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端平連說兩個隨後面上略帶訝然之色,接著說道:「賢侄,伯父方纔之言,絕不是無的放失!剛才伯父給你反覆把脈之後,竟發覺你體內氣脈平穩柔和驚人,並且在七經八脈中都隱伏著一股極強的氣流。伯父已經渡過內力作一試探,誰知那股內力進入你體內之後,竟然直奔幾處不知名的**道,然後了然無蹤。
伯父經過一番深思後,可以斷定賢侄必然練有一種奇怪的內功心法。而剛才從你身上也流露出一股氣勢,雖然不很強大,但已肯定表明,你習練的功法已有小成。因為只有習武之人修習了某種武功心法小成以後,才能在心神鼓蕩之際,發出自身的氣勢。」
南宮端平話落之後,一雙精芒四射的目光立時盯在李笑天身上。以他的想法,李笑天必然會被自己銳利的眼神所震懾,而表現出不安之狀。因為他的眼神中,已運用了「心夢心法」。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李笑天竟然迎著他的目光而上,絲毫未有異狀,這下他更是大感驚異不解。心道,就算這個李賢侄當真習練了某種怪異心法,也當不會在他浸入三成「心夢心法」的目光之下,而表現得如此平靜?
其實南宮端平只看到表面現象,他根本想不到李笑天從他語氣中,肯定他自身已會某種武功心法之後,已於瞬間提升了自己的意志,增強了對付外界侵犯的信心。
試想,當一個人對處理某事或諸事具有極大的信心之時,遇到外人的挑釁,他又怎會不戰而退呢。所以他發覺南宮端平的目光有異後,就立即凝神而對。
「伯父,近日養傷期間,小侄也曾懷疑自己是否正在習練某種武功。今見伯父語出肯定,那小侄就放心了。」
「賢侄,你能告訴伯父如何修來此功法嗎?」
看到室中的南宮端平一家人,都露出期待之相,李笑天臉上不由一熱,道:
「伯父,伯母,小侄幼時,在家居附近的一處山洞中拾得一本小冊子,不到十頁內容,裡面都是晦澀之言,小侄到現在還幾乎未看懂其中的一二語句。小侄曾把最後一頁上的一幅『經脈運行圖』,當作『健身之法』而習練起來,到目前已有五年有餘。」
對面的南宮品一直靜聽李笑天與其父談話,這時突然插言道:「笑天,你習練之後,是不是感覺到耳聰目明、感覺靈敏、耐力持久?」
李笑天不由一怔,向著南宮品問道:「是!但不知南宮大哥又是怎生知曉?」
南宮品輕笑一聲,道:「從杭州認識你到現在,已有四十餘天。黃山峰頂,古道之上,橋堤之邊等等,你哪一次不讓小兄感到驚訝。原來笑天早已習練某種武功心法,小兄還道你是個怪人呢?」
南宮心菲見其兄長調侃李笑天,當下嬌嚷道:「什麼怪人?大哥不能不說哥哥壞話嗎?」
她正說著,突然話頭一轉,俏面之上略帶失望之色,道:「哥哥,你還是不會武功的好,菲兒就喜歡你這文弱書生的模樣。這樣子,菲兒還能保護你,若你習練什麼古怪心法。當你在學會武功招術超過菲兒之時,菲兒又怎生保護你呢?」
「哈哈!」
其餘人都是齊齊笑出聲來,他們想不到南宮心菲竟然說出如此違背邏輯之言。如果李笑天習練某種高絕心法,當他將此法運用到拳腳之上時,定然身手不俗,那時哪還需要她來保護呢。
眾人笑畢,雲秀娟突然向南宮心菲眨下眼睛,遞上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道:「菲兒,既然李賢侄已有內功心法基礎,學起武功招式,必然事半功倍。不過,賢侄心法畢竟是自己摸索習練而來,況且,已過了最佳的奠基年齡,學起武功招式或者劍法、刀法多少會慢上一些,以後你可要好好教教他呀?」
雲秀娟這時才完全醒悟過來,為何他的夫君那麼看重李笑天,原來,他給李笑天把脈之時,就已發覺到李笑天今後必是可造就之才,既然又與菲兒互生情愫,那何不成全他們。
唉!也怪她自己平時冷靜,思路靈巧,剛才竟然屢生阻止之心。若李笑天將來學有所成,能為南宮世家效力,那無疑會增強南宮世家的實力。
還是他的夫君南宮端平有眼光,試想,能與「酒丐」結成「忘年之交」而被他垂青之人,怎麼可能是庸俗之輩呢?當然,也不可能是來路不明之人了。
她「幡然醒悟」之後,就下意識地向南宮心菲暗示,要她用情愫將李笑天牢牢繫住。但是,這可是她多慮了。南宮心菲與李笑天的感情早已如蜜裡調油,水乳交融了,又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呢。
可是,南宮心菲並沒有領會雲秀娟遞來的眼色之意,但聽她鼓勵自己親身教李笑天習武,不由心花怒放,嬌笑一聲,愉快地應道:
「是!母親大人,菲兒定會當好這個師父,教出一個武功絕世的徒弟。對了,那天菲兒答應要教哥哥馬術,這樣,今後江湖上又會多了一個馬術第一的徒弟了!」
其餘之人包括李笑天在內,又是齊齊一笑。
眾人笑後,南宮端平又突然走向窗邊,將四扇窗戶都關了起來。回位後,並不坐下,而是站立於椅前,面色非常凝重地道:
「近一個月來,武林局勢大變,根據各方匯來的消息,魔教、外族高手、王姓世家都有異動。尤其是品兒傳來的消息。品兒,菲兒和賢侄,你們三人那日所見的佩帶彎月兵刃的中年男子,據我推測,那人定是魔教月宗宗主徐佩江。那件『月影刃』和他臉上的疤痕,就是見證。這人,我於七年前與其交過幾次手,武功高明異常。
那日助你們解圍的外族高手,若品兒推測不錯,應該就是那自稱宇文淳術之人。而那駝背老人自稱初履中原,也應該不是中原之人。你們在洛陽花會之後與之發生衝突的趙世子,就是東南強藩『金陵王』的獨子趙世成。他隨從的四個高手,大概就是昔年『苗疆毒翁』的四個棄徒吧。」
到此處,南宮端平突然放低聲音,沉聲道:「才不過一個多月,武林中竟然有如此多高手出現於洛陽,這定非尋常之兆。而朝中近來也有驚聞傳出,皇室為立太子之事,已形成三個派別,各自針鋒相對,互相排擠,拉攏勢力。大皇子勢力本就不強,現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不知從何處招來一批武士,實力大增。朝中本就不甚均衡的對立之勢,已處在一觸即發的境地。」
南宮品插言道:「爹,對於目前形式,孩兒也曾做過多次分析。對於目前朝野局勢的走向,孩兒推測,最遲三年,將要爆發一場大風波,各種朝野勢力都將被不同程度地捲入到那個風波之中。」
南宮端平聽後,臉色一真訝然,他感覺到南宮品近來變化很大,尤其在處事能力方面,越來越有自己的主見,看情形,不出幾年,就能獨當一面了。
看到自己的兒子能有如此快速的成長,南宮端平頓覺欣慰,面上的凝重表情舒緩不少。
「品兒,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是為父所料之意。」
南宮端平讚許一句,又道:「形勢變化之快,沒人可以時時把握先機。你是南宮世家的未來家主,一定要慎言慎行,善思善察。咱們南宮世家是江湖上『四大世家』之一,將來如果局勢變動,南宮世家很難不被捲入其中,那時,你應該具備了勝任家主的能力。因此,為父給你幾句警言,你要聽好了!」
南宮品迅速端正上身,凝神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