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五王府中,李如月呆呆的坐在床前,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可是,就算是如此,大家出身的她,腰桿也是挺的直直的,沒有一點兒的瑕疵。適鉿碕尕
她身邊的丫頭叮噹,很清楚的看到了她與封玉良的相遇,然後,又陰差陽錯的嫁到了五王府,李如月的心情,在這個時候,只有她是可以理解的。
夜,那麼的長,李如月己經如這般的姿勢坐了五個時辰了,她的腰都硬了,可是,她依然是倔強的不動。
「小姐,這都一天都沒有進食了,要不喝點兒水吧?」叮噹小心的問了起來,她的手中,端著一杯茶水,送到了李如月的面前。
李如月沒動,她的眼淚,在一眨眼之間就落了下來,「端走吧,我不想喝。」李如月失神的說了起來。
她伸手,將頭上的喜帕取了下來,扔到了床上,臉上的妝容,己經被眼淚打花了,此時,她的腰再也坐不直了,整個身體,似乎都要癱軟在地了。
「小姐,己經這樣了,您就不要傷再傷心了。」叮噹再勸起了李如月。
李如月起身,長時間坐在這裡,讓她的腰都酸了,她本能的揉著腰,走到了桌子前面,坐下,伏在桌子上面,痛哭了起來。
叮噹想要勸她,可是,卻又無從開口。
「小姐,莫要哭了,王爺快來了,若是讓他看到了,肯定該不高興了。」叮噹還是挺識實務的。
「看到了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一個傻子罷了,傻子又能怎麼樣啊?」在拜堂的時候,李如月己經親眼見識到了封玉辰的傻了,對於這個傻王,他是真的一點兒希望也不抱的。
「小姐,可不敢這麼說,小心隔壁有耳?」叮噹緊張了起來,她四下的看了看,發現沒有人,這才放下了心來。
「那又如何?如此痛苦的活著,不能和心愛的男人呆在一起,比死了還難受?如果,他還是個爺們,不如就賜我一死。()死了,倒是乾淨。」李如月再哭訴了起來。
叮噹無語。「小姐,你可記得,在府中的時候,老爺是怎麼勸你的,叮噹不會說再華麗的語言來勸你,但是,叮噹知道,現在你活著,不光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咱們李府,如果,您做出了什麼不合規矩的事情,怕是老爺那裡要有麻煩……小姐,咱們李府上上下下的,可是一百多號人命呢。」叮噹的話,猛然的在李如月的心裡,敲響了一記警鐘。
一聽到這話說,李如月就不敢再這樣了,必竟,她是有著自己的使命的,擦了一把眼淚,她狠狠的喝了一口水。喝過了之後,又覺得有什麼不合適,所以,她又端起了桌子上面的合歡酒,狠狠的喝了一口,辛辣的酒味兒,刺得她有一種想吐的感覺,可是,卻得生生的嚥了下去。
終於,傻王封玉辰在莫管家的拉扯之下,來到了李如月所在的這間院子裡,這個院子,名叫月閣,是為了李如月的到來,專門建的,當然,一切經手的,全是莫管家,必竟,他是這個府中的管家,而且,他在建這個院子的時候,考察了許久,依規矩,月閣的置辦,不得比君安院強。
封玉辰醉意闌珊,直接推門而入,入室的時候,他清晰的看到了李如月臉上的眼淚,對於這樣的眼淚,他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一樣,他輕蔑的一笑,臉上的五個指跡,相當的明顯。
「見過王爺。」叮噹福身,屈膝,行禮,莫管家招呼她,示意她可以出來了……
李如月呆呆的看著這張與封玉良那般相同的臉,可是,他到底不是封玉良。
「見過王爺,王爺萬安。」終於,她壓下了她的那副嬌小姐的脾氣,屈膝向封玉辰行禮。
「起來吧,本王渴了,給本王倒點兒水喝。」封玉辰依然傻呼呼的,他伸手,摸著商晴兒打過的臉,再看看李如月梨花帶雨的臉,他是煩悶之極。
李如月起身,扭著腰,去給封玉辰倒水去了,封玉辰坐在榻上,撿起了李如月扔在地上的喜帕,捏在了手中,挺用力的。
李如月倒水折身而回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你不喜歡本王?」封玉辰冷語,這得是一張多麼好看的臉啊,國色天香,膚若凝脂,沒有一點兒的瑕疵,聲音自她語中出來,如同百靈一般,好聽之極。
「王爺……怎會?月兒求之不得嫁與王爺。」李如月違心的說了起來,在這時,她還特意的擠出來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如此最好。」此時的封玉辰,己然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傻子了。
「王爺的臉怎麼回事了?」李如月驚問,任人一看,封玉辰臉上的都是一塊掌跡。色中頭封來。
「不該管的事情別管,不該問的事情別問,父皇告訴我,要好好的對你,你是本王的側妃,你得聽話,不光要聽本王的話,還得聽王妃的話,知道嗎?」封玉辰傻呼呼的說著,好像是照本唸經的一般。
「敢問王爺,這話可是王妃教你的嗎?」李如月己然對商晴兒有了敵意了,在她看來,商晴兒只不過是借用封玉辰的嘴,想要告訴她該做的事情罷了。
「這話是本王告訴你的。跟王妃沒關係。」封玉辰爺們兒一樣,把這事摟到了他自己的身上,李如月看得出來,對於那個傳說中的醜妃,封玉辰還是很在意的。
「月兒家世不錯,系名門之後,這點兒規矩還是懂得的,王爺放心吧。」李如月暗暗咬牙,輕語了起來。
「最好、」封玉辰起身,來到了李如月的面前,伸手,用手指挑起了李如月的小臉,狠狠的看了起來。「美,的確是美,不過,本王最想聽的,還是你的歌聲,不如,你為本王唱上一曲怎樣?」封玉辰提議。
他本是一個傻子,就算是裝的再正經,不過還是一個傻子罷了,特別是他裝正經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傻子。
「王爺,天色己晚,若是在此時唱曲,怕是影響到了別人休息……」李如月別臉,不想讓封玉辰去看,在她的心中,己經紮下了封玉良的影子了。
「本王是這個王府裡面的老一,本王說了就算,本王叫你唱,你就得唱,本王叫你舞,你就得舞……」封玉辰再語。
李如月低臉,新婚洞房之夜,本是春色一片,沒成想,在洞房中,她就要受到委屈了。
「既然王爺想聽,那月兒就唱,請王爺先鬆了月兒的臉吧,月兒疼……」李如月掙扎著,和一個傻子理論,她能有什麼好結果呢。
封玉辰鬆開了托著她的臉的手,重重的,然後,坐到了桌前,端起了桌子上面的合歡酒,狠狠的喝了起來。
酒,本是辛辣之物,酒,本是可以消愁去憂的,可是,在這裡,封玉辰卻是越喝越難過。李如月的外貌雖美,卻不如商晴兒的一顆眼淚在他的心中來的重要,他明知,他娶側妃商晴兒是難過的,他明知,他來到側妃的房中,商晴兒會傷心的,可是,他還是來了,是商晴兒用巴掌逼著他來的。
李如月坐定,素手撥動琴弦,一曲長門賦的曲子,自她手下傾瀉而出,悠遠,哀怨,時而低轉,時而動情,時而歡快,時而憂傷。
曲起,她的歌聲也起,那略帶沙啞的嗓音,將長門賦的曲子,完美的演繹了出來,甚至,較之以往,更多了幾分的感情。
「日黃昏而望絕兮,悵獨托於空堂。懸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於洞房。援雅琴以變調兮,奏愁思之不可長。案流徵以轉兮,聲幼妙而復揚。貫歷覽其中操兮,意慷慨而自卬。左右悲而垂淚兮,涕流離而縱橫。舒息悒而增欷兮,蹤履起而彷徨。揄長袂以自翳兮,數昔日之愆殃。無面目之可顯兮,遂頹思而就床。摶芬若以為枕兮,席荃蘭而茞香。忽寢寐而夢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覺而無見兮,魂迋迋若有亡……」
這一曲,不光是唱出來了李如月的無奈,更唱出了她對那人的相思,她以為,封玉辰聽不懂,事實上,封玉辰是懂的,只不過,他不想說罷了。
一曲終罷,室內再安靜了起來,李如月打算起身,可是,封玉辰卻按下了她的身體。
「側妃唱的曲子,如此的好聽,本王想再聽一次……」封玉辰的話,李如月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她重新坐好,素手再起,又是一曲,傾瀉而出。16640510
封玉辰始終沒有動,他靜靜的坐在那裡,聽著,喝著,看著李如月自己把自己感動的一臉眼淚,他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一曲又罷,李如月的嗓音,較之剛才更加的沙啞了。
「再唱……」封玉辰又一聲的命令而下,她只得再坐了下來,重新再開唱。
一曲長門賦,幾乎唱到了天色破曉,到了最好,李如月的嗓子間,己經有一種火灼的感覺了,可是,她還是不能停下。
終於,封玉辰累了,他依著軟榻,微微躺下,響起了輕微的鼾聲。李如月這才止唱,起身,猛喝起了茶水。
「若是你,定然不會如此折磨我的,可對?」她像是對天問,又好像是對某人問,斜眼,看到衣容不整的封玉辰的時候,她的內心之中,多出來了一種厭惡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