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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一一九、第十個世家的謎團 文 / 寒燈夜火

    魔族與人類之間的恩怨是由來已久的,若要是細細地說起,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魔族,什麼叫魔族呢?

    「魔」這個字最初的含義,本是指的「會使用魔法」--沒錯,魔族是在創世之初就能夠使用魔法的,上天的寵兒,更不用說魔族中人那卓越的容顏和氣質,他們簡直就像是神遺落在世間的分身。

    而人類,最初卻是不會使用魔法的。

    那時是創世伊始,各族之間相處和睦,魔族中人也並非是今天這樣充滿了暴虐與殘忍的,相反,他們還頗有點超脫於世外,與世無爭的感覺。

    但是在人類請他們幫忙時,他們全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田地間收成不好,就施展一個能讓作物茁壯成長的魔法;久旱無雨,就施展一個下雨的魔法……

    後來,他們便把魔法傳授給了人類,這就是太古失落魔法的起源之一。或者說,所謂的太古失落魔法,都是由其他種族傳授給人類的。

    其實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那些太古失落魔法會有那樣強大的反噬,因為這些魔法本身就不是為了人類量身定做的。就好像一個人穿了一雙不合腳的漂亮鞋子上街,雖然看上去的確很漂亮但是腳一定會很痛。

    人類是有著很強的學習能力的,這也可以看做是神對於人類的恩賜之一吧。在掌握了許多不同種類的魔法之後,人類開發出了許多真正屬於自己的魔法,這便是古代因赫特斯魔法。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類逐漸強大起來,這一點卻令一部分魔族看著頗為不痛快。尤其是人類發明的許多魔法遠遠超過魔族,更是令那些向來自視極高、有著狂熱沙文主義的魔族恨得咬牙切齒。

    在那些魔族看來,人類就是未開化的、愚蠢的、理應附庸著偉大的魔族,永遠對魔族恭恭敬敬不敢抬頭的。尤其他們還想到,人類的魔法大部分都是跟著魔族學會的,如今教出來的徒弟不僅超過了師父,而且還有著不把魔族放在眼裡的趨勢,這怎麼能行呢?

    其實這根本就是他們自己的想法有問題。這些魔族,一天到晚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存在,覺得除了魔族之外的生物都是劣等的,肆無忌憚地踐踏他人的尊嚴,眼睛長在頭頂上,動不動就頤指氣使……人類雖說一直對魔族存了感激之心,但誰也不樂意天天去伺候這些不懂人話的大老爺。

    長此以往,兩族之間便越來越遠了。

    再後來的事情,自然就是那「太古災厄」了。此一役,魔族大敗,不僅把之前積攢的家當全都廢了,更是差一點兒連老本都折裡面去,不得已蜷縮進了天水大陸之外的某個荒涼空間,這就是現如今的魔界。

    如此一來,兩族之間的仇結的可就更大了。只可惜,人類在長久的和平中已經忘記了這段慘痛的過去,魔族卻是日復一日地盤算著要重新回到天水大陸去。

    而魔族的壽命比起人類來說可是長得太多,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魔法,現如今魔族的幾個長老,還是當年參與過「太古災厄」的人物。偏偏他們又是極端的魔族沙文主義者,在他們的帶領和教導下,現如今魔族對於人類的看法,自然是把人類看低到了泥土裡去,認為人類本就是沒有存在價值的一堆蠢物。

    這樣的沙文主義,著實令人感覺哭笑不得。

    龍曦卻因為幼時經歷,對於種族之間的差異看得很淡--左右大家都是智慧生物,誰又比誰高貴到哪裡去?無非是力量上的差異罷了。

    因此她向來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想法。在她看來,魔族要真的有他們自以為的英明神武所向無敵,又怎麼會在「太古災厄」中被趕出天水大陸,現如今還是住在這樣一個鳥不生蛋的破地方呢?

    魔族如果真的那樣強大,不是早就應該一統天水大陸春秋萬代了嗎?

    偏偏這些因為警報聚集起來的、愚蠢的傢伙還要在她龍曦的面前擺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一口一個「劣等生物」,真是讓龍曦氣兒不打一處來。

    從風入雲的事情,並且得知的母親死亡真相以來,龍曦就對魔族恨得牙根兒癢癢--若不是因為魔族,她和風九霄也不會在幼年間經歷那樣一些事情。隨後呢,在雅鹿山脈,拼了命才把被魔族控制的古爾登給救下來,白白浪費了她許多時間。再後來,龍曦又莫名其妙地被一個與魔族有關聯的、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背叛了人類的芙蘿拉·阿修弗洛德公主給盯上了,這更是讓龍曦每每聽到「魔族」這兩字都有一種暴起揍人的衝動。

    因此那群魔族士兵滿口的污言穢語,深深激怒了龍曦--她本就是易怒的人,因為一時不查被拉進了魔界,如今又與好友們失散正在惱怒著。再加上因為自身的一些變化心中本就煩躁,那群魔族士兵卻是運氣不好,正撞在了槍口之上。

    龍曦沒有發現,現在她似乎對於原本很難掌握的日隕運用自如,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黑色的小太陽就彷彿是從天幕墜落的流星,毫不留情地向著地面砸去。

    這一擊下去,威力自是非同小可的。就見火光一閃,地面上升起一朵小小的蘑菇雲,頃刻之間便將地面上的敵人全部化為飛灰。

    滿意地眨了眨眼睛,龍曦忽然露出了一絲懊惱的神情:「方纔他們在說什麼『人機』,聽上去可不像是什麼好詞語呢,早知道剛才留下一個問問也好。」

    經過這麼一鬧騰,便是聾子也要被驚醒了。一時間只聽得城堡裡警鈴大作,腳步聲陣陣,不知道有多少敵人在向這裡趕來。

    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聽腳步聲,正在趕來的敵人起碼也有幾百上下,龍曦可不覺得自己能夠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

    尤其是當龍曦看到原本已經被毀壞的地面居然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修復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原本放火燒城堡的計劃是行不通了--地面受到了「日隕」那樣強有力的打擊都能夠迅速復原,更何況是城堡呢?說不定城堡上還裝有什麼放火的措施,這個計劃行不通。

    龍曦向來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兒,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橫豎臉面這種東西哪裡有性命重要?當下她便展開翅膀,打算飛到城堡的上空去。

    「我飛……我……」龍曦振了三振,卻發現自己根本飛不起來,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牢牢固定在落腳的旗桿上了。她低頭去看,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什麼時候被一坨黃色的脂狀物給黏在了旗桿上,不由得嘴角抽搐。

    感情這城堡是糖做的,還會融化?

    此刻,即便是龍曦,也不得不佩服魔族在魔法上的巧妙運用了。連這樣的魔法都能想出來,可想而知在「太古災厄」年代,人類在與魔族作戰時究竟是怎樣的艱難。

    然而,這樣的彫蟲小技,卻還不被龍曦放在眼中。

    不過,既然是脂狀物,那麼在火焰的加熱之下必然會化開,說不定會變得更黏--畢竟龍曦並不知道這些脂狀物的結構,因此為了保險起見,她右手一翻,一柄黑色的火焰長劍出現在手中,很有技巧地把那根旗桿給砍斷了。

    隨後她一振雙翼,騰空而起。雖說腳被黏在一根旗桿上看起來頗為滑稽,然而能飛起來才是最重要的。佔據了制空權,才是佔據了有利的環境。

    就在龍曦飛起來的瞬間,她剛剛所處的位置忽然罩下了一個巨大的籠子,上面血跡斑斑,不知浸過多少人的鮮血。那籠子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連龍曦都沒有發現它是如何出現的。

    不過看了地面一眼,龍曦立刻打消了去思考籠子出現原理的念頭。

    此刻,地面上滿滿的都是魔族士兵,看起來有不少實力不俗的傢伙存在。他們一個個抬著頭,指著龍曦所處的位置,似乎在制定什麼作戰方案。

    一眼看去,敵人足足有七百多個。

    龍曦可沒有傻到明知不是對手還衝上去硬拚的程度,那是魯莽不是英勇。她雖然好戰,卻也不是那種只懂得使用武力的沒腦子的蠢貨。

    當下她連停都沒有停,一溜煙兒地飛走了。

    所幸地面上那些魔族士兵中並沒有空戰部隊,否則龍曦也不會這樣輕易地溜走。

    見龍曦二話不說轉身就跑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領的傢伙道:「這些劣等豬,就是這樣膽小,快去把這件事情稟報給嘉璐大人,請她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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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不對,是那邊,哎呀不對,是這邊。」

    水若塵滿臉黑線,她一把拎起斑馬熊怒目而視:「喂,你這個路癡,不認識路就不要瞎指揮。」

    斑馬熊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來,用兩隻圓滾滾的手臂對著手指道:「額很多年沒有出來過了,不認識路也是正常的。」

    「啊,對,沒錯,不認路也是正常的。」水若塵笑得很溫和,溫和的令斑馬熊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是不認識路還到處亂指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是不是啊……」

    少女修長白嫩的手指捏住斑馬熊的臉頰,死命地掐了起來。

    自打水若塵發現這只看上去像是布偶的魔獸--沒準真的是布偶--捏起來手感極好,她有事沒事就要上去捏幾下。

    而此刻,他們離開了那個破破爛爛的地下房間,向著那座城堡趕去。

    斑馬熊也是經歷過一部分「太古災厄」的,對於那座城堡倒也是略知一二,一路上便向水若塵介紹起來。

    在聽說那座城堡曾經出現在天水大陸時,水若塵不由得微微一愣:「那座城堡的佔地面積絕對不小,他們竟然真的有辦法把這樣大的建築物傳送過去。」

    傳送魔法,確切地說是空間魔法的一種,可以通過魔法陣在空間內進行傳送。比如那個把龍曦她們拉進魔界的「鏡中世界」就是其中的一種。

    這種魔法的分類極多,有空間傳送門,有專門用來運送貨物的,還有用於逃跑的一次性魔法。但無論是哪一種,必然會有一定的限制,否則魔法快遞怎麼會那麼貴?

    據說,最為厲害的傳送魔法,也不過是能夠傳送一隊幾十人的士兵罷了。不僅如此,傳送魔法陣在運轉時消耗極大,根據調查分析,在傳送一個人時消耗的魔力,相當於一個s級魔導士全部魔力的一半。

    可想而知,若是傳送了那樣一座巨大的城堡--看起來幾乎是鶴望蘭城的一半,究竟要消耗多少魔力。

    斑馬熊卻道:「魔族對於魔力的操控和你們人類不同,那個送你們過來的『鏡中世界』如何?你見到有專門人為它輸送魔力了嗎?」

    經斑馬熊這樣一提醒,水若塵才恍惚記起,在那個鏡子房的周圍,似乎的確沒有什麼專門輸送魔力的東西存在。

    可要是說那個魔法陣能夠自己自動自覺的提供魔力,打死水若塵她也不信--這麼不魔法的事情,完全違背了魔力守恆定律嘛。

    「這裡是魔界,你面對的敵人是魔族……不要用人類的眼光去判斷他們的行為。」斑馬熊用一副頗為感歎的口吻教訓水若塵道,氣得水若塵繼續在它臉上狠狠又捏了幾下。

    你說一個起碼看上去像是布偶的傢伙,一天到晚用像是七、八十歲老大爺的口吻跟你說話,這哪能不讓水若塵鬱悶?

    「那這片濃霧又是怎麼回事?居然還會自動攻擊入侵的敵人。」水若塵還記得龍曦用石子探路時,那塊石子不過是擦著濃霧的邊飛過,就被拉進了濃霧之中連灰都沒有剩下。

    她忽然發現,自己是因為穿著魔族士兵的衣服才不被濃霧攻擊的,可斑馬熊在這片濃霧中卻能夠安然無恙,不由得不令水若塵奇怪了。

    斑馬熊發出了「噗噗」的笑聲道:「這片濃霧……噗噗,這其實是一隻魔物啊。」

    水若塵的臉立刻黑了。

    魔物?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魔物……沒有實體,就這樣飄在空中。可是想到這片濃霧居然會自動去攻擊敵人,說它是魔物,水若塵倒也不得不信了幾分。

    「這裡是魔界,與你們人類所處的天水大陸是截然不同的,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麼呢?魔界裡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得是呢。」斑馬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說那魔界裡毒性最強的水母--婉柔水母,有著幾萬根觸手,看上去像是一窩蟲子。不過它的生育率極低,在魔界實際上也不是什麼太強大的生物,現在不知道還剩下幾隻……」

    斑馬熊還不知道,魔界僅存的一隻婉柔水母已經在不久前被炎巽和千變給幹掉了。

    而水若塵卻在心中腹誹道:不是太強,那是針對你自己的標準來說的吧。魔界裡面,除了那幾個據說是「太古災厄」時期留下來的長老,還有誰比你活得更久呢?

    就聽斑馬熊忽然得意洋洋地說道:「別小瞧了額,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額還知道,你們家是什麼什麼世家,受到水之精靈王庇佑的。」

    若是這句話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一點兒也不稀奇,畢竟這是天水大陸的常識。可是這話從斑馬熊的嘴裡說出來,不由得令水若塵奇怪起來。

    斑馬熊可是「太古災厄」時期就被封印的,當年還沒有九大世家呢,那它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嵐家的狀況如何?」斑馬熊頗為希冀地看著水若塵,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水若塵卻皺起眉頭,滿臉的迷茫:「嵐家?哪個嵐家?就是你說的,當初的朋友嵐玉豐所在的嵐家嗎?」

    「就是你們那十大世家之一的嵐家,也就是嵐玉豐所在的嵐家啊……」

    十大世家?水若塵似乎曾經在書本上看到過這樣的說法。她也知道,在「太古災厄」時期,有十位英雄拯救了世界,並且成立了十大世家,以此來傳授魔法,促進人類的振興。

    白錫城金家、百花城林家、滄瀾城水家、赤焰城炎家、萬仞城玉家、入雲城風家、天震城雷家、聖輝城明家、月光城夜家,這是西特帝國的九大世家,分別對應了金、木、水、火、土、風、雷、光、暗九種魔法元素。而在九大世家的背後,分別站著九位元素精靈王。

    但是這第十個世家……那本書對於消失的第十個世家描述非常模糊,不僅沒有提到名字,就連使用的魔法也一併模糊了去,因此水若塵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當下她只好如實說道:「在天水大陸,只有九大世家,並沒有你所說的嵐家。」

    「這不可能!」斑馬熊看起來十分震驚,「怎麼會這樣呢?那嵐家也是受到精靈王庇佑的,怎麼會不存在了呢?」

    水若塵聽在耳中,心裡卻是一動:元素魔法本身只有九種元素,而九大世家對應著九種元素魔法,背後有九位元素精靈王庇佑。如果真如斑馬熊所說,那嵐家是曾經的第十個世家,同樣也受到元素精靈王的庇佑,那麼這第十種元素,和第十位元素精靈王,到底又是什麼呢?

    ------題外話------

    =w=感謝各位親的花花和票票,尤其感謝親的長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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