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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前因 文 / 只是艾安

    話說在這唐開元十九年,這個米國吧,它內亂了一下。由於這國家太小,它沒有軍隊。於是呢,就得靠它這稍微大點的鄰國康國。這康國出兵平定這米國內亂以後,就把米國都城給佔領了,人家不能白幹活不是。

    當時的這些西域小國,都臣服於大唐,所以要想當這小國國王,就得去找大唐皇帝冊封,這樣比較名正言順。於是開元十九年四月,這康國王烏勒伽就派人去了大唐。請這當時的大唐皇帝李隆基封他兒子默啜當米國國王,這唐玄宗還真就蓋章批准了。

    這冊封的消息傳回西域的時候,王子默啜正好有個王妃剛剛懷了身孕,於是這默啜就認為,這是天降靈兒給自己帶來了好運。

    等到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又正好趕上米王默啜將都城翻修建好。那天,默啜正在前殿大宴群臣,就聽後宮來人報喜,說這祥兒生下來了。於是默啜特別高興,趁酒宴還未開席,趕緊奔至這後宮美妃塌前。抱起他這寶貝女兒,看了大半個時辰都不捨得放下。要不是旁側有太監提點,這國王差點忘了前面還在等著他開席。

    此女孩出生三天就有了封號——齊陽公主。

    除與眾王子享同等俸銀祿米之外,愛女心切的米王默啜還下旨於王宮一側加建齊陽宮,供公主讀書賞玩。

    要說這齊陽公主,真是生得聰慧伶俐。只生七日便可言語,四歲通論語,六歲出口成詩,八歲即善屬文。不過有一點,她生性極為傲慢、刁蠻,一個不高興就對宮人責罵體罰,說白了,就是有個升級版的公主脾氣。

    這轉眼到了天寶九年,齊陽公主長大了,要說這模樣還真不錯。出落得娉娉婷婷,睫如蝶翼、唇似嬌櫻、肌若羊脂,不發脾氣的時候也可算是儀態萬方。米國鄰邦的王孫公子將相王侯無一不傾慕其美若天仙之貌,於是就紛紛到米國提親,勢頭最勁的就是康王座下大首領末野門。不過這齊陽公主卻偏偏看不上他。後來聽說這米國的包丞相有個兒子,叫包紫驤。才如子建,貌似潘安。

    齊陽公主於是跟米王默啜提議在七夕當晚,自己要出門尋佳婿,實際上就是為了看看這包紫驤是不是跟傳聞說的一樣。

    米王默啜一向溺愛這齊陽。於是下令七夕之夜,在距王城不遠的五穀街舉辦花燈會,借此名目集合各個王孫貴胄的年輕公子讓齊陽挑選。

    到了七夕那天,齊陽逼退左右護駕,一身男裝,只帶著貼身侍女周溪去了花燈會。

    花燈會上。王孫公子之多就不用說了。這千載難逢地機會。不光是齊陽一個女子亟待佳婿。所以那天差不多整個京城地公子小姐全都去了。

    不說其他。單說齊陽這身男裝打扮。俊朗不亞於包紫湘。單是眉宇間透露地那幾分傲慢就足致眾女子對其傾慕。因此還未曾見到包紫驤。齊陽袖中就多了幾張香羅帕。要說齊陽這人還是挺環保地。不亂丟垃圾之餘還循環利用。將諸多上好香羅帕一併賞給了侍女周溪。

    齊陽行至燈皇處。看見很多公子在那圍著猜謎題取樂。置之一笑。忽然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外表俊朗不凡地大帥哥。於是斷定此人就是包紫驤。

    走到包紫驤面前。摸了半天袖子。發覺剛才好像自己地羅帕也給了周溪。齊陽著急啊。就在這焦急萬分地時刻。瞥見周溪腰間掛一塊翠玉。形色上佳。就命令周溪解了給她。周溪說是其父遺贈。面露難色。齊陽料想是其搪托之辭。就自行解了。等走到包紫驤面前。故意把玉掉在地上。

    玉著地而裂。齊陽也不相看。徑直離去。侍女周溪也只好掩淚相隨。

    包紫驤見落玉之人身形像是個女子。便拾起玉來。追了過去。

    齊陽除熟讀百家之外,尚武學,勤六藝,步履輕盈,很快就回到了齊陽宮。回房換好了女兒裝,周溪方才進得門來。齊陽意責其遲歸,但見其手上拿著裂玉,便問道:「剛才那個公子送來的?」周溪點點頭,眼睛盯著裂玉。

    齊陽上去就是一個耳光。

    「問你怎不答話?」

    「是,是那個公子送來的。」周溪捂著臉,小心答道。

    「公子人呢?」

    「在西廂攬翠櫥。」

    齊陽聽了,便向西廂快步走去。

    包紫驤此時已在攬翠櫥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侍女過來俸茶,心裡想著公主府邸的規矩真是不堪。正搖頭歎息之際,眼見一美女入來花廳。包紫驤直接看呆了。

    「你是包紫驤吧?」

    「在下正是,敢問姑娘芳名?」

    「本宮齊陽。」

    包紫驤聽得是公主,就要跪下行禮。

    在包紫驤雙膝未及地時,被齊陽攔下,將其攙扶起來。

    「公子無須拘禮。」

    話語間倆人的四目相遇,齊陽感到彷彿有一股電光閃過。

    閒聊至夜半,包紫驤才告辭回府。

    齊陽此時已拿定主意:就娶包紫驤了。

    翌日齊陽便稟明米王默啜,想快點得此佳婿。米王默啜對女兒一向寵溺,即時就宣了包丞相入宮。

    包丞相因妹夫竇大將軍當日謀亂牽連,所以多年不得陞遷,今日難得王上召見,連忙進了宮。

    君臣就此商定兒女婚事,默啜就著人下了旨。而包丞相則欣喜若狂的回了府邸。

    聖旨一下,把一干婚禮操辦忙得是前仰後合。

    因為只有三天時間,要瞬時搞定一切事宜,第四日就要大婚。

    大婚前晚,眾人伺候齊陽沐浴洗漱過後,齊陽躺下便睡了。

    話說當晚,侍夜婢女換班的時候,遵循舊例,掀起羅紗帳,探看公主睡得是否安穩。卻見著公主面如白紙,血色全無,嚇得兩個侍夜婢女手足無措。要知道,公主大恙,這可是要死人的,就算全無過錯,萬一公主不幸去了,也有可能被送去陪葬。正當兩人慌張之際,周溪來了。見二人如此神情,便知不是好事。詢問二三,上去拿手試了,已然斷了呼吸。

    「莫慌,待我差人去稟報宮裡。你們在這候著,稍有差池,仔細了腦袋。」撂下這句話,周溪就出了公主寢宮。

    如此這般,宅男齊陽稍後就在齊陽宮裡醒了過來。再然後就替齊陽公主嫁給了丞相之子包紫驤。

    話說當年米國謀亂,康國來軍鎮壓,竇將軍身為護國大將,起兵反抗,由於實力懸殊,所以戰敗。結果卻與背叛謀反一案一起判了謀逆之罪。

    當時竇將軍也有個女兒剛剛落生,名雅彩。而其母竇包氏就是包丞相最疼愛的胞妹。包丞相受竇包氏臨危之托,冒死抱了竇雅彩出來,花銀子買了一個臨死女娃作為替補,使竇雅彩逃過一劫。為避免人家猜忌,竇雅彩自此便改了姓氏養在包丞相親信輔臣羅伯康家裡。

    後來,竇家的男丁全都被斬了,竇包氏等人由於新王特赦才得以保住一命,入宮為婢,此事連她兄長包丞相都不知道。竇包氏由於剛生了孩子,就被選作了宮裡的奶娘。進了宮,那買來的女娃,身體日漸好轉,長大後,由於其不知自己身世,一直當竇包氏為親生娘。小時候,一群小宮女,唯她哄得齊陽公主開心,從此就成了齊陽的貼身侍婢——喚名周溪。

    話說,這膝下無兒的羅伯康收養了竇雅彩之後,一直對她如珠如寶。這些年羅伯康官運亨通,平步青雲,時至今日,已官拜中書令。

    自小,這羅雅彩便傳承了她親爹的基因,喜好舞刀弄槍,羅伯康請了功夫頂尖的師傅們傳授其武功,把羅雅彩直接培養成了一個會飛簷走壁的千金小姐。

    由於包羅兩家經常往來,武功了得的羅雅彩自小就欺負與自己同庚的文弱書生包紫驤。一來二去,她就喜歡上了這個文弱書生。

    話說那日,包丞相由於大婚之事被王上召見,歡喜過望,就去羅府多飲了幾杯,一時說漏了嘴。

    於是羅雅彩在一天之內知道了兩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一個是自己的身世,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人要娶仇人之女為妻。

    羅雅彩這種被寵慣了的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

    那之後,她只有一個想法:弄死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公主。

    這樣,既除了眼中釘,又為爹娘報了仇。

    於是大婚前晚,羅雅彩趁夜潛入齊陽宮,將毒藥落入公主杯中,躲在樑上待公主喝了,方旋身而去。

    羅雅彩料定公主已死,包紫驤的婚事必定告吹,於是心情大好,大婚那天,老早就跑去包府。

    她是包府常客,無需通傳,就進了包紫驤的屋子。

    「哥哥,今日大婚怎麼獨自坐在這兒發呆?」見包紫驤坐在窗前發呆,羅雅彩問道。

    「時辰尚早。你今日來做什麼?」包紫驤聽父親說羅雅彩近來為了他大婚的事兒不吃不喝。他從沒料到這個整日欺負自己的刁蠻大小姐一直暗戀自己。

    「來告訴你件很重要的事兒。」羅雅彩說著詭異的笑了笑。

    「什麼事兒?」包紫驤心想這個野蠻丫頭定是又整治誰了。

    羅雅彩於是將自己的身世以及把昨晚如何毒殺公主的事情說了。

    包紫驤聽罷,腦子一片空白。

    過了半天才回過神兒來,包紫驤抓起羅雅彩的衣袖,激動地說:「你說什麼!?」

    「今天你的婚結不成了,過府做駙馬有什麼意思,我這是為了你好。那個壞公主的爹殺了我全家,我殺了她給爹娘報了仇。」

    羅雅彩說完坐下要喝茶的功夫,包紫驤搶過茶杯,一把給摔了。

    「你走!從今後你別讓我再看見你!」

    「哥哥,我好歹也是你表妹。你怎麼能為了一個毫無干係的女人生我的氣,還讓我走。」羅雅彩此時佯裝抽噎了兩下,心下想著,看你包紫驤還不過來哄我。

    包紫驤一時間竟懵了,他不知道怎麼辦,青梅竹馬的表妹殺了自己沒過門的妻子!?

    羅雅彩見包紫驤不理她,覺得沒趣,想自行走了,結果被包紫驤一把抓住。

    「你要去哪兒?」

    「不知道,找別人玩玩。要你管!」羅雅彩不經意的回答著。

    「你不知道自己闖禍了麼?」

    「我闖什麼禍?我這叫以牙還牙。誰讓她爹殺我全家,還非要你當駙馬。」羅雅彩說著居然還撅起了小嘴。

    「你知不知道,殺了公主,罪很大的,會連累很多無辜?」包紫驤故意壓低聲音問道,他聽見門外有些許動靜,旁人聽見,那就不得了了。

    「我沒想過。」

    「你殺了公主,你爹,你,甚至我爹,我,都有可能被此事牽連喪命!」

    羅雅彩猶疑了一下,說:「我好漢做事好漢當,不連累你們,現在我就去自首。」

    羅雅彩轉身便走。

    包紫驤趕緊把羅雅彩攔住。

    「你聽著,此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連你爹也不行,知道麼?還有,你進齊陽宮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包紫驤想了下,以羅雅彩的功夫,進齊陽宮落個藥抽身走了,十分容易。

    「沒有,我這身手,再說,我穿著夜行衣,蒙著臉進去的,就算見到,也認不出是我。」羅雅彩此時竟得意起來。

    「你聽著,要想咱們這兩家人平安無事,昨晚之事萬不可張揚。或許無人知道這是你做的。」

    「嗯,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

    包紫驤囑咐好羅雅彩,就打發她走了。

    公主死了,包紫驤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不過還好,他不愛她,這不過是場奉旨而來的婚姻。公主即已西去,犯不上再賠上全家人的性命。

    於是包紫驤坐在床邊靜靜的等著前來報喪之人。

    可來人卻不是報喪的。

    理事的宮人們來了,爹也已吩咐下人們依照禮數在外面張羅。

    察言觀色,包紫驤並沒發覺異樣。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或許公主未飲那杯茶?又或許大家還未發現公主死了?

    一切都不得而知,包紫驤突然有些緊張無措。就這樣,被大家擁著穿戴停當,出門跨上了來接他過府的千里駒。

    包府離齊陽宮並不是很遠,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大婚的隊伍便到了。

    包紫驤就這麼裝著無限的疑惑,騎著以驢速行進的千里駒進了齊陽宮。

    大婚如期舉行,典禮規格參照當年太子娶妃。大臣們都借大婚之機巴結王上最寵的小公主,送的賀禮非奇則珍,堆滿了偏殿。

    包紫驤大婚的時候,羅雅彩在府裡做了個有關於表哥的美夢,笑醒了。對鏡梳妝的時候,還回味著夢裡自己嫁給表哥時候的樣子。

    羅雅彩想,何不向爹爹稟明,直接去表哥家提親?你說是練武之人,顧不了那麼多女子的矜持也好,還是這羅大小姐腦子缺根筋也好。反正想了就得立馬實施。

    滿府裡遍尋不著爹的影子,羅雅彩方才逮了個小童詢問。

    「我爹在哪兒呢?」

    「稟小姐,老爺……老爺去齊陽宮赴宴了。」小童被羅雅彩抓著,戰戰兢兢的說。

    「齊陽宮?」羅雅彩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早把大婚這事兒擱在腦後了,一心只想著嫁與表哥。

    「公主今天跟包公子大婚,滿朝文武都去赴國宴了。」小童知道今天小姐不是捉他練打,言語頓時有序了許多。

    「還沒回來?」羅雅彩這時候才想到,齊陽公主讓自己毒死了,怎麼會有大婚呢,爹應該快回來了。

    「抬禮物去的家丁都回來了,老爺還沒回來。」小童放心的說著。

    「老爺怎麼還沒回來?」羅雅彩開始納悶。

    「老爺在齊陽宮吃宴啊,聽家丁說,大婚好不熱鬧,公主嫁人的陣仗比王子們的一點兒都不差。」小童說著竟有些得意,彷彿他自己是駙馬那般。

    誰知就在這時,羅雅彩聽罷就抓緊了小童的衣領,連忙問到:「吃宴?大婚?公主大婚了?」

    羅雅彩越著急就越拽越緊,弄得小童喘不過氣,沒法回答。掙扎著,沒一會兒竟差點暈死過去。羅雅彩放脫了這個,又從廊下抓了個看熱鬧躲避不及的小童:「你說!公主大婚了?」

    小童趕緊說:「公主今天大婚了。」

    羅雅彩等小童說完,甩開手,三步並作兩步,一個縱身,從府裡躍了出去,取道最短,穿房越脊,就到了包府。從房上向下看,下人們都坐在院子裡擺席來吃,不顧多看,就到了包紫驤的屋外。此時已人去屋空,連包紫驤的書僮阿四都隨著進了齊陽宮。

    羅雅彩又輾轉來到齊陽宮,沒深思細想,就如那日一樣,翻牆如翻書躍進宮中。偏巧那天值班的護衛都偷懶去前殿喝酒,於是羅雅彩一路暢通的到了內殿。

    正巧遇到包紫驤跟綠、柳三人從內殿出來,羅雅彩於是尾隨其後。待三人進屋,羅雅彩兩掌打暈了綠、柳二人。包紫驤見綠、柳倒地,剛要大呼有刺客。定睛一看,原來是他這無腦表妹。

    「你怎麼來了?」包紫驤連忙繞過去關上殿門。

    「你跟公主完婚了?」羅雅彩不理包紫驤的問話,反問他。

    「嗯,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那公主怎麼還不死!不是應該死了麼!」羅雅彩說著,一下酸楚起來,坐在椅子上居然哭了。

    包紫驤仔細看看綠柳二人確實暈了,才敢坐在羅雅彩邊上跟她說話。

    「你要不要命了!這是禁宮!不是我家府邸!不是你想翻牆就翻牆,你想飛簷走壁就飛簷走壁的!」

    「我要是死了,你會傷心麼?」羅雅彩抹了下眼淚,抬眼看著包紫驤。

    包紫驤被表妹這一問愣住了,關於生死,他沒想過太多,包括他早上知道公主可能死了,他都沒有傷心的感覺。到底什麼才是傷心呢?表妹如果死了,我會傷心麼?包紫驤不由得陷入了回憶之中。

    自小到大,父親都在為怎麼陞官忙碌著,拜會各種人,奔走往來。可是二十幾年,也未曾升過。娘是父親的小妾,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在府裡他是個多餘的人,兄弟姐妹都不願與他玩耍。小時候,唯一陪伴他的就是一隻狼犬,可惜也老死了。包紫驤自小在各房所謂娘親的包圍下長大,這些人沒有一個對他好。這麼多年,唯一對他好的可能只有剛剛認了的表妹了。如果表妹死了,我應該會傷心吧。

    「你只要乖乖的不闖禍,那就不會死。」包紫驤回復到小時候羅雅彩每每練武受傷被他安撫時的語氣。

    羅雅彩吐了下舌頭,看著表妹時哭時笑的俏皮樣子,包紫驤笑了。一時間,竟忘了現在所處的地方。

    「行了,你趕緊走吧,別讓人看見。」

    「我先去把公主殺了,然後再走。」

    「什麼!你還要殺公主!你幾歲了!怎麼還不懂事!你知道殺公主那是多大的罪!不光是你,你爹你娘,甚至我們全家都得為此賠上性命!」

    「可是她爹殺了我全家就不該賠命麼!」

    「那是你爹造反!你爹的錯已經連累我爹這二十年不能陞遷了!你知道麼!」

    包紫驤知道他爹這些年為了陞官,巴結了多少權貴,可是人家連正眼都不看爹一眼,要不是羅大人從中周旋,爹現時的丞相位恐怕也早就保不住了。所以包紫驤一直很恨姑丈,是姑丈害得爹地位盡失,親妹妹命喪黃泉。現在他突然想到,眼前的羅雅彩,竟是姑丈的女兒,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心又難以平靜了。

    包紫驤伸出手臂,在紅柱上用力捶了一拳。

    羅雅彩趕緊過去,看看表哥手撞壞了沒有。

    「還好沒事,不然你這寫字的手,可就不能拿筆了。」羅雅彩心疼的上下翻看著,尋找有沒有隱藏著的傷。

    「連命都沒了,還要手幹什麼?」包紫驤說完,甩開羅雅彩,對著紅柱,又是一拳。

    大婚了,態度就完全變了?羅雅彩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回憶著小時候,那個凡事都忍讓自己的包紫驤,眼前的人居然陌生起來。心一陣揪痛,淚水從臉側滴流而下,汩汩不止。

    時而靜默。

    良久之後,包紫驤淡淡地說了句:「你走吧。」

    待羅雅彩飛身上得房去,包紫驤攙扶綠柳二人到偏殿的椅子上坐下,不多時,二人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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