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人一一見禮後,馬夫人走到衛小影身前,輕輕伸出右手,手指搭在衛小影的右腕脈搏上,探察起來。
當馬夫人從李笑天的身前經過時,李笑天覺得那股熟悉的氣息頓時濃郁起來,思索片刻,心神大震,瞬即想到什麼。但他還不敢肯定心中所想,目光一轉,落在馬夫人的手指上,心神再震,隨後心中一陣驚喜。他看到馬夫人的右手手指蔥白嫩長,每根上都有淡淡的弦痕。若非李笑天目力超人,他也不能一眼看出來。憑這兩點,他完全可以確定馬夫人的身份了。她是當世「琴聖一門」散落江湖的一個弟子。
原來馬夫人身上的獨特氣息是經常彈奏「琴聖一門」中所獨有的幾種曲子後留下的。當年琴聖創立「琴聖一門」裝點門戶的不僅是「雲風淡月」一曲,還有幾種獨特的曲子。凡是彈奏那幾種曲子的琴聖門人,不僅身上會有那種獨特的清雅氣息,手指上也會留下淡淡的弦痕。
李笑天終於找到一位同門,心神既驚又喜,但他知道眾人的毒性再也不能耽擱,等救治好眾人後,再與這個同門相認。
足有半炷香的工夫,馬夫人才站起身來,眉頭緊鎖。隨後她迅速地為南宮品、古逢春等人一一把脈。
給眾人探完脈後,她一臉嚴肅地說道:「方纔為衛大俠探察之際,賤妾已經開始思索解毒的方法。這『失魂散』的毒性的確邪毒之極,它並不一下子要了中毒之人的性命,而是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慢慢侵蝕人的機體,當劇毒攻心後,人的機體就會因為最後的心脈被侵蝕而徹底失去機能,化為一攤皮囊血水而死。」
語聲一頓,瞅了一眼一臉駭然、滿面憂容的眾人,又道:「本來練武之人中了這種劇毒之後,若不妄動真氣,而是仔細運功逼獨,功力高強的人甚至可以延遲到數十天之後再被劇毒攻心,可是眾位雖然內力修為都非常高明,但卻犯了妄動真氣的大忌,如此一來,必然加速毒性的侵蝕與蔓延速度。然而幸運的是眾位能夠及時點住心脈附近的三處要**。那三處要**雖然都是點中幾死的死**,但卻在人中毒後點之,不僅不能讓人身死,反能暫時阻止劇毒攻心。若只是這點,你們的毒性也應該已經蔓延進心脈了,但恰於關鍵時刻,有股異常獨特的充滿生機的真氣護住各位心脈,那股真氣雖然不大,但卻正是各種劇毒的剋星。眾位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全在此兩點之功。」
眾人瞬間把目光集中到李笑天身上,心裡俱都充滿感激,要不是李笑天的指點與不斷輸送真氣,他們的命早就丟了。他們在感激涕泠的同時,也對李笑天的修為與見識非常佩服。
古逢春老臉顫動,激動地說道:「這都是主人的功勞,還請夫人說出解救之法。」
馬夫人見眾人把目光都集中到李笑天身上,心中異常驚訝。難道就是這個年輕人暫時救了他們的性命?此子如此年輕竟會有那麼高遠的見識與奇特的修為?他怎麼沒有中毒呢?
她已經知道張雨芝當時在場邊,沒有受到刃傷,自然不會中毒。但李笑天分明受了三道刃傷,竟然沒有中毒,怎不讓馬夫人驚訝不解。
馬夫人心裡想著,她心裡急想為李笑天把脈,以釋心中之疑,但他見李笑天身姿挺拔,瀟灑飄逸,面上雖有為眾人的身子憂心的神色,但一點也不影響他身上散發出的獨特神韻。
她看不透李笑天的深淺,只覺得這個少年好像渾身沒有一點武功,但偏偏又讓人生出不敢輕視的感覺。稜角分明的臉龐雖然不像一般的人白面俊俏,但那種獨特的英俊氣質卻更盛固化的俊面,他的身上好像有股淡淡的玄妙氣息,雖然不濃,若非靠近也感覺不到,但即使如此,也好像對女人非常有殺傷力。
馬夫人雖然年過四旬,本身氣質又清雅嫻靜,但仍然被李笑天身上的獨特氣質所影響,一時臉面發熱。急忙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向李笑天。因此,她也息下探察李笑天體內情況的念頭。
其實她之所以這樣,並不單單因為李笑天由於修煉「心相無訣」心法而散發出獨特魅力的緣故,也因為她與李笑天是同門,而李笑天修習了「琴聖一門」的鎮門絕曲「雲風淡月」,對門下弟子自然會生出氣質相吸的現象。
馬夫人畢竟修為不淺,片刻後就靜下心來,肅聲說道:「若救各位,只有服下六大聖藥中的『大還丹』、『普凡露』、『玉瓊漿』、『渡厄丹』。當然或許還有別的方法,但以賤妾的見識,只能給諸位這點建議。」
眾人一聽,頓時大驚,尤其是張雨芝立即嬌啊一聲,李笑天也是大驚,失聲說道:「要是早知道大家需要『普凡露』多好,可惜被我全喝了!」
馬夫人一聽,臉色一變問道:「公子當真喝了連慈心庵都惜若珍寶、存量很少的『普凡露』?」
張雨芝點頭道:「為了救笑天,雨芝把剩下的一點『普凡露』都給他喝了。他當時的傷勢太重了。」
馬夫人一臉沮喪,不過轉眼間又是一喜,但瞬間又一臉失望,李笑天心中微有所感,試探地問道:「不知夫人想到了什麼,若還有別的方法,敬請明言相告。眾人性命要緊,請夫人不要顧忌。」
馬夫人看了管琨一眼,見他遞來鼓勵的眼神,當即歎了口氣,說道:「要救他們,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那樣就要公子失去太多了,必然影響公子的身體與修為。若一個不好,說不定會使公子失去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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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驚,沒等別人說話,李笑天就搶先說道:「夫人快請明言,究竟要笑天怎樣做才能救治他們?」
馬夫人猶豫片刻後終於說道:「由於公子喝的『普凡露』量少,所以要救他們就需要公子至少放出五碗血。你們有十人中毒,一人至少需要半碗血。」
「什麼?」眾人失聲驚叫。衛小影當先拒絕道:「不行,我『飛盜』寧死,也不能喝笑天的血。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能為了自己活命而喝他的血?」
南宮心菲、柳憐卿二女哭喊道:「夫君(相公),我們決不允許你傷害自己。要救他們就喝我們的血吧。」
古逢春撲通跪在李笑天面前,老淚縱橫道:「主人,你給逢春的已經夠多了。這次逢春拼了一死也決不讓你放血!」
張雨芝飛身過來,抱住李笑天哭道:「天弟,你怎能剛和姐姐見面就要離我而去呢?你仍是那麼狠心。你不知道你是姐姐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嗎?若再失去你,姐姐就不會再活了。」
看到這感人的一幕,馬夫人眼睛澀澀,低聲說道:「若是公子也服過其他三種聖藥中的一種就好了,那樣只要一碗血加水就足夠了。」
馬夫人本是隨口說來,她決不會相信李笑天也服過「大還丹」、「玉瓊漿」、「渡厄丹」中的一種,所以只是低聲無意識地說著。
李笑天與張雨芝一聽,渾然一驚,隨即二人身子霍然分開,李笑天高聲說道:「夫人,此話當真,笑天曾經服過崑崙派的『渡厄丹』,應該可以吧?」
沒等馬夫人接話,張雨芝突然接道:「啊,我怎麼忘了,我也同時服過『普凡露』與『大還丹』呀。夫人,快來,用我的血吧。」
中毒的人從失望、到絕望再到震驚,此刻又到驚喜,心神幾乎都承受不了這種換變了。李笑天一揮手說道:「姐姐,怎麼可以用你的血。笑天的血多的很,不用說了,請管幫主命人拿幾個碗與一桶清水來,笑天馬上放血。」
張雨芝這次的態度出人意料的堅決,神情堅毅地說道:「天弟,這次你若再和姐姐爭,姐姐就再也不會理你了。每次都是你來救人,這次讓姐姐來為你分擔不行嗎。這次你一定要聽姐姐的話。」
馬夫人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已不再為竟有兩人同時服過六大聖藥的兩種而吃驚,她已適應了。輕笑一聲說道:「張姑娘,你不要和李公子爭了。女人的身子偏陰性,男人的身子偏陽性,『失魂散』出自魔教,藥性偏陰,要解去它需要偏陽性的藥。正好李公子是男子,他身上的血更適合救治他們。」
張雨芝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個道理,看了李笑天一眼,低聲說道:「既然如此,姐姐就不和你爭了。你要小心呀,不要失血太多了。」
南宮心菲與柳憐卿早就在李笑天身邊,也對他同樣關心。李笑天能夠深深感受到她們的愛意,感動地傳音道:「放心吧,我的愛妻們。你們相公的身體硬著呢。」
接下來,在十個碗與一桶清水拿來後,李笑天放了足足一碗鮮血,等這碗鮮血倒入水中摻好後,中毒的十人一人分別喝了三大碗。
血水盡,眾人立即運功調息逼毒。果然不愧六大聖藥中的絕品靈藥,一個時辰後,古逢春當先醒來,臉上蒼白憔悴之色已無,面色已與平常無異。
隨後其餘人都解毒完畢,紛紛向李笑天表示謝意。他們已經不知道如何感謝李笑天的救命之恩了,李笑天數度救他們,他們只有等將來有機會再報答這個救命恩人了。
等眾人先後都去休息之後,放了一碗血的李笑天沒有絲毫疲憊之意,瞅著一個機會,他向馬夫人道:「夫人,你可會彈琴?」
正欲和管琨退出去的馬夫人聽到李笑天叫她,身軀陡然一震,李笑天的話太讓她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