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鬧的哪一出，使的哪家的小姐脾氣？
蕭荊南胡亂地想著，想著該好好管教她，想著該連帶著也讓耿默別總把她當個寶貝似的捧著。
可正想著，卻又見她一頭砸進他的懷裡來。
蕭荊南退了一步，本能地將洛晨攬住，卻很快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潮濕透過襯衫的衣料熨上他胸前的肌膚。
她哭了鬮。
這個認識讓他有些慌，他最見不得她哭，就像是極寵孩子的父母，孩子一哭就怕是把哪兒摔疼了。
而在他，他只怕是她的心又疼了。
「洛洛，怎麼了？」蕭荊南問完這話，突然意識到，自己怎麼這麼詞窮，翻來翻去，面對著她的眼淚時，只會說這麼一句話哦。
幸而洛晨也不跟他計較言語。
重複的話聽到了這一句，終於抬起了眼來，一臉的朦朧淚意，「你為什麼不管我？為什麼看著他欺負我。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多想你，我想偎進你的懷裡，我想你能站出來。」
蕭荊南聞言先是一愣，卻很快就明白過來她的所指。
她說的定是今晚的事。
他不自覺間攥緊了拳，看著她抽泣時的模樣，心裡一陣陣地疼，卻偏生那種疼又說不出口。
他突然覺得自己窩囊，怎麼就這麼窩囊。
駕馭著整個世融又怎麼樣，叱吒黑白兩道又怎麼樣？
他總是保護不了想要保護的人。
他總是保護不了最需要他的人。
曾經是如楓，然後是爸爸，如今，他竟連洛洛都保護不了。
蕭荊南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無力，而洛晨的控訴卻仍在繼續。
「你知不知道，他把一口酒餵給我。他餵給我一口酒。我剛才嘔了那麼久也沒有把那些酒嘔出來。他還吻我，我快把嘴唇都擦破了，可還是能聞到他的味道。」
洛晨每喊一句話就捶他一下，而蕭荊南卻只是定定站著，不躲不閃，由著她打。
「蕭荊南，你知不知道，那些我都是想留給你的。我早想好了，這輩子只等你一個人。
我也早想好了，這輩子也只給你一個人。」她邊哭喊著，邊不顧一切地剖白自己的內心。
「可是，他把我弄髒了，他把我弄髒了。」她喊完這句，就崩潰一般地號啕大哭起來。
耳邊傳來了敲門聲，隨即有腳步聲靠近。
蕭荊南抬起眼時，只聽「啊。」一聲驚叫，他定睛看時，是名女傭打扮的人端著托盤站在浴室門外，看著滿臉淚痕的小姐和一臉沉胡的先生一臉驚惶。
此時，見蕭荊南回過頭來，一臉岑冷不悅的表情，更是大驚失色，腳下一軟，托盤幾乎就要摔到地上。
不管外傳他如何冷漠殘酷，可對下人卻一向溫和。若不是他方才因為洛晨的脾氣而怒火正盛，怕是那女傭也不至於慌張至此。
他這樣想著別開了眼，平復了心跳後沉聲開口，「什麼事？」
女傭見問，這才定了定神，斂了眸道，「耿默先生遣我晚上陪伴小姐，剛才小姐在夢中突然說坐起來說渴了，我就出去替她拿水了。」
蕭荊南聞言靜默片刻，又像突然想到什麼般，「她身上的浴袍呢？是你給她披上的？」
女傭一愣，想到洛晨剛才無意間翻身坐起身，身上未著片縷，只有一件貼身內衣，她隨即臉上飛紅，輕輕點頭，低聲應道，「小姐身上……」
她頓了頓，才又道，「我怕小姐高燒未癒，怕她重複著涼，她沒清醒，穿睡衣不方便，就抽了浴袍給她披上。我出去端水的時候，小姐還躺在床上，不知道……」
她隱了聲音沒再說下去。
蕭荊南知道她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竟會自己下床來。
「先生……」女傭有些惶恐。
「不怪你，把水放下，你先下去吧。」蕭荊南揚了揚手，女傭隨即放下手中的托盤，開門離去。
室內再度安靜了下去，他深吸口氣，看著仍在懷裡不安份地捶打掙扎的女孩。
他知道她為什麼會下床來，就像他此時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一件他從來不曾想過，卻在此時突然蹦到他心裡的事：
他從不曾想過要接受她，哪怕知道她的感情那麼真摯，她的愛慕那樣濃烈。他從不曾想接受她，從來沒有。可是，他也從來不曾想過要讓她承歡他人，他同樣從來也不曾想過。
她說，這輩子只等他，這輩子也只給他。
他此時聽來，竟也覺得順理成章。
蕭荊南站在她的面前，攬在她腰際的手不住地用力，讓她貼近自己的懷抱，貼近，再貼近，直到她的身體完全貼合在他的身上。
可洛晨對此卻毫無覺察，她深喘了口氣，停住了哭泣，卻突然哀戚一笑，「蕭荊南，我要給你的一切，你都不要，你棄之如敝。你不要，所以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我給了誰，更不在乎是誰強奪了我。既然這樣，你不要，我也不再為自己留著，全天下的男人對我而言，都一樣。」
說完，她竟掙開他的懷抱，跌跌撞撞間就要朝外走去。
蕭荊南見狀，只覺得眼皮一跳，心底裡像是突然就被燃起一團火來。
他抬起眼來，看著她已經踉蹌著走出浴室，眸色頓時幽深，疾走兩步，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裡。
她的身體一下砸上他的胸膛，他的胸膛那樣堅實，讓她感覺到微微的疼痛，下意識地就想低呼出聲。
而他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相比她迫不及待地想逃開他的身邊。
他想把她鎖在懷裡用心保護，用心疼愛的決定也同樣是那麼地迫不及待。
他幾乎來不及思索，便垂下臉，霸道地覆上了她的唇。
連著她終於出口的驚呼，一同吞進了口中。
她本能地繼續掙扎著，像是仍在嘔著氣。
可他哪裡肯放，她越是掙扎，他就將她擁得越緊，幾乎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每分每秒都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裡。
她剛才的話一下下，像是把小錘鑿在他的心上。
那種感覺，一下下，疼得那麼紮實。
他想，那種疼，他定是能記得久的，也許一不小心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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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呢……
一定更疼。
他這樣想著，只想著對她溫柔，想安撫她，可她卻倔強了起來，小小的牙齒重新又扣緊了自己的下唇。
蕭荊南感覺到後，他按捺住自己漸漸粗重起來的鼻息，還有在身體內部四下竄動著的擾人的火苗，撇開腦中關於小腹下漸漸籠起的那團火，還有無法抑制的男性挺撥，略頓了一頓。
「洛洛，我錯了。洛洛，再不會有下次了，再沒有了。」
他在她耳邊低喃著，本想著調整自己的氣息，再慢慢用技巧頂開她仍死咬著下唇的牙。
可誰知，當他的雙唇微微退開時。
洛晨的唇，竟毫無預警地纏了上來。
她在混沌裡聽到了他的聲音。
那麼溫柔，那麼深情，一遍遍在她的耳邊重複著，「洛洛，是我。洛洛，再不會這樣了。我在。」
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她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她知道那就是他。
她的技巧青澀，或者可以說完全沒有技巧可言。
她與他的初次只是兩唇相貼，而今晚的吻除了帶給她茫然恐慌外，根本沒能留下其他的印象。
可是，她竟能無師自通……
蕭荊南倒吸了口氣。發現根本不用他多費腦筋，她的牙已經自覺地鬆開了下唇，沒有了牙齒的阻隔，她飽滿的雙唇緊貼著他的，水潤柔嫩，像是熟透了的櫻桃一般，引人甘願從天堂墮入凡塵。
洛晨感覺到自己在沸騰，週身的血液在不斷地沸騰，面對著他時，她就能沸騰起來，她細細地體會著他的唇，感覺到了那份美好。
那樣的美好不只是感官上的，更是從身到心的愉悅。蒸騰起一個個的小氣泡，直衝她的腦海，引來她的戰慄和顫抖，逼得她想不顧一切地尖叫。
她感覺到了他的接受，他在接受她。
接受了她的吻。
也許，也在接受了她的感情？
——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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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晨渾渾噩噩中暗自思索著，更是不顧一切地想打開自己。
她的身體漸漸貼上了他的，輕喘了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竟主動輕咬了下他的唇，待他微啟口倒吸冷氣時，她竟將自己的小舌探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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