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荊南幾乎不等女傭說完話便朝樓上疾步而去,洛晨房間的門大開著,聞訊而來的下人們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後全都退到了兩旁。
蕭荊南沒有停頓地奔進她房間的浴室,眼前所見的一切讓他覺得觸目驚心。
她安靜地躺在浴缸裡,整缸的水都是暗沉的紅色,她的頭歪向一邊,一頭濃密的黑髮已經濕透,隨意地披散在雙肩和後背上,有幾綹飄浮在水面上,半掩了她裸露在水面上蜜色的肌膚和纖巧的鎖骨。
蕭荊南屏住了呼吸,他清楚地感覺到垂在自己身側的雙手在顫抖著,他下意識地握了拳,顫抖卻仍止不住,他咬了牙,一雙濃眉死擰著,頰上的肌肉緊繃得僵硬。
「先生。」耿默也跟了上來,卻只是停在門外,垂著眸輕喚,「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風岳,小姐,情況怎麼樣?」
他的話猛然間點醒了蕭荊南,他這才猛回過臉來,抬手指向耿默,重重地閉了閉眼,重又睜開,深深喘了口氣,才道,「拿條浴巾給我,急救箱,把房間的暖氣打開。」
他沉聲吩咐著,聲音聽上去如常鎮定,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有多慌,腦子裡有多亂。
浴巾遞了過來,蕭荊南裹住洛晨將她從水裡抱到懷裡,劍眉卻不由地擰緊,她變輕了,那樣輕,讓他忍不住用力摟住她,只怕稍一鬆手就會被風吹走一樣。他垂頭望著她,眼底翻捲著濤天情愫,似心疼又似惱怒。
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蕭荊南抬眼時,正撞上風岳那雙清朗的眼眸嗉。
「她自殺?」風岳的口吻輕佻,引來蕭荊南的不滿,眼裡迸出的利芒射向風岳,他卻只是無謂地笑笑,而後走上前來。
「把她平放在床上。」風岳邊說邊取出醫用器具,目光隨意掃過時,手上的動作微頓,隨即上前來一番檢視後回臉蹩一眼蕭荊南,再走向浴室。
少頃後折回,簡單為洛晨檢查後,悠閒自在地立在床的另一側收拾著器具,「是低血糖引起的昏厥,所謂割脈不過是因為她在浴缸裡放了安息香精油,這種精油是棕紅色的,加上浴室的燈光本就較為昏暗,女傭才會看錯。」
蕭荊南望著風岳一臉輕描淡寫的模樣,再親身檢視一番後,眼神裡的凝重才鬆懈了幾分,只是還沒鬆口氣,就聽到風岳的戲謔,「可是,阿南,你怎麼會竟然分不清精油還是血?腕上根本沒有割傷。這樣低級的錯誤,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
蕭荊南聽完風岳的話明顯一怔,而緊蹙的眉擰得死緊,再握緊雙拳,卻只是轉過臉輕喝,「耿默。」
耿默應聲而上,立在身邊,恭敬地回應暗。
「她怎麼會因為低血糖昏厥?」蕭荊南的聲音岑冷,像是壓抑著什麼,又透著幾分煞氣,讓人不寒而慄,他神色複雜地望向昏睡在床的人兒,眸光閃過一絲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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