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乃春秋時期越過人,她是當時越過的美人!」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那喝酒公子口中傳出。
他放下手中酒杯,站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拿著一把扇子,「啪」的一聲打開,緩緩走了過來。
手中扇子輕搖,俊美的臉龐上,噙著柔和的笑容,一派翩翩佳公子,讓人移不開視線;全身散發著柔和的氣息,讓人沐浴其中,全身心暖洋洋。
他走到之湄五步之遠處停下,斜長鳳眼從頭到腳,細細打量著之湄,突然瞇了一下,而後變火熱起來,因為他的視線此刻正停在之湄的胸部,還舔了舔嘴唇!
「你……!」之湄媚眼一豎,伸手怒指著那人,剛要發飆,但一想到現在是在人家地帶上,不可滋事,只能暗壓下心中的怒火,一甩手,轉身看向一旁,只把側影留給他!
早在剛才他的視線停在她胸部時,她就覺得身體一緊,放佛自己被什麼毒蛇猛獸盯上了般,甚至更可怕,畢竟毒蛇猛獸看到的只是表象,可那人的視線很火辣犀利,放佛能透過人的包裹的衣服,自己猶如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一樣。
那就是一種恥辱,不僅是她的,還有怡兒的。
枉費怡兒對他是那麼的情深,可是他呢?見到一個女人目光就毫無肆憚地在人家身上流連忘返!
之湄負在身後的手掌握緊,指甲狠狠扣進肉中,放佛只有那茲茲的疼痛才能壓住自己的情緒。
等回去了,她一定要好好勸怡兒,不要做那等傻事,大不了以後她來幫她贖身!
就在之湄發怒的那一刻,風雲動了,只一晃。整個人就站在之湄前面,擋住了那人的視線,深黑如一汪黑潭的眸子,如蛇蠍一樣死死盯著那人的喉嚨,只要那人一動,他保證能讓他見血封侯!
舞閣中的氣息驟然變冷,本來是炎炎夏日,可卻讓人忍不住要抱起手臂,姑娘們本來是靜靜看戲的,但此時離風雲近的幾人條件反射的抱起雙臂。皺著眉頭怪異地看著外邊燦爛的陽光。
彈琴的公子卻一步不動,依然坐在那裡,視線依然只放在身前的琴上。放佛這裡的一切與他無關。
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他放在琴上手,手指輕扣著一根琴弦,手指的方向瑤瑤指向風雲,只要風雲一動。毫不懷疑,他的手指也會跟著動。
風雲不動的原因有一半就是因為彈琴公子,就在他的視線剛放在眼前這人喉嚨上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一道殺氣從彈琴公子那裡籠罩而來,只要他一動,那裡就會動!
眼前之人雖然沒有散發出任何殺氣與威壓。但他直覺告訴他,這人武功並不比彈琴那人差!
他自己是不怕,但身後還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還有花雲星雲,其中任何一個在,他都不會去賭。
就在風雲擋住之湄後,花雲星雲也反應過來,站在風雲身後。把自家小姐擋在身後,四隻眼睛怒瞪著那萬惡之源!
然而。那人卻無動於衷,手中輕扇著扇子,髮鬢在風中飄飛,配著他那一襲白衣與絕美容顏,翩翩然~~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刻,梅側身般擋在那人身前,笑道,「誤會誤會!風雲公子,這是我們秋月樓新的老闆!」
梅離風雲是最近的,因此她自然感受最深,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感覺自己皮膚好似被什麼割得直生疼,但卻依然笑臉相迎。
她雖然不知道水公子為何生氣,但有眼色的都能看出來,左右這兩人都很生氣!
風雲不為梅所動,倒是那人彬彬有禮的拱手作揖,「在下木利,是秋月樓的新老闆!」
他臉上依然帶著自信的笑容,好似在說「我的地盤,我做主!」一般。
之湄沒有理他,只在那裡站著,依然只留下一個側影,在這個側影之前還有三層人形牆。
梅沒想到平時愛笑愛說話的水公子此時竟然會這麼變扭,好在平時兩人感情也不錯,因此過去拉了她一把,使了個眼色,將她拉到木利面前,「木公子,這是『水胭脂』店的老闆水之斌,我們秋月樓的所有姐妹的胭脂都是從他那裡訂購的。」
「哦?是嗎?」木利繞著之湄走了兩圈,好在這回他的視線一直放在她的臉上,不然她鐵定會暴走!
他手中扇子在靠近之湄扇了扇,鼻子微不可聞的嗅了嗅,然後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轉身回去,「即使水老闆與秋月樓有合作關係,但秋月樓有規定,後院不許男子進來,水老闆應該知道吧?」
梅臉色瞬時變得很難看,他這麼說水公子,又何嘗不是質問她們?
梅支支吾吾道,「木公子,這件事媽媽也是知道的。」
「媽媽忙,難道你們不知道?」
梅臉色刷的比剛才更白了幾分,只能把頭深埋著,只是她再多說什麼都是無力的,即使是對的,也會被這位新來的老闆抹成黑的,還不如沉默,當是默認。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更多!
院裡有幾個看梅早不順眼的,此時見她被罵,垂頭喪氣氣的樣子,手掩住嘴巴「咯咯」嘲笑起來,看向木利的眸子更加的火熱了。
之湄瞪了那笑得幾人一眼,然後轉身雙眼迎向木利的視線,表情是那麼的平靜坦然,嘴角一勾,輕笑道,「難道木利公子不是男人?」
噗——
花雲星雲忍不住笑起來,感受到周圍充滿殺氣的視線後,忙低下頭,但瘦弱的肩膀卻抖動如篩子。
即使被人刺激,但木利依然很平靜,甚至臉上的笑容也只是在剛才僵硬一下便恢復平常,顯然素養不錯,他略有玩味地看著之湄,道,「我是秋月樓的老闆……」
「解釋就是掩飾。莫非木公子想掩飾什麼?」
她才不怕他動真火,風雲名動江湖殺手地位可不是走後門的來,大不了魚死網破,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少了秋月樓這個合作夥伴,也只是小損失,她的目標可不是只放在薊縣小小的花街這一條!
木利顯然修養很好,即使被人說成不是男人,但依然很平靜,臉上的笑容不成變過。他「啪」的合上扇子,鳳眸危險一瞇,道。「是不是男人我們當場就驗證一下!」
說著一手摟住梅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拉,兩人毫無縫隙的貼在一起,梅臉上泛起異樣的紅暈,周圍投去了一道道羨慕嫉妒恨的視線。他恍若未聞,從後邊將頭埋進梅的脖子裡,輕輕咬了一下,梅的身體一震,猛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木利滿意的抬起頭,笑道。「我是不是男的,水公子很想繼續驗證嗎?」
眾人「嘩」的一聲,有些面薄的。應經紅臉低下頭,有覬覦木利身體的,此時視線正火辣地鎖著他全身,巴不得他脫光光了去!
之湄此時應該別過頭,看向另一邊不語。
木利促狹一笑。道,「我驗證了。那水公子是不是也該驗證一下,你是不是男的?」
風雲眉頭一皺,繃緊的身體就要向木利射去,剛要動的身形猛地被人拉住,回頭見是之湄,不禁愣然。
之湄媚眼瞇著,好一會兒才鬆開,如被壓扁的氣球當壓力消失時,瞬間反彈回原形。
「有何不可?」之湄伸手勾住一旁氣鼓鼓的花雲的脖子,然後很自然地親了她的臉頰。
前世她有幾個死黨,偶爾開玩笑親親臉親親嘴都是很正常的,因此她親花雲並沒有什麼膈應。
在家的時候,平時幾個丫頭在屋裡八卦到一些好笑得事情的時候,常常笑到頭前後搖擺,偶爾也會碰到身邊或對面人的臉,因此花雲也不絕對有什麼怪異地,還很配合的給木利一個挑釁的眼神!
「是不是男人我也證明了,不過秋月樓明顯不喜歡與『水胭脂』合作,那我也不強求。我們走!」之湄說完,一揮手,在木利驚愕的目光中,向舞閣外走去。
跟這種只當女人是玩物的男人合作,啊呸,瞎了我的狗眼!
「等等。」
就在之湄四人與木利擦肩而過時,一道很輕卻有很穿透力的聲音傳來,眼前一晃,那位一直默默看著自己手上琴的公子已擋在了身前。
「這位公子擋我們的路,有何事?」
雖說人以群分,木利那樣齷蹉,他身邊的人定也不是什麼好鳥,但之湄不知為何,剛見他彈琴忘我的樣子,再回想瑤菲說的,他從來不叫姑娘,便覺得真正的翩翩佳公子才是他,因此說話也客氣一些。
而他擋著自己了,風雲卻未動,說明他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那人只看了眼之湄,便將視線移到風雲身上,「在下木秀,不如我們比一場?」
在他的生命中,唯有兩樣能讓他心動,一是武功上的對手,二是琴。
唯有相當的對手,才能讓他血液沸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唯有自己彈琴的時候,他才能使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裡才是他想要的色彩。
因此此時對上一個對手,他怎能放過?
風雲沒動,好似在等待著什麼,木秀感覺不到他身上散發的熱血沸騰,僵硬的面癱臉終於皺了一下眉頭,轉頭看向之湄。
之湄攤了攤手,「他是我大哥。」
是的,她一直只當風雲是自己的哥,從來就沒有當下人使喚!
見木秀還盯著自己,只好轉頭跟風雲道,「風雲大哥,你去,把他揍垮了我們再回去!」兩人肯定是親兄弟,既然有一個人願意留下她們,說明另一個就不會亂來,所以自己也沒什麼擔心的。
至於風雲,那更不用擔心了,能獨自殺他的,只怕還沒出生!
木秀萬年麵攤的臉上此時終於因為眼前這個小女人的話,而抽了抽,只是一瞬間便恢復正常,然後朝風雲拱手彎腰,閃身向舞閣外飄去。
「你們等我!」風雲輕吐一聲,也飄飄然追去。
兩人並沒有過多蒼白的言辭,一個照面便大打出手起來,兩道恍惚的身影在花園裡動起來,是不是傳來肉體相撞的聲音,但兩人似乎越大越興奮。
木利一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
眾位姑娘即使不願意,卻也不敢違背這位新老闆的命令,因此施了禮,依依然離去,只留下梅與嬌娃。
木利再次回到茶几前坐下,端起一杯酒,朝之湄舉起,「水公子,不如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觀看?」
「好啊。」
之湄選了一個能夠看清院子兩人切磋又離木利遠一些的位置,拉了花雲星靈一起坐下,梅很有顏色的立刻讓人上桌子上酒。
之湄端起酒杯,正準備要喝,當酒杯剛到嘴邊便停下了,她放下酒杯,轉頭笑道,「有酒怎麼能沒有美人起舞呢?不知嬌娃姑娘能否獻舞一曲,為我等助興?」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她相信木利一定會讓嬌娃跳舞,這樣,她們今日就不虛此行了!
果然,木利仰頭喝完手中的酒,「當然可以。」而後打了一個響指,梅坐到琴前負責彈琴,嬌娃扭動起來……
之湄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欣賞著邊疆舞蹈,另一邊又關注著武打動作大片,一絲一毫眼神都不曾移到木利身上。
早已猜出之湄是女子的木利不禁有些黯然神傷,想他一個翩翩俊美公子,從小都是萬眾矚目的一員,即使到了中原,走在中原的大街的,依然還是那樣,不是現在對面那小妞竟然不為他所動,甚至一眼都很吝嗇施捨……施捨?他曾幾何時變得這麼下賤了?從來都是只有他施捨給別人的!
木利心中一怒,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了幾分力氣,酒杯「咯咯」響著,放佛只要他再用一分力,酒杯就成為碎片一樣。
不過此時眾人都關注著外面的切磋,並沒有人注意到木利的動作,不,一個人除外,就是嬌娃!
她正朝木利獻媚地扭著脖子,突然感覺到木利周圍有著明顯的波動,知道他在生氣,卻不敢有任何停頓,繼續跳著,動作依然如行雲流水……