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姐?」蕭何輕輕的叫了聲,睡在沙發上的女人沒什麼反應,他便輕輕的走到了女人的身邊,看了看她,發現她似乎是真的睡著了,便又走回到門口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揉了揉自己被打傷的地方,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一系列的事,迷迷糊糊的也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睡的很不舒服,總感覺夢裡有人追他,但追他的人他又看清楚,似乎是警察,反正不是女人,又似乎是回到了小時候居住的地方,一個老的宅院,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拿著相片,看著自己。
老人……老人……
那是他的奶奶,把他養大的奶奶,但已經不認得他了,他想走過去,卻發現那自己的奶奶身邊突然多了一個男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身材高大的老頭,老頭朝他笑著,然後推著奶奶轉身朝門那走去,他嚇了一跳,想去叫他,卻開不了口,而且感覺到後面有人在拉他,他轉過頭,卻又沒看到半個人……
他突然感到了害怕,於是朝著那個男人跑去,邊跑便喊:「停下……」
「蕭何,蕭何?」白惠君輕輕的推了推靠在沙發正憑空伸著雙手亂抓的蕭何,本來已經睡著的她卻突然聽到蕭何有些失神的叫喊,醒過來之後才發現他居然滿頭大汗的在做噩夢。
「你怎麼了?」白惠君有些關切的看著他。
蕭何滿頭大汗的喘著氣,睜著雙大眼。
「我,我夢到奶奶被人帶走了。」
「你奶奶?」
「嗯,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蕭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拿起茶几上的紅茶,擰開了蓋子喝了一口。
白惠君本想說些什麼,但一想到郝薇剛剛和她說的那些,又止住了口。她不太相信郝薇說的,但看著眼前的蕭何,又真的很有當年蕭正嚴的幾分模樣。
「算了,沒事了,只是個夢而已,好好睡覺吧,明天還要工作呢。」
「我,我睡不著。」蕭何揉了揉眼角,那已經青了一塊,高勝雲給打的。
「唉。」白惠君給歎了口氣,也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蕭何,能給我講講你奶奶的故事麼?」
「我奶奶的故事?」
「嗯。」她點了點頭。
本以為蕭何會長篇大論的和自己訴苦,卻沒想到蕭何只說了一句話。
「剛在車上不是說了麼?」
「反正你睡不著,我也被給擾醒了,就在說說好了。」
蕭何又喝了口紅茶,歎了口氣,還是很簡短的一句話:「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她都已經瘋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怎麼瘋的呢?」
「老年癡呆,我還是她養大的呢。」蕭何笑了笑,臉上又浮現了在車上的那種無奈表情。
「那會很辛苦啊,一個老年人。」沉默了一會兒,白惠君才接過了話頭。
「也不是,我上初中她就瘋了,我能有現在,完全是一個不知名的好心人贊助的。」
「不知名的好心人?」
「嗯,本來我以為這世界上沒好人了來著。」
「那你們見過面嗎?」
「見面?不,從來沒見過,反正他每月都會給我寄生活費,不多不少,但足夠我和我奶奶生活了,後來我考上了大學,就寫信告訴他不需要在給我寄錢了,我能自立。」
「然後呢?」
「然後他果然沒給我寄了。」蕭何笑了出來,似乎是突然想起了很多好玩的事。也不待白惠君再問,又接著說道:「現在我都後悔來著,前一直不夠用。」
白惠君也微微一笑。
「沒到惠姐公司工作之前,我什麼都幹過了,後來進入子公司才好點。」
「那你奶奶呢?」
「奶奶的病一直在治,那個好心人雖然沒把錢寄給我,卻一直在幫奶奶付醫療費,我很感激他。」蕭何淡淡的說著,聲音雖然平靜,但白惠君聽得出裡面的感激之情。
「所以你要好好工作,好好學習了,將來好報答那個好心人。」
「好好工作?」蕭何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好好工作我肯定沒問題了,而且……」他止住了口,因為差點把李忠賢私底下買賣公司設計圖的事給說了出來。
「而且什麼?」
「也沒什麼了。」
「我只是想說,而且李忠賢部長也不會允許我不認真的工作。」蕭何靈機一動的說道。
「李忠賢?」聽到這個名字,白惠君那些讓她極度不舒服的畫面又浮現在了她的眼前,也讓她突然想起了那些露骨的相片。
「對了,蕭何那些相片……」聽到這問話,蕭何一愣,他也差點把這個事給忘記了,本來也最擔心白惠君想起,雖然作為一個後輩,珍藏那些相片真的很沒禮貌也很不應該,但作為一個**絲,珍藏那些相片就理所當然了。
「那些相片在我u盤裡。」他故作鎮定的回答著。
「你要刪掉,一張都不許留,而且這件事絕對不許說出去,明白嗎?」白惠君口氣冷冷的說著,臉色卻有些發紅。
蕭何看著那發紅的俏臉,心裡默默的念道,我要刪了我就不是正常人了。但嘴巴上卻還是很認真的說著。
「等天一亮,我就當著惠姐的面,全部刪掉。」
聽到蕭何這肯定的回答,白惠君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不過,惠姐準備怎麼去拿回照片呢?」蕭何問著。
「我自有辦法。」
「那李部長……」
「你幫我好好的看著他就行了。」白惠君說完便站了身。
「我要去休息了,很晚了,你也去小薇給你安排的房間吧。」
蕭何聳了聳肩:「她就讓我睡這兒,更衣室隨時都會有人進去換衣服。」
「好吧,那隨你。」說完,她便繞過茶几,走了出去。
蕭何卻有些神經質的等她出門之後,走到了點歌電腦的旁邊,看著屏幕,給自己點了首歌,放了起來。
薩克斯的旋律通過唱歌專用的音響放出來感覺就是不一樣,蕭何很喜歡這歌,因為這歌是他奶奶瘋了之後唯一能讓他還能夠對家有個概念的歌。
「薩克斯的名曲。」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