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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弄琴之境 文 / 李笑天

    「菲妹,小兄也只是聽說,好像每屆花女大會開始後,在正式開賽前都要邀請上屆『十大花女』中一人作為當屆『花女大會』的領隊。她所要做的事,一般是在比賽中給各參賽花女提供有關比賽程序的指導。

    不過,雖然那個被邀請的上屆『十大花女』,第一個出場亮相,目的主要有兩點:一是,向來觀禮當屆花女大會的人展示上屆花女大會才女的形象,以便激發觀眾對花女大會的興趣與**;另一個就是含有向當屆參賽花女示範的作用,以前屆『十大花女』的風姿,給當屆參賽花女們提供一個比較,以利於她們在比賽中比較實際地定位自己,賽出更好的水準。」

    李笑天搜腸剮肚,想盡所知,並且根據自己的加工,向南宮心菲作了一番自我感覺還算良好的解釋。可是,這番話好像還未入正題,那就是為何張雨芝一個人在台上足有一刻鐘之久,而且,看情形,還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李大哥,你怎麼說了這麼多,還沒有說到正題上呢?這張雨芝怎麼還在……啊!你們看,她要扯去高台邊上的紅綢了。」

    李笑天聽到南宮心菲前半句話,臉上頓感一片火熱,半垂著頭,訕訕地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繞了半天,竟然還沒有說到點子上。隨即又聽到南宮心菲手指高台叫了一聲,他立刻抬起頭向高台看去。

    高台上,嬌麗驚人的張雨芝正一隻玉手托著精巧的古琴,另一隻手攥著紅綢一角。正當台下眾人翹首以待她的下一步動作時,只見她晶瑩如玉的紅嫩小手一扯紅綢,那被紅綢覆蓋之物終於撥雲見日,相繼露出真面目!

    啊!台下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驚訝起來。吃驚的程度,絕不下於剛看到兩屆花魁張雨芝出場之時。一時群情盎然。

    紅稠已然落在高台邊沿三面覆蓋之物的內圍,覆蓋之物終於拋開紅綢的羈絆,將從早上到現在積蓄的神秘全部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這些被紅綢遮蓋著的東西竟然是洛陽城的標誌——百花之王——牡丹!要是平常的牡丹,台下眾人也不至於如此驚奇,若只是幾株名貴的牡丹,眾人仍不至於吃驚如斯,如果是數量很多的同種牡丹,眾人也還是不應該有著不下於見到張大美人時的驚異。

    眾人之所以有著誇張的驚愕表現,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不可思議之處。沿著高台三面外圍放置的數百盆牡丹竟然有上百種,更讓人不敢想像的是,其中的極品牡丹如姚黃、魏紫、玉板白等有近百株。這種牡丹家庭的大聚會,雖然在歷屆洛陽花會上都讓每個來到花會的人讚不絕口,流連往返,但如此多的種類和幾種罕見的極品的出現,卻是往屆花會不曾有過的事情。

    雖然在眾人的驚愕時,張雨芝已攜琴退回那道珠簾門戶之內,但眾人已被台上的「花中之王」深深吸引,大多數人沒有留意張雨芝的舉動。

    一時間,台下眾人議論紛紛,他們為洛陽花會的大手筆感到驚歎。

    像姚黃、硃砂、魏紫、青州紅等牡丹品種,可以說都是罕世少有的,尤其是魏紫,被世人稱為牡丹花後,不要說洛陽地面以外的人,就是洛陽府的本地人,也很少有人見識過這些極品牡丹。這些極品牡丹多是被養花高手珍藏於密室,惜若珍寶。在本屆花女大會上,竟然擺出這樣的陣容來點綴花女大會,怎能不讓人既驚又奇,當然更是慶幸不已。如此良機,真是百年難遇!

    台上台下的人幾乎都把目光凝視在這數百株牡丹上。而這些精心培育的上品、極品牡丹,也絲毫沒有令萬千雙眼睛失望,都在初夏的陽光下展現各自驕人之姿。

    牡丹不愧為花中之王,而這些千挑萬選、瀝心聚合在一起的貴族牡丹,更是將花之王的美名演繹的絢麗多彩。

    那些碩大的花朵,直如戴著王冠的君王,在當空的暖陽下,威風凜凜,神氣非常。

    尤其是前台一面的正中,放置兩株牡丹:姚黃和魏紫。這兩株牡丹在眾花中又彷彿是皇室貴族中的王中之王,每株的最頂端都挺立著一朵花徑達一尺的碩大花朵。這個尺寸在當時度量中是夠驚人了。看眾人中大多數將目光鎖定在這兩株牡丹之上的時間,就知道這兩株牡丹必定是千百載難遇的絕品。

    在這兩株絕品牡丹上的花瓣之總和更是驚人,約略估計竟然達至千餘瓣。有著這種幾達極至的花徑與花瓣數目的牡丹,簡直就是花界的瑰寶。也不知道花會主辦方從何人手中征來這兩株無價之花。很多人在貪婪地品賞著那兩株絕品牡丹的同時,也都在尋思這究竟是何人的不世之作。

    也許是高台下眾人對揭開紅綢而顯露本色的花中之王的反應,已經大大出乎花會主辦方的意料之外,因為,台上裁判評委與台下眾人都癡癡地盯著台上的數百盆牡丹幾乎有半刻鐘了,他們似乎已經忘記這是洛陽花女大會,這個大會還剛剛開始,花女比賽才是他們要關注的方面!其實,主辦方放置這些佳品牡丹,本就是想給眾人一個大大的驚訝,也給眾人預留了品賞時間。可是此時品賞時間早過,主辦方開始擔心下面的第一項比試時間不夠了。

    眼看半個時辰將過,第一道比賽還沒有真正開始,這與往屆可絕不相同。為了早點進入正式的比賽流程,那身著紅袍的司儀已在主辦方的要求下,又從那道珠簾門戶中走了出來。

    司儀在中央站定後,朗聲說道:「台上之花都出自洛陽城內的花匠之手,想來能入得大家的法眼。不過,比賽馬上就要開始,請大家少安毋躁,若有對台上牡丹中意者,會後可與主辦方聯繫,或許有可能如願以償。」

    台下眾人一聽,多數人不再做聲,只有少數看起來身家異常富足的人激動不已。

    不消片刻,珠簾再起,從那道門戶魚貫行出兩排女子,總數正好五十,個個嬌美如花,年齡也均在十五至二十之間。而那張雨芝赫然在列。很明顯,她雖然帶著兩屆花魁的頭銜,但仍代表洛陽第一青樓「怡香樓」,參加了這次花女大會比賽。若這次再衝魁成功,她可是三屆花魁了。那將是自花女大會創辦以來奪得花魁最多的人了。場下眾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當他們看到張雨芝也在其中時,每個認識她支持過她的人,都在期望一個花女大會上的一個新的歷史記錄的誕生。

    看著兩排嬌滴滴的數十貌美女子在高台上一一站定,眾人的眼神都幾乎已經變綠了。體態各異,韻味不同的參賽花女們,幾乎每一人都接受到百千雙熾熱目光的灼燒。她們外貌特徵都一無鉅細地落在台上裁判評委和台下眾人的眼裡。

    台上五十位花女,從外貌上,當數張雨芝稍佔優勢,其他諸女中也有四五位與其容貌相差至多一分,要說僅從容貌上比較,張雨芝確也不佔太大優勢,但若從整體素質上比較,只要是懂得欣賞的人,都知道這張雨芝在容貌與氣質方面,又是這群花女中無可比擬的佼佼者。

    但花女大會上的花女比賽,容貌氣質只是其中之一,才藝能力才是衡量花女水平的最主要標準。

    指著台上的張雨芝,南宮品小聲道:「笑天,小妹,你們看這個上兩屆的花魁又參加了本屆花女大賽。

    這可是花女大會創辦以來,第一次有人連續參加三屆花女大會比賽,而連續蟬聯兩屆花魁,在花女大會史上也是少見,若張雨芝再奪得花魁的話,那可是一個嶄新的花女大會記錄的誕生!」

    南宮品盯著張雨芝,目光滿是溫柔,並且還有一絲的希冀隱在其中。雖然眾女中不乏姿容甚佳者,但仍有很多人與南宮品的心思相同,都希望張雨芝再次奪魁。而張雨芝一旦再次戴上花魁的桂冠,不但她的「琴歌雙絕」的名聲更加盛隆起來,而且更加突顯她在青年俊彥心中的形象。這樣一來,能以一個風塵女子的身份,而給世人如此大的影響,本身就是一切喜好美好事物的人傾注精力去關注去培植助其快速成長的事情!

    此時,按照大會的賽程規定,台上那群鶯鶯燕燕的參賽花女已然陸續退回後台。她們都已經編好出場號碼,在她們集體亮相後,接下來就是從一號到五十號,依次出場,向裁判評委和台下眾人展現其琴棋書畫方面的才藝。

    每次出場一人,在第一項琴技比賽中,每人限時一刻鐘,若有特殊要求,可事先向大會評委團提出增時請求。

    高台中央已放置一案一幾,案是楓木所製,高寬各有三尺,而長達六尺有餘。這個長度足可適宜各種琴具。自從琴具產生以來,制琴雖有很多樣式,但琴長一般為三尺六寸六分,象徵三百六十天,寬六寸象徵**。只有少數制琴或短或長,但都不會比一般制琴差異甚大。當然也有極個別的特例,如上屆花魁張雨芝所執之琴,就只有二尺餘長,這種小巧的制琴,確是罕有人見。

    第一位出場法的參賽花女,自然是一號。那道門戶的珠簾輕啟,一個窈窕女子,懷抱一具紫紅古琴走了出來。這女子,年約十七,衣裙一體紫紅,無獨有偶,竟然與她的古琴顏色一致,可見此女鍾愛紫紅顏色之深。

    「揚州『倚翠樓』關如月!」

    實際上,即使會賽司儀不報出這第一個出場女子的來歷,台下眾人中已有不少人早已認出此女。關如月,面如新月,嬌媚動人,姿色在剛才眾女中可排進前十,果然不愧來自江南高產美女的揚州。

    關如月已將古琴放置在最恰當位置,剛要舉手操琴,手伸案沿又放了下來。看來,此女畢竟年輕,雖然在揚州地面已贏得「揚州才女」的美名,但首次參加洛陽花女大會這個輻射中原內外的第一女子賽事,即使她賽前做好十萬分的準備,但一坐上這個即將彈奏自己最中意最具實力的曲目的位置時,還是十分緊張。

    只見關如月深吸口氣,盡量將身心調整到最佳狀態。她知道,台上台下眾目睽睽,都將目光凝視在她身上。只有將這種眾人目光帶來的壓力化解下去,或者能將其轉化為激勵自己的動力,那樣才能更好地發揮她自己的水平。

    輕搖螓首,強自撫平壓抑的心緒,端正腰身,開始彈指撫琴。

    當……當……」

    關如月纖指撥處,琴弦鏗然,音符如山溪流動,輕柔悅耳,婉轉悠揚,令人聞之神清氣爽,舒心不已。

    眾人中不乏懂得琴律之人,當然台上的裁判評委幾乎都是此道高手。關如月彈奏期間,不少裁判不斷點頭讚許,還不時互相交流評點。

    一刻鐘轉瞬即逝,台上琴曲已奏畢。可台下眾人仍是陶醉其中,難以自拔。可見,這花女大會的第一項琴藝比賽,一開場就有人彈奏出如此高水平的琴曲,已是多年不見的現象。台上眾評委欣喜不已。若是後繼的參賽花女都至少有關如月的琴藝水平,那這屆花女大會必將是一次超越往屆的大會。

    「關姑娘一曲『空谷回春』,彈奏技法嫻熟,意境恬淡適意,於常法中竟然別出新意,引入古箏技法與琴法糅合。老夫認為關姑娘不但水平高超,而且創新之處也頗獨到。若時下琴師都能破舊立新,另辟新境,我中原琴界必然走出百年來迂迴不前的境地!」

    元聖齊大先生起身說道。面帶淡然的笑意,白衣儒衫,雖年過花甲,但仍不見老態,飄逸不凡。

    不僅台下眾人,即使是台上其他人也都為之一愕。雖然揚州關如月一曲「空谷回春」,彈奏水平甚高,但在大行家眼裡,仍有不足之處。齊元聖一代大儒,在眾裁判中,可以說是主裁中之主裁,本是不輕易出言點評的一位,可偏偏是他出場,還給予一號參賽花女關如月偌大評價,這怎能不讓人驚訝。

    已持琴起身待回的關如月,一聽有裁判對她的琴藝誇讚備至,頓時心喜不已。她本來有些緊張的心一下子像鬆了勁力的緊繃的弓弦一樣,松展開來。

    機會已經抓在手裡,作為揚州的頭牌風塵才女,可是心有七竅玲瓏。當下先向台下眾人一福,然後又向台上通道兩旁的裁判評委各福了一禮。面帶甜美至極的笑意,珠唇微啟,柔柔道:「小女子敬謝各位大家賞識!」

    關如月話落,輕轉嬌軀,向來處走去。走姿輕盈,腰身婀娜,肩背豐滿,給眾人留下極佳的印象。

    片刻過後,珠簾再啟,一位紅衣女子挪著步子,行出那道門戶。

    此女一出,台下頓時發出一片「嘖嘖」之聲。只見此女體量極高,偏偏柳腰纖纖,不盈一握。容貌姿色雖比第一號關如月稍遜一籌,但豐臀飽滿,酥胸浮凸,在她那火紅衣衫的映襯下,更顯得風情萬種,渾身散發著驚人的誘惑。眾人中已有不少人垂涎欲滴,被其外露的風騷媚態,引發原始的衝動。

    人群中不少人一下子低下頭去,面紅耳赤,鼻息咻咻,大喘粗氣。簡直不可思議,這紅衣女子的媚態對男人的殺傷力竟然厲害如斯。

    「湖州『春紅館』柳湄兒!」

    「啊!」

    司儀聲落,人群一片嘩然騷動。

    「原來是這個名聞江南的風騷婆娘!」

    「滾你個鳥蛋!什麼風騷婆娘,她可是鼎鼎大名的『媚無骨』。凡是與她有過一夜之歡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大感此女媚惑無雙。這可是咱們男人的福氣!對她,咱們都應該舉一隻手,不,舉雙手呵護!誰要是再對她不敬,別怪老子吃人!」

    咦!勾欄風騷女子能得到眾多男兒護花,要不佩服這柳湄兒還真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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