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帶著他一路走過兩邊滿是包廂的長廊,越走越暗,蕭何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便放慢了腳步,隨後快要到走廊盡頭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一直拉著他的小鈴因為他的急停而被反拽的向後仰了一下,頓時有些不滿的回過了頭,看著他問道:「幹嘛突然停下來了?」
蕭何看著她在走廊綵燈之下有些昏暗的臉,沒來由的一陣發冷,便問說:「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哪?」聽到蕭何的問話,小鈴倒有些詫異了。
「對。」蕭何點了點頭。
「帶你去洗洗啊,薇姐吩咐過的,怎麼了?」
「可是,我怎麼感覺……」蕭何頓了頓,欲言又止,其實他想說,怎麼感覺那麼彆扭,才認識的人沒必要對自己那麼好吧?
「你感覺什麼了?」小鈴則詫異的看著他。
「不,沒什麼。」
小鈴的眼珠轉了轉,然後又笑了出來。
「難道你還害怕?」
「不,沒有,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那就走吧。」說完,小鈴又拉著他的手朝前走去,而後一直把他帶到了走廊盡頭拐角的一個暗房門前,蕭何看了一眼,發現如果不是非常認真的去看的話,是根本就發現不了這間房子的,小鈴卻沒多說言語,乾脆的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門,然後把他推了進去。
「這裡是我們這間酒吧的表演人員的更衣室,進門旁邊就是浴室,你去洗個澡吧。」
說完了這句話,她便拉上了門,然後轉身離開了。
蕭何掃視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裝修很嚴謹,窗戶也只有靠近房頂的地方才有一扇非常小的四格窗,室內掛著好幾排的衣服,除了女裝,也有男裝,然後便是一張床,一張單人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要不是因為牆壁上貼了藍色的壁紙,他會覺得這所謂的更衣室還更像個單人的小監獄,當然了,監獄不可能這麼寬。
他走到衣架前,左挑又挑的挑了半天,發現居然沒有一件是正常人可以穿的衣服,全部都是表演服,除了女性的內衣,但後者他用不著,但最後還是找到了一套主持人穿的衣服,勉勉強強的像是工作裝,隨後便拿著這工作裝走進了浴室裡。
白惠君隨著郝薇走到了後者的房間裡,一張歐式的雙人床,一座矮腳的藍色玻璃的茶几、兩台紅色皮革的沙發,一台正在開著的電腦以及還有冒著薄霧的熏香,讓整個房間顯得溫馨而浪漫,這樣的雨天在這樣的房間裡感覺最舒適不過了。
看來這個老闆娘蠻會享受的。白惠君在心裡暗暗的說著。
「請坐。」郝薇進了房屋之後,在茶几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朝著對面的那台沙發伸出了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白惠君也沒在客氣,便在那沙發上坐了下來,因為她太冷了,也太累了,身體很虛弱,郝薇看出了她的臉色有些不正常,便起身去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到了她的面前。
「謝謝。」白惠君微笑著點了點頭。
「白總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客氣呢。」郝薇則有些玩味的又坐回了她的對面,翹起了二郎腿,而後點燃了一根煙,放在嬌嫩的紅唇裡吸了一口,接著便徐徐的將煙霧吐出,樣子既優雅又有些懶散,無形中帶著種高貴而隨意的魅力。相比之下,對面的白惠君則要嚴謹莊重的多,只見她雙腳疊加的側身坐在沙發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後臉色便逐漸的恢復了些,看了看抽著煙的郝薇,眉頭一簇,便很直接了當的問道:「我們見過嗎?我記不起來了。」
郝薇依然在抽煙,看了看她,突然笑了一下,那種笑很不懷好意,然後說道:「我們當然見過,只不過你一直高高在上,不會注意我這樣的小角色罷了。」
這話充滿了埋怨的味道,也帶著絲絲的挑釁,白惠君當然也聽的出來,不過她的確是對面前的這個女人毫無印象。
「哦?是嗎?那就要請指教了,我們什麼時候見過呢?」
「巔峰會議。」郝薇又拋出了那四個字。
「巔峰會議?」
「對。」
「巔峰會議怎麼了?」白惠君有些詫異了,也有些奇怪了。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在提巔峰會議?難道也是夜色家園的股東?可夜色家園裡沒有這號酒吧的老闆娘啊,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白惠君皺著眉頭想的樣子,郝微不由的笑了出來,便接著說道:「巔峰會議沒怎麼了,白總也不用多想了,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不過下面我即將要告訴你的這個人名,一定會讓你想起些什麼東西來的。」
「人名?誰的名字?」
「一個對於你我還有那個抱你來的蕭何都有關係的名字?」
「誰?」白惠君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水杯,呡了一口。
「蕭正嚴。」
「啪。」聽到這個名字,她手裡的水杯突然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泡在浴缸裡的蕭何被渾身溫暖的水給浸泡的一陣舒爽,看著發著黃色光芒的燈,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打瞌睡,不過室外不時傳來的轟鳴雷聲打的他半醒不醒,有些發懵,也有些神經質,這幾天來,他遇到的事情比他那十八年遇到的事情還要多,他很迷糊,他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該他媽的怎麼應對,一想到那些問題他就腦子發麻,就像一團麻繩,找不到頭緒。
賀卡,賀卡他媽的到底是誰送的?小姐他娘的又和李忠賢有什麼關係?李忠賢這死變態偷拍更衣室的相片以及白總的相片又是為了什麼?那個李忠賢的小情人在公司裡又是什麼地位?李忠賢倒賣設計圖的證據又在哪裡?還有那個公子婪又他媽的是誰?
一想到這些蕭何就頭大,這幾個問題看似完全不沾邊,卻都互相又有著某種聯繫。
首先李忠賢肯定不認識自己,可小姐卻告訴他和自己的皮肉生意沒做成,如果不是他安排的,那小姐又何必告訴他?而且據小姐說,是一個老闆安排他到909房間的,那那個老闆會不會是李忠賢呢?可能性非常高,看來要查賀卡,得先從小姐查起,還有李忠賢這個變態和小姐的關係,這個又得從那他的那個情婦查起。
嗯,要想弄清楚這些該死的情況,看來得先找到這兩個女人才行。
一想到那兩個女人,蕭何的頭就更痛了,小姐他雖然接觸過,可那是典型的奉行皮肉為王的女人,要想從她那查東西,還得花錢,可自己才上班,也沒多少,不過可以和白唁借,估計他也會借,然後就是那個李忠賢的情婦,這個女人更頭痛,從她敢威脅李忠賢的態度看來,她和李忠賢之間的關係應該除了曖昧之外還有一些奇妙。雖然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好歹從相片上看到了她的臉,只要是在公司裡的,就不怕查不到。
看來必須得行動了,明天下班之後就打電話給小姐約個時間,然後開始查。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從浴缸裡站了起來,拿過掛在一旁的浴袍,接著瀟灑的一揮便裹在了身上,走出了浴室,去到自己的濕褲子的褲兜上摸手機,想著打個電話和白唁借點錢,好打發小姐,可摸出了手機之後,他才發現了一個讓他不得不失望到底的情況。
手機居然在他的手裡往面外淌著水,水也順著他指尖的縫隙流到的地上。
蕭何不由的微微張開了嘴巴,嘴型裡說了兩個字。
我操。
「怎麼你他媽的也流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