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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五 一六一、智取為上 文 / 寒燈夜火

    一時間,賽場上塵土飛揚金屬亂飛,台下的觀眾全都看直了眼。

    「真是沒用!連這麼簡單的計策都沒看出來!」天神學院的校長鄭元娜氣得把茶杯都摔到了地上,金錢子平常最是機靈不過,因此鄭元娜特意把他分配到單人武鬥項目上,就是想讓他發揮一下自己的機靈勁,好好地坑一坑旁人。沒想到不僅沒有坑了旁人,反倒上了旁人的當。

    銀槲學院的小子趙台海卻沒什麼表示,好像是完全不在意賽場上的狀況。

    諸葛鐵心緩緩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盞,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俗話說得好,『好馬出在腿上,好漢出在嘴上』,真要到了實戰中,可不是僅憑著蠻力就能取勝的。」

    「怕是沒有實力,才只會偷奸耍滑吧。」鄭元娜陰陽怪氣地說道,「上午的比賽,你們學校那個,可是什麼都敢往外說。還『炎之精靈王』,她以為自己是契約者嗎?隨隨便便就能召喚出精靈王來?小小年紀就在這裡弄虛作假,她要是能召喚出真正的炎之精靈王來,我就把自己的帽子吃了。」

    如果龍曦在這裡,聽到這麼一番話,她一定很鬱悶:這鄭元娜也太不知所謂了,我招你惹你了就在背後這麼說我。

    諸葛鐵心本來就不樂意搭理鄭元娜,此刻聽她這麼說,心道:龍曦還真就是炎之精靈王的契約者,不僅如此,我們這裡一共有三個契約者,隨你怎麼說,到時候有你哭的。背地裡使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受到上面那些蠢貨的指使,還真以為我們都是傻子麼。

    不過早這些話他都只是在心裡想想,卻沒有說出來。面對鄭元娜的冷嘲熱諷,諸葛鐵心只是淡淡地說道:「現在才是第二天的比賽,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們鶴望蘭,未必就會輸給你們。」

    「哼,那我可真要見識見識了。」鄭元娜毫不示弱地回了這麼一句。

    三所學校校長之間是暗流洶湧,比賽台上的狀況也愈發激烈,滿場只聽得到「叮叮噹噹」的聲音,台下的觀眾都伸長了脖子使勁兒往台上看。

    就在台上剛剛開打沒多久,龍曦就溜到了看台上,很是詫異地看了比賽台一眼,不明白為什麼那兩個人棄了雷火卻在旁邊打起來了。

    平心而論,金錢子和玉成寰是真真正正的勢均力敵。金錢子的利刃無法突破玉成寰的防禦,玉成寰的攻擊也被金錢子的利刃輕鬆切碎。

    「打吧,打吧,你們打的越熱鬧,我這裡才越好撿便宜呢。這就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可惜,你們明明知道我是在坑你們,卻還是不得不上這個當,大家族成員內部之間的紛爭還真是可怕。」

    雷火在賽台邊緣站著,手揣在兜裡,顯得十分悠閒,就好像他不是來參加比賽而是來看戲的。

    當然,這場好戲是他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挑起來的。

    於是在龍曦溜進看台上,看向賽場內的時候,比賽台上的狀況就是這麼詭異。

    「不是我說,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雷火在邊兒上站著,那兩個卻打起來了?天神學院和銀槲學院不是早就勾結起來,要對付鶴望蘭嗎?」從魔法卷軸製作比賽的狀況中,龍曦早就看出來了這一點。

    但是現在本應聯手的兩方卻打了起來,怎麼看怎麼詭異。龍曦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三位校長所在的位置,雖然有點遠,一般人是要用望遠鏡才能看清的,但這可難不倒龍曦。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鄭元娜和趙台海的臉上都黑的能刮下一層霜來,唯獨諸葛鐵心半瞇著眼,品著茶,顯得十分愜意。

    心中暗道一聲「老狐狸」,龍曦轉身去問炎巽:「這什麼狀況到底?」

    炎大少爺一攤手,顯得有些幸災樂禍,道:「究竟是誰說雷家的人都是不知變通的刻板之人的?這不明擺著麼,上面那兩個打得激烈的蠢貨是被雷火給忽悠了。」

    回想起去年在鶴望蘭傭兵協會門前發生的那一幕,龍曦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當時在傭兵協會門口雷火的表現,那可真是聲淚俱下唱念俱佳活靈活現,聲聲血字字淚,講述的故事真是聞者落淚見者悲傷,輕輕鬆鬆就解決了龍曦和炎巽的困境,順帶把胡桃給坑了一把。

    現在台上的狀況,想來是雷火又說了些什麼吧。

    看著雷火身形靈活地躲開一些金屬利刃或是飛濺的石塊,臉上帶著輕鬆自如的表情,再看看那邊兩個拼了命想要戰勝對方的傢伙,龍曦翻翻眼睛:現在金錢子和玉成寰的體力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也差不多可以動手了。

    「可是雷火的實力明顯是在這兩個傢伙之上的,就算這兩個聯手,從元素屬性上來說,他們也未必能戰勝雷火呢。」

    這就是龍曦想不明白的地方,雷火的實力對付金錢子和玉成寰應該是穩勝的,他為什麼不直接把那兩個傢伙揍趴下呢?

    「能看狗咬狗,難道不是一件趣事嗎?」炎巽漫不經心地說道,「對方未必知道我們的實力,最多知道我們擅長的魔法或是項目吧,你當初報名,用的等級難道不是s級嗎?」

    少女明瞭地挑了挑眉:「原來如此,我懂了……可惜不知道雷火跟他們說了什麼,不然倒也有更大的樂子呢。」

    「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這時台上激烈的交戰已經進入了尾聲,金錢子和玉成寰兩個人誰都沒法戰勝對方,都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卻依舊死死地盯著彼此。

    「等一等。」金錢子瞥了一眼站在賽台旁邊看熱鬧的雷火,壓低聲音對玉成寰道:「我們兩個終歸是要分出一個勝負來,但是鶴望蘭的那個小子卻是不能留在台上的。我們先把他打下台去,再動手分上下論高低也不為遲晚。」

    玉成寰眼珠轉了轉,點頭同意道:「說得對,不能讓那小子撿便宜。」

    兩個人又一次達成了聯手協議,彼此對視一眼,忽然棄了彼此,轉身向著雷火撲去。

    雷火不慌不忙,從衣兜裡掏出了魔杖,露出了富有深意的笑容看向金錢子和玉成寰。他敢賭一枚銅幣,這兩個人絕對不會齊心協力。因為比起「沒什麼威脅的弱小的雷火」來說,他們兩個才是彼此的勁敵。

    果然不出雷火所料,金錢子和玉成寰兩個人雖然看上去是齊心協力向著雷火衝過來,但他們的眼神很明顯是停留在對方身上的。

    「沙塵暴!」

    「鐵馬金戈!」

    兩個人同時對著雷火所在的方向施放了魔法,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魔法的大部分卻是拐了個彎,奔著彼此而去。反倒是到達雷火那裡的攻擊,連五分之一都沒有。雷火甚至沒有用任何魔法,就輕輕鬆鬆地躲過去了。

    「不好意思啊玉成寰,我剛才手滑了一下。」金錢子高聲對著玉成寰道,「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啊。」

    說是說著,他手中魔杖一揮,片片銀芒又精準無誤地向著玉成寰飛了過去。龍曦眼尖,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都是銀製的飛刀,鋒芒利刃,輕而易舉地就能割破人的肌膚。

    玉成寰冷哼一聲,魔杖輕輕一晃,從地面立刻鑽出了無數根地刺向著金錢子刺去。

    說是要友好合作共同先把雷火給打下台去,事實上不論是金錢子還是玉成寰都是完全沒把雷火放在眼裡,全都認為雷火不值一提。也只能說雷火上台後演技實在太過高超,另一方面,也是炎巽的名聲實在太過可怕,惡名早就傳遍了天神學院和銀槲學院。因此當雷火說是炎巽逼著他來參加單人武鬥的時候,不論是金錢子還是玉成寰都絲毫沒有懷疑,而是在心中坐實了「炎巽就是個惡魔」的想法。

    幸好沒有被炎巽聽到自己說了什麼,否則……雷火依舊帶著看好戲的神情,十分愉悅地欣賞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場景,同時在心裡盤算著動手的時機。

    說時遲那時快,金錢子身形一轉,召喚出一柄十分巨大的劍,魔杖一晃,巨劍分為了三柄,呈「品」字形向著玉成寰飛了過去。

    玉成寰也不甘示弱,一陣陣褐色的光芒從他的魔杖頂端擴散開來,一個巨大的、由石頭組成的人形物體憑空出現,迎著三柄撲了上去。

    兩者在空中相撞,迸發出了耀眼的火花,勢均力敵各不相讓。

    就是現在!

    雷火忽然動了起來,伴隨著他的動作,一團翻滾著的雷雲出現在了賽台的上空,不偏不倚正好把玉成寰和金錢子給罩在了下面。

    「天雷颶暴!疊加……狂雷天降!」

    明黃色的雷電把金錢子和玉成寰包圍,緊接著又是一道雷電從天而降,「喀拉」一聲把賽台劈為了三瓣。

    台上雷電大作,一時間沒有人敢上前查看具體情況。等到煙塵散開,眾人這才看清了台上的狀況,不由得全都露出了詭異的表情。

    金錢子和玉成寰很是湊巧地掉到了台下,唯獨雷火一個人揣著手站在賽台的正中間,毫髮無損。當然了,那是他自己召喚出來的雷電,要是再傷到他自己,那他可就白學了這麼多年魔法了。

    「這……」評委一號支吾了起來。

    按照比賽規則,最後站在台上的為勝利者,那麼按照現狀來說,的確是雷火獲勝了。但是,既然是武鬥項目,那麼考察的就是戰鬥實力,雷火從頭到尾幾乎只是在動嘴,完全看不出他的實力有多強……

    「你從頭到尾都沒用過幾個魔法,這個可有點不太合適吧。」評委二號十分犀利地指出了這一點。

    「首先,比賽的規則是最後站在台上的為優勝者,現在站在台上的是我,理所當然獲勝的也是我。」雷火橫了那些評委一眼,眼中電光四溢,有力的手臂上也纏繞上了滾滾電流,「至於實力,難道我最後使用的兩個魔法還不足以證明嗎?」

    「我們的意思是,僅憑著最後的兩個魔法,是看不出你在戰鬥中的隨機應變和魔力控制……」

    評委三號正說著,卻被雷火的一聲冷笑打斷了。

    「不好意思,這位評委老師,您也知道我是出身雷家的,我們家的人說話向來就是直,不會拐彎,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可要多多包涵才是。什麼叫隨機應變?什麼叫戰鬥實力?難道一定要拼了命地亂咬亂跑,到最後累的跟死狗一樣,這才是戰鬥?這是愚蠢的表現!戰鬥靠的可不是蠻力,而是這裡。」

    說著,雷火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龍曦在看台上翻了翻白眼,心道什麼叫只靠蠻力,實力碾壓的話,完全沒有去設計對方的必要嘛。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雷火的這番話,實在是很有道理的。就拿剛才的那場比賽來說吧,從頭到尾,雷火只用了兩個魔法,其餘時間基本都在揣著手看熱鬧,最後卻不費吹灰之力地贏得了比賽。反觀金錢子和玉成寰,累的像死豬不說,還完全沒有討到便宜,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我認為,戰鬥這種事情,是不能僅憑藉著自身的魔力去硬碰硬的。在任何情況下,這都是最糟糕的選擇,一方面暴露自己的實力給處於暗中的敵人,另一方面也會對自己有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觀察對手的弱點,把握好時機,用最少的消耗達到最大的有利結果。我們是有腦子的人,不是單純的戰鬥機器,因此在戰鬥中,學會運用自己的智慧比學會幾個高級別魔法要更為重要。

    三校聯賽,考察的是應該是學生的綜合實力,而不是單純地考察武力。我們是魔導士,不是戰士,大多數魔導士本身並不擅長運動,又何必一定要用自己的短處去掩蓋自己的長處呢?魔法一道,本身就是需要保持活躍、敏銳的思維,並且把自己的長處發揮到最大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非要去跟他們硬碰硬呢?當然,如果你們硬是要說我實力不夠的話,我想剛才的雙疊加s級魔法,已經可以說明很多事情了吧。」

    雷火說的話是有理有據,再加上他眼中時不時躥過幾道電流,似乎在說「如果不給我公正的評判,後果自負」一樣。幾個評委交流了一下,確定了鶴望蘭在這一場比賽中的優勝。

    可是接下來的問題--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問題卻又沒辦法解決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金錢子和玉成寰到底是誰先掉到台下去的。

    但是這些就不是鶴望蘭眾人關心的事情了,在得到了優勝的結果後,他們就徑直回到酒店去了。

    當問起龍曦上午的比賽結束後跑到了哪裡去,龍曦只是用「去散心」就敷衍了過去。眾人也知道她因為輸了上午的比賽心情不是很好,便也不再多問。

    截至目前為止,鶴望蘭的成績是二十六分,依舊還是倒數第一。

    「幸好雙人武鬥和最後的生存競技採取的優勝者獲得分數,其他兩組沒有分數的形式,我們只要在這些項目上把分數掙回來就沒問題了。」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一群積年的暴力分子難道在武鬥項目上還會輸嗎?

    接下來的幾天,歷史知識競賽、魔法計算競賽、體能競賽、理財比賽、魔法藥劑製作、三場單人武鬥,鶴望蘭勢如破竹,全都獲得了優勝。倒是有一場雙人武鬥,跟對方打了個平手,倒也得了五分。

    其實鶴望蘭的實力真的是擺在那裡的,如果不是因為剛開始吃了幾個悶虧,倒也不至於現在弄得一直是倒數第一,這麼被動。

    轉眼到了第八天,這一天下午,進行的是最後一場雙人武鬥,鶴望蘭出場的,是龍曦和炎巽。

    接連幾天一直持續獲得優勝,鶴望蘭眾人的心情倒也不是很沉重了,現在他們的分數已經追了上來,一躍成為了第一名,心情能不好嗎?

    而除了這場雙人武鬥,就只剩下最後的團隊生存競技賽了,更是有贏沒輸的事--

    競技賽再難,難道還能比魔界要危險嗎?

    龍曦在賽場上活動著筋骨,左看看右看看,掃了自己的對手們幾眼,做到了心中有數。

    目前排名第二的天神學院,派出的是擅長射擊魔具的玲瓏和使用光元素魔法的青蝶,排名第三的銀槲學院,派出的是使用水元素魔法的水莉莉和使用冰系魔法的萬成。當然,這些都是從隱重華得來的情報中知道的。

    龍曦和炎巽呢,共同戰鬥的情況不在少數,彼此之間知根知底,雙方在魔法屬性上又是合得來的,因此這一場比賽,他們是自信滿滿。

    「對面的傢伙都不簡單,我們還是智取為上。」

    炎巽取出了幾顆紅寶石握在手中,低聲道。

    「這個就交給你了。」龍曦回想著隱重華得來的情報,同樣低聲道,「先用武力碾壓,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吧。」

    「……那麼,就先對天神學院的傢伙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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