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文很快調整了情緒,讓司機開車去公司。()
「咖啡。」徐少文邊大步往會議室走去,食指一揮,示意秘書去給他泡咖啡。「給我泡兩杯來。你們要喝什麼自己說。」
徐少文身後跟著演藝人經理和幾個負責人,他們一大早莫名其妙地被召喚過來,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幾個人忐忑不安地跟在後頭,互相交換著眼神,隔著窗玻璃見徐少文已經坐下了,趕緊小跑了兩步進去了。
眾人嘩啦啦地紛紛拉開椅子坐下。演藝人經理望著徐少文那沒展開過的眉尖,不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今天徐爺心情不佳啊。難道是公司的股票跌了,還是友台又出了什麼陰招?
徐少文開口說話前,都沒人敢哼半句。整個會議室活像颱風過境前,完全被低氣壓籠罩了。
經理的眼神悄悄往旁邊一遞,大家小心說話,注意點。
幾個組長心有慼慼然地點頭。
徐少文坐在首席大班椅上,背往後一靠,雙手交握:「新人選拔的事怎麼樣了。」每季度都會選出幾個強力推出的新人來,公司會花大力氣和大價錢培養,起點高,紅得快。和其他常規路線出道的大雜燴有很大的分別。
經理陸續把各組出挑的苗子挑了出來,「林朗,朱黎……」
「電影組呢。」
經理翻了翻記錄,「哦,凌雅。」
提到凌雅的時候,徐少文有些意外,眉頭微微鬆了些。經理最會看臉色,立刻止了聲,「凌雅她的成績不錯,綜合分最高。」說完這句,那眼睛就看著徐少文,等著他發話。
徐少文卻只是抬手,「繼續。」
等經理講完了,他又問了幾句凌雅的宣傳計劃,就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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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天從琴室回去的路上,凌雅就猜出來了,那男人是徐少文。()細想一下,在鉅子裡穿唐裝的又有幾個,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第二天凌雅就沒去。那是徐少文啊,不是什麼路邊賣白菜的!哪裡敢去啊。
可接連幾天她都沒睡好,因為組長那邊安排了一部大片給她演女配,這個月的訓練沒減,反而猛增了好幾倍。
更重要的是,她每天都能收到花和禮物。今天是還沾著水的新鮮紅玫瑰,明天是少見的薑花裝滿了整個花瓶。禮物則是各式各樣的,有脖子上繫著鈴鐺的小貓咪,活蹦亂跳地,不時給她的床伸一爪子。偶爾還有奇怪的樂器堆了進來。但是更多的是限量版的奢侈品,項鏈禮服包包都有。
她實在很難說服自己,除了徐少文,會有哪個藝人送她這些。
今天她又收到一幅油畫。
用色大膽而濃烈,整幅畫像籠罩上一層霧氣似的看不清楚。只隱約看見一個女孩的背影,長髮裊裊,站在一片黃油油的麥田中央。
她不知道怎麼的,直覺感覺這是徐少文畫的。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挺搞笑的。拿刀弄槍的人會彈琴已經挺可怕的,還會拿畫筆?
這樣收禮物收了接近半個月,電影也即將開拍了。可徐少文除了送禮物,再也沒有別的行動了。
凌雅心裡怪怪的,那隻貓送人了,那幅油畫也掛起來了。除此之外,東西全都原封不動,整整齊齊地碼在一邊,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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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和鍾子良通電話,那幅油畫的餘震還在,凌雅聊了幾句沒忍住,把收到花和禮物的事當成笑話,拿出來跟他說。鍾子良卻沒有笑,顯然一下就猜到是徐少文送的,沉默了好一陣才說:「你不是一直問我,那個在娛樂圈的厲害表哥是誰麼,就是徐少文。」
凌雅原來也聽說過鍾子良在娛樂圈吃得開,是因為有個厲害的表哥在罩著。可她剛踏進娛樂圈,一問三不知的狀態,哪裡會想得到。
現在想想,徐少文和鍾子良長相倒是有幾分像,可徐少文的氣勢太強,尚方寶劍似的光芒四射,讓人不敢直視。也就沒人去深究他的長相了。
鍾子良告誡她:「別靠近他,他不是什麼好人。把禮物還給他。」
凌雅:「我知道啦,老媽子似的。」
凌雅仔細想想,哪有白收禮物的道理,萬一徐少文誤會了,那不就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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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天,送禮物的人來時,她沒肯收下,反而指著旁邊一堆的禮物:「你把這些還給他吧,我用不上。」
「什麼?」聽到這話,張泉難以置信,哪有人敢拒收徐爺的禮物,這凌雅膽兒肥的啊!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知不知道這禮物是誰送的?」
「我知道,徐爺。」凌雅皺著眉頭:「把禮物拿走,不拿走我就丟掉了。」
徐爺這陣子也就是挑禮物的時候才會露出點笑容來,要是看見這禮物原路返回,真不知道徐爺會做出什麼來。
張泉說:「徐爺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不管。」說著把手裡的那一盒禮物往桌子一放,那腳步就往門外走了。
凌雅慢悠悠地在後頭說:「行,那我送人了。」
這妞夠狠,膽子大的!
張泉腳步驟然一頓,終於妥協了,揮揮手,「你們把東西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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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文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疲憊地揉了揉鼻骨,又伸了個懶腰,才走到落地窗邊。
夜色漸濃,燈火輝煌的香島美景,此刻盡收眼底。
徐少文環著手臂,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城市的夜景。
他感覺那種浮躁和無力感又漸漸襲來了。多年前狼狽逃難的徐少文已經不見蹤影,他有了權勢,有了金錢。但到最後他漸漸又發現,這是他僅有的武器,是他最迷人的地方。
如果對方看不上這些……徐少文莫名覺得胸口有點發悶著難受。
他又想起戰戰兢兢的張泉,領著一堆禮物回來的時候,那臉色白得跟紙似的。人人都怕他,卻從沒有人願意愛他。連他的父親也不過是當他是一隻棋子。
幸好他根本不稀罕被愛。
他皺了皺眉,想起這些年,藏在背後,看著他們笑,輕鬆閒適,一絲類似羨慕的情緒就不自覺冒出頭來。他看起來再從容淡定,心裡的弦卻從來沒有鬆弛過半分。
他大概是需要一隻讓他放鬆的寵物吧。那麼,看上一隻寵物,買回來養就行了,還需要寵物點頭說好麼。
這麼想著,那邊的紅木桌子就傳來手機滋滋滋震動的聲音。他拿起來一看,鍾子良的名字在上面閃爍。
鍾子良說:「表哥,我喜歡凌雅,是認真的那種。你放過她吧,你的公司比她漂亮的不知道有多少,哪一個不比她上道?她就是一塊硬骨頭,也不好吃。」
徐少文靜靜地聽著,心裡的情緒很是複雜。鍾子良是他在世界上剩下不多的親人。平時鐘子良提什麼要求,他大多是會答應的。
鍾子良沒說錯,這女人沒什麼好的。可以包養的人多如牛毛,不止她一個。
徐少文心裡煩悶,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頭:「放心吧,我不會強迫她的。」他心不在焉地聽著鍾子良在電話那頭說話,忽然隱約有點酸澀的感覺。
這世界就是有這麼命好的人。像鍾子良,一出道就有他護航,事業愛情都順利得不得了。錢財權勢都不缺,也沒什麼苦難。拿過最大的刀也就是水果刀,流過最多的血也就是不小心割了手。
徐少文沒那麼好的運氣,他想得到什麼,都要靠搶。
—
2)
凌雅結束了一輪訓練,組長掛了電話朝她走過來,那眼光落在她被汗打濕的頭髮上,眉頭就皺了。「徐爺的車子在外面等著了。」
凌雅有些意外:「徐爺?」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亂七八糟的,不像個樣子,「我去洗個澡。」
組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是啊!是徐爺啊!你以為是哪個男粉絲嗎,還等你洗完澡再出來?」
凌雅的脾氣一上來,那就是一頭驢。「愛見不見了,老娘還不想見他勒,有本事拿個繩子掛我脖子上啊!」
忽然接連幾聲「徐爺」響起,凌雅一轉頭,就看見徐少文悠閒地走了進來,手插著口袋,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不急,我可以等。」
臥槽!
凌雅的眼睛直接成了燈籠。雖然眼前的徐少文比她大不了幾歲,可即使是面帶微笑,那懾人的氣勢還是在的。紙老虎遇到真老虎,立刻就沒了聲,趕緊一溜煙往裡面的浴室去了。
等凌雅忐忑著坐上了他的車子,徐少文看她像只縮在角落的待宰羔羊似的,胸口覺得悶悶:「你怕我?」
凌雅說:「怕個屁。」
噗。
明明就是害怕還硬逞強,徐少文忍不住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墊:「來。上次我們聊豎琴不是很愉快麼。」
凌雅心想我上次又不知道你是徐爺。她往徐少文那邊移了一點距離,眼神還是異常戒備:「徐爺找我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重生前的故事哈,凌雅這時候是二十三歲,還是個純潔的女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那種!只有點小聰明,所以那就是一隻紙老虎~女王氣勢還沒出來,但是大家可以淡定,不會被boss虐的!
把重生前的故事講完,就開始重生後了。╮(╯▽╰)╭我覺得上一世還挺甜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