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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奇招層出 文 / 李笑天

    南宮明安、南宮品與衛小影三人聞言一驚,以耶律大石的口氣,黑袍老者蕭遠山的武功定然很高。能讓大遼王室第一年輕高手如此推崇的高手,修為定非尋常。他們不由為李笑天擔心起來。

    南宮明安身為長輩,不願看到李笑天冒此風險,腳步微動,正欲替李笑天出場,耳際突然傳來李笑天的「傳音入密」:「三叔,你告訴南宮大哥他們,不要著急。菲妹與憐卿姑娘已被笑天救出來了。她們正隱藏在竹林東邊。等我們處理好這邊之事後,我們向西退去,引開對方之人。現在清水幫已經加強了警戒,我們只有引開對方,她們才有機會退出去!」

    南宮明安欣慰之後瞬間又擔心地傳音道:「笑天,你有把握接下這個姓蕭老者的三招嗎?聽逸安王的口氣,此人定有駭人絕學。還是由三叔替你打這陣吧?」

    李笑天以輕鬆的口氣道:「請三叔放心,笑天既然能夠提出用一劍、一掌、一拳來接此人三招,並不是隨意而為!笑天會盡力而為!笑天對自己很有信心,請三叔轉告衛大哥、南宮大哥,叫他們放心!」

    等李笑天與蕭遠山向對站好後,水傳英突然冷聲說道:「既然蕭老主持今晚之事,晚輩就放心了!但這位深夜潛入我清水幫的朋友,你還沒有說清楚是否與那邊三位朋友及南宮心菲、柳七二人有關係?若閣下與他們一方或者兩方都有關係,不論勝負都請告知我們闖入清水幫的意圖!否則……哼!」

    李笑天自然知其言下之意,不過經水傳英一說,他頓時有個主意,道:「這個請水……幫主放心,在下與他們雖不是一夥,但卻能於今夜同來清水幫,也算是緣分!你就當我們是一起的好了!不過,我們與江湖大美女南宮心菲可不認識!」

    面對昔日熟悉的長輩,李笑天差點叫出「水伯父」來,但理智告訴他清水幫與李家兇案脫不了干係。他決不能魯莽行事,暴露身份。為了撇清與南宮世家的關係,他不能當面承認與南宮心菲是一道的。

    水傳英右手一抖,目光一亮,一道鋒芒直向李笑天射來。李笑天但覺心神微顫後即恢復正常。不過,他心下卻震驚於水傳英的功力。單憑氣聚眼中的一手,就可知水傳英的修為深不可測。以李笑天的眼力判斷,或許可與南宮端平一爭長短。

    蕭遠山冷然道:「小兄弟,老夫最煩拖拖拉拉之輩。觀你之相,修為確然不俗。老夫也不拖大欺人,只要你能在老夫的三招之下留得性命,老夫保你們安然離去!」

    話聲陡轉暴喝:「注意了,這是老夫的第一招!」

    蕭遠山聲落掌出,左手藏在袖中,右手閃電般翻轉半圈後,霍得向李笑天推去。對方掌勢甫展,李笑天就覺得一股絕倫的勁氣已如排山倒海般奔湧而來。而四周之人同時感到壓力,紛紛向後撤去數步,惟有耶律大石、水傳英、南宮明安等四五人原地未動。

    衛小影對李笑天還不算瞭解,不禁低聲向南宮品問道:「笑天不會有事吧?這蕭遠山必然來頭驚人,就這一掌之威,我就不敢說可以安然接下,笑天能行嗎?」

    南宮品眉頭微蹙,一臉凝重之色,沉聲道:「如今笑天已騎虎難下,無論如何也要接下這三招。何況,此時對方人多勢眾,也只有此法才可能有一線勝機!咳,雖然蕭遠山修為甚是驚人,但我還是認為笑天定能接下三招!」

    看南宮品臉上輕微的自信之色,衛小影沉重的心情一點也未放鬆。全身緊繃,握好兵器,以備李笑天受傷時,出手搶救。

    蕭遠山的掌風沛然莫測,正面的李笑天感受最深。在蕭遠山右掌呼的一聲劈來之際,以他敏銳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到,蕭遠山的右掌掌心竟然出現一個螺旋的風窩。

    襲向李笑天的勁氣轉瞬即成螺旋轉動之勢,李笑天只得先運氣穩住即欲晃動的身子,腦中靈光一閃,瞬即改變劍、掌、拳的順序。

    右手一晃,一握成拳狀,那日「狂拳」季達與南宮明安決鬥時的情形腦中一閃,早已被他想過多遍的拳術立刻付諸實施!

    他當然不會「逐日門」的「逐日狂拳」,但他曾經對那日季達施展的拳術研究過,從第一式「光照星野」到第三式「燦日迎空」,是一個從單純運用自身的精氣神,到結合自然的過程。

    第三式「燦日迎空」極佳地結合了午後日光的刺目毒熱與體內真氣,當環境與拳氣合一時出拳,即把「逐日狂拳」第三式的威力完整的發揮出來。

    若不是南宮明安也是使拳大家,要不是他身具神妙絕倫的「心夢心法」,恐怕在季達的三擊之下,南宮明安不是魂飛魄散,也當會身負重傷。

    李笑天對季達的「逐日狂拳」十分佩服,在問過南宮明安當時的感受後,他就暗下決心將來某時一定要創出一招半式的拳法。

    此時他見蕭遠山出掌神速,掌勢詭異,周圍空氣幾乎都被這一掌攪動旋轉起來,心下大驚之際,心神突然被眼前的掌勢觸動。

    右手一緊一握,體內的真氣頓時湧向右臂,同時用真氣護住前胸諸要**。

    「有色無色,唯心可悟。有神無神,唯意可念。靜心凝神,意守紫府,虛聚真氣於一處,實斂氣機於內外。匯週遭之氣象,驟然擊之,萬物當難莫敵!」

    李笑天突然由動轉極靜,除了一拳在前外,整個人彷彿與黑夜容為一體。即使數丈外有清水幫的紗燈照明,但李笑天將全神真氣調動到一個極其詭異的位置,身子仍若陷入黑暗之中。

    一少半的功力聚在右手臂上,一多半的功力布在前胸,用來防禦。這一手大反武學傳統,純是李笑天突然神來之念。

    這是李笑天欲招走偏鋒之舉,以他的修為,自然能感覺到面前蕭遠山的高深修為。為了增加勝機,他決定第一招以拳接掌。

    他決定用機智與自身獨特的真氣來抵擋蕭遠山的第一掌。他並不想將大部分甚至全身的真氣都運到右拳上,走一般決鬥的老路。因為,對方的掌式明顯高明至極,以強抗強,他的勝率極小。

    他反其道而行之,「心相無訣」運轉,在部分真氣灌入右拳之後,突然想到《一切在我》中的一句話。

    虛聚……實斂……形露神聚……匯週遭之氣象……萬物當難莫敵……」

    難道這段話正合「狂拳」季達的拳法「逐日狂拳」的真諦?

    難道只要心神與外界融會,自身真氣與外界物事合一,就能突破功力不足的局限,發出超強的實力?

    但是道理雖然如此,然而江湖雖大,幾人才有如此「人與自然合一」的本領呢?

    李笑天也曾經數次想過如何借助自然之力增強自身功力之事,但想想可以,真正做起來可是困難之極。

    然而,當他的經脈之傷被「虛僧」治癒兩條之後,他的靈覺及他與自然交流的能力都陡然增強,尤其是今夜剛進天井之時的「異變」,使李笑天跨入了武林中人人希冀的「先天之境」。

    初入「先天之境」的李笑天,雖然真氣還未能一下子達到至純、圓轉不竭的地步,但以他純正的功力基礎,自然一悟就通。

    此時,李笑天就瞬間悟通「逐日狂拳」的拳法真髓,時不我待,蕭遠山的排山掌勁已經旋轉湧來。

    疾勁撲面,長髮後蕩,李笑天的身形猶如狂風中的孤木,煢煢孑立,獨自支撐。若不是蒙面的黑布系的甚緊,則早就被蕭遠山的掌風掃落。

    眼看掌風的中心已至李笑天的胸前,蕭遠山但覺眼睛微花,李笑天的身子彷彿陡然左右飄動起來,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逐漸模糊,彷彿融入夜的黑暗中。

    這一定是錯覺!蕭遠山目瞪口呆,強迫自己看到的是錯覺。他相信憑的修為,絕不能連一個弱冠少年的身子都看不清。

    「啊」!周圍眾人看到的則是另一幕。在他們的眼中,本來在蕭遠山的強大掌風之下苦撐的李笑天,不知為何,身子突然柔軟起來。

    身子雖然柔軟了,但腳下依然紋絲不動。腳上部分的身子彷彿找到了掌風的運動軌跡,左右飄動,渾然飄逸。

    同時,在他們的眼中,李笑天的身子竟然逐漸模糊起來,雖然變化的不明顯,但依然有嵌入黑夜中之勢。

    眾人中大部分人看得異常迷惑,感覺怪異,不知李笑天究竟施展的是何功夫。但也有眼力特別高明之輩,耶律大石與水傳英就是。南宮明安雖然也有些恍惚的感覺,但剎那之後,旋即看清李笑天的舉動。

    「這是『神道門』的『化形聚神』之功!你是『神道門』之人?這不可能!虛沖道長曾親口告訴我,只有一個傳人!」

    耶律大石滿面吃驚之色,雍容英俊之態全無,雙目直直地盯著場中的李笑天。

    一片嘩然之聲,不少聽說過「神道門」與虛沖道長之人無不駭然失聲。

    「梵天門」與「神道門」可是當今兩大齊肩鼎立的超然門派,雖然後者位居第二位,但該派出來的門人俱是叱吒天下的風雲人物,並不比前者的門人遜色幾分。從武功到名聲,數百年來,兩派一直成為正道武林的翹楚與神域。

    雖然兩派都有門人在江湖走動,但數百年來,從未出現過多人同時現身江湖的情形。由於這兩個門派武功卓絕獨特,門派駐地神秘偏僻,門中弟子俱是江湖上輩分崇高、武功超絕、俠行義舉不勝枚舉的武林高手,久而久之,兩派就成為正道武林推崇的超然門派。一些江湖仇殺恩怨血拼之事,只要這兩派門人一到,嫌隙仇恨自然可解。

    李笑天雖然知道自身的變化,但他沒有一絲波動。雖然他又成功地悟出《一切在我》中的一段話,但他明白還不是他高興忘形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還要依照悟出的「逐日狂拳」的精髓,抵抗面前蕭遠山沛然強大的拳勁。他還沒有把剛才靈光一現的想法付諸於一拳之中。

    李笑天意隨念動,收回形成「化形聚神」之功而布在前身的真氣。方纔,他以「虛實互化」之理,將心神浸入「半空靈」之境,真氣透過擴張的毛孔與外界接觸,從而影響身周空氣的形態與蕭遠山襲來拳風的狀態,再加上他隨機擺動的身形,在別人面前形成一個模糊的影像。

    要是李笑天功力達到先天至境,借黑夜之助,他甚至可以使自己「虛化」在氣團裡,與夜色融為一體,使人產生平空消失的錯覺。

    蕭遠山的掌風有如失去目標,被李笑天用「化形聚神」化去。正當蕭遠山因一擊無功而驚異之時,突然看到李笑天前伸的右拳突然高速向他轟來,心神微震,六成功力急湧向還未放下的右掌。

    「轟!」李笑天趁勢而攻的一拳與蕭遠山匆忙聚起的六成掌勁相撞。李笑天陡感右拳一痛,骨疼如裂,同時雙腿酸麻,直欲跌倒。

    不過,李笑天好不容易抓住對的大意的機會,如何還能再失了場面。咬緊牙,一使千斤壓,硬是控制住後挫的身子。身子是被控住,但雙腳卻生生陷入地下二尺來深。

    而對面的蕭遠山雖然僅退了半步,但他連番失算,因而本來古銅色的臉已然變成醬紫一片,雙目中透著濃烈的驚訝、惱怒。

    以他的想法,憑他的修為,三招中,每一招必讓李笑天受到重傷。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然在第一招上就吃了李笑天的暗虧。這叫他如何不鬱悶羞惱。此時,他真有八十老婦倒繃孩兒的感覺。

    「嘿嘿,好!這位小兄弟果然好身手。你能夠接下老夫第一掌而毫髮未損,真讓老夫大感意外!原來小兄弟會道門絕學『化形聚神』,這就不怪了。想來你與『神道門』多少有些淵源,至於什麼關係,你多半不會坦誠告訴老夫。這樣也好,接下來兩招,老夫要出全力了,希望你還有這樣的能耐。哼!」

    蕭遠山在耶律大石與清水幫面前失了顏面,急欲重傷李笑天,擒下南宮明安幾人,以挽回顏面。另外,從蕭遠山的口氣來看,或許他與「神道門」可能有什麼怨隙,以致他要全力對付李笑天。

    水傳英一臉驚色,雙目中都是驚疑,向李笑天問道:「你這一拳與昔日『逐日門』絕學『逐日狂拳』中的一式極其相似,難道你用的真是這種拳法?你,你到底是誰?年紀輕輕竟會兩個門派的武功!」

    李笑天已經平息了躁動的血氣,拔出了雙腿。聞言後,爽聲一笑,向蕭遠山道:「前輩儘管放心,晚輩還是第一次聽說『神道門』,自然與其沒有關係。晚輩也不知什麼『化形聚神』,接下來兩招,但請賜教,晚輩接著就是!」

    他故意不解答水傳英的疑惑,他認為還是讓對方疑神疑鬼去吧。方才一拳,正是李笑天模仿「狂拳」季達的「逐日狂拳」所突然使出的拳招。雖然不是純正的「逐日狂拳」,但也有六七分的影子在裡面。他若解釋,或許適得其反。

    此刻,雙方已開始了第二招的過招,李笑天與蕭遠山二俱是用掌,各自運功蓄勢。

    黑夜中,燈光下,爽朗的笑聲,自信的語氣,挺拔的身姿,李笑天雖然蒙著面,一身黑衣,不露一絲肌膚,但整個人散發的無畏、飄逸的氣質,仍然已經感染到眾人。

    就連瀟灑不羈的耶律大石也大感驚異,心道,中原武林何時出了這樣少年英雄的高手?

    蕭遠山一身黑袍,體形修長,玉簪高束蒼發,自有一番高手風範。然而即使他氣勢逼人,掌勢更勝第一招,對面李笑天的氣勢也不遜多少。

    因為他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掌勢,一掌垂直向天,呈托天之勢,另一掌垂直下垂,呈擊地之勢。

    一見李笑天的架勢,南宮品突然低聲驚叫一下,向南宮明安附耳道:「三叔,笑天怎麼把爺爺私傳給我的一招掌法學去了?」

    南宮明安也見過這個掌勢,略微沉思片刻,傳音道:「品兒,你可看清了,是否一模一樣?三叔覺得有些不同!」

    南宮品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了一下還是三叔眼神好,笑天的架勢確實與我的不同。我是右掌向天,左掌朝地。他卻與此相反,並且左掌呈托天之勢,而我的右掌卻是豎直向天。」

    南宮明安再驚,傳音道:「看來咱們是低估了笑天的領悟力。三年多來,因為他幾乎都處在咱們的眼皮底下,所以咱們總以為他除了修煉他那怪異的武功心法與一些基本的劍術掌法外,就是鑽進書堆裡讀書。可是從他在今夜的連番驚人舉動看來,他定是在無人注意之時,悄悄地努力習武。憑他的才智、悟性與執著,只要他要模仿別人的武功,無師自通,應該大有可能!」

    南宮品微覺不是味道,緩慢道:「難道讀書人的腦袋與別人不一樣?怎麼品兒想偷學……模仿別人的武功卻從未成功過?」

    南宮明安怎會聽不出他這個侄兒話裡的不服、頹敗甚至嫉妒之意,改為低聲道:「品兒,且勿失了銳氣!你以為悟透別人的武功是容易之事,三叔敢說,就剛才笑天施展的自己悟出的『逐日狂拳』與你爺爺私傳的掌招『開天闢地』。這兩招必然耗費笑天很多的心力。若三叔猜測不錯,若無『心相無訣』輔助,再有幾年他或許也不能悟出它們!」

    南宮品不甘心地無奈道:「又是『心相無訣』!難道它就這麼神奇?」

    南宮明安正欲接著說下去,右臂突被衛小影拉了一下,忙抬眼看向場中。

    沒有任何聲響,三掌相接,李笑天雙掌托住了蕭遠山的一隻右掌。可是對方的右掌是被托住了,但他的身子卻被蕭遠山的掌勁推得直往後退。

    為了卸掉蕭遠山不帶任何跡象的強烈掌勁,李笑天拚命得把腳踏在地上,不敢離地。然而就因此,地上被李笑天劃出一道深深的足痕。

    蕭遠山舉掌跟進,不離李笑天分毫,大有一掌必要重創李笑天之意。前者火速追擊,後者拚命後退。李笑天的感覺可謂痛苦難當,他不能停下速度,又不能讓腳離開地面。

    這樣,不過片刻,李笑天的鞋子被磨壞了。再片刻,他的腳底磨破了。前後不過瞬間,他的雙腳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啊!」

    如此場面,不僅看得南宮品、衛小影等人失聲驚叫,就連清水幫眾人也一片嘩然。

    南宮品到底比李笑天所使的掌招,瞭解更深。驚叫之後,腦中豁然一亮,猛然明白李笑天可能對這一招「開天闢地」瞭解不透。若他完全掌握了這一招,情形絕不會如此糟糕。

    南宮品想到關鍵處,急忙高聲道:「天為陽,地為陰。天地合,萬物榮。上掌化陽,下掌融陰……」

    李笑天滿面慘白,臉上肌肉已擰成數團,牙齒已將下嘴唇咬破。目中俱是疼痛、無措、焦慮的神色。他一直咬牙苦撐下來,眼看快要到崩潰的邊緣,耳邊陡然聽到南宮品的高叫聲。

    別人都不知南宮品忽然高聲喊叫的話是何意,但李笑天卻非常明白。他以前就「偷聽」過南宮靖教授南宮品「開天闢地」時的隻言片語。

    他當然知道偷聽別人私傳武功及偷看別人練武是江湖大忌,因而當他在調息時偶然聽到南宮靖在傳授南宮靖掌招秘訣後,立刻切斷心神與外界的聯繫。

    然而他雖然不願繼續「偷聽」別人傳授秘訣,但他已聽了一少部分且是最主要部分的秘訣,已使他對「開天闢地」有了興趣。

    同時,又因為南宮品兄妹練武時,又幾乎不防著李笑天,這讓他有機會見識到南宮品習練「開天闢地」高絕掌招的情形。

    有了一部分重要的秘訣,又看了幾次南宮品練「開天闢地」的情形,李笑天從心裡到行動上不自然地就開始演練參悟「開天闢地」起來,直到現在,還真被他摸出了多半的門徑。

    李笑天心念一轉,頓時明白南宮品的用意,急忙斜著眼遞過一個感激的眼神。雙手一分,雙腳閃電般離開地面,整個身子形成與地面平行的樣子。

    左右兩掌互換成「開天闢地」的原樣,以南宮品的暗示,真氣分成兩道,一道走陽脈衝向右掌,一道過陰脈湧向左掌。

    此時李笑天的速度雖然頓減許多,但由於身子陡然與地面平行,蕭遠山這次積蓄八成功力的一拳的前面掌風擦著李笑天的胸前飄過。

    然而蕭遠山畢竟是絕頂高手,他眼見自己的掌風貼著李笑天的胸前飄過,怒火頓生,他認為李笑天接連兩次都是使用討巧、奸詐的手段才躲過他的攻擊,根本沒有讓他盡展實力就已過完招。他覺得憋悶,要是治不了李笑天,他的面子可丟大了。

    心一狠,渾身一顫,急速的奔進中,蕭遠山強行提高功力,九成的真氣陡然湧向他的右掌。

    當蕭遠山含著九成功力的一掌向下砸向李笑天時,李笑天真正的「開天闢地」掌勢也正式形成。

    李笑天瞬間變掌,伸在前面的右掌猛然後提,向後的左掌同時向上抬起。雙掌合併,掌前頓時出現一團尺餘方圓的掌氣。

    蕭遠山的掌風一接觸李笑天的身子時,他就感覺到李笑天雙掌的變化。心神陡得一驚,但掌勢已出,實難再回,他只好任由這一掌向李笑天的雙掌撞去。

    轟然一聲巨響,眾人但見李、蕭二人決鬥的場地已北一片碎土草莖所瀰漫,隱約中看到李笑天的身子飛快地向南方飛去。

    「快告訴老夫,你這小子用的是什麼掌招?否則,老夫決不放你生路!」

    聲落後,李笑天的身子也掉落地上。眾人以為他必然又受重傷。誰知李笑天平躺的身子忽然躍起,直立起來。

    「前輩,多謝你手下留情!但請恕晚輩無法回答,這一掌晚輩也不知是何掌招!」

    塵土、煙霧、雜草漸漸落去,場中的二人又清晰起來。蕭遠山見李笑天一臉誠懇,不像說謊的樣子,語氣略轉溫和道:「你知道這招『開天闢地』是誰的武功嗎?他是老夫師門……」

    耶律大石突然猛「咳」一聲,打斷蕭遠山道:「蕭師叔的意思是,他的師門很推崇你所使用的掌法。呵呵,兄弟福緣不淺,竟然會那麼多武林絕學。凡事講究因緣,既然『開天闢地』被小兄弟學得,也算是適得……其人!」

    打眼再看李笑天一身夜行衣,語聲突斷,「適得其人」也被說的極低。因為李笑天的裝束與深夜偷入清水幫的舉動,讓人怎麼也不敢輕下結論說他是好人。「開天闢地」被藏頭蒙面之人所會,耶律大石頓覺所說矛盾。

    李笑天可沒這麼想,他見耶律大石如此心胸,朗聲道:「請耶律兄放心,小弟夜入清水幫實無惡意,今後小弟當會以此技鋤惡揚善,造福百姓!」

    耶律大石沒想到李笑天會如此說,他聽說過掌招「開天闢地」。不過,既然「開天闢地」是與他師門有些淵源的人所有,他覺得李笑天會這種掌法也沒什麼。因為那個創出「開天闢地」的門派早已凋零,且與其師門的淵源太遠太淺。

    耶律大石哈哈一笑,道:「有兄弟這句話就行了,你說呢,蕭師叔?」

    蕭遠山蒼眉一皺又鬆,向李笑天肅容道:「不知小兄弟會幾招這種掌法?」

    李笑天微怔,道:「『開天闢地』不就是一招嗎?難道它還有其他招術?晚輩只會這一式。」

    蕭遠山聽後,全身一鬆,笑道:「既然小兄弟只會一招,那當與那個人沒有關係了!」

    眾人聽得雲裡霧裡,還沒反映過來,就聽蕭遠山話鋒一轉,又道:「以小兄弟的身手,令師必是絕頂高人!呵呵,既然小兄弟不說,老夫也不饒舌了。還有一招,請小兄弟接好了!這招老夫決定用九成功力,掌勢與前兩招迥異,請注意了!」

    眾人俱聽出蕭遠山對李笑天的態度變了,不僅語氣溫和許多,就算過最後一招之前,也給了李笑天一個提醒。很顯然,蕭遠山若不是有意對李笑天留情,他完全可以用十成功力在第三招上。

    李笑天面容一整,微微抱拳道:「多謝前輩提醒,請前輩儘管出手,晚輩接著就是!」

    完,背後的長劍陡然落在他的手裡,拔劍握劍的速度,快得場中只有三數人能看得清軌跡。

    劍雖然緊握在李笑天的手裡,但他的心卻猛然浸入到即將使出的劍意裡。長劍斜垂,劍勢極似隨意。

    對面的蕭遠山從第二招開始就不敢大意,此刻見李笑天的長劍架勢,心道,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竟會些希奇古怪的東西?

    他睜大精光四溢的眼睛,盯著李笑天的劍勢細細看了數眼,但李笑天的劍勢分明隨意至極,根本不像某種高明劍術的架勢。他雖然看不出李笑天這一劍的底細,但他知道李笑天決不會是為了輕視他才這樣做,裡面定然有古怪。

    按下不知李笑天葫蘆裡賣什麼藥的疑惑,雙掌一翻,左掌一圈之後,右掌也隨之一圈,而後根部相觸,掌面分相外張開,兩掌以根部為中心倏地一轉,再向前一推。

    三重掌影圈圈,有如三個螺旋的圈子向李笑天旋轉而來。李笑天乍見蕭遠山掌勢,陡然一驚,在他的角度看去,蕭遠山的掌影重疊,三個逐漸擴大的掌圈向他推來。中間一個很大,且成正圓狀,兩側的兩個都是小上許多的扁圓。

    掌影一圈圈延伸,仿若永無止境,看之令人眩暈。李笑天不自覺凝目而視,蕭遠山的面目竟然看不清楚了,身邊的物事也模糊起來。

    恍然大驚,再次凝目,突覺腦袋一陣眩暈,身子隨即晃動一下。

    「玎玲」一聲,李笑天心神一震,陡然清醒過來,眼前的景物也隨之清晰起來。李笑天頓時出了一頭冷汗,斜目處,看到自己的長劍正好抵在一個石塊上。心下明白過來,剛才使他清醒的聲音就是劍尖擊打石塊造成的。

    李笑天打緊十二分精神,不敢再有一絲大意。蕭遠山的這一掌一定有古怪,難道這一掌會使處在掌風之下的人產生幻覺?

    應該不是幻覺,而是一種精神影響,是對方掌勢的怪異所致。只是掌勢就如此,那後面的威力不更大嗎?

    李笑天的忖思只是一念之間的時間,蕭遠山的排山掌力已經推到面前。掌力詭異,層層疊疊,有如實質。李笑天將目光放到蕭遠山身上,並不凝目去看對方一圈圈的掌勢,他怕再次被其迷惑。

    長劍斜挑,雙膝微彎,一躍而起,手腕翻騰,凌空連續刺出劍尖。六劍後,劍尖突然射出近兩寸長的劍芒。不過片刻,李笑天不知已經刺出多少劍。

    他只知刺出的劍芒都無情地劃開了蕭遠山以精深內功修為布下的掌圈。道道劍光宛如劃破天空的流星,交織成一片絢爛的光幕。而隨著劍芒與掌勁的對搏,一處處暴開的劍芒宛若一朵朵璀璨鬥艷的花朵。

    劍芒結成的花朵雖艷麗,但卻帶著破壞的威力,猶如帶刺的玫瑰可以扎傷人的手,劍芒之花將層層掌風割開,破壞,直至隕落。

    李笑天與蕭遠山俱為對方的武功震驚之時,場外突然傳來兩道驚叫。

    「啊,難道這就是陰山老人的『輪迴掌』?」

    「咦,這好像是崑崙派的『裂風大九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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