪了一車廂。不用擔心這路上包紫驤會撞到了。

    一行人,稍候,就隨著馬車後面,浩浩蕩蕩的回了城。

    行至城門,天已經擦黑。

    眾百姓看大首領帶兵回來了,於是警報解除,高價進了米的米商全都坐在門檻上大哭。

    末野門解散了士兵,與羅雅彩一同騎著馬,護送著包紫驤的馬車,穿過五穀街,回到了齊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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