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五人眼睛也齊唰唰落在李笑天臉上,李笑天暗道這下可要丟大醜了,咳了一聲說道:「呵呵,要說行軍作戰的戰陣,笑天還有幾分瞭解,但武林中的陣法機關一類的東西,笑天卻沒有涉獵過。倒讓大家失望了,也許它只是像個八卦圖案而已,根本不是什麼陣法。」
南宮品難得見到李笑天不懂的東西,想笑時突然見到南宮心菲看向他,忙把臉轉向別處。南宮心菲抱著李笑天的胳膊,搖了幾下,脆聲說道:「哥哥,都是家裡的臭規矩不好,弄得你現在還看不到武林中的陣法、秘笈一類的書冊。它們都放在……」
南宮品傳音給她:「小妹,你要告訴笑天可以,但要用『傳音入密』,不能在旁人面前說!」
南宮心菲嘟著嘴,鼓著香腮,瞪了南宮品一眼,向李笑天傳音道:「哥哥,以前限於家規,菲兒沒有告訴你『星心樓』三四兩層都放些什麼,現在人家已經把身子都交給你了,可以告訴你了。」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三層秘藏的是刀弓以及戰衣、矛、盾等兵器護甲,第四層秘藏的則是武學秘笈,幾乎包括天下各派的武學精要!那具『焦尾琴』與菲兒的『三寶琴』以前都秘藏在第二層。等咱們從武林大會回來,菲兒就求爹允許你到第四層閱讀那些武學秘笈。」
李笑天聽後,這才知道南宮世家「星心樓」果然不愧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秘藏處,第一樓藏書,就博得江湖第一藏書處的名聲,要是別人知道第三四兩層都藏著武林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那還不把南宮世家鬧翻天。
看來,近兩百年裡,向『星心樓』盜取東西的偷賊所知道的也很有限,或許他們只知道「星心樓」中藏有金銀珠寶一類的東西。否則江湖上應該早有南宮世家藏有各派武學精要的傳聞了。
蔡思雯看到南宮心菲只動嘴形而不發出聲音,再看李笑天的耳朵幾乎貼到她的嘴上,知道南宮心菲在向李笑天說話,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酸。又在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要是她再年輕十幾歲多好。
古逢春恰巧看到蔡思雯盯著李笑天失神的樣子,還以為她還在讚賞李笑天的博聞強記,他卻想不到這個風韻猶存的少婦在動著複雜的心思。
衛小影突然叫道:「哎呀,你們知道「羊肉泡饃」嗎?嘖嘖,那個香呀!天馬上要黑了,本盜一定要到『沉香樓』上去大吃一頓!」
看到衛小影的饞樣,伊剛咂了咂嘴,隨後嚥了一口唾沫,一把抓住衛小影的衣袖,急急問道:
「『羊肉泡饃』好吃嗎?都十幾天沒有吃肉了,俺老伊的肚子快淡出鳥來了。『飛盜』,到了城裡,你要偷就多偷點,千萬別忘了還有俺老伊一份!」
李笑天失聲笑了出來,衛小影則一掌向伊剛的嘴上蓋去:「你個混蛋,跟著南宮少主、笑天他們,還要本盜出手嗎?口不擇言,本盜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盜他個滿缽。不跟你這個腦子不開竅的傢伙說了,還真以為本盜是個慣偷了。」
伊剛腦子轉地不快,身手可不慢,身子一動,移了開去。衛小影身子再動,突又停了下來,說道:
「以本盜的輕功,你躲得再快也別想逃過本盜的一掌!放過你這一次,下次就不會有這樣的好事了!」
南宮品最看不得他們兩人再一塊拌嘴了,不懷好氣地喝道:「好了,兩位大兄!咱們準備一下,城門馬上要關閉了,咱們商量一下從什麼地方混進城去。」
兩個多月來南宮世家接連遭受打擊,他自己也受到很多次圍攻,雖然還未到驚弓之鳥的地步,但現在東躲西藏的樣子也好不上哪裡去。不是他們不敢現身,而是怕現身之後,許多門派的高手不分青紅皂白地譏諷、圍攻,不但要逼迫他們交出「心相無訣」秘笈,而且現在又多了殺戮少林寺與宮家三十多名子弟的罪名。
雖然江湖上很多人被李笑天「嫁禍江東」之計所迷惑,以為拿出的第二份「心相無訣」秘笈被天山派掌門沈向東與崆峒派青月道長拿去了,但仍有不少人還打著李笑天與南宮世家的主意,想從他身上得到第三份「心相無訣」秘笈。
有一點比較奇怪,雖然南宮靖在宮家的筵席上中毒而「亡」,但卻沒有多少人責備宮家與南宮世家,相反當南宮維正蓄意帶人攻打宮家,致使少林寺與宮家死傷三十五人後,江湖上對南宮世家的討伐聲勢更加強烈。
這幾天來,南宮品覺得特別窩囊,堂堂南宮世家的少主淪落到「不敢公然」露面的地步,以南宮品好面子的性格,如何不氣憤、鬱悶。幸好身旁有李笑天與南宮心菲不時安慰,否則不知會做出什麼讓人擔心的事來。
李笑天一臉慚愧之色,向南宮品說道:「大哥,都是笑天惹的禍。若笑天不會『心相無訣』心法,南宮世家就不會遭到這種不白之冤了!不過大哥放心,只要笑天心中的幾個計劃能夠順利進行,笑天相信不久咱們就可以挺起胸膛,光明正大地在江湖上行走了。不久如此,南宮世家的聲威也會比今日更加強大!」
南宮品不禁動容,一把握住李笑天的手,激動地說道:「笑天,大哥到底沒有看錯你。大哥知道你胸羅萬有,以你的不世才智,定會幫助南宮世家渡過這個難關!」
說著緊了緊手腕,責備道:「笑天,你以後再不要把什麼『連累南宮世家』的話放在嘴邊了。下次再要聽你說出這種話,大哥就要生氣了!咱們都是一家子了,還分什麼彼此!咱們將來不僅要重振南宮世家的昔日聲威,也要再建襄陽李家!」兩人的右手相握,四目相視。
李笑天大聲笑道:「哈哈,好,長安就是笑天第一個計劃的開始,大哥,咱們兄弟今後並肩作戰,不會孤單!」
衛小影與伊剛急聲叫道:「太不夠意思了,還有我們呢!什麼孤單,本盜(俺老伊)也陪著你們!」兩人各伸出一隻手搭在李笑天與南宮品的手上。
南宮心菲突然把柔嫩的右手伸進李笑天的一隻手裡,同時古逢春也伸出手來,按在伊剛的手背上。
只剩下蔡思雯一個人了,她微微一怔,愣了半天,李笑天等人給她考慮的時間。她畢竟不同於古逢春,古逢春已發誓跟隨李笑天,她卻沒有表示過要在武林大會舉行前的這段時間與那個主上斷絕關係。
良久,蔡思雯才抬起投來,向六人看了一眼,最後落在李笑天的身上,稍微猶豫就走了過去,抓住南宮心菲的另一隻手,輕笑道:
「賤妾可不願碰你們這些男人的手,還是菲兒妹妹的手好,又滑又嫩!」
七人同心,李笑天與南宮心菲大感欣慰。一路西行,他們得到古逢春與蔡思雯這兩個頂尖高手,使李笑天實施心中計劃的信心更足了。
也從此開始,李笑天有了建立自己的勢力的基礎,六人在將來都是李笑天手下的重要人物。
南宮心菲突然嬌聲叫道:「蔡姨,你剛才叫菲兒什麼?妹妹?太好了,蔡姨看上去一點不老,就像人家的姐姐,叫你蔡姨,人家覺得怪怪呢。」
看著南宮心菲拍著小手歡叫的可愛模樣,蔡思雯本來火辣辣的臉上清涼不少,再次攥住南宮心菲的小手,說道:
「姐姐就怕被你叫老了,才叫你妹妹呢。嘻嘻,菲兒妹妹可以叫我姐姐,這是你的專利。」
南宮心菲一怔,撒嬌地說道:「蔡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只有菲兒才可以叫你姐姐,難道哥哥就不行嗎?」
李笑天與蔡思雯幾乎同時輕聲斥道:「菲妹(菲兒妹妹),你……」
二人一驚,同時看向對方,卻又如驚鴻一瞥,瞬間挪開眼睛。李笑天清楚地看到蔡思雯成熟誘人的臉上通紅一片,甚至連耳根與粉頸都紅了,這種成熟的獨特美態令李笑天心跳陡然加快,急忙向前走出幾步,故作開始出發。
李笑天與蔡思雯之間的細微動作沒人注意,衛小影與伊剛二人見李笑天欲走,就扯開嗓子喊走了。
幸好李笑天幾人中有個「飛盜」,憑著衛小影對長安城的瞭解,潛入城中可謂不費多少工夫。他們從一個隱秘的角落跳進城內,而後在衛小影的帶領下,先找了家成衣店,一人買了幾套衣服,以作化裝之用,然後,再找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
※※※
第二天一早,李笑天、南宮品、衛小影與伊剛四人就出現在「天下五大名酒樓」之一的「沉香樓」上,他們是經過精心化裝之後才出來的。
衛小影平時穿牆過戶,自然少不了化裝行事之事,因而練就了一手化裝的技藝。衛小影身上化裝用品很多,早上出來前,只用了一刻工夫,四人就化好了裝。南宮心菲、古逢春與蔡思雯三人則留在客棧。
在「沉香樓」的一樓靠近大街的窗邊,有一張桌子,四人正在低頭飲酒。這四人正是李笑天幾人。
李笑天改成一身勁裝打扮,伊剛卻改穿一身儒衫,衛小影穿著一襲帶花錦袍,活像一個土財主,而南宮品則改扮不多,加了一件披風。除了這些,四人都有兩處共同的改扮,那就是四人的額上都多了幾道皺紋,下頷則粘了一撮鬍鬚。
現在的四人,要不是特別熟悉他們的人,根本不會一下子認出他們。本來在離開南宮世家的時候,衛小影就要給他們化裝,南宮品卻硬是不肯。等他們發覺有人跟蹤後,再想化裝又來不及了。
四人邊飲酒邊低聲交談。南宮品說道:「衛兄,你不是說一到『沉香樓』,咱們就可以打聽到有用的消息嗎,怎麼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發現呢?」
衛小影暗道,這個南宮世家的少主比李笑天差遠了,不僅好面子,守舊而不善變通,而且做事時常沉不住氣,看起來比較穩重的一個人,真正做起事來,卻欠缺能力。
心中雖然這麼想,他卻不能說出來。他道:「南宮少主請再等一會,天色尚早,等這裡坐滿了人後,本盜保證你聽到很多有用的消息。」
李笑天並不著急,他一邊飲酒,一邊思考著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現在他幾乎成了七人中的老大,他要盡到這個責任。
正在思索之際,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香氣如蘭如麝,非常好聞。李笑天覺得好像在誰的身上聞過,抬頭望去,正看到一人回過頭來。
「啊,怎麼是你?」李笑天低叫一聲,驚喜異常。
「咦,李大哥,果然是你,太好了!」來人也是一臉驚喜之色,不僅如此,眼中還有些許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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