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我沒說要嫁女兒,娘你沒答應吧?」水世宏走向水老夫人,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想嫁女兒!
「放心吧兒,娘沒答應!」水老夫人拍了拍兒子的手,「娘都不瞭解也沒見過寧二公子,不會胡亂下斷言的。」說實話,若剛才之湄不出現,她真有可能答應了,畢竟這十里八鄉的,想找一戶對得上眼的人家少之又少。
「哎,老夫人您可不能這樣,剛才說好的……」
「剛才我說什麼了?」水老夫人上前一步,喝著,將於媒婆被威嚇得後退一步,「別我沒說什麼,就算我答應了,聘禮沒下之前,我說不是就不是!」
「你——」於媒婆又氣急。
之湄看著於媒婆的表情,很想笑。
原來便宜老爹還不想她嫁那麼快,現在不擔心了,可以不用去想這些事兒了。
也不知這寧地主怎麼知道她的,又看上了她什麼。
於是問道:「於媒婆,我們家在這深山老林裡,寧大地主怎麼知道的?」
「喲,水胭脂在薊縣賣得這麼火,誰不知道喲,寧大地主一查便一目瞭然了。」於媒婆甩了甩手中的手帕。
之湄甚驚,不知這個寧地主是個什麼樣的人,此次她不答應他的提親,會不會過後她的身份就此曝光於薊縣?
苦澀地笑了笑。
「那是寧地主想通過聯姻巴結我們水家咯?」水世宏冷笑。
「話也不能這麼說,寧地主可是薊縣最大地主,而你們水家,無非就是新起之秀,若是有寧大地主扶持,以後你們的生意一定會蒸蒸日上,在薊縣也會有你們的一席之地。」於媒婆說得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哦?我有點不明白。」之湄在她面前坐下。說了那麼久也口渴了,抿了一口茶,才緩緩抬頭,問道,「我怎麼說,也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這寧地主指明要我做他二兒媳婦,是不是這個二公子不正常,薊縣的女子都不願意嫁他,你們就來忽悠我們這些剛才外地來落戶的人?」
「對。缺胳膊少腿,歪鼻子少眼!」一旁的花雲起哄道。
「這麼會,我這裡有寧二公子的畫像。」於媒婆掏出一幅畫。在之湄面前展開,讚道,「水小姐您看,像二公子這麼俊的人,整個薊縣找不出五個。」
之湄看著畫上的人。雙眸也一亮,俊俏而乾淨,難得一見的帥哥,只是這麼好的人,為何選她?他們也沒見過面,想不通。還是想不通……
其他人也湊了過去,紛紛說是個俊小伙。
於媒婆瞧著之湄的表情,嘴角一笑。大手拍在大腿上,「水姑娘,遇到這麼一個有家底又俊又是主動提親的公子,嫁了吧,不然可沒後悔藥。」
之湄搖搖頭。她怎麼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好似電視裡某一廣告詞?
她把畫遞了回去,「畫是畫得不錯。誰知道你們是否把人美化了。」
「這還能有假?」
白氏問道,她聽說什麼太子選妃或公主選駙馬的時候,也是通過畫紙的,有假豈不是要殺頭?
「娘,那是你沒見過……呃,我也沒見過,嘿嘿……」
「你個孩子。」白氏嗔罵道。
「這就是二公子,怎樣夫人,滿意嗎?」於媒婆又找到了可以說之人,拉著白氏說道,「寧大地主說了,只要將水胭脂與園子當做嫁妝……」
在一旁默默看熱鬧的楊姨娘聽聞此言不願意了,當初之湄開水胭脂店的時候,可說了,要將它留給之艷當嫁妝的,若是她嫁給寧地主二公子了,那之艷的嫁妝不就沒了?
因此,她瞪了媒婆,「喲,剛是誰說寧大地主不削於我們這點家底的。」
於媒婆說到一半的話卡住,但很快就有了說辭,「寧地主說了,沒有嫁妝也行。」訕訕笑著。
「嗯?沒有嫁妝也行?那又何必,不說天地下,就說薊縣長得好看,又沒嫁妝的姑娘多的事,莫不是寧二公子真缺了哪裡?」之湄抬頭,迎著於媒婆的視線問道。
「沒……沒有,這畫像不是都正常啊。」於媒婆眼神有些閃爍,說話開始不順溜了。
定有貓膩!
如是想著,之湄又拿過畫像看,畫上的人只畫了上半身,都很正常,莫不是下半身?
她無聲的笑了,指著畫說道:「於媒婆,這畫只有上半身,莫不是下半身……寧二公子是個瘸子?那也應該想更好一點的方法,比如走馬觀花什麼的,不然人家還以為他哪裡不正常呢!」
知道之湄說的什麼意思的人,臉漲紅,不知道的則哈哈大笑瞎起哄。
「寧二公子不是那裡不正常,而是他是個傻子!」這時候,時山從門外走了進來,朝幾位長輩作揖,憋著笑與之湄打招呼,讓得後者癟癟嘴,別過一邊,無視之。
「傻子!」
眾人頓時傻眼了,都想到寧二公子缺哪裡了,就沒想過他腦子不正常,怪不得只敢通過畫像呈現。
「對啊,傻子,你們差點就被這個老妖婆騙了。」時山旋即盯著於媒婆,他道:「薊縣人人都知道,寧二公子從小就癡傻,沒有一個父母願意將自己女兒送去受苦,你們竟敢因水家初來薊縣,用花言巧語誆騙水家,寓意何在?」
時山像審問犯人一樣,高高瞪著於媒婆,審問著。
「我……我不知道。」於媒婆傻眼了,沒想到最後會蹦出這麼一個人,每次都是快成功的時候——哎,此姻緣注定不成!
「好你個於婆子,枉我好心待你,好言跟你說話,可你竟然這樣騙我們,還拿薊縣大地主壓我們,一個寧地主算得了什麼,想當初我兒子在皇帝身邊謀職時,還不知有多少人巴結!花雲,送客!」水老夫人一掌拍在炕上的茶几上,她差點就相信了這個老妖婆了,要是把孫女嫁給那麼一個傻子,她可沒臉去見祖宗喲!
「我只是給人牽姻緣的,誰給的錢多就幫誰說話!」於媒婆還很嘴硬,真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
眾人登時瞪圓了眼,個個爪子緊握成拳頭,花雲更是推了她一把,讓得她踉蹌了一步,順便到了門口。
「走,再不走把你扔出去!」時山搶在花雲面前,提著於媒婆就往外走。
「我就說嘛,他們來提親是有目的的,不僅想要我們的胭脂店,兒子竟然是個傻子!異想天開!」楊姨娘冷笑連連,本以為她說的會有人附和,結果反而沒人理她,水世宏更是瞪了她一眼——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楊姨娘脖子一縮,眼角抽了抽——不說了不說了。
這會兒,屋裡靜了下來,再也沒人說話,喝茶的喝茶,眼神安慰的安慰。
不一會兒時山回來了,水老夫人問道:「時山,寧二公子真的是個傻子?」她差點就將孫女嫁給一個傻子!!此時她依然自責。
「嗯,老夫人若不信,到薊縣找人隨便一問便知道。」
「阿彌陀佛……」水老夫人念叨了一句,面容有些憔悴,揮了揮手,「好了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世宏留下……」
「是。」
眾人出了屋,白氏也回去,將時間留給年輕人,楊姨娘也不好呆著。
之湄幾人往梨木花亭走去。
時山很好奇,老妖婆這樣一個陌生人怎麼進得家裡來的,遂問道:「是誰將老妖婆帶進院子裡來的?」
「是我……」花雲弱弱的舉手,時山登時賞了她一個栗子,「以後還敢帶陌生人進院子裡,我讓你們家小姐削你!」
「小姐才不會哩!」花雲吐吐舌,也知道自己錯了,沒有強詞奪理。
巧得之斌中午回來吃飯,也看到了這一處,他笑嘻嘻地膩歪在之湄懷裡,「我差點就有一個傻子姐夫了,呵呵……」
「你還笑得出來!」之湄捏著他鼻尖,笑罵道。
一旁的時山眼珠子一轉,將之斌抱了起來,問道:「那小斌斌喜歡什麼樣的姐夫?」
「嗯……」之斌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喜歡像朱建哥哥那樣的,或者風雲哥哥與時山哥哥你們這樣的。」
眾人:「……」孩子,你還真敢說出來……o(╯□╰)o
時山登時笑歪了——回去要跟爺好好說,讓他多賞點錢兒!
倚在柱子上的風雲嘴角也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說到心坎兒去了……
之湄的臉紅得跟果果一樣,她瞪了眼之斌,嚴肅道:「以後這種話,不要亂說出來,讓人家鬧笑話!」
「哦。」許是感覺到姐姐生氣了,之斌低頭哦了一聲,之湄輕拍著他的肩膀,「快回去吃飯,然後去學堂,別一會兒遲到了。」
「知道了。」之斌點頭,衝著廚房跑去。
「之斌還小,幹嘛那樣說他?」時山知道之湄的脾性,遂說話也很隨意。
之湄圓著眼瞪他,咬牙切齒的,突然想到一事,眉毛一挑,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時山,是不是想花雲了,老實交代?」
「什麼啊!」時山登時跳腳,「這不是要到春天了,我過來問問都要什麼花種,還好來的及時,你還拿我來開玩笑!」還真來得及時,看來得弄個飛鴿傳書什麼的才行!
「不是?」之湄拉著花雲就往自己房間走,「花雲,我們回去午休!」
「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